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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花还真的纠结了。
跟罗伯特合作赚外汇,这是个长远利益,政策支持,出口价格也更合理,套一个经济专用词,叫做附加值高,肯定是不能舍弃的。
可是她们生产的服装也正当热销,照样赚钱呀,好多人等着拿货,信誉问题,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停下来。
扩大生产规模?规模好扩大,现在她只要有钱往里投,随时都可以解决厂房,购买机器,这个行业,也不需要专门的厂房,随便哪儿租用宽敞些的民房都可以用。
可是,工人呢?
熟练的裁剪工,缝纫工,整烫工人……就算她赶紧招工,一下子也培训不出来呀。
质量是大问题,她田大花生产出来的东西,就不能有粗制滥造的,就冲她田大花三个字,也不能砸自己的招牌。
她一边跟罗伯特签了长期合作合同,发现对方要的量还挺大,也就是她们现在的规模所能达到的,厂子正常生产床品,服装这一块也就只能暂时放弃。
不能忍,舍不得。
继续生产服装,也就只能像上次赶工那样,加班加点三班倒,不是不行,夜班有加班费,赚外快的工人自然也愿意,可是太辛苦了。
她当了几十年的车间主任,工人们也都是几十年的老姐妹了,田大花做不了不顾工人身体健康的黑心资本家。
她搞这个厂,原本也就是为了有个事情做,不能为了挣钱把老命拼上。
田大花一边先保证出口的床品生产,一边尽量合理加班,坚持生产服装,不过服装的产量就立刻减少了,拿不到货的商贩更加拿不到货,一不小心,居然玩了一把饥饿营销。
田大花这时候还没学会“饥饿营销”这个词,她只知道,厂里拿不到货,市面上她们厂的服装都开始涨价了。
薛新志屁颠屁颠买了一兜水果,还洗得干干净净的跑来贿赂桃子:
“二姐呀,不管谁来,我要的货你可得优先给我啊,可不能一心软又给别人了。”
“行行行,先给你。”桃子说:“我们现在忙着生产出口创汇的床品,服装产量太少了,我看也就够你们几个老客户摊位卖的。”
“对对,我是老客户,最老最老的那个,元老级客户。”薛新志耍赖皮似的笑出一嘴白牙,拿了个甜瓜非得送到桃子嘴边,笑嘻嘻地说:“二姐你给我开后门,我挣钱给你买好吃的。”
桃子被弟弟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弄得好气又好笑,可心里却也很欣慰,这小子自从开始摆摊,别的不说,腰包是慢慢鼓起来了,不光不用再吃闲饭,还能拿出钱来贴补家里。
桃子的大姐因为身体太差,至今没结婚出嫁,经常还得吃药,薛新志能挣钱,收入高了,并表示自己结婚花钱自己出,老薛两口子的负担可就减轻了许多,一家人俩整个儿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桃子现在回娘家,薛母那个热情呀,现在对桃子和薛新志这姐弟俩是言听计从,尤其对桃子,简直都有几分巴结讨好了。这是不是就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紧俏是好事,可是这样紧俏下去,服装这一块赚钱可就少了。
田大花一琢磨,去找被服厂的厂长,现在改叫毛巾厂了,生产枕巾、毛毯和毛巾。
田大花跟厂长说,陈厂长,咱们合作怎么样?
“陈厂长,你看你这个厂里,现在生产毛巾,缝纫车间大半闲着怠工没活干,你帮我加工,我多付一些加工费,也给厂里增加收入。”
结果陈厂长居然说:“田大姐,这事不行呀。您也是咱们厂多少年的车间主任,您说我们这样一个国营厂子,生产销售都有国家计划的,怎么可能批准给您加工私营小厂的活儿呢。”
嗬,田大花一听就火了。
“就你这个厂,工人设备都在这儿闲着怠工,帮我加工还损了你国营厂的脸面了是吧?你这厂里挣不挣钱你自己知道,我看早晚养不起你们自己倒闭。”
陈厂长惹不起田大花,便只好讪笑着说:“田大姐你看,咱这国有的厂子,啥事都有上头管,可不是我说了就算,您也都知道的,您理解理解。要不然您让上边给我个批示,让我们干啥我们干啥。”
吃闲饭的败家子儿!田大花骂了一句。
她有心去找上边开口,要个批示,可是谁不知道她背后的后台硬呀,她现在风头可有点盛,一堆人盯着她挣钱吃肉,红眼呢,怕某些有心人攻击她仗势欺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事情多少让田大花有些来气,所以若干年后,她收购倒闭改制的毛巾厂的时候也就特别爽,这是后话。
而眼下,必须指望自己,指望别人谁都不靠谱,规模要扩大。
田大花回去以后,一边加班加点生产床品赶工,争取挤出时间生产一部分服装,一边就着手开始招工,培训。招工有缝纫技能的优先,工资也给高一些。
待业女青年,家庭妇女,农村想进城做工的年轻人,她一张网撒下去,招工进来,让老工人带着培训,新工人可以从技术要求相对简单的岗位开始干起。
