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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芷给过她的父亲机会,不止一次。他其实不需要辩解什么,他的困难她都可以理解,他只要说对不起就可以了。沈校长每一次辩解,都会给她一种感觉,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误。
贺老三坐牢后,沈芷去天桥上给贺北安买假假条,盖假章,三分之二是为了贺北安,还有三分之一是为了和她的父亲作对。他不是看不起贺北安吗,她偏要和他在一块混着。后来她就忘了这三分之一。
贺北安听懂了沈芷的潜台词,她后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和她的父亲没关系。包括拦着他去打她的父亲。
“我没高考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沈芷没说话,其实有,不过并不是因为她父亲。她让贺北安考大学并不是为了证明她父亲的想法是错的,而是希望有一个人能陪她,当然也有为了贺北安前途的成分,不过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因为贺北安即使没考上大学,来她的城市送快递送外卖干什么,她都觉得好。
她自我检讨:“我那时候还是自私了,其实那并不适合你。”
“我不是也没听你的嘛,咱俩扯平了。”
沈芷想笑没笑出来。
“沈芷,别假大方了,你其实一直是怪我的吧。”
沈芷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去剥橘子皮,她选了一瓣汁水多的,往嘴里送,太酸了,酸得她几乎要掉出泪来。
然而还是不够酸,眼泪含在眼眶,终究没落出来。
贺北安拿过橘子送了一瓣到自己嘴里,原来一个橘子,酸甜度却不一样,轮到他的,却是甜的,本着分享的精神,贺北安吻上了沈芷的嘴。
“你去工作吧,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才多长时间,你就看厌了,要真厌了,闭上眼睡一会儿,过会儿再看。”
“你在这儿呆着,我睡不着。”
“那好吧,给你一个小时。”
如果不是陈子旺被打,舆论已经完全倒在了贺北安这一边,可陈子旺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脸部青肿,最惊心的是他的牙齿。陈子旺这种人就算别人不打他,他还会污蔑,何况真把证据亲自送到他手里,在他的陈述里,贺北安成了一个完全的恶霸。
贺北安看着陈子旺的自述,几乎要笑出声来。
世延打电话指责贺北安太冲动,贺北安在电话里冲他笑:“我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获得冲动的机会吗?否则是为了什么?”
贺北安并不后悔冲动,理智说白了是为了更好的赚钱,赚了钱连人渣都不能痛快地收拾,如此舍本逐末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干,他实在干不了。
他又查看了一封信息,信上说已经带陈子旺的两个女儿做了体检,有充分的证据证明陈子旺虐待孩子,而他的两个女儿对他早已没有什么父女之情,在他们做了工作之后,愿意当着公众的面宣布陈子旺对他们的所作所为。
电话那边说:“我建议还是不要找公司律师辩护,这是他们的私人行为。这必须是他们的私人行为。没准他会说是别人先动的手。”
“重点是陈子旺的两个孩子,要找到他虐待孩子的证据。”
陈子旺被打的消息,沈芷是在网上看见的,那时贺北安正坐在她旁边,给她削一只苹果,他的动作很熟练,好像经常干这种事儿。
“陈子旺是你让人打的?”
“他那时候醉了,不光砸了你,他谁都砸,那是正当防卫。当然我要是在现场,肯定会揍他一顿。”贺北安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沈芷手上,“削得不错吧。”
沈芷接过苹果,就这么看着,削得确实很好。
“对不起。”
正当防卫怎么会做到这个地步。但沈芷没有指责贺北安的立场,如果不是她,贺北安绝对不会让人对陈子旺下这种狠手。
“你这话,我就不能理解了。你有什么理由向我道歉?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介入到这件事吧。”
贺北安把苹果递到沈芷嘴边,“怎么,要我给你切成块你才肯吃?还是给你榨成汁。”
沈芷低头咬了一口,贺北安也没嫌她,在她有牙印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你不用担心,我要这点儿事都解决不了,你也不用和我在一起。”贺北安又说,“你就好好养伤,不用帮我联系你那些朋友。”
沈芷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去找手机联系人。
“不是说了吗?这个事我能解决。”
“作为事件当事人,当然要接受采访,我不能任由这种谣言蔓延。”
贺北安拿过沈芷的手机,“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不希望你再因为这件事露面。上次你因为我,我已经很抱歉,保护不了你,还让你因为我的事情受到牵连。”
“那没什么。”
贺北安知道,那明明有什么,从沈芷对她父亲的反应就可知道有什么,他不能再为了自己把她推到风口。
“他的小女儿呢?”
