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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山山距中扎根而起的寨子之中,穿着书生打扮的阴郁男人,背靠在那张平日里只有大当家才能做的交椅,右手提拿酒壶,左袖空空荡荡,酒壶悬倒而起,酒水倾泻接口而饮,也不在意溢出的酒水,顺着有些胡茬的脸庞,弄湿一身儒士白衣。
孙家管家在山寨门口唤了好个把时辰,哪里有人开门,说来也怪,上次来时不说人群兴旺,光是门口的木房哨塔上就有人轮班放哨,今天那还来的哨子,要不是山中偶有飞鸟鸣叫,还真应了鸦雀无声四字,再实在等于可等,总不能空着消息回去,虽不能讨打,也免不了一顿训斥,像他这般年纪的人,还剩多少争功讨赏之心,下人权大过边了,还是个下人,你能大过主子?眼下拼命也不过是为后人多图利罢了。
孙家管家犹豫再三,只好推门而进,看似轻巧木门,却是十分沉重,废了好些气力,仅挪出一人同行的夹缝,就已头重脚轻,脑门溢汗,不得不摇头,自个老骨头是真老了。
山寨内一般模样,哪里有的活人气息,石桌上打开的酒坛估计走的匆忙,未来的及塞上塞子,就连那盛酒的黑碗,依旧盛有酒水。
老管家摇头,看来今日注定是一无所获了,本想掉头回去,奈何心中有些痒痒,不说山寨出了如何情况,哪怕匆匆搬走,也肯定剩下什么值钱物件,眼下总不能空手而去,定也得顺走些趁眼宝贝。本还有些渗人的空寨,倒变得和蔼起来,说干就干,朝着山寨木房去了。
断臂男子失神落魄的灌酒,本不胜酒力的他反倒没有醉意,在一坛白酒见底后,酒坛脱手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男子干脆躺在交椅上,想起了过往云烟。
如今数数指头,怕也得十年光景了,齐书当年还只是个埋头苦读,奋发图强的秀才罢了,虽不是什么富当家境,父母早亡,靠着变卖家中田地,也算是饱腹诗书了。唯一的念头也是考取功名,好似心中万千才华无处施展,那四品以下的官职,还真未看在眼里,宰相一直是齐书的山川目标。
二十四岁那年,齐书卖掉家里仅剩的一块田地,毅然决然的踏上赴考之路,莫说途中吃尽苦头,饥肠辘辘更是常有的事,每想起心中万千抱负,饥饿疲劳皆一扫而空,他要考取功名,更要入朝为官,将抱负定要发挥官场上,为国为民。
考场中齐书将满腔热血,皆写在那考卷之上,字笔生花连绵不绝,等到发榜之日,那墙榜第一的文章却是出自他手,齐书有些兴奋,甚至忍不住高呼,接下来却让他木若呆鸡,那榜一哪里是他齐书的名字,却是一个与他不想干的人,文是他的文,可名字哪里是他。
齐书本想告上朝廷,可哪有想的那么简单,直接被驱逐出城,功名被人顶替,如今又落的这般田地,心中也是心灰意冷了,最后便历尽艰辛回了阴平,却忘了除了家穷四壁,他那里还来的田地,早已被他卖个干净,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至于后来阴差阳错进了这强盗窝,足智多谋到成了军师,也算天赋绝佳,几年下来也迈进了三品武夫的行列。眼下没想到会如此凄惨,哪怕是平日里看不惯众人的作风,感情还是有的,眼下说没就没,更不是滋味,靠着自己残肢断臂,挖好巨坑,艰难将众人掩埋,也算是入土为安了,眼下只剩自己这么个废人有何用。
本还黝黑的大厅突有亮光袭来,齐书有些睁不开眼睛,赶忙伸手挡住光线,可推门而入的孙家管家就不同了,吓得差点坐在地上,本还以为空无一人,谁成想这交椅上还躺着一大活人呢,见椅上之人并没有出口责骂,定睛使劲瞧了要椅上之人,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他知道是谁,虽然上次来没有说话,可还清楚的记着,眼前这人就是山寨的四当家。
“四当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何时,老管家只好试探性的打了声招呼。
齐书适应了下光亮,坐正身子看完门口的老者,虽然有些醉意,也能看的清来人是谁,好像是上次与孙衍一同上山的老管家。只是看了一眼,并未作答。
老管家看着意志消沉的四当家,傻子也知道出了事情,试探性的开口道:“四当家,怎么不见寨子的兄弟和其他当家的。”
齐书抬起头,也不犹豫,只是更加消沉道:“死了,都死了!”
老管家吓了一跳,心里自然与王家镖队联系到一起。
“王家做的?”
齐书摇摇头,又点点头。
“一个深不见底的年轻人罢了,至于是不是王家的就不得而知了,只知与其同行。”
“就一人?”
齐书摆摆手,好似想起何等忧愁一般,起身抓起一只酒坛,往口中灌去。
老管家这才看见那空荡的手臂,心绪有些起伏,到底是何等手段,让眼前的四当家断了一臂,更让整整几十人口,白白丢了性命!见四当家只顾灌酒,怕也是不会再知会什么,只好转身准备离去,眼下这寨里剩下的宝贝,怕也是没机会了。
“等一下!”齐书开口叫住了要离开的老管家。
老管家身体一紧,心中思绪万千,难道他要杀自己灭口?
“四当家?”
“你说人活一辈子,图个什么?”
老管家楞在当场,哪能想到这书生打扮的四当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既然一时还回答不出。
“我啊,年轻时想入朝为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时脑子里想的都是为国为民,问题是这世道错了,奸臣当道,百姓无权无势,在权贵眼里,跟泥人没什么区别,任意扭捏,做人啊,无趣得很!”
齐书自言自语,自顾自答,倒是像极了十年前的模样,同样恨这世道。
老管家虽不清楚四当家发生过什么,他所说言语,与自己大同小异,都是最底层的小人物,活着已经很累了。
“四当家,我不懂那些大道理,我也只是烈阳国,雍州隐平城某个镖局的小小管家,那有难么多的愤慨之意,有也是年轻那时候了。”
齐书将手中酒坛往老管家身旁聚了聚,老管家摇头,齐书也不强求。
“那你这辈子图的是什么?”
老管家讪讪笑道:“年轻时总觉得自己有些聪明才智,哪怕做狗腿子也能出人头地,等年纪大了就觉得不是那会事了,小人物永远都是小人物,年轻时自命不凡,只为自己活着,等成家了,就不一样了,不是不图了,倒想为家人活着。”
“有家人倒是挺好,哪像我……”
齐书说完,又举起酒坛,大口灌溉!
“我倒是挺羡慕四当家您的。”
齐书放下酒坛,看着老管家一脸不解。
“我们都是下人,难听了就是奴隶罢了,一辈子都画地为牢,哪里看过这方天地,别说其他,大字都不识几个。”
齐书看着有些憨厚模样的老管家,再也答不出话来,就那样看着。
老管家也不再啰嗦,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心中实在不忍,于是回过头来,开口道:“四当家,您带点值钱的东西走吧,我们下人出来办事,回去铁定不能跟主子撒谎,否则命就算保住,也得脱一层皮,眼下情形,寨子肯定屯了不少宝贝,老爷的性格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见齐书依旧没有反应,哀叹一声。
“四当家,保重。”
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逐渐消失山寨门口的老管家,齐书若有所误,如同薄薄窗纸,一捅就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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