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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黄昏。
张郃所部先锋也终于赶到了鄄城外。
虽然为自己地战绩羞愧,但徐盛还是找到了张郃汇合。
“守将于禁、杨丑早有防备,他们在城中囤积地军资想必也十分丰足,张将军还是小心为妙。”徐盛提醒道。
“文向你不需将昨晚的胜败放在心上,鄄城守将知道我们渡河,想必也是有了周密的防范,你部没有攻城器械,自然不能强攻。”张郃表示理解说道。
“张将军你看是要等器械运到,再行攻城吗?”徐盛问道。
“于禁杨丑想必将守城地器械也准备了,即便我军攻城器械到来也不一定占得到上风,此地不宜久战啊,我等还要回军配合大将军攻陈留啊。”张郃沉声说道。
徐盛眼中闪过厉色,进言道,“不如掘济水灌城,看他有没有通天之能。”
张郃略微一犹豫,但还是赞同地点点头。
“末将亲自带人去屯水挖渠!”徐盛兴奋道,说着他立即跟张郃讨要了一批人手和工具。
两天内,八千多冀州兵一下忙碌开来,他们将沟渠一直挖到鄄城下,并在济水上游蓄水。
城墙上,于禁跟杨丑都是眉头紧锁。鄄城地理位置就是如此,济水给鄄城的农作提供灌溉,但战时同样是对鄄城的一大威胁。
“于将军,给他们蓄好水的话,那鄄城不保呀!”杨丑忧虑道。
“在城中挖一条排水沟,从城北通到城南,再分从数个小口流出城去。”于禁说道。
“还真是个好主意!”杨丑笑道,“怪不得曹公曾说过将军是善守之人,连引水灌城的毒计都能轻易破去,末将佩服。”
于禁摇头苦笑,说道,“世上哪有不破的坚城,此法只能不让大水漫进城中,但是冀州军已经将河水引到城下,长期浸泡的话城基也会垮掉地,所以我等只能是尽力而为,实在守不住只能沿河退向官渡了。”
“曹公要求是守住一月,好让他从许县陈留调兵抗拒袁熙,但我看依将军你之计,守住两个月是不成问题地。”杨丑说道。
于禁心中一动,说道:“守城并不能一味固守,不能挫敌锐气,就很可能被他们一鼓作气攻下城池。冀州军日以继夜地挖渠,想必疲惫不堪,不如在夜间派人袭击,将他们囤积的水放掉,你们觉得如何?。”
“真是个好主意,此事交由末将去办吧!”杨丑请命道。
于禁点点头,他看着城外地冀州军,心中不免坎坷不安。
因为是四月上旬,下半夜后月亮就没了踪影,这时无疑是最昏黑的时刻,也是偷袭地最佳时机,夜黑风高杀人夜。
城门被打开一角,八百多兖州兵蹑手蹑脚地悄然出城。
杨丑心中不免激动紧张,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立功机会。昔日跟随张扬时,曹操就有意无意地拉拢他,于是才有后来率兵投靠曹操的举动。自从投靠兖州军后,他并没有受到多大重用,上次大战他奉命留守后方,历次东征西讨他也是别个将军的副将,如果这次把守鄄城立了功,他就能跻身跟于禁等人同列。
杨丑越想越兴奋,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济水的水流声已经平缓了许多,上游堆积有不少石块土袋。冀州军兵卒点起火把,还在奋力地填土蓄水。
杨丑带兵走的是鄄城东边的小道,他们绕开冀州军的防线,来个大迂回直至济水上游。
上游蓄水处周边是冀州军工地,还有不少帐篷。忙碌了一天,冀州兵果然是没有先前的精神,一顶顶帐篷内鼾声四起。
“活该你们倒霉,倒是成全了我的声名!”杨丑心中窃喜道。
“杀啊!”杨丑率先大声喊道,八百兵卒跟着他一起呐喊,准备的锣鼓也一起敲了起来。
“敌袭啊!”在挖渠装土的冀州兵本就疲惫不堪,他们见到敌兵突然袭至,那还有心思抵挡。
杨丑跳出去,他抄起长戟逼退了填土的冀州兵。他来到济水边,将特别加长的铁戟钩住水中沙袋,后面跟上的兵卒,也是挥出长戟捅破沙袋。
“哗哗!”冀州军筑起的堤坝一下就露了一道口子,积水也迅速流向原先的河道中。
其他的兖州兵点起火把,将附近的帐篷全部点燃,一时间堤坝处是火光冲天。
河岸边十几顶帐篷着火燃起,筑起的堤坝在火光中一览无余。
杨丑持戟击杀着惊慌失措的冀州兵,他兴奋得想大叫,腥热的血液刺激下,使他感觉平生从没有杀得那么痛快。
“将军,右翼高地上的敌兵就要围拢过来啦,咱们快些乘乱退回城中吧。”副将一边厮杀一边喊道。
“急什么!”杨丑大声喝道,“跟着溃败杀到下面营地,再焚烧他一片营帐!”
