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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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苏悦避姜筲如避蛇蝎。

顾非身为实验班数学老师，也知道了苏悦的遭遇，苏悦求助了他，他承诺帮助苏悦，并让苏悦记录自己遭遇的一切，想要从中寻找到一些线索。

苏悦干脆放弃抱姜筲这条主角大腿，如果强行抱会导致自己的死亡，她宁愿离姜筲离得远远的。

她和姜筲就像是两条偶尔交汇的直线，在叉开后不再相交。

时间一天天流逝，实验班对苏悦的欺凌一日比一日盛，苏悦的生活完全被彻底的紊乱，她谨记着顾非的嘱咐一点一点将这些记录了下来，趁一个机会交给了顾非。

顾非合上苏悦的笔记本。

“学校的惩罚……那会是什么东西？”

这些天他也没有闲着，除了调查学校外，他还探寻了能够藏尸的地点，墙壁，垃圾箱，垃圾场，树下……

在这些地方没有厉鬼阻拦，不过相应的，也没有任何一点尸体的存在。

而最开始他们所推测的山坡藏尸的结论也被他给推翻，因为最近也有学生陆陆续续死去，但是山坡没有动过土，它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不曾有过变化。

如果藏尸进山坡，肯定是要动土的。

“分明死了这么多人，尸体留在校内没有离开，不在山坡……”

“不在山坡？为什么？”苏悦听到他的话，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怎么会不在山坡呢？”

她一直都坚定的认为尸体在山坡里，现在却告诉她不在那里面。

顾非给她说了自己的分析，“我们走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我们在操场那里不经意闻到了恶臭味，就认为尸体在操场面前的山坡里，后来你和另外一个同伴挖尸遭遇阻拦，就更加深了这种思维误区，我们忽略了那些错漏，苏悦，埋尸的话，是要动土的。”

“你见过那个山坡动过吗？”

苏悦反应了过来，那个山坡从他们进来开始，的确一直都没有动过。

“那尸体在哪儿？我们为什么会在操场那里闻到尸臭？难不成在操场底下？可是操场也没翻过，怎么可能藏得进尸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顾非陷入沉思，“但我们应该查探其它地方，尝试一下是否有新的藏尸可能性，我之前去翻了下这个学校的历史，它建校很久了，有五六十年的时间，这个山坡也存在了五六十年，死人是从七年之前开始的，直到现在死了两千多个，但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去过，有学生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在这个山坡埋尸两千多人？你觉得可能吗？”

苏悦摇了摇头。

自然是不可能的。

两千多人，竟然没有一点消息传出去，这太可怕了，那些失去了孩子的父母难道不知道吗？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两千多个？？如此庞大的数字，简直惊悚又扭曲到了极点。

“万一它是分开埋尸呢？”

她颤抖着声音提出猜想。

“是有这个可能性，所以我们才需要去找更多的藏尸点，我已经告诉其它人了，只剩下你和姜筲，你通知姜筲跟着找一下，对了，他从楚慧那里拿到了什么新的消息没？”

提起姜筲，苏悦又恨又气，“我根本不敢接近他，楚慧喜欢姜筲，喜欢得不得了，因为姜筲楚慧报复我将我的成绩排到倒数第一，我才有这些遭遇。”

“辛苦你了。”顾非叹了叹气，他伸出手，揉了揉苏悦的头发，“让你一个女孩子经历这些，真的太委屈了。”

苏悦眼眶一红，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子，根本承受不住这些东西，却从来没有人过问她的感受，只有顾非，只有顾非安慰她。

这一刻她从心里对顾非生出深深的依赖感，她扑在顾非身上，哽咽着道：“只有你愿意帮助我。”

这些天她像是活在地狱里，别人的排挤，污言秽语，以及楚慧的冷眼旁观和引导。

“我都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感受。”

简直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她以为忍忍就好了，只要不在意，就没什么关系。

顾非轻轻拍着她的头，“会好的，悦悦，只要坚持结束，你就能得到解脱了。”

……

有了顾非的鼓励，苏悦总算是振作起来，作为回报，她告诉了顾非她一直隐瞒着的事。

“如果实在找不到办法的话，跟着姜筲，就一定能找到出路。”

“为什么会这么说？”顾非讶异的看着她。

苏悦咬了咬牙，“在离开古堡前，你让我做了一次占卜，占卜后，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姜筲为此间命运之主。”

