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云千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81章 安重诲大搞阴谋,木匠王爷,飘云千里,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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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源虽然对写诗一窍不通,但对儿子文才的判定,比李从荣自己还要客观。他说道:“以前庄宗皇帝就爱作诗。但我觉得,练武长大的武将家孩子,比不得那些书生,写些自己不拿手的诗,白白让人家暗地里耻笑,你最好不要仿效。”李从荣当然是没把父亲的话当回事,这是个逆反心理很强的孩子,长辈越希望他怎样做,他就越不肯怎样做。
舞文弄墨并没有让李从荣变得温文尔雅,相反他性情粗野,动辄对左右打骂甚至杀戮。他与大多数朝臣关系恶劣,这些做法使得他在朝野人望很低。很多大臣认为:李从荣如继位,定是一代暴君!所以,更多人希望他的弟弟能代替他当皇位继承人。
李嗣源的第三子李从厚,与年轻时的李嗣源长得很像,因此深得父亲宠爱。李从厚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表现得低调内敛,谨慎孝顺,敬老尊贤,在朝野的名声比李从荣好得多。以至于李从荣的手下劝谏李从荣时,都常常说道:“您要再不好好表现,皇储便会是李从厚了。”为了防止二哥的嫉恨,李从厚对李从荣也极为恭顺,从不做违逆兄长的事,使得两兄弟之间,在表面上关系还不坏。
对李嗣源而言,他对两个皇子都不太满意。李从荣过于粗暴,不孚人望固然让他担心,李从厚过于顺从人意,缺乏主见,同样不利于在乱世之中坐稳江山。结果李嗣源一直拖着,没有明确谁是自己的继承人。
于是在私下里,李从荣、李从厚都竭尽全力讨好父皇的第一重臣安重诲,希望安重诲能为自己美言助力。这样看来,将来登位的不管是李从荣还是李从厚,都得感安重诲的恩。但还有一个重要人物不能忽视,他就是李嗣源的养子、安重诲的眼中钉,此时官拜河中节度使的李从珂。如果**绩,论在军队中的威望,那么前面李嗣源所有的儿子,包括已经去世的李从审在内,都比李从珂差得远。
在正常情况下,李嗣源有这么多皇子在,皇位不管怎么传也传不到李从珂手里。但是,在当时不那么正常的时候,很多不正常都可能转化为正常。如果养子真的没有机会当皇帝,当今天子又怎么可能是李嗣源。万一李从珂凭借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如果他将来成为了新天子,对安重诲而言,肯定是一场灾难!
因此,为了李嗣源一脉的皇统不受挑战,更为保住自己在李嗣源死后的权力别不至于失去,对李从珂这个潜在的危险,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将他解决掉!
这样的计划是不能让李嗣源知道的,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个计划不能明目张胆地干,安重诲只能瞒着皇帝,暗中使用阴谋诡计。他从孟知祥策动毛重威兵变一事,获得了灵感。安重诲也准备制造一次兵变,拿掉李从珂!
安重诲利用自己身居枢密,勾通内外的便利,假借皇帝的名义,下了一道密诏。他悄悄发给李从珂的手下,河中牙内指挥使杨彦温,内容高度保密。
长兴元年四月的一天,李从珂出城,到郊外马场检查战马的饲养情况。杨彦温随即宣布奉旨接管河中军政,并关闭城门,阻止节度使李从珂回城。李从珂大吃一惊,回到城下,敲打城门,叫杨彦温出来。虽然把长官坑了,杨彦温还是保持着礼貌,登上城楼与李从珂见面。
李从珂勃然大怒,问道:“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造我的反?”杨彦温向李从珂下拜道:“我怎么敢忘记公的大恩?只是枢密院发来诏书,命您速去洛阳朝见,由我代管河中,我只是依旨办事。”
这个时候,李从珂身边没带着几个兵,要反攻河中有困难。而且如果这的确是天子的诏书,自己更不能公然违抗。于是,李从珂退到河中东面的虞乡县,派人将河中发生的突变上报朝廷,等候处置。
李嗣源收到李从珂的报告,顿时起疑,问安重诲道:“杨彦温说他接到枢密院发出的诏书,这是怎么回事?”安重诲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这明显就是反贼在胡说八道,胡乱攀扯,不值一驳!我看应该马上出兵讨伐,决不能招安,助长这些叛逆的嚣张气焰!”
