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替身的自我修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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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

顾栾刚醒，脑袋还有些迟钝,高烧过后,浑身都是酸软无力,提不起劲来。

他还记得,他明明已经用美工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染红了浴缸里的水,可是为什么，没有伤？

顾栾眸子里带着浓浓的不解，一直出神的看着手腕。

“阿栾！”

刚跟家庭医生聊完的顾母一进房间就看到顾栾醒了，立马跑过来，手贴上他的额头,担忧的不行。

“还好还好，总算退烧了，你可吓死妈妈了。”顾母松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后怕。

从学校一回来顾栾就直接昏迷过去，他们立马叫了家庭医生给他看病，可那高烧来的古怪,整整三天都没退下去,顾母都生怕顾栾会烧坏脑子。

“妈？”顾栾认出了她，眼前的妈妈比记忆里的更年轻一些，白发也没有那么多。

“哎！”顾母眼底含泪，揉了揉顾栾的头，安慰道：“没事啊，醒了就好,学校那边妈妈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安心养病。”

学校？

顾栾打量起这个房间来，房间四周的摆设没有他后来住的房子那么冷清，墙上还贴着他学生时期最喜欢的动漫人物海报，这分明就是他以前的房间。

心底浮现一个猜测，顾栾抓住母亲的手，激动的问道：“妈！现在是什么时候？！”

顾母不知所云，担心的说道：“阿栾你怎么了？不会真烧坏脑子了吧！这可怎么办啊，明年还得高考呢！”

顾栾松开她的手，神情恍惚，嘴里还喃喃道：“高考……”

“阿祁呢！妈！阿祁呢！”此时的顾栾就像个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不顾一切的想要知道那个人是否还安好。

如果是真的，如果真的回到了过去，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来得及去弥补他的过错。

“阿祁？你在说些什么？”顾母觉得他真的有点不正常了，一醒来就说胡话。

顾栾现在脑袋里很乱，无数记忆在脑海里飞速闪过，包括他那最痛苦黑暗的几年。

“妈，我是不是刚转学到陵阳中学？是不是？”顾栾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努力回想着以前的记忆。

顾栾这模样引得顾母更加担心了，安抚他几句后赶紧跑出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房间里又只剩顾栾一人，他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把床头的手机解锁后第一时间看了一下日历。

“高三上学期，转学……认识了阿祁，我真的，回到了过去。”顾栾被这惊喜砸懵了，他以为他会死，结果一睁眼，他却重生，回到了刚认识祁泽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呜”顾栾又笑又哭，神色癫狂，双眼亮的惊人，像是陷入绝望的旅人重新找到了目标。

他毕竟有着成年人的心智，很快他就清醒过来，趁着医生还没进来，顾栾打开衣柜，准备换身衣服出门。

不得不说他年少时的审美真的让现在的他无法理解，不是大红色就是朋克风，张扬又嚣张。

好不容易找了件低调的衣服换上，顾栾拿上钱包就离开了房间，脚步还有些虚浮，大病初愈的身体经不住他跑太快，只能跑一会停一会。

顾栾避过其他人，从家里偷跑出来，随便拦了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

“师傅，我要去城东兴源区。”

前世，他和祁泽打好关系以后就经常去他家，这才知道他家住哪里的。

“好嘞！”司机发动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司机就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搭他车的男孩儿行为怪异的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肘，下嘴特狠，很快，手肘上就出现一道咬痕。

顾栾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笑的更开心了，这代表着，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他笑的开心，却让驾驶座上目睹一切的司机看的更加疑惑了。

司机：这孩子脑袋多少有点毛病。

顾栾家里离祁泽家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城市，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等到顾栾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而在车子行驶的这一个小时里，他疯狂的回忆着读书时的记忆。

他记得，祁泽是死在高三毕业以后，在他自杀后就爆出了祁家真正继承人是白墨的消息，顾栾不是傻子，他猜到了那个冷漠无情的祁氏集团会怎么伤害那个人。

于是，在祁泽死后的第三年，他进了家里的公司，壮大公司后第一时间选择打压祁氏集团，直到他25岁那年，祁氏集团宣布破产。

七年来的目标达成了，可他并没有觉得多开心，所以他交代完后事，就选择了自杀，与那人同样的方式，离开了世界。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顾栾如梦初醒，道了声谢后付了车费就下了车。

