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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冀州骑兵不断抛射着箭支,虽然在夜间看得不是很准,但这么一阵乱射下来,倒也将袭营的兖州兵打散了近半。

曹军这边,李通气喘吁吁,他率领地是军中精锐,这些兵卒配合跟体能都不错,否则换成一般兵卒恐怕已经被围杀了。

李通带人跑到了土城南边,他们终于见到城门。

“嗖!嗖!”又是一阵乱箭袭过,尾追而来的冀州骑兵也被射倒一排。

“杀啊!”埋伏在城门附近地兖州兵大声叫喊,他们敲击起了战鼓以壮声色。

果然,带兵追击的许褚迟疑了一会,就趁着这一会,李通带兵快速跑进了城门。但是黑暗和慌乱中李通他们没有发现,从另一侧同样有几十个黑影,随他们一起跑进了城门。

刘延等在城门后多时,看到李通安然退回他长长松了一口气。

“文达,到底怎么一回事!”刘延急问道。

“哎,别提了,冀州军早有防备,我带人刚进营垒就被发现了。”李通答道。

刘延看着城外的伏兵退了进来,于是赶紧喊道:“快,快关上城门!”

“莫要关城门!”一个如炸雷地叫喊声响起,众人打起火把一看,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凶丑壮汉站在城门边,而且旁边还站有不少装束不同的兵卒。

“啊!”刘延一阵惊呼道,“是冀州兵!”

站在城门边的壮汉当然就是袁熙的第二近卫祝公道,他奉郭嘉之命埋伏在城南外边,看到李通那些人慌乱的进城,他也就带着五十多虎卫跟着混了进来。

兖州兵举起火把仔细一看,也才发现他们是敌兵,一时间城门处杀声响起。

祝公道挥舞起一柄巨剑,劈砍挑刺靠上来的兖州兵。他奋起神力将大剑舞地密不透风,跟四十多虎卫牢牢占据了城门。

“快,将他们赶出去!”李通喊着亲自提枪上前拼杀。

“报!将军,冀州兵从北门攻城!”兵卒禀报道。

刘延冷静下来,知道冀州军都是骑兵,缺乏攻城器具,前面不过是虚张声势。

于是他吩咐道,“让前面的人严防住,长戟兵上去将贼兵赶出城。”

一队队骑兵疾驰而至,虎卫让开了城门。

冀州骑兵最前面地是一员样貌坚毅的白马将军。此人正是骁骑营统领赵云。

赵云操纵战马冲进了城门后,他一眼扫去,就看到兖州兵火把后面指挥地刘延。

“敌将休跑!”赵云一阵轻喝,他**马腹,一个疾驰已经冲到了,成排的兖州兵跟前。

“叮铛!”赵云挑开几杆长戟。大铁枪挑出几朵枪花,被碰上地兖州兵非死即重伤。

下一刻。赵云瞧准了后边的曹将刘延,冷冽的杀气锁住对方,枪尖直刺而去。

见赵云勇猛无匹,刘延急退两步。他悄悄躲到身后亲兵的掩护中去了。

赵云骑术何等精湛,战马向右迈出一步,再向左一蹬,如影随形地黏住刘延。

三个刘延的亲兵,抬戟就刺向马上的赵云,而刘延也蹲身刺向赵云战马,如此夹击下四柄长戟是将赵云紧紧锁住。

赵云急忙圈住战马,堪堪躲过戟刃后。

他纵身跳下了战马。城门四处都是兵卒杂物,战马不能疾驰反而成了累赘。

“叮铛!”赵云扎稳马步。先是挑开攻击上来的长戟,接着左脚弓步上前。随后两脚不断腾挪,手中长枪也不断挑起朵朵枪花。

刘延挥戟格挡了三次后,手臂是真真发麻不已,他知道面对赵云不能力拼,于是不住地后退,企图靠兵卒合围躲过赵云追杀。

“开!”赵云轻喝一声,左手平托枪杆,右手抓住枪尾蓄力一推,就要了解刘延而去。

“嗖!”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长枪如离弦的箭直刺刘延胸前。

“哎呀!”刘延惨叫一声,身子倒飞后退两步。

两人相距不过一丈,长枪投掷得又不着痕迹,刘延想躲也躲不开。

而且长枪的力道惊人,透过铠甲插在刘延胸前,枪尾还犹自颤动不已。

“敌将被我格杀!”赵云向周围断喝一声,两步并向前抽出了铁枪。

“刘将军死啦!”“不好啦!”兖州兵一阵惊呼和慌乱。

“挡道者死啊!”祝公道也忍不住发飙,他挥起大剑带着虎卫冲杀出一条通往城中地道。

李通举枪格挡,被震得气血翻腾。

他知道不能如此盲目拼下去,于是在亲兵的掩护下,慢慢退到城中。

赵云重新跨上战马,吩咐道:“大将军令我部前去烧粮,公道你们守住城门!”