顾非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抓住苏悦，“什么？”

苏悦索性将一切说开，“姜筲他一直在扮猪吃虎！他根本不是靠运气活到现在，他比我们都要看得清！从第一次任务到现在他一直都不露声色，我相信只要他愿意就一定能离开古堡，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一直拖沓不肯行动，如果真的在时间结束以前都无法找到死灵儿子的尸体……”她语气发狠，“就只能在他身上下手了！”

顾非松开苏悦，“如果姜筲真的如你说的那样，那薛洪完了。”

“薛洪？”

苏悦疑惑。

顾非喃喃着：“薛洪他是个同性恋罪犯，他看上了姜筲，准备今天动手。”

而他没有阻止薛洪，如果是其他人，他大概会出言劝阻，但那人是姜筲，他早就看出姜筲对于这次任务的消极，他让姜筲从楚慧那里套消息，姜筲答应得好好的，到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筲的存在无关紧要，他才会默许薛洪的行为。

“那怎么办！”苏悦没想到薛洪这么不要命，居然敢觊觎姜筲。

“我现在赶紧去通知他！”说着转身就要往男生宿舍楼跑去。

“我去通知吧。”顾非抓住她的手，“你是女生不方便，我去比较好一些，你在这里等着。”

“你等我消息。”

苏悦点了点头，“那好，你注意一点啊，现在天都快黑了。”

一旦天黑下来，厉鬼就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顾非笑了笑，“我知道。”

“你也是。”

*

*

与此同时，薛洪悄手悄脚走进了614的宿舍，614里现在很安静，一点声息都没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空气里透着冰冷的温度。

薛洪走到姜筲的床位前，一抬头果然看见了昏睡在床榻上的姜筲。

男人弯了弯嘴唇，露出发黄的牙齿，他伸出手将姜筲的枕头给抽了出来扔在下床，顺着床梯爬了上去。

昏睡的少年微微蹩着眉头，身上穿的校服敞开，漂亮的锁骨诱惑人心。

薛洪越看越心动。

他弯下身，伸出手在姜筲的脸颊上摸了摸。“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哥哥的小宝贝。”

薛洪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

又嫩又滑，这样的触感，他有好久没有摸到了。

“原本想等这次任务结束再对你动手的，但我实在忍不了了。”他垂涎的将自己的脑袋离姜筲更近一些，“将你留到最后果然是我最好的选择。”

远比前面几个质量更佳，无论是脸，还是身形——

他每天看在眼里，馋在心里，只恨不得立刻将人压在身/下听着他的哭泣叫喊。

当所有人都离开宿舍，宿舍空荡荡的时候，他来到姜筲的宿舍，在姜筲的枕头上涂抹了药。

今天周六，下午没课，但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通常都会留在教室里自习，更别说这个宿舍，一个跳楼自杀，一个无故失踪，除非必要，其它的成员都不会回来。

除了姜筲……所以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对身下的少年为所欲为。

“上次让你逃过一劫，这次可不会了。”

为了避免上次的错误，这次他有万全的准备，薛洪摸出绳索，打算将人绑起来。

他面带笑容拉开了被子，一只腐烂的手却按在他的手上，薛洪的身体僵住，他慢慢抬起头，却见被子里躺着的是一个浑身鲜血的厉鬼。

厉鬼咧开嘴，露出里面沾满血肉的牙齿。

薛洪没想到会是如此，他的眼瞳急剧的收缩后，毫不犹豫舍弃绳索跳下了床。

哪里来的厉鬼？！他分明没有触碰任何能够触发厉鬼的东西！

他想夺门而出，不想门被封锁住了，整个宿舍里只剩下了他和那个厉鬼。

“别过来！”薛洪厉声吼着，“你爷爷可不是吃素的！”

厉鬼扭了扭脑袋，脖子忽然伸长到他面前，凸出的眼睛充斥着怨恨与贪婪，薛洪劈手砍下去，厉鬼的脑袋像是气球一样软掉，又在下一刻慢慢鼓起，抬起头看向薛洪。

薛洪跑到窗前，低头一看。

六楼的高度，哪怕他拥有异能，跳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在他身后，厉鬼已经迈近。

*

*

顾非赶到推开姜筲的宿舍门时，薛洪已经死了。

他的脑袋消失不见，身体站在窗台上，随着风来回晃荡，那些鲜血从他脖子里不断流出，染红了地板，顺着下水道浸了下去。

姜筲就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被顾非踹开后，他侧头看了看顾非。

“你……杀了薛洪？”顾非看向姜筲，缓慢的问着。

姜筲淡道：“不是我。”

