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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有些刺眼,他闭目盘算先去哪里,是找剑阁门、峨眉剑派问问清楚讲讲道理呢,还是回家看看?从泉下村大剑客先友后敌、酒店大掌柜舍命保护、黑衣人玩命追杀来看,自己身世扑朔迷离,恐非第一御医嫡孙那么简单,或者,娘亲江采莲系某位大佬的姬妾,受迫害逃难而投奔了韩家——不对呀,朦朦胧胧的印象,娘亲搂着自己,和韩春旺爹爹一起睡觉的——算了,太绕太复杂,不想了,不管怎样,韩家对自己天高地厚,有着牵丝挂藤的关联,决不可忘本的,也想冰月、仲月了,回到原点再出发为好。
踩峭壁而下,碧波倒映,韩傻儿猛然意识到衣着很滑稽,上衣成了短袖,裤子露着小腿,一副短打扮。山谷中无所谓,冷暖变化也小,医行天下,穿长袍马褂才像回事儿,黑金行头怕是很难买,县城凑合看吧——
跃入水中,无拘无束、痛痛快快洗个澡,久久凝望锁龙江出口,默默有了计划......
江水转折流向东北,山势绵延伸向东南,韩傻儿凌波上了南岸,顺山势蜿蜒东南行,只要找到巴掌镇通往子乌县的官道,路径就熟悉了。
大山渐远,眼前呈现丘陵地貌,像极了子乌城外的野山岗,走下山岗,果然横亘着一条东西大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西传来——车夫甩着响鞭,两轮轿式马车呼啸而过。
“停住!”韩傻儿大喝一声。马车驶过的路面,滴落了斑斑血迹。
车夫充耳不闻,吆喝着“驾驾”驱马急驶。
非凶即伤,韩傻儿大鹏展翅,一个俯冲,蜻蜓点水点了那马一下,居前拦住了。
“好汉爷别杀我!”车夫丢下车马,仓惶逃命。
“哪里走!”韩傻儿伸把抓住,拎小鸡般丢于车旁。
车内悲凉的叹息:“唉,天意昏聩!既难逃一死,来吧!”
韩傻儿忙道:“朋友休要误会,我是医生,救——”
“嘟!休要假惺惺的,狼披羊皮!尔等前堵后追,华某引颈就戮便是!”声音已是悲愤。
韩傻儿听着耳熟,惊诧不已,掌风掀开车帘,竟见华清驰抱着蜻蜓正襟危坐,蜻蜓死人一般面无血色。华清驰是二娘的父亲,这个忙无论如何得帮。“华大人,本医救死扶伤,不是凶徒,快请行个方便!”
华清驰还在犹豫,韩傻儿又道:“从前您任虚有州州牧,本医见过您的。”华清驰叹道:“断气多时,怕是回天乏术了。”
不对,地上滴的是鲜血,蜻蜓没死!而胸口插把飞刀,没拔掉,没流血——一瞧蜻蜓隆起的腹部,韩傻儿明白了。一人两命,片刻不得迟疑,他飞身车内,迅疾点了华清驰的穴,为蜻蜓一针续命,一针止血,将飞刀拔了出来。
心脏没了钉子,恢复跳动,蜻蜓细若蚊吟地痛哼一声,仍旧昏迷。
羊水破过了,等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险,韩傻儿扎罢催产针,解了华清驰的穴道,温语道:“华大人,冒犯了!恭喜您又要当父亲了!您来接生,婴儿产下后,您把脐带割断,系上即可。”递过小刀,从车后跃出。
几匹快马狂奔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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