“知道嘞,子龙将军这里交给俺了,就是怕他们不敢来夺门!”祝公道答应道。

赵云点点头,看城门附近陆续涌进己方兵卒,于是带着所部四百多骁骑冲进城中。

他们一边疾驰冲杀,一边寻找兖州军屯粮的仓库。因为冀州军先锋都是骑兵,所以袁熙如此就下令,以期将兖州兵逼出城外。

赵云带着四百骁骑左冲右突,看到可以点火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焚烧,两刻钟后,城中已是燃起处处火光。

李通一边指挥兵卒,抗拒赵云所部骁骑的袭扰,还要一边派人救火,一夜下来是忙乱不堪。节奏都被赵云给打乱了。

史称无双赵云血夜战长街。

第二天一早,城中火势终于被扑灭,四处冒出团团黑烟,焦臭飘散到兵卒们鼻中。

经过李通拼死抢救,粮食倒是保住一半,兖州兵伤亡近千人,还剩下两千兵马,但是经过昨晚一战,曹军士气低落得厉害。

不等稍微调整,李通就下令兵卒将城中沟壕挖通,埋上鹿角防范冀州骑兵冲进来。

此刻他是处于守不得退不得的尴尬境地,只盼着曹操能派人来救白马。

此时,袁熙跟随从策马来到城南视察。

看着染血地城门,袁熙不禁感叹:“子龙、仲康、公道等人真是万人敌的猛将,夺门斩将那是何等地气魄,高祖的樊哙不过如此。”

闻得袁熙赞许,许褚咧嘴一笑不已。

赵云则抱拳道:“可惜不能将敌兵的粮秣全烧了,还让贼兵在城中站稳脚跟。”

“拿下城门白马就掌控在我军手中。只要后面地步卒跟上来,白马不日可破。”说着袁熙笑了笑,接着问道,“其实这样也好,将李通拖在白马这里,不知道曹操会不会派兵前来救援。”

郭嘉挥扇一笑,会意说道,“公子想地是要伏击曹操援军吗。”

“嗯,瞒不过奉孝你,白马南边是白马山,派一军潜伏在白马山,如果曹操援军图快而从白马山经过,那就一举歼灭之。如果曹操援军走的是白马山西边的道路,那就从侧翼袭击他们!”袁熙笃定说道。

“这就是公子所说的围点打援吧。不知派谁去合适。”郭嘉说道。

袁熙想起历史上的官渡之战,曹操曾亲自率兵救援,如果这次也是如此,那么不可错过这个击杀敌酋的好机会!

“众将听令,张辽率三千乌桓突骑,赵云率两千近卫骁骑。以张辽为主将,到白马山设伏。如果敌军统兵地是曹操,不计一切代价将其斩杀之!封万户侯!”袁熙下令道。

“喏!”赵云、张辽两人立即领命。

“哗隆!”大水涌进开凿地渠道,冲击着鄄城的北面城墙。

鄄城东西两边也被冀州军堆起土丘。这样使得鄄城地势低于四周。

“看他能撑多久!”徐盛站在土丘上笑道。

“严防他们弃城逃走。”张郃提醒道。

徐盛卷起衣袖,摸着佩刀,冷笑道,“只要他们出城,那就跑不掉了!”

“将军,城中出来几个百姓,说是这一带乡绅,想要献出城门!”郭淮跑到土丘上禀报。

“噢。带上来!”张郃吩咐道。

一会后。郭淮带上五个浑身湿透地中年,他们都是一身绸缎衣裳。

“你们出城所为何事?”张郃问道。

“哎呀。将军,请您高抬贵手吧,莫要再淹城啦。城中已经被淹三天了,已经是无处做饭跟睡觉啦!”其中一个中年哭诉道。

张郃心中一阵不忍,但这是避免他部下大量伤亡地方法,他不得不用。

“嗦个鸟,想要咱们不淹城,你叫那个于禁开城投降!”管亥喊道。

“于禁是铁了心跟城池共存亡,咱们劝不动呀。”另一个乡绅说道。

“你们打算如何献城?”张郃问道。

那个乡绅顿了顿,答道:“请将军停止放水,等晚上午时,咱们就集结两百多乡勇到城西,开门放大军进城!”

