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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
十一月,下旬,孙坚率领江东大军,为了避免周昂的追击,特意的绕过九江郡,借道徐州的下邳郡广陵郡的官道,渡江丹徒,一路南下,汇合吴景,屯兵于曲阿县。
猛虎归山,江东大军的返回,一瞬间让整个江东都开始暗流潮涌起来的,扬州刺史陈温,还有各郡的郡守,一些世家士族都开始坐不住的,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吴郡。
曲阿,城外。
孙坚数万江东大军,没有进驻曲阿县城内,而是在城外不远处扎营立寨。
“元路,我孙文台回来的!”中军大帐之中,孙坚卸去一声盔甲,魁梧高大的身躯披着一件长袍,看着妻弟吴景,有些意气风发的道。
自从大军渡江而过之后,他就踏实多了,感觉回到的家了一样,更有一股猛虎归山,大杀四方的豪气。
“大兄!”吴景也有些激动的看着孙坚:“从此之后,大兄便可大展拳脚了!”
孙坚摇摇头,斩钉截铁的道:“元路,来,我们来说说吴郡的情况吧,上次次联盟军讨伐董贼,我江东军出力甚多,本来应该为豫州刺史,但是袁家兄弟的阻止之下,没有拿到这个位置,最后扬州刺史的位置我也没有能力夺取,就连吴郡太守,袁本初也不愿意放手,他这是摆明的要给我难堪!”
袁绍的本意就是不希望他在江东这么快的站稳脚步,所以才给他制造麻烦。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大汉虽然名存实亡,但是汉室犹在,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
孙坚的手上虽然有三万精锐兵马,这等雄厚的底蕴,要拿下吴郡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名义,对他来说,想要坐稳吴郡,坐稳江东就有问题了。
青州,临淄。
袁熙软绵绵的躺在浴桶中洗澡,刁秀儿在旁边伺候,准确的说,是同样脱光了衣服在浴桶里伺候,为袁熙擦拭,为袁熙按摩。
两人在浴桶中洗着鸳鸯浴,绿珠小丫鬟在浴桶外面,帮忙加水,帮忙保温。袁熙闭着眼睛享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刁秀儿时不时的还要按照吩咐,给袁熙喂吃的,喂喝的。
任谁看到这种场面,都会称其一声骄奢yin逸吧!要是换在大一点的澡堂里,再多几个女人的话,袁熙过的就是昏君一般的生活了!
可惜,袁熙还是挺委屈的,骄奢yin逸?骄、奢、逸,倒是一点没错,但最重要的“yin”,袁熙却是完全没有享受到。
因为袁熙病了,是真正的病了,这病可不是他装出来的。浑身无力,没有什么胃口,甚至连**做的事情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要不然,袁熙跟刁秀儿洗鸳鸯浴,他怎么可能会让,还是真正未成年少女的绿珠小丫鬟,在旁边看着呢!
所以,这洗澡就是洗澡,袁熙其他进一步的事情,什么都没做。
“绿珠你知道吗?这次你们差一点就危险了。”袁熙轻声细语的说道,刁秀儿在后面伸手帮袁熙揉着太阳穴,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被热气熏红的。
不过,以前不管袁熙怎么乱来,都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如今这还是第一次旁边有第三个人。
不仅是刁秀儿,绿珠小丫鬟也是脸蛋红扑扑的,虽然袁熙两人什么都没做,但光是**相对,就已经够羞人了。好在她在浴桶外面,除了两人的头,其他的几乎都看不到。
听了袁熙的话,绿珠奇怪的问道,“难道不是公子你处于危险中吗?”
“是啊。”袁熙感叹一声,“在战场上,有些人要是想让你死,还真是比平常的yin谋诡计还要有效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显奕,无垢可以进来吗?”
这是高月的声音,看得出来,高月还是一直挺在意婚礼和名分的事。
或许真的要找时间好好补上这么一个仪式了啊,袁熙默默在心里想着,然后对旁边的绿珠吩咐道,“绿珠你去把门打开吧。”
“可……”绿珠小丫鬟一阵迟疑,意思你们现在这种状态,就把人放进来?