同时她也开始琢磨,得有个像样的厂房,挤在这几间民房里不行,起码也再有一处地方,把服装和床品分开生产,互相也少干扰。
可是眼下办起私营小厂子的,一般就是依托家庭,自家的房子,或者扩大改建一下,毕竟要在这城里划一片地皮,建起一片厂房,那可不是小动作,投入的钱可就大了去了。
可是她住在部队大院,她的房子往哪儿扩呀。
田大花于是找机会跟政府部门唠叨了一下,说要是能有个空闲的地方,给我做厂房,我也能扩大生产,给国家更多的出口创汇不是吗。
结果有关部门还真能办点实事,很快就给她找了个空置的地方,原本是一个街道幼儿园的校舍,十几间房子,一个挺大的院子,因为教育系统重新规划,幼儿园要扩大校舍,整体新建搬迁,这地方就暂时空置了。
田大花去看了一下,房子虽然旧,但原本做幼儿园教室的房子,足够宽敞能用,有院子方便管理,叫人收拾粉刷一下,挺好的。
她和桃子忙了一下午,回到家姜茂松恰好也回来了,桃子就去收拾做饭。
“桃子,别做饭了,今天累死了。”田大花说,“叫三娃去买点儿现成的。”
桃子于是就叫三娃子,去买点烧饼和卤味,自己去厨房简单烧了个西红柿鸡蛋汤,随手拌了个拍黄瓜,一顿饭有汤有饼,有荤有素还有凉菜,挺好。
“你们娘儿俩这阵子忙什么呢,忙成这样。”姜茂松说。
田大花于是告诉他:“我要搬新厂区了。”
“您行,您田老板胃口可真大。”姜茂松说,“媳妇儿,你说咱们家幸亏没缺钱花吧,你到底要挣多少钱呀。”
田大花说:“挣钱有什么不好的?我厂里那些退休女工,跟着我做工赚钱,在家里说话腰杆都更直了。你就说你吧,我要是每天呆在家没事干,你肯定就整天使唤我给你弄吃弄喝,让我伺候你,你还觉得我反正没事干应该的。”
“行,你田老板是干大事业的,我哪敢让你伺候呀。”姜茂松说,“我伺候你行了吧?来来,我给您捶捶腿,捏捏肩,保证伺候周到。”
他说着,还真的跑过来给她捏肩。
“你还能不能注意点儿了?孩子在呢!”田大花好笑地拍开他。
田大花拿到闲置幼儿园的房子,赶紧叫人收拾干净,重新粉刷一下,把幼儿园墙上画的那些可爱的大萝卜、大南瓜刷掉,重新布置一下,又新购买了一批机器,把床单厂搬了过去。
这回的床单厂还叫“舒心床单厂”,真正生产床上用品了。
服装厂则暂时还留在租用的几间民房,牌子改了两个字,叫“舒心服装厂”。她盘算着,新厂区是人家租用给她的,要是能卖给她,她可以把那个大院子都建成厂房大棚,把服装厂也搬过来,就不用租用民房了。
两边厂子开工,这么一来,婆媳俩就得两边兼顾,桃子就更忙了,年轻人,整天忙得干劲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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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姜守良去世之后,姜茂松和田大花回老家村子的次数就少了,本身也忙,办厂之后更忙,没什么要紧事,一晃便挺长时间没回去了。
看样子,她们出口到美国的床品应该销售很好,罗伯特的公司又增加了订单,田大花的厂子也就这一年多时间,就飞速发展起来了,成了当地挺有名气的私营出口企业。
严格来说,规模其实也不算多大,可是却很挣钱,还赚外汇。
她起初招收的工人,都是城内的待业青年和家庭妇女,等生产一步步扩大,便显得有些不足了。
一来,这年代人的思想一下子改变不过来,这些工人一边在她厂里工作挣钱,拿着比国营厂还多的工资,一边却寻找各种机会,找各种关系路子,想尽办法往国营厂矿单位里进,不是都讲究体制内吗。
所以工人就不够稳定,有的工人刚培训上手,干着干着就走了。
而八零年的南方,“打工妹”已经成了一个时髦的新词。田大花一琢磨,干脆,她往后也尽量招收周边农村的年轻女工吧。这些人虽然文化低,可缝纫工也不需要太高的文化,只要培训上手了,吃苦能干,也留得住,能坚持长期干,也比城里这些待业青年好管理。
所以她开始安排人去周边农村招工,首先就想到了自己老家村子。
正琢磨呢,她还没顾上回去,老家先有人来了,来的人是现任村长,姜明刚。不过姜明刚那是给别人叫的,姜茂松一见面,张口就习惯地喊铁蛋。
——那是他晚辈侄子,他这个身份地位,喊一声铁蛋,姜铁蛋反而美滋滋的,赶紧响亮地答应着。
“叔,婶子,我进城来办事,就顺便来看看你们。”
姜铁蛋自己赶着马车,还带了好多东西,都是村里的出产,铁蛋一一介绍,好多都是村里各家长辈听说他要来,特意让他捎来的,一大堆。
什么七婶给的野鸡蛋,四婶给的大南瓜,三婶给的杂粮和红薯面,五婶给的一大包干菜……
“铁蛋,这趟进城是有啥事儿?”田大花问。
“婶子,我进城来探探路子,想给村里那些土特产找个更靠谱的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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