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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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都收集整理好了，请您过目！”

一名灰衣仆从急匆匆进来，跪在地上举着一摞纸禀报。

辛祥胤接过那一沓纸，辛一条微微抬起头盯着那摞纸，额头不断有冷汗流下，他也不敢擦，汗落到眼里有些刺痛，但是能让他更加清醒。

辛祥胤翻看的速度很快，眉头死死皱紧。

哗啦啦的翻纸声让辛一条的心跳越来越快，每一下都在凌迟他的心，还不如跪地上，起码腿软还有个依靠，现在只能强撑着快软成面条的腿了。

好在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得很长，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辛祥胤就把所有证词都看完了。

砰！

辛祥胤一把把那摞纸拍在旁边的案几上，大掌盖在上面，神色严肃。

辛一条本能一抖，咽了咽口水，难道真有不利于我的证词！？是谁！？

“一条。”辛祥胤神色莫测，淡淡叫了辛一条一声。

辛一条连忙强撑着走到厅中间，扑通就跪下了，他现在巴不得跪下，早站不住了！

“家主有何吩咐？”尽管他心里很害怕，但是多年当总管的资历还是锻造了他那颗心，声音平稳，不见颤抖。

“果然是我多年来一直信任的人！老爷我没看错你，这摞纸就是你忠心的证明！起来吧，你还要协助老爷我安排接下来的事。”辛祥胤话语里带着高兴和赞赏。

辛一条可算是知道一下天上一下地狱是什么滋味了，他简直想大哭一场！他也确实哭了出来，痛哭流涕地对辛祥胤磕头，感激涕零。

“谢家主明察秋毫！谢家主信任！小的感激不尽！谢家主！”

“赶快起来吧，你是清白的，老爷我早就知道，这就是个过场而已，你切莫放在心上，这摞纸我马上命人给烧了，以后谁若敢再提此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辛祥胤前面的话是对辛一条的安慰，后面的话则是朝着门外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小厮们说的。

听到这句警告，小厮全体抖了抖，纷纷跪下大喊：“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好了，一条，今日你受委屈了，老爷最近新得了块玉佩，得空儿你上库房去拿，还有看中的，尽管跟老爷我开口。”

“为家主分忧是小的的职责，也是荣幸，哪有邀赏的道理，家主莫要折煞小的了。还是赶快找到小公子要紧。”辛一条毕恭毕敬地跪在厅下，已恢复往日姿态。

“一条说得是，除了这院子里的奴仆，那贼人来袭的时候还有谁在？”他还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有用的线索。

“回…家主，还有海郎君和杏子姐姐。”跪在两侧的其中一个侍女突然回答。

“哦，对，光顾着审奴才们了