第四百六十章 阴与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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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轩辕剑南的热情，赵成安很是不适应，谦虚回绝道：“就不劳烦前辈了，晚辈的朋友身体欠佳，完成了任务，我还是早点回去陪她，方为妥善……”

“也好，肯为朋友，不惜让出神功秘籍，这样的为人觉悟，鄙人很是佩服……”轩辕剑南继续笑道，“那就这样好了，赵公子先行回去，若我等有洪济风前辈下落的消息，必当第一时间命风儿通知赵公子你，如何？”

“好的，晚辈谢过轩辕前辈——”赵成安闻之，再次鞠躬拜谢道……

于是，相谈好了寻人一事，赵成安告别了轩辕家众人，往下山方向返去。

轩辕剑南目送走了对方，站在原地停驻了一会儿，表情稍稍一变，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一旁磨墨的凌婉月说道：“行了婉月，今天就写到这里了，天色已经不早，也该打量晚饭的事了……”

“是，义父……”凌婉月轻轻答声一句，随后很娴熟地收起纸墨，准备和轩辕剑南一起离开凉亭。

“婉月，我来帮你吧——”轩辕凌风还是习惯性地走到婉月身边，替她分担事务，顺便关照彼此的感情。

凌婉月自是欣然答应，二人男才女貌一对相行，外人看了无不羡慕。

唯独轩辕寻一个人站得老远，神色迥异的他，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心里“争议不平”。

“为什么，爹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轩辕寻内心不服道，“那小子明明都将神功秘籍拱手相让，爹为什么不要？对方主动献殷，根本无关江湖道义啊，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怎么说，就自己父亲刚才婉拒赵成安赠予一事，轩辕寻怎么想也想不到，甚至对于父亲，自己这个儿子在眼里看来，竟显一丝认怂。

“爹傻，我可不傻，那小子今日独自上门，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放他回去……”轩辕寻两眼瞳孔一黑，内心阴暗道，“我一定要从那小子手上拿到秘籍，不管什么手段，也正好为上次在峰泠镇的败仗出口恶气！”

想罢，趁着自己父亲和轩辕凌风不注意，轩辕寻不经意一个闪身，从众人眼皮底下消失，径自往赵成安下山离开的方向追去……

回到休息处，轩辕凌风与凌婉月二人，卿卿我我依偎离去，而轩辕剑南则似乎有什么秘事，傍晚余晖之下，没有带什么护卫随从，自己一个人往一处莫名的山洞走去。

进到洞里，视野一片漆黑，但轩辕凌风似乎熟通里面的路，摸索着几步走到深处，随后停了下来。

“这时候来找我？”忽然，洞里响起另一个神秘人的声音，看来跟轩辕剑南是秘交。

“我是来跟你说刚才发生的事……”轩辕剑南不紧不慢笑道。

“什么事？”神秘人有些明知故问。

“哼，你刚才不也看到了吗？躲在某个暗处的角落……”轩辕剑南默默一笑。

“赵家后人奉于‘沧神诀’的秘籍，而你并没有索取对吧……”神秘人暗自笑道。

“是啊，毕竟你比我更清楚，神功之于我们的意义……”轩辕剑南脸色一变，“世人为了夺取神功，不惜争得头破血流，在峰泠镇的时候甚至不顾江湖道义，追捕赵家后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殊不知，‘沧神诀’的继承人，其实在无寻前辈的预言之下，早就既定好了；无论谁继承功法，那都是上天命运的安排，一旦秘术落实某人，再想要强取且都为时已晚……”

“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嘛……”神秘人暗自一笑，随后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做的呢？”

轩辕剑南继续说道：“我没有明要，只是跟赵家后人说，有下一本神功的下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他也很爽快答应了……”

“聪明，比所有人更提前一步预知，这才是明智的决定……”神秘人微微点了点头。

“你也不用装了，其实我很清楚，你比任何人都渴求，神功秘籍的下落……”然而，轩辕剑南仿佛握着对方的什么把柄，狡黠一笑道，“十六年前，你犯下欺师灭祖的大罪，是我容纳包庇了你，才能让你活到今天，你得感谢我……”