“不是太好,陈子旺就像个畜生,连他的女儿都打。”孩子贺北安已经让人带着做完全身检查,负责照顾小女孩的人报了警。
“警察会发通报的。他涉嫌虐待自己的女儿,以后连她的女儿抚养权他都拿不到,我说过,他会有报应的。我已经联系了孩子母亲,以后她们一家的生活费抚养费都由我负责。”
很快,女孩儿的自述就传到了网络:二姐做了饭,他觉得不好吃,一生气,就把酒瓶给砸了,这是碎片溅到二姐手上滑的,我身上也有。妈妈没离开的时候,他只是骂我们,后来妈妈去外面打工再也不回来,他就开始喝酒,喝了就打人,以前打我们,从不打能看出来的地方,说是怕丢人。也不让我们出去说,他说哪个家长会打好孩子,说出去别人也只会笑话我们在家不懂事,妈妈更不会回来了。我以前从没说过,有一个动不动就打家人的爸爸真的很丢人。”
陈子旺的小女儿撸起袖子展示她的伤疤,沈芷拿着手机在病房看,看着看着眼睛就乏了,她闭上眼,不再看。
她又回想起她的少年岁月,那时她刚被金美花赶出来,寄居在父母家,睡在阳台,总怕一不小心做错事情,就被赶走,如果被赶走,她是真没地方可去了。她被这种担忧搞烦了,决定在被赶走之前离家出走,她不到十六岁,没有身份证,户口本也不在她手里,要挣钱只有□□工一条路。她拿靠不吃早饭攒下的零花钱买了一张去省城的车票,翘课去车站,后来还是回来了,因为带的一百块的生活费被偷了,口袋被扎了一个洞,那是她身上所有的钱。那天的太阳很好,她的眼睛被阳光刺得生疼,很没仪态地蹲在车站,看着人来人往。
幸运的是,谁都没有发现她要离开,于是她又可以安心地回去睡阳台。
那么不好过,然而还是长大了,终于不用寄居在别人家里。
长大真好。沈芷看着手机视频上的小女孩儿,不知是对谁说的,长大就好了。
“你去工作吧,我可以请护工。”沈芷预约了一个护工,一天负责帮她翻十次身,一次十八,一共一百八。虽然贵,但胜在明码标价。她对贺北安说:“你在这里,我反倒更有压力。”
说这话的时候,贺北安把洗好的无籽提子送进了沈芷嘴里。
“我又做错了什么,让你不想看见我?”
“你有空可以来看我。我小时候特别怕生病,怕给人添乱,反倒是现在,可以安心地病,因为有钱请护工,不用麻烦任何人。”沈芷是侧着说这话的,贺北安帮她翻的身。
“你可以把你雇护工的钱给我,我保证比医院里的任何一个护工都好。”贺北安很体谅地说,“不满意包退款,你可以先试用。”
“你……”沈芷不再拒绝,她早就会判断什么是客套什么是真心话。
“钱到位就行,我还可以给你提供额外服务。”
“那就不用了。”
“试试吧,不要钱,送你的。”
沈芷后背受伤不能洗澡,贺北安给她端来了洗脚水让她洗脚。
沈芷说不用了。
“你可太不讲卫生了。连脚都不洗。”
沈芷记得贺北安并不是第一次说她不卫生,上次好像还是在高中,她在他鞋上踩了一排印子,贺北安嫌弃她球鞋脏。
沈芷一只脚伸进脚盆,烫得她收回了脚,贺北安给她试水温,等水温差不多了,贺北安把她的脚按了进去。
“还烫吗?”