确实,就算是夫妻之间,不说羞不羞人的问题,至少也是礼貌问题。正常情况下,就算让高月在外面等着,袁熙也该起身擦干身子,更衣之后再见人的。
不过,现在袁熙真的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况且身为现代人的他,也并不太在意这些问题,“怕什么,前面不是有屏风挡着吗,说说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能让人就在外面说吧。”袁熙直接说道。他也昏君了一把,一直做明主太累了。
“是。”绿珠小丫鬟点了点头,然后连忙跑出去给高月开门。
高月走进门来,没看见袁熙,微微一愣,正要问绿珠,却是看到了屏风上面的衣服,知道袁熙在洗澡,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心想夫妻之间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然袁熙也不会直接让绿珠来开门了。
可随即,高月突然发现,屏风上哪里只有袁熙的衣服啊,明明还有女人的衣服,那么如今在袁府上,除了刁秀儿以外,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会如此这般了!
而且两人衣服都已经脱了,屏风后面会是怎么一个羞人的情况,高月不用看也能想得到。当然,如果用看的或许还纯洁一点,用想的,肯定会想歪的。
脸sè顿时一红,高月连忙转身退出了房间,暗骂袁熙混蛋,嘴上说道,“既然不方便的话,那无垢待会儿再来好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绿珠不是也在这儿吗!”袁熙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高月下意识跟绿珠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一时间都是娇羞不已。
本来,身为大家闺秀的高月,是无论如何也要离开房间的,可不知道怎么的,想到刁秀儿在里面,高月就醋意横飞。
一咬牙,高月终于再次进入了房间,然后好像做贼心虚一般,连忙转身把门给关上了。走到那边坐下,虽然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见,但高月还是故意背过了身去,只有这样她才能多少平静一些。
等到绿珠小丫鬟,帮高月泡了杯茶以后,袁熙才在屏风那边开口问道,“无垢,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那个昭姬妹妹的事。”高月开门见山的说道。
袁熙眉毛一挑,“怎么?难道她住的不习惯?”
袁熙还以为蔡琰又想不开了,确实,换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如今在蔡琰的心里,她自己根本就对未来很迷茫,所以对袁熙也若即若离,不确定!
卫仲道已经死了,蔡琰和袁熙之间暧昧不断,但又不明确,那么她以后的i子,,还有什么期待?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寄人篱下,住在袁熙家里?
“不是。”高月摇了摇头,“昭姬妹妹什么都没说,就是时不时的又会伤心流泪。只是我这些天跟她相处,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总觉得昭姬妹妹隐瞒了什么。”
袁熙心中一跳,难道高月已经猜出真相来了吗?前段时间袁熙和蔡琰确实差点发生一些什么,可是最后蔡琰拒绝了。
很明显,袁熙对蔡琰知根知底,并不是平白无故带人回来的。就算袁熙当时碍于一些事情不说清楚,但私下里居然也不找高月解释一番,高月觉得,她这个当妻子的,还真是可怜啊。
枉她思来想去的,都是在为整个家庭考虑,可袁熙呢,却是压根就不信任她,什么都瞒着她。想到此处,高月不禁又泪眼汪汪了起来。
袁熙顿时一阵头疼,外面的局势就已经很让人紧张了,如今身体又处于非常不佳的状态,没想到还要为这些家事而烦心,做男人,真的好累啊。
袁熙突然开口大声说道,“无垢,你永远是第一夫人!”
“啊?”高月一愣,不知道袁熙为何突然扯到了这里。
然后就听袁熙继续说下去,“秀儿,你永远是第一侍妾!”
“绿珠,你永远是第一丫鬟!”
