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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仁堂冷冷道:“亮招吧!童某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未听说过,谁敢小觑剎阳剑法,小觑的,都去见阎王了!”他执剑在手,准备雷霆一击。
“且慢!”老者出声制止,“我老人家话还没说完——那是你没碰到我老人家,不然,你那剑法只配插秧——等等!你行走江湖数十年,了不起啦?报个名来,省得武夷山的牛鼻子老道挑理,杀了他们的徒儿,连名字也不问,阿猫阿狗还有名呢。”
“某便是四通镖局童仁堂!老家伙休要耍嘴皮子,有能耐与童某战上百个回合!”
“莫急!莫急!又不抢着投胎,不在乎几句话——嗯,四通镖局童仁堂?嗯,是有这么个镖头——我老人家且问你,子乌县守备,可是你杀的?我老人家放眼望去,他们的功夫全粑希希的,奈何不了六星四环护法。”
童仁堂心虚三分:“守备大人捉拿强盗,不幸以身殉职,指挥使衙门已经具结,怎么能和童某扯上?”
老者微微一笑:“官面文章,瓜娃子都会做,瞒得了别人,却糊弄不了我老人家。我且问你,一剑封喉,那两个所谓强盗,满身肥膘,有那个本事?使刀的,也不用猜,那守备本是鬼头刀高手,遇到强敌,自会小心趋避,掉只胳膊断条腿,再被割去脑袋,我老人家相信,先掉脑袋,哼哼,我不信!唯有你,独门兵刃,剑刀两用,最有可能出其不意,事儿又出在此地,怎么滴,敢做不敢当吗?”
老者的分析鞭辟入里,童仁堂不想抵赖,也不愿痛痛快快地承认,虚与委蛇道:“即便为童某所杀,缺乏人证物证,你想栽赃,也是痴心妄想。”
老者鄙夷地看一眼,慢条斯理道:“笑话!官府有官府的律法,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一样滴!我老人家又不与你打官司,要啥子人证物证?峨眉剑派在剑南道地面上,同谁打过官司?”
苟史运不耐烦了:“老家伙,你是寻我剑南门的晦气,还是为那狗官报仇,能不能痛快些?要打就打,要杀便杀,啰里啰嗦,憋坏老子了!”
“呵呵!让你多活一会儿,还急不可耐了!”老者对苟史运不屑一顾,“我老人家先公后私好不好?武夷剑派来西南占地盘,那是公事;守备的事儿嘛,是我大刀门的私事儿。你长个大脑袋瓜子,这也分不清,怪不得峨眉剑派不待见你呢!这阵子又猪油蒙了心,投靠武夷剑派,算不清大小多少,咳咳,蠢材呀蠢材!”
“您、您……您是鬼手?大刀门的郝掌门?”苟史运惊出一身冷汗,结巴了。老者又矮又瘦的身材,和大刀门联系起来,不是鬼手是谁?鬼手一把刀使得神出鬼没,早已晋级六星六环大护法,又带艺拜师,归附于峨眉剑派,学得白眉拳、白眉剑,融会贯通,赫赫然七星一环水滴剑灵!不要小看只一个台阶,那是中级到高级的分水岭,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质的飞跃!
郝老头悠闲地一笑,逗苟史运:“还打吗?还杀吗?你一发虎狼之威,我老人家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苟史运不吭气了。
童仁堂不买账:“呵呵!原来是郝掌门,失敬,失敬!不过,你自诩峨眉一派,不与朝廷合作,怎么与守备沆瀣一气,岂不笑掉大牙?挑武夷剑派的理,你占了五分;替守备报仇,哼哼!不自己打嘴吗?”大刀门他有所耳闻,但自己乃武夷剑派嫡传弟子,岂能畏惧峨眉剑派的依附弟子?
郝老头“嗯”了一声表示赞许,鄙夷之色渐失:“不愧为走南闯北的镖头,会说话!那守备原是我老人家的一半师弟,一半弟子,不听我老人家的话,非得投靠官府,我老人家很是不爽。不过,我老人家打得、骂得、杀得,却不容你杀——这个账怎么算呢?你磕头求我,自卸一只胳膊,我老人家的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剑南门挂牌武夷剑派,却是万万不可!我老人家恩允,峨眉剑派那些羽衣真人也不会恩允。”
童仁堂哼哼冷笑:“童某自卸一只胳膊?还得求你?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童某自忖没有取胜的把握,卸一只胳膊嘛,你也得掂量掂量。”
那姑娘听得泼烦:“糟老头,你有完没完?光说不练假把式,人家叫阵两次了,你当缩头乌龟啊?嘻嘻,看我滴!”
说着,一抽绣绒钢刀,马上跃起,直取童仁堂。
童仁堂自恃身份,不屑与小女孩动手,移脚躲开。
童心圆一抖长剑,迎了上去,花刀秀剑,纠缠在一起,叮叮当当不绝于耳。几十个回合过去,童心圆渐处下风,疲于招架无力还手——
苟不理心急火燎想去帮忙,一用力,屁股又痛得他龇牙咧嘴,只好用分心术了:“男人婆,丑八怪!不要伤了我圆姑!糟老头说你找不到婆家,不男不女的,又爱打架,老子我打光棍,也不娶你!就是找个猪八戒,生个娃子也没腚眼……”
那姑娘气极:“瞎眼的东西!说我郝宝宝丑八怪,割了你瓜娃子舌头!”便要舍童心圆,去攻苟不理。童心圆哪肯放过,趁对手心神散乱,抓住机会,又成了半斤八两的局面。
郝老头拍手叫道:“好好好!说得好!这幺女子净气我老人家了,这回可遇上克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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