越靠近祁家大宅，他心里就越紧张，他想要见到那个人，同时又害怕见到，如果他能早点发现他的不对，也许祁泽不会选择自杀，也许……他们之间还有机会。

刚走到别墅区门口，失魂落魄的顾栾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像这种高档贵气的别墅区，安保都很森严，闲杂人等没有户主的允许是不能进去的，于是，做了一路心理建设的顾栾被挡在了门外，任凭他怎么说都不放他进去。

顾栾看了看时间，这时候学校应该还没放学，他只好双手抱着腿，像只被丢弃的小宠物一样可怜巴巴的蹲在门口。

秋日的风微凉，吹在人身上都惊起了一阵寒战，他毕竟还是大病初愈的身体，只在路边吹了会风，头又开始痛起来，眼前有些模糊，直到他看到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开了过来，车后座的窗户半开着，正好露出少年俊美熟悉的侧脸。

被风吹的迷糊的顾栾顿时惊醒，猛地站了起来，还因为蹲太久，眼前黑了两秒。

坐在车上的祁泽正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好像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

“阿祁！阿祁！”滴水未进的顾栾声音都嘶哑了，他被保安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进了别墅区。

不要……不要离开。

好像听到了他心底的呼唤，那辆车停了下来。

后座车门被打开，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身姿修长，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的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顾栾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保安的控制，飞奔着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少年，脸埋在他的颈间，像拥住了全世界。

“阿祁，阿祁……”

祁泽突然被他抱住，还没反应过来，顾栾又抱的更紧了，勒的祁泽翻了个白眼，差点呼吸不过来。

“放手！”祁泽推开了他，然后顾栾就被赶了上来的保安重新押住。

“抱歉，祁少爷，是我们疏忽了，我们这就把他送到警察局去。”保安连忙道歉。

“等等。”祁泽叫住他们，“松开他吧。”

顾栾被保安松开，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眼神却一直不离面前的少年。

祁泽就站在他面前，精致的五官几乎雌雄莫辩，唯有眉眼中带着的英气证明这是个男生，那双黑色的眸子依旧引人沉沦，而眼底却没有顾栾记忆里的温柔，有的只是一片淡漠。

顾栾被那道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心脏却一点点的沉到谷底。

对……对了，现在的他还没有跟阿祁打好关系，所以阿祁才会这样看着他的吧，顾栾自我安慰的想道。

“顾栾同学，有什么事情吗。”祁泽问道。

“我……”顾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重生后只想过来见祁泽，而如今，少年正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嗯？你哭什么？”祁泽皱着眉问道。

哭？

顾栾傻傻的抚上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湿润。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见他脸色苍白，一看就身体不好的样子，祁泽又道：“顾栾同学，你病还没好就不要出来乱跑了，回家养好病吧。”

明明祁泽语气中带着讽刺，可听在顾栾耳里，却变成了别样的关心。

“好，我一定早点养好病，回学校！”顾栾一脸的惊喜，

祁泽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时却搞怪的吐了吐舌头。略！

见到了心心念念了几年的人，顾栾说不出有多高兴，脸上一直挂着傻笑，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回去。

好巧不巧，又是之前那个司机，司机见他笑的一脸春风荡漾，忍不住八卦问道：“笑的这么开心，谈恋爱了？”

闻言，顾栾脸色爆红，支支吾吾的说道：“也，也不是……哎，差不多啦！”

然后继续笑的傻气。

回到家的顾栾很积极的配合治疗，又加上他身体底子好，很快就恢复健康，可以销假回去读书了。

这两天顾母也发现这个儿子的不对劲来，不仅不惹事生非，还特别懂事贴心，以往最讨厌学习的顾栾居然主动要求回学校了，并且背上了他最讨厌的小书包。

拥有25岁成年人心智的顾栾此时表现的就像个孩子一样，兴致冲冲的坐车去了学校，并且见到每个同学都热情的问好，把那些同学都看呆了。

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后，顾栾跑去高三a班想去找祁泽，却看到祁泽正跟一个女孩儿聊的正欢，少年眉眼带笑，两人之间的气氛充满着甜蜜的味道。

开心了一上午的顾栾，笑容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