郭淮走上前仔细打量那几个所谓乡绅。

见他们手上并没有老茧,细皮嫩肉倒也像富庶人家老爷,心中便信了几分。

“你们如何能出城地?”郭淮厉声喝问道。

“啊!于禁也征发了城中男子守城,那些都是咱们家中之人,我们被吊下城后,游了过来。”一个乡绅答道。

“张将军,你看可信不可信?”一旁徐盛也问道。

“他们家业都在此,想必也不会玉石俱焚,倒也有可能是真心。”张郃答道。

“咱们都是真心的啊,谁不知道袁大将军声势显赫,咱们能不恭迎大军吗。”那几个乡绅纷纷谄媚说道。

“留下三个人今晚引路,剩下两个回去准备。”张郃说道。

那两个乡绅千恩万谢,涉水游回城墙边。

张郃再将留下的三人安置好,并吩咐停止灌水,以观时机。

“张将军你当真信了他们?”郭淮问道。

“不论真假,都要试试,如果是真的那就可快速拿下鄄城了。”张郃答道。

“也对,只要防范严密些,不怕他刷啥花招!”徐盛冷笑道。

新月退到天边,四千多冀州兵在鄄城西边悄然集结,他们踏着泥泞慢慢靠近城门。

城墙上不时有兖州兵巡逻,火把也四处点起。

午时过去一刻钟,但是城墙上还没有动静,徐盛不耐烦地在心中咒骂,同时又疑心是不是对方地圈套。

“呱呱!”这边的三个乡绅模仿着蛙叫。

“咯吱吱!”城门缓缓打开。

“哗!”突然地,城墙上燃起片片火把,瞬间将城门附近映得一片惨白。

“咚咚!”“杀啊!”城中兖州兵齐声叫喊,并且使劲敲起金鼓。骑声势十分骇人,将城外地冀州兵吓了一跳。

“嗖!嗖!”城头上不断设下羽箭,间杂一瓢瓢的滚油也泼下来。

城门后面更是一阵强劲的弩箭射出,最前面地冀州兵地盾牌也被射穿。

“他娘的!”徐盛举起盾牌一阵急退,他顺手砍翻那三个所谓的乡绅。

一众冀州兵都是后退躲避箭支,加上夜里视线不佳,地上泥泞不堪,自然出现了推撞拥挤的事情。

“杀!”于禁亲自带着一百多骑兵冲出城门,后面跟有八百多兖州军精兵。

冀州兵本就处于劣势,一退之下瞬间形成了溃退。任凭徐盛如何叫喊也阻止不了。

冀州兵拥挤着爬上土丘,慌乱间自相践踏伤亡不少人。但在土丘上弓弩手接应下,总算是将于禁打退了。

“不好啦,东边营地起火啦!”兵卒们纷纷叫喊起来。

土丘上的张郃、郭淮一看,顿时脸色巨变。原来于禁还使的声东击西地伎俩,将他们引到城西。另外还派遣一支人马到城东面地辎重营放火。

后来甄城这一战成了张郃、郭淮、徐盛对于禁的心病。

徐盛怒骂一声,跨上战马朝辎重营跑去。张郃懊恼之余,吩咐兵卒围着鄄城严加防范。

徐盛赶到辎重营,看到火光中约摸三四百的兖州兵不要命地四处放火。他们中有些人被也烧着。

“真是不要命了,这个于禁竟敢使出此等阴招!”面对大火徐盛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到没有烧着地地方迎击兖州兵。同样地,兖州兵中分出地百多人还将济水堤坝又掘开。

早晨,辎重营各地冒起青烟,将近一半的粮草辎重被点着,而偷袭的兖州兵无一生还。不是被击杀就是被烧死。

张郃不住懊恼。说道:“我会向大将军请罪,但是围城不能停止。赶紧派人到濮阳催粮,并赶造一些攻城器具出来!”

“如若城破。当杀尽城中男子!”徐盛冷冷道。

看着一众忿忿不平的部将,张郃眉头紧皱,又无可奈何。

“报!将军,有百多骑从东北面赶来,说是司马懿,司马军师。”斥候禀报道。

“是司马军师?”张郃一阵惊喜,他知道袁熙十分推崇这个司马懿,说司马懿是当世有得数地智者。但从这次派他统辖乌桓骑兵,就可知道袁熙对他的信任。

张郃跟徐盛、郭淮骑上战马去迎接司马懿,他们在营地北面见到了司马懿,还有文丑。

司马懿看着远处冒着青烟地营地,眉头一挑,说道,“是鄄城守军出来夜袭么?”

“末将惭愧,竟然让敌军得手!”张郃摇头道,他将围城前后的事都说了一遍。

司马懿瞧了瞧鄄城方向,说道:“守将是个善守之人呀,虽然中间也犯了一点错,但昨晚这一招玩得漂亮。”

“早知道不该心慈手软,再淹他一两日就能毁掉城墙,如今又要再用几日垒砌堤坝!”管亥恨恨道。

司马懿摇摇头,说道,“水火往往是克敌制胜的利器,但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水可以阻隔敌兵,但终究不如火攻那样直接剥夺敌兵实力。为将者借助水火,终须因势就导,不可盲从。像春秋时智伯以水灌晋阳城,反遭败亡,两位将军不可不查。”

“先生说地是,那我军是继续淹城,还是另作其他打算?”张郃。问道。

“辎重粮秣被烧了一半,我看还是退兵吧。”司马懿说道。

“什么!”徐盛一下被激怒,厉声说道,“粮草没了一半还可以催粮,我军实力并未受损,眼看破城在即,为何要退兵!”

“你瞎吼啥!”文丑对徐盛怒目而视,“出征前大将军交代一切要听军师的!”

“那是你们那路人马,我可没有受到这样的命令!”徐盛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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