李嗣源虽然是一个实诚人,可又不傻。在安重诲的一再坚持下,他虽然同意出兵讨伐河中叛军,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嘱咐出征的副将药彦稠道:“等收复河中,切不可杀死杨彦威。一定要将他活捉送到洛阳,我要亲自审问。”
然而,安重诲遣人给讨伐河中的主将索自通,打了相反的招呼,使李嗣源的命令变成一纸空文。索自通率领着讨伐军,用了几天时间就攻克河中,俘虏了杨彦温。然后他在第一时间将这大呼冤枉的叛军首领砍头,传首洛阳!李嗣源见自己的旨意被公然违抗,十分愤怒,将失职的药彦稠大骂了一顿。
当然冷静之后的李嗣源自然清楚,这件事不能怪药彦稠,也不能怪索自通。很明显在他们背后,有一个比他们更重要,更有权势的人,正在设法将自己架空!
这时,李从珂已经回到洛阳请罪。李嗣源责备了他一番之后,命他回家闭门思过,其实是让他先避避风头。已经取得了第一步成功的安重诲,自然要乘热打铁、猛追穷寇,不能轻易放过目标。要不乘机彻搬倒李从珂,那前面的胜利有什么意义?于是,他让两位宰相冯道、赵凤出面弹劾李从珂。
冯道在天成元年丁忧期满,回到洛阳。对他印象极好的李嗣源亲自提名,先任端明殿学士,在罢免了豆卢革、韦说后,与崔协一道升任同平章事。升到宰相的冯道,保持了他一贯的忠厚长者之风。有一次,李嗣源与冯道闲聊,说这几年年景不错,也没有发生特别大的战乱,天下之事总算能让人稍稍放心了。
冯道听罢,就给李嗣源讲了个小故事,说道:“以前我在先帝幕府,受命出使中山。经过井陉口时,见道路崎岖难行,生怕摔倒,就紧紧抓着马辔,一步也不敢大意,终于平平安安出了谷口。等到了平地,我觉得已经安全了,就放开辔头任意奔驰,结果没跑多远就摔了下来。我认为对治理天下者也是这个道理,千万不能因为形势有所好转,就放松自己的警惕。”
李嗣源深以为然,又问道:“今年丰收,百姓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吧?”刚刚从乡间回来,并将自己家产分给乡民的冯道,很郑重地答道:“农民的日子很苦,遇上灾年,忍饥受冻,甚至沦为饿殍;遇上丰年,谷价又会大跌,卖粮完税,根本攒不下钱。所以不论灾丰,农民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臣记得先朝进士聂夷中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诗虽然写的并不高雅,但道尽了农家的艰辛,掌管天下之人,不能不对此有所了解!”
李嗣源听了,感叹良久,命人将聂夷中的诗记下来,时时念诵给自己听。李嗣源执政时,着力整顿吏治,酌情减免税赋,尽量节约用度,不肯发动大的战争等等减轻百姓负担的做法。或多或少,都与他和冯道的这次对话有关。
不过冯道虽然是位好人,却不是宁折不弯、铮铮铁骨的硬汉。自从在刘守光刀下死里逃生之后,冯道面对强权,就只会委屈求全,明哲保身。这次他接到安重诲的密嘱,也不管他的要求合不合理,只知道权倾天下的安枢密,是得罪不起的!
另一位宰相赵凤,虽然曾力劝安重诲不可杀任圜。但那是一句善意的提醒,并非与安重诲有什么矛盾。实际上,赵凤与安重诲交往颇深,是安重诲推荐他任端明殿学士,参与撰写诏书,长期在安重诲领导下工作。崔协死后,经安重诲推荐,赵凤接任同平章事。因此,对于安重诲,赵凤非常尊敬,非常维护,他要求的事,自然义不容辞。
于是,杨彦温传首洛阳的当天,冯道、赵凤联名上疏,指控河中节度使李从珂:治军无方,酿成兵变,以致丧城失地!对于这样严重的失职行为,如果不加以惩处,岂不是给其他藩镇树立一个极坏的榜样?
李嗣源召见了两位宰相,很严厉地对他们道:“我儿只是被奸人陷害,现在是非曲直还没有搞清楚,你们怎么就能把罪责都算在他的身上?天地之大,就不能给我儿留一条活路吗!我想,奏疏上的话应该不是你们两个人的本意吧!”冯道听出了轻重,不敢再说了。赵凤却是撞了南墙也没回头,第二天他再上疏,请求严惩李从珂。结果,自然是再次被李嗣源驳回。
眼见李从珂打而不死,安重诲有些坐不住了。第三天,他顾不得避嫌,亲自对李嗣源说道:“听说冯道、赵凤都提议要处理李从珂,我认为他们的建议是非常正当合理的。陛下既为天下之主,就应当大公至正,不能因为私情就对某些人从宽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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