一说完杨丑就挥舞着长戟,追杀溃逃的冀州兵,八百兖州精兵收拢队形,跟着杨丑一起向下首的营地杀去。
听到营帐外头混乱的声响,徐盛一个激灵从踏上跃起,他迅速披上铠甲,将环首钢刀别在腰间,并抄起一支铁戟。
迎着火光,徐盛看到一队队敌兵冲进自己的营地,不由懊恼不已。
“都给老子过来,你们分到两边夹击进来的贼兵!”徐盛喝道。
徐盛的水军兵卒也都被嘈杂声惊醒,这时已经披挂整齐,他们按照徐盛的命令,到营地两旁结成队列。
“杀啊!”杨丑越过栅栏,他挥起长戟刺向最近一个冀州兵。
“冲啊!”后面的兖州兵也一手持兵器,一手持火把,他们一进到营地就放火。
徐盛被气歪了,他想不到这些兖州兵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两边围上去,一个不留!”
喊完后徐盛率先冲上去,一杆铁戟不停抖动,被黏上的兖州兵均被戟刃切中要害。
若说杨丑是因为偷袭得手而兴奋,进而对杀人产生快感,那么徐盛就是深入骨髓的粗猛好杀,他认同的人会倾心结交。
但若是得罪了他,那只有一个字“杀!”。
夜袭冀州军堤坝的杨丑,无疑激怒了因袭城受挫而憋闷的徐盛。
“叮!叮!”徐盛挥戟拨开了三杆长枪,随后两个疾步奔到杨丑面前。
因为杨丑的武艺明显高出其他兵卒一筹,所以徐盛认定他就是主将。
“叮!”两杆长戟交击,杨丑地双手被震得略微发麻。杨丑长得并不丑,就是面貌粗犷了些,但这也说明他的力气不凡。
杨丑显然对自己力气很自负,但他想不到对方力大而沉,膂力更在自己之上。
徐盛挥戟再次进击上去。而杨丑显然不敢再硬碰硬,他身子一缩后退一步,跟身后兵卒一起合围徐盛,打算以多打少。
徐盛冷蔑地盯着杨丑,继续挑开前面的枪戟。突然地,徐盛一个加速。
将面前的枪戟格开后,身子略微矮着疾驰向前。同时他左手拔出腰间佩刀。
“叮!”两杆长戟再次交击,因为杨丑准备充足,这次倒没有吃亏。但是杨丑立即发现不妙。他惊恐地望着徐盛那狞笑着的脸庞,全身来不及反应,就感到喉咙一凉。
徐盛架开杨丑的长戟后,左手钢刀斜劈向他颈部,凭着经验和感觉他知道杨丑已经毙命了,不然他以后就别混了。
“敌将被我杀死,那个还敢上来!”徐盛大声喊道,声音中带有嗜血的兴奋。
兖州兵看着倒地的杨丑。他们都是一阵急退。杨丑武艺高出他们不少。
那么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敌将就更加不是他们能抵挡的,况且两旁地冀州兵不断围上。
“一个也别想跑!”徐盛冷蔑地笑道。
说完他跨步上去,左手刀右手戟。配合两旁冀州兵收割敌兵的性命。
手持火把的冀州兵越围越多,八百兖州精兵经过苦战,但还是被他们淹没。
徐盛也不擦拭身上血迹,他用钢刀削下杨丑的头颅,吩咐道:“天一亮就用长杆挑起来,让守城的贼兵看看。”
张郃这时也赶到,看见己方没有太多损失也就安心下来,接着派出兵卒加强了营地地防备。
天一亮,水兵就按照徐盛的吩咐,将杨丑地首级挂起来向守兵炫耀,并且不断叫骂。
于禁脸色铁青地看着城外的冀州兵,还有那颗血肉模糊的首级鞭笞着他。
不过这也不能怪于禁,他地出城袭扰战术是正确的,错就错在杨丑自不量力地想扩大战果,还碰上徐盛这个真正的嗜血杀神。
于禁取来强弓,对准城下挑起杨丑首级的水军士兵射去。
“啊!”那个水兵正自鸣得意,猝不及防下被射中小腹。
“嗖!嗖!”两支羽箭袭至,一支射杀了冒出头的个兖州兵,另一支射到于禁胸口甲胃上。虽然被精甲挡下来,但冲击力将于禁打得一阵生疼。