他现在还不能动手。

他跳下了床位，从顾非身边走了过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停住脚步，侧头道：“苏悦让你过来的？”

顾非没有说话。

看来是了。

姜筲手指覆在嘴巴上，打了一个哈欠，迈开长腿离开了。

顾非死死盯着薛洪的尸体，只见薛洪的尸体忽然化为脓水，一股脑的涌进下水道去，很快整个宿舍如同之前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样了？薛洪救下来了吗？”等顾非离开宿舍楼后，不放心跟上来的苏悦焦急地问着。

“他死了……”顾非揉着太阳穴，“死在了姜筲的宿舍里，姜筲说不是他动的手。”

“姜筲说的话怎么能信！”苏悦急切道，“他欺骗了我们这么久，他说薛洪不是他杀的就不是他杀的了？你真信了姜筲？”

“我不知道。”顾非苦笑了下，“现在我相信你说的话了，悦悦。”

“也许我们努力挣扎的活下去，都只是在给姜筲作配罢了，可笑我还曾经以为自己是主角。”

他一进古堡就成了古堡里的领导者，死去的，活着的，不少的女人都对他投怀送抱，所有人都听他调遣，他以为，他是主角。

可苏悦告诉他，他其实也只是一个配罢了，真正的主角，一直都在暗中看他们的笑话。

苏悦不安的靠着他，“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已经有两个人死了，加上姜筲，我们只剩下了十个人。”

“姜筲和我们从来都不齐心，事实上我们只有九个人。”

九个人，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而死灵给出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没关系的，我会带你们活着离开这里的。”顾非勉强笑着，“悦悦，接下来要拜托你了，你给我们的信息非常重要，我有预感，你后面会接触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苏悦点了点头。

顾非又和她说了几句话，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赵温刚才联系我，我过去找他一趟，或许他那里有什么新的线索。悦悦，我先走了。”

苏悦不舍的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她现在很离不开顾非，这个在她快崩溃时给予她温暖和安慰的男人现在已经是她的精神支柱，如果他们真的能成功离开这个地方的话，她想去到顾非身边，成为顾非的女人。

*

*

第二次周考很快就要来了，然而苏悦的成绩看起来却好像没什么进步的样子，依旧如以前一样四百多分。

第一节晚自习下了后，姜筲因为生理需求去厕所里放了水，洗完手出来的时候，看见班长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往楼上走去。

高三实验班已经是顶楼，再往上走就是天台。

姜筲甩了下手上的水珠，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班长上了天台后，并没有关门，他拿着手里的东西走到天台上放置的一块镜子前，跪了下去。

姜筲背贴着墙壁，并没有让班长发现他，好在这处没有安装监控，才让他的偷听计划如此的成功。

他听见班长说了苏悦的名字。

班长说愿意将苏悦献祭上去，只求不要降罪于实验班，还高呼校长万岁，学校永远长存，食粮永无止尽——

话很多，姜筲听了大概。

大概就是担心苏悦第二次考试拖后腿，所以将苏悦献祭了，只求不拖累班级。

是因为学校的惩罚吗？这样推测的话，那学校的惩罚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原来如此。

想必白冉也是因此而消失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姜筲缓慢地走下楼，回了教室。

在姜筲离开后，班长从镜子面前起身，走到了天台的门前，看着姜筲原本站的位置，随即他摸出电话，打了出去。

“楚老师，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消息透露给了姜筲，你答应我你会让我活着的。”

“谢谢楚老师……谢谢楚老师！”他神色激动，握着手机的那条手臂都在颤抖。

楚慧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神色漠然。

天台上，自以为解脱的班长喜极而泣，不想从身后的镜子里爬出一只厉鬼，厉鬼走到班长身后，伸出手攀住班长的脑袋，班长察觉后猛然转头，正对上那张鬼脸。

“白……”

咔嚓一声，班长的脑袋被厉鬼扭断，软软的搭在肩膀处，随着身体摔倒在地上，而将班长杀死的厉鬼又缓慢退回到了镜子里去。

过了一会儿后，班长的尸体慢慢爬了起来，拖着自己的脑袋也跟着回到了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