“好了,就是这样。”袁熙肯定的收尾。
翌日,议事厅。
袁熙走出书房,来到平时和郭嘉他们商议事情的前院一间小偏厅,刚踏进去就看见众人已经齐齐一堂了。
这些可都是将来自己的班底啊,袁熙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最里面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因为说过官家用度一切省俭,所以袁熙将腊日的家宴、师长宴、亲朋宴都集中一起,在刺史府举办。
尚且逗留临淄的郑玄,还有田丰、郭嘉、国渊、顾雍、易荣,张郃、徐晃、张辽、赵云、祝公道、郝昭、郭淮等一众文武,甚至管亥、覃远这两个黄巾降将也被邀请。
开始,由德高望重的长者郑玄,还有袁熙主持了官家的祭祀,以祷告神灵,祈求驱除邪祸,迎接好运。
虽然说节俭,但猪羊等祭祀跟筵席用的食材是少不了的。傍晚,刺史府内一片热闹景象。一众文武连同家眷的悉数到场,此时男女是可以不分席的,但顾雍等人还是特意给一众文武的家眷安排了筵席。
袁熙与手下的一众文武,还有郑玄就在前堂安置了主筵席。
节日的筵席间,没有了往日公务时的礼数,众人可以在筵席间互相走动,尽情宴饮玩乐。像投壶、陆博等时下流行的游戏自然少不了。
赵云还是一副厚实恭谨的样子,他奇怪道:“主公,为何不见仲康?”
袁熙举起酒爵笑了笑:“差遣他去了冀州送些礼物给我父亲。”袁熙眼中狡黠一闪而逝。
正在说笑的郭嘉听到袁熙这么说,稍微一错愕,随即若有所思地饮了一爵酒。
“报!”酒酣耳热之间,一个传令官跑进大堂里。
众人纷纷停下了酒食,因为这时候往往是急报。
“报少将军,诸位大人。兖州牧曹操父亲曹嵩,在从琅琊迁到兖州的途中遭盗匪抢掠,连同家眷、兖州兵卒百余人皆被杀害!”
众人大惊,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但他们却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引发的动荡会有多大。
袁熙的手不自禁地抖了抖,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安。终究还是来了。自己一手策划的三方混战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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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下邳。
虽然是腊日,但州牧府上一片忙乱,陶谦已经没有心情准备筵席酒食。
陶谦今年六十二岁了,他身材不高,留着一把白须,面貌宽厚,显得很有长者之风。
但是曹嵩遇害的噩耗传来后,陶谦被刺激得惊恐交加。他赶紧召集来一众下属,来紧急议事,其中就包括了前来依附不久的刘备。
这两年来,时局多变,本来公孙瓒、陶谦、袁术三家联盟,其声势实力可谓一时无二。但经过公孙瓒界桥战败、青州丢失、陶谦又被曹操袁绍夹击败走发干,三家联盟实力已经被极大消弱。
更让陶谦恼火的是,袁术态度傲慢无理,纵容名义上的手下孙坚、孙策来徐州广陵屯驻。连昔日三公一齐征辟都不就的广陵名士张昭,
也都应邀出仕。陶谦大怒之下,将孙坚、孙策赶回曲阿。
思索间,陶谦的心腹曹宏、陈登、笮融、治中王郎、别驾从事麋竺、曹豹、藏霸、孙观,还有新来依附的刘备都悉数到场。
陶谦神情憔悴无力,将曹嵩遇害一事说给众人听了。而一众文武震惊了半响也没有言语。
二十多岁,样貌俊朗的陈登首先反应过来,“陶公,可曾派人彻查凶手?”
“费国县尉发现曹嵩等人遇害,就亲自前往查探。”顿了顿,陶谦无力道:“曹嵩一家男女老小,连同几十兖州兵卒,皆被杀害。曹嵩那百余车的财货也不见了踪影。”
麋竺疑惑道:“百余车的财货不见了踪迹?显然贼人为的是图财,但百余车的财货不是小数,怎会没有踪迹?”