“你不用做到这地步的。”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做一辈子。”
沈芷侧过脸,她已经过了因为疼掉泪的年纪。
“怎么,是不是水太烫了?”
“挺好的。”就是不太适应,除了足浴店的技师,没人给她洗过脚。
每隔两个小时,贺北安帮沈芷翻一次身。
“我自己其实也可以做,你睡吧。”
“你不是雇佣我吗?这是职业道德。”
夜里一点,贺北安给沈芷翻完身,去亲沈芷的额头,沈芷按下床栏的下降按钮,往左侧了侧身,给贺北安留了一个空位,病床相对于贺北安的身高太矮了些,他蜷曲着腿侧躺在沈芷对面,在沈芷的嘴角啄一下,窗帘很遮光,整个房间都是黑的。沈芷的病房在最西边,走廊的灯也因贺北安怕沈芷晃眼,早早关了,最亮的莫过于两个人的眼睛。
沈芷在贺北安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她刚做了手术,面部状态可以预见地不好。而她在贺北安眼睛里完全没读出这个信息。
两个人就这么对躺着,也不说话,只是你来我往地在彼此的嘴唇轻轻碰一碰,有时嘴唇也会换成鼻子或者眼睛,贺北安很快加深了这个吻。
护士夜里每两小时查一次房,低头填完表,看见坐在沈芷床前的贺北安,建议他先去睡一下,顺便把沈芷床的护栏帮她升了上去。等护士走了,贺北安又放下了护栏,爬上了沈芷的病床。
“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贺北安什么都没做,只是和沈芷对望着,握着她的手,这好时光仿佛偷来似的,所以他抓沈芷的手抓得很紧,沈芷的手指都被他攥红了,然而也没觉得疼,也没去提醒他。
孟欣来电话时,沈芷已经要出院了,贺北安照顾她照顾得很尽心,她还胖了两斤。她每天吃贺北安削的苹果剥的橘子,太甜了,一时忘了尤然躺在病床上的痛苦。孟欣这次并没问她尤然的事查得怎么样了,而是让她好好养伤,她主动问起尤然,孟欣说还是老样子,语气不再愤怒,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沈芷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歉疚。其实一直以来,她最关心的是贺北安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当这件事和贺北安没关系,她竟然忘记了还在痛苦中不能醒的尤然。
陈诺跟沈芷分享他现在所在群的群消息。
“沈芷,你是不是以为你从来不在背后讲别人坏话,那些人就会放过你,看看大家是怎么议论你的。”
大多数都是感叹沈芷的勇气,其间夹杂着对沈芷操作的质疑。
那些评论并没能引起沈芷的内心波澜。她并不在乎,这世上能引起她情感波动的人很少,虽然她觉得礼貌上应该附和陈诺一番,但她的体内缺少那冲动。
“你为了他才回来的吧。”
“不能那么说。”
“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为他放弃事业。他现在看上去确实挺在乎你的,但你也知道爱这东西太短暂了。他对你的爱只值得放弃你对其他男人的爱,其他的都不值得你放弃。”
沈芷只觉得这句话耳熟,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话她曾经对陈诺说过。
她很突兀地来了一句:“我不会往外说的。”
沈芷说得很简略,但陈诺马上明了她的意思,沈芷暗示他,她不会说出他的秘密。他俩关系好的时候,陈诺跟沈芷说了许多密不外传的东西,有些是他自己的,有些是关于公司领导的。陈诺后来放心地大肆表达对沈芷的不满,就是笃定她不会把这些说出去。
“沈芷,你以为我来是为了这个?”陈诺问,“其实我只是想要你一个解释。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会相信你。”陈诺当初骂沈芷是白眼狼,就是想等着沈芷的示好,可她从来没再找过他,一次都没有。
沈芷指了指贺北安给她买来的草莓,问陈诺吃不吃。自她和贺北安彻底散伙之后,她对任何感情都抱着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态度,每次一开始就把期待调到最低,所以陈诺在公司同外人说她坏话时,她直接在心里默认这段友谊的结束,连一丝挽回的考虑都没有。她没办法跟陈诺解释,于是往嘴里送了一颗草莓。
自贺北安之后,她对长久再没有指望。
“挺甜的,要不要来一颗?”
