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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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千羽墨送的幻器戒指，这么快就有了发光发热的机会。

楼续白站在沈无絮身后，给他梳了个女孩儿喜欢的花苞头。沈无絮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满意的撇了撇嘴。

师傅第一次为他束发，竟是梳了个女子发髻。

楼续白是个很细心的人，帮他梳好头发后，又教了他一些女子习惯和细节，比如说说话的方式啊，走路的姿势之类的，沈无絮梗着脖子说不会。

楼续白无奈的揉了把他才梳好的头发，也没再多说什么，其实自家徒弟还是蛮像可爱的小女孩的，大概是因为年纪还小吧。

赤月林是唯一能通往天澜谷的道路，除此之外，天澜谷另外三面都是更为险峻危险的迷林沼泽，其中的凶险，一言难蔽之。

天澜谷圣日祭奠这天十分热闹，这种异族小镇显然是依赖天澜谷而存在的，因此到了这一天，整个小镇，也像是过节日一般，人人脸上都挂着喜庆。

楼续白他们已经打探好了，这次圣女预备役里，正好就有一个是这城镇的，他们就准备让沈无絮顶了这个女孩儿的身份，过去天澜谷。

那家人就住在镇子外围，镇里人都来贺喜来了，因此这家的大人们也没发现自家女儿已经被打晕了放在了床底下。

因为这里已经是离天澜谷最近的城镇了，所以天澜谷弟子也是最后才来这一站接人，这时候大家都很疲惫了，细节方面，难免也就有些马虎。

千羽墨的幻器是真的好用，只需要在心里想象着要变的样子，它就能根据主人心意做出相应的调整，因此别说这些微微有些敷衍了的天澜谷弟子，就是这姑娘的父母，都没看出一点儿端倪。

沈无絮顺利的上了接人的轿子，楼续白和君雪珩则是施了个障眼法，跟在了队伍后头。今日是圣日祭奠，附近的村民都可以过来参加，天澜谷会开放外面的广场，这样也算混进了天澜谷吧。

沈无絮跟着十来个小姑娘一起去了台上等待，其他人则留在了广场的看台下。

君雪珩不知道圣女的选拔到底是怎么选拔的，只当是像净月宗挑选优异的弟子那般，就是测测天赋，测测心性。

高台之上的主座用一道纱幔遮掩了起来，看不清其上坐着的人是谁。君雪珩猜测，应该是天澜谷的长生或者长青长老，毕竟天澜谷资历最老的就这两位了，至于谷主……上辈子他就没出现，似乎是在闭关冲击境界。

除了主座上外，高台左侧也有个被重重纱幔遮蔽的亭子，也不知道是做何用的。

最后一队接人的队伍回来后，祭奠差不多也就正式开始了，前面的都是些普通的祭祀内容，和一些颇有些点儿异域风情的舞蹈，然后就是请神祭天之类的。

看来天澜谷也是这些异族人发家的，就算已经算是修仙界的大宗门了，这些民俗的东西还是没有被摒弃。

这一套仪式结束，日头就已经接近晌午了，这时候的楼续白和君雪珩他们，也察觉到了周围围观群众们都隐隐有些激动。

台上那高坐之上，帷幔之后，缓步走出一紫衣女子，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之后，便拍了拍腰间的一面小鼓，之前被迎进后殿的十几位圣女候选人，便鱼贯而出。

沈无絮自然是走在最后的，此时，这一溜儿的小姑娘们，都已经换上了统一款式的白色纱衣，有那么几个年岁大些，又有点儿姿色的姑娘，具是有了那么些飘飘欲仙的味道。

沈无絮走在队伍的尾巴上，并没有前面那些姑娘那么拘谨，反而是时不时的四处看看，只是他还算谨慎，动作很小，他想着，只要不是特别的关注他，都是难以发现他的小动作的。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小动作，还真被有些人一一捕捉在了眼里。

楼续白见沈无絮这幅样子，失笑着摇了摇头，就连向来是没什么表情的君雪珩，眼里也是藏不住的笑意。

一排年岁最大不超过十二的小姑娘在高台中间站定，那紫衣女子又拍了拍鼓，便又有一队人抬着个被盖住的，类似个柱子的东西上前来了。

“圣女选拔，是一件庄重，严谨的事……”这时候，那紫衣女子站在高台上，朗声说到，再例行惯例的解释了圣女对天澜谷的意义后，终于进入了正题，“首先，是灵力测试。”

被选为圣女候选者的时候，就经历过一次粗糙的灵根测试，那一次就是天澜谷的弟子，携带测灵根的粗劣测试石，粗粗检测了一下有灵根的，且资质尚可的适龄女孩儿。而这次这个阵仗，一看便要精细得多。

君雪珩看着那遮着布帘的测试石，眼角不自主的抽了抽。

天澜谷的这场圣女选拔，他前世时，算是了解得挺清楚的了，因为被外人闯入带走谷主珍藏的宝物这一事，青冥界可以说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天澜谷每十年会选拔圣女。

君雪珩因为那盗宝人正是自己师兄的关系，了解的尤为多一些。连带的，这天澜谷一些奇葩的爱好，也了解了不少——比如在谷内头衔越高的弟子，弟子服的颜色越深。而更有身份的长老护法等，衣服则会以颜色的多少来区分地位高低，试想一下，作为地位最高的谷主，那得穿得多花哨？

这边高台上那被抬上来的东西已经被解开了布帘，正如沈无絮所想那般，是个用来测量灵力的阵盘，只是这个阵盘有些大得过分了，还是个石盘，看上去就笨重不已。

“把手放上去就行。”

前面第一个姑娘已经被领着站到了石盘之前，闻言，便乖巧的将手放到了阵盘中间。

阵盘发出一阵淡绿色的光柱，那指引人看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在一本簿册上记录了什么，便让她去右边儿先站着。

之后的几个小姑娘，或兴奋，或淡定，或不知所措，但脸上都挂着一丝崇敬的意味。

而之后这几个姑娘，灵力都是蓝色，或者青色，光柱的强弱也各有不同，看到这里，沈无絮开始慌了，这两种颜色的灵力很明显便是水木灵力，都是属于比较柔和的属性灵力。而沈无絮是个纯粹的剑修，剑修多半是金灵力，颜色也是金色。

其实灵力只有属性之分，没有颜色之分的，也只有在这种测试灵力的阵盘面前，才会被具现化成具体的颜色。

而且沈无絮自进入净月宗以来，便一直由楼续白教导，当初也是直接跳过了弟子挑选这个环节，而他向来是学什么会什么，对楼续白教的东西，很快便能融会贯通，这样天生剑修的天赋，必定是最适合练剑的金属性灵力，因此他也自觉的认为自己是金灵力了。

测试灵力的队伍，已经越来越短了。站到阵盘两侧的姑娘，也能看出其中的差别了。右边的人数比左边的少了五六个，而右边站着的，自然就是光柱颜色较强的。

排队的队伍终于到了尾端，明显比前面几个姑娘的沈无絮茫然四望了一下，才站到了阵盘前。他的师傅和师叔都施了障眼法，此刻不知道隐匿在何处，没了主心骨的沈无絮有些懵的站在阵盘面前，那副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模样，竟意外的有些惹人怜爱。

沈无絮在一阵惴惴不安的心情中，把手掌贴到了阵盘上，下一瞬间，一阵冲天而起的深蓝色光柱像柄势不可挡的光剑一般直插云霄。

“……”

沈无絮呆了呆，随即又变得有些惊喜，然后又是一阵茫然，最后小脸一垮，又有些显而易见的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