这时伏在地上放冷箭的两个神射手快步退出安全范围,他们都是赵云训练出来的神射营兵卒。经过袁熙地同意,借调给张郃。
此战他们也参加了伏击,猎杀地训练,在战时披上染色的碎布,潜伏到敌军前沿进行猎杀。若不是在城下仰射,加上于禁身披精甲,刚才那一箭足以要了他性命。
“咕咕!”不知名地怪鸟鸣叫声响彻黑夜,午时一过新月就不见了踪迹,剩下的满天星斗预示着明日地晴朗。
白马土城看似平静,其实城中兵卒早已被调动起来。
“大伙都知道,白马对面有数千的冀州骑兵,你们或许会想,小小的白马怎么能抵挡冀州军铁蹄。”李通站在小土堆上高声喊道,“其实不然,疏勒区区一个小城,汉军尚且能坚守不懈,抗击住数万匈奴人。咱们屯驻白马的都是百战精兵了,难道不能像上次那样使冀州人丧命么!”
“汉军守住疏勒,是因为他们是朝廷的义军。”刘延在一旁补充道,“我军也是守卫皇帝,守卫乡土的义军,难道诸位忍心看到兖州乡里被冀州人糟蹋吗!”
李通抬手喝止了兵卒的答话,“现在想退出的到左边去,决心死战的从坑道出城!”
八百精兵纷纷来到城门处,他们满怀激愤地钻出漆黑的城门外。
“白马城就交给刘将军了。在下这就出城去迎敌!”李通说道。
“冀州军战力不俗,袁熙又是足智多谋,将军如果攻不进去,就快速迂回城南,我派兵在那里接应。”刘延拱手道。
李通答应一声,转身跟着兵卒出了土城。
八百兖州精兵手脚麻利,他们行动整齐迅速,一会后就从东面摸到荒营外。
“呜啊!”一声乌鸦啼叫惊得李通等人毛骨悚然。
“他娘地畜生!”李通在心中暗骂。
李通带着兵卒从荒营栅栏钻了进去,东边的栅栏早已腐朽,如今只剩下一个框架而已。
荒营里燃起一团团篝火。不停的还有哨兵在巡逻。李通感觉不对劲,他突然想到,在栅栏外围竟然没有发现暗哨游骑。
李通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要么是冀州兵过于疲惫和疏忽,要么就是……刚想到这。
荒营中响起密集的脚步声,篝火的映照下隐约一排排的兵卒向东边围了过来。
“不好。快撤!”李通高呼道。
“杀啊!”“莫要放走贼兵!”冀州兵一面叫喊一面围上前去。
火光照耀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冲到兖州兵后面,他一柄长刀舞得嚯嚯作响。劈砍削刺之中虎虎生风,正是袁熙的近卫许褚。
许褚带着近卫阻截想退出荒营的兖州兵,旁边的冀州兵也是对着栅栏一阵乱射。
袁熙跟郭嘉、贾诩等人站在土堆上,他们也是刚刚被惊醒。
“曹操军还真玩起趁敌立足未稳,而夜里袭营这种把戏。”袁熙摇头苦笑道。
“统兵地不是曹操,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敌。”郭嘉挥着扇说道。
“曹操应该接到我军从濮阳渡河的急报,不知他现在何处。”袁熙疑虑道。
“或许正在驰援白马的路途上吧。”郭嘉答道。
“不管如何。赶来袭营就要他们付出代价!”袁熙抽出腰间佩剑。吩咐道,“张辽两千骑绕到白马侧后,留下两千人留守营垒。其余人马冲到正面袭扰!”
“诺!”“诺!”
李通奋力抵挡后头冀州兵的追杀,出了荒营后他带着那些兵卒发足狂奔。
“滴滴答!”一阵马蹄声传来。冀州近卫兵已经骑马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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