“你什么时候吃甜的?难道谈恋爱连口味都能变?”
他和沈芷还是朋友的时候,沈芷喝最苦的咖啡,最酽的茶,偶尔喝冻柠茶也从来都走糖,他印象里的沈芷很能吃苦。那时他说沈芷的口味不像一个女孩子,沈芷反问女孩儿应该是什么样,说这话的时候沈芷正开着她那辆破车飞速行驶。
多亏了陈诺提醒,沈芷才发现她最近几天确实吃了不少甜食。
陈诺发现,沈芷好像是谈起了恋爱。
“要不要我帮你考验一下他?”
“不用,你千万不要在上面浪费时间。”
“要是他经不起考验,你也可以趁早抽身。”
沈芷很知道陈诺考验人的功底,很少有人经受住他的考验。陈诺的那些恋爱对象都被他考验走了。
“感情本来就脆弱,不考验也可能会消失,何必人工缩短这时间?”她现在觉得,即使短暂的快乐也是快乐,一定要珍惜。
“我白担心一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道你们这位贺总知道了是什么感想?”
“新书带来了吗?能不能送我一本。”陈诺还是老样子,喜欢随身携带自己的签名书,他几次给沈芷打电话问她的地址,都不能把书送出去,今天沈芷主动要,他矜持一下才献上他带来的书。
“算了,你又不喜欢看。”
陈诺和沈芷聊天时,贺北安站在病房的走廊里,上面一块大牌子写着“禁止吸烟”,于是他把抽出的烟又塞了回去。陈子旺虐待孩子的事从头到尾都是远安的法务部在处理,世延给他打电话,让他还是交给其他律师去做,以防被公众认为是公报私仇。
贺北安并没听从这个建议:“当然是公报私仇,你以为呢?”
陈诺走后,留下了写有他签名的新书。贺北安站在床头翻阅陈诺的新进大作,他问沈芷:“这种书,真有十四岁以上的人看吗?”
“大把人看,陈诺本科是读市场营销的,他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精准定位目标用户并大剂量满足其需求,并不是谁都能做得到。
“你们关系很好?”沈芷还没毕业就进入明丰,和陈诺做了多年同事。而贺北安和沈芷做朋友,满打满算,也不过短短两年时间。
沈芷没回答,曾经关系确实算得上好。
“你回来前那一阵子,我老是想起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你说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我当时想,哪有唯一的朋友,只有唯一的夫妻。”于是他就真的不再是唯一的朋友。
把人当唯一对于那个“唯一”也是种负担,沈芷现在不喜欢太沉重的关系,她没搭贺北安的话茬,丢了颗草莓放进嘴里,捡了一颗对贺北安说:“喏,给你的,很甜。”贺北安去抢她嘴里的草莓汁,沈芷很大方地分享给他。
“帮我在桉城找个房子,能短租的一室一厅就行,我不想住旅店了。”
贺北安本来想让沈芷搬到他那里去住,没想到沈芷主动提出来,虽然是“短租”,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信号。
台里给沈芷打电话,说要给她制作一个单独的宣传片,她马上拒绝了这一提议,连带着台领导要来医院慰问她,也被她否决了。
她让贺北安拉开了窗帘,阳光很好,打在贺北安身上,给他塑了一层暖光。中午喝的排骨汤是贺老三熬的,他特意送了来,贺北安却不过他爸的好意,对沈芷说这是一个老厨师熬的,让沈芷尝一尝。
“味道怎么样?”
“很好。你要不要尝一尝?”
这汤他太熟悉了,可他还是拿过沈芷的勺子喝了一口,喝完他又盛了汤往沈芷嘴里送,刚到沈芷嘴边,他问:“不嫌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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