陶谦也不知道详情,“至少徐州境内没有汇报可疑车队经过。”
说到这,陶谦懊恼道:“经初步查探,屯驻费县的四百多兵卒擅离驻地,不见了踪迹。那兵卒是招降的阙宣余党,恐怕贼人就是他们。”
王朗现在是陶谦的治中,他抱怨道:“贼性难改,在下先前就就说过,要对阙宣降卒严加管束。”
陶谦头痛地用手拍头,“悔之晚矣,诸位且说说该如何补救。”
刘备心中一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口,他新来依附陶谦,资历声望不足,有些事情不便说。
陈登看着一副惶恐不安样子的陶谦,不禁摇头,治理州郡陶谦可谓十分胜任,但在谋略决断方面并不擅长。
“大人勿急,当首先派干练之人彻查此事,全力缉拿凶手。再遣人去兖州向曹孟德通报致歉,说明此事缘由。”
曹宏一直看不惯陈登的乖张高傲,冷笑道:“从曹嵩被杀的情形看,贼人筹划周详,得手后必定伺机远遁,到哪去追查?曹操父亲一家在我徐州辖区被杀,他会相信我等的通报?一个不好,兴兵来犯,那么徐州危矣。”
陈登世家子弟年轻气盛,对于曹宏这样的小人向来都是不屑理会,“我徐州兵多粮足,带甲之士少说也有十万之众,何惧曹操!”
“可是袁绍的二子占据了青州,如果与曹操两面夹击,我徐州难保万全啊。”糜竺提醒道。
陈登皱眉,他方才一时被曹宏刺激,所以说不怕曹操兴兵,但如果曹操、袁熙真的夹击徐州,那么还当真危险,“还是尽力向曹操说明情况,另一面派人到袁公路处联络,以备最糟的结果。”
陶谦叹气,只能依照陈登所说去办。然后让几个将领屯兵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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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郡州牧府里一片素白,大堂里摆放着两口棺材。前面立有曹嵩、曹德的牌位。
曹氏家族亲属都身穿丧服,一众文武也带白麻前来奔丧。
曹操在曹昂的搀扶下,跪在棺木灵位前守孝。曹操双眼通红,机械地将纸钱扔进火盘里焚烧。
曹仁曹洪兄弟,夏侯兄弟,荀彧、荀攸、戏忠、程昱,还有于禁、乐进、李典等文武依次上前施礼祭拜,然后退到一旁。
一会后传令官高声喊道:“青州袁少将军使臣,前来祭拜!”
一众文武纷纷向大堂门前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方脸短须的青年文士走进来。正是袁熙的使者顾雍。
顾雍快步来到灵位前,深深拜了三拜。然后又向曹操见礼,说道,“在下袁少将军下属,吴郡人顾雍,代袁少将军前来吊唁。请曹公节哀。”
曹操回过神,轻轻拱手算是回礼。戏忠赶紧出来,将顾雍引到一旁,说道,“有劳顾先生了,袁少将军的心意我家主公明白,只是曹公现今正当悲痛之时。”
顾雍点头表示理解。
就在这时,一个小吏来到荀彧身旁,细声说了几句话。
荀彧脸色难看,犹豫着来到曹操面前,回禀道,“主公,陶谦派遣使者在外面等候。”
曹操嗯了一声,半响突然回过神来,通红的双目放出凶光,怒道,“陶谦!竟然还敢派人来,快快押上前来!”
旁边的兵卒得令,立即将陶谦的使者押到大堂。
刘建是陶谦手下一个巧言会道的小文吏,但是他愁苦了脸,因为被派上了这么一摊苦差。
曹操站起身,走道曹仁身旁,抽出他的佩刀就要砍杀刘建。
曹仁曹洪赶紧拉扯住曹操的双手,劝道,“孟德,不可冲动,且听他怎么说。”
曹操悲愤地盯着刘建,说道,“看你有什么话可说!”
刘建心里哀嚎,这次是凶多吉少,“曹公且听我说,经陶徐州核实,杀害令尊的凶手是阙宣余党,陶徐州并不知情,并且得知令尊前来兖州还派遣兵士护送,试问怎么会加害之!”
曹操冷冷地盯着刘建,怒道,“陶谦匹夫,先前吞并我兖州发干被我击破,其与我为敌之心昭然若揭,怎么不会加害!而后见我接父亲来兖州,纵容乱兵抢掠杀害。”
刘建还想争辩,曹操也怒视曹仁曹洪,厉声道,“我心已决,你们放开!”
曹仁、曹洪被他杀机泠然的眼神,看得发毛,不自觉松开手。
曹操踏前两步,一手揪住刘建衣襟,双目愤怒而冰冷地盯着,另一手将环首刀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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