谁知，神秘人一点也不害怕，反倒回声笑道：“哼，你以为你做得很干净吗？十六年前我会犯下这些，还不是因为你的教唆……你在世人面前装出一副清高之士的样子，背后却无人知道你的丑陋，十六年前的秘密如今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只要我们不反目成仇，就谁都不会暴露……”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轩辕剑南继续跟道。

“彼此握着对方的把柄，但只要我们一直不拆散，就谁都不会有事……”神秘人继续笑道。

“不曾想，十六年前那件事后，你还是没有拿到神功不是吗？”然而，轩辕剑南语气忽然一转，“把自己的族人尽数屠光，却还是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实在是有点亏啊……”

“哼，干都干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神秘人反声一笑，“而且之所以没拿到神功，是因为我小看了师长；但随着‘沧神诀’秘遗碎片尽数浮现世间，我相信不久之后，我终会拿到最后的成果……”

“我们两个合作，到时候取到神功还能对半分不成？”轩辕剑南继续问道。

“神功既然能分为八份，对半又如何？况且，谁说我们只能拿到其中一本……”神秘人不紧不慢道。

“那倒也是，阁下十六年前能干出屠灭族人这么狠的事，鄙人也相信没有什么是阁下不敢做的……”轩辕剑南继续笑道。

“真要说屠灭的话，也并没有，我还是留下了一个孽种……”神秘人继续说道，“因为我还要利用他，以他的血脉为线索，找到神功的下落……”

“等利用完了他，再将他杀了是吗？”轩辕剑南狡黠道。

“没错，到那时，我才算是真正杀光了家族的人……”神秘人面色恐怖狰狞道，“不过这个孽种，现在正在你手下替你做事不是？”

“是啊，我一直好好‘看着’他呢……”轩辕剑南邪笑着说道，“等到了那一天，真正利用完了他，我会亲手将其交予你处置……”

乍笑之下，两个恐怖阴谋的面孔，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天色渐晚，下山路途，赵成安准备往返峰泠镇及古墓派而去。不过说是回去，赵成安倒也不着急，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原路折返，自己一定又会被埋伏在镇子里的武林人士盯上，与其到时候多添麻烦，还不如等到夜色降临，街上人少视野不清的时候回去更加安全。再加上林霜儿负伤禁中，找寻洪济风前辈一直没有着落，太早回去除了照顾林霜儿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一想到这里，赵成安反而闲散地在山间游荡，准备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再一口气从镇子跑回古墓派。步余之间，赵成安想起刚才在凉亭处与轩辕剑南前辈的会面，不想没有给予神功秘籍，就能得到对方帮助，赵成安心里倒是欣喜得很。

“我开始还笃定，要拿神功秘籍交换轩辕家的帮忙，现在看来，似乎占了不少便宜……”赵成安走在山路间，自言自语道，“看来轩辕前辈果真大义，不像那些觊觎贪婪的武林宗门，为夺神功不择手段。与轩辕兄结为兄弟，还真是结对了，至少比那个华天云让人舒坦……”

说到最后，赵成安还不禁调侃了一句华天云，想到这一路终南之行，自己认识见证了各种各样的人，内心颇有感悟。

然而正在赵成安闲散走神间，头上树梢传来窜叶声响。赵成安即刻谨慎停住脚步，表情随之一凝，右手背握刀柄，以待接下来的任何状况。

“嗖——嗖——”突然，两发利刃自前方袭至，就在树顶声响刚刚窜到赵成安身前一刻。

夜晚看不清路数，赵成安摆首避开暗器，随后一个翻身退后，冲面前暗发的方向喝道：“什么人？快出来！——”

“呲——”树丛一道声响，一个身影轻功落下，来者没有任何伪装，看得真真切切，此人正是轩辕寻。

“是你？……”赵成安见到了熟悉的人影，稍微一怔，随后淡淡笑道，“怎么，轩辕前辈不舍我离去，不便替我送行，倒是你这个儿子来了……”

“今日你独自来我轩辕堂上做客，怎么连茶水都不喝一杯，就急着走呢？”轩辕寻也摆出一副不屑的面孔。

赵成安听了，反声冷笑道：“不好意思啊，阁下即以暗器飞针作为送客之礼，这茶水也就免了吧……倒是你这家伙，峰泠镇曾败于我手，今日竟以敌意截我，究竟想干什么？”

“哼，明知故问……”轩辕寻也不藏着掖着，在“老对手”面前怔怔笑道，“你今日既以神功秘籍相送，世人无不羡恨，我爹傻，我可不傻，不交出神功秘籍，你今天别想完身回去——”

赵成安闻之，不紧不慢道：“果然是老子英雄儿怂包啊，搁这儿逮我呢……怎么，刚才在你父亲面前不敢正面强要，现在我一个人离开，倒是候这儿埋伏我，不怕被人笑话吗？”

“我要是跟我爹一样，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那才是被人笑话呢……”轩辕寻狡黠一句，随后拔剑指锋道，“我也懒得跟你废话，赶紧趁早交出秘籍，否则你别想离开这儿！——”

赵成安听完，即刻露出嘲讽的眼神：“怎么，上次在峰泠镇，嫌我把你打得不够惨啊，今日还敢来？”

谁知，轩辕寻反声斥驳道：“切，上次是把你小看了，这次你还想从我手上过关，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轩辕寻神术剑光一挥，一发利刃锋削疾破而出，面前枯草微微一叉，地上瞬间涌现沟痕。

“噌——”赵成安也不甘示弱，“紫焰魔刀”惊鸿一斩，纵空之宇霎时扑裂开来。

“砰——”刀剑神光相杀，枯木落叶四散，赵成安与轩辕寻彼此互退十步，有过一次交手的经验，二人各自对对方的刀（剑）法，皆有一丝了解。

“赵家后人继承了‘沧神诀’的武功，若以常招应对，肯定会落下风……”轩辕寻紧握剑柄，凝眉暗暗道，“也不知道轩辕凌风那个混蛋跟他混一起后，到底有跟他说什么没有……”

赵成安这边，心思则是另有：“这家伙明明败给我一次，今天晚上又一个人来挑衅，不是找死行为吗……难不成，他是想要拖延时间，等什么人过来？”

赵成安可能是想多了，可目前自己的处境，加上今天一天的经历，赵成安不得不全方面考虑……

“咕……咕……”天色渐晚，林中夜莺不时叫唤，夕阳散尽了自己最后一丝余晖，深林之处很快黯淡下来。

二人的视野也逐渐朦胧，如果不快点决个胜负，这里没有明火，搞不好到最后人影都看不清。

“天色暗下来了，好像不太妙……”赵成安似乎预感到什么，持刀内心暗暗道，“林子里可不比镇中，要是看不清对手，很容易遭到对方暗袭……”

然而比起赵成安，轩辕寻倒是满足许多，仿佛有什么诡计似的，心中暗嗦道：“视野渐渐模糊了，哼哼哼哼，我想到打败这小子的办法了……”

视野黯淡，赵成安甚至连对方的表情都看不清楚，见对方迟迟伫立不动手，自己内心稍有紧忧：“这家伙在故意拖延，似乎意图不轨……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结束战斗，直接用‘沧神诀’好了——”

想罢，赵成安回手横刀一斩，一道青白流光如皎月一般，惊杀破浪而出——“沧神·魂月”断破天威，赵成安上来就使出了最强的单刀，意图快速解决掉面前的对手。

“来了，‘沧神诀’的刀法——”轩辕寻则似乎一直在等待，黑暗中玄光惊羽杀过，自己没有强行硬悍，而是飞身避跃，意图全力躲开对手的杀招……

“轰——”一声惊爆破响，“魂月刀”如苍云神印斩裂风痕，眼前巨木瞬间劈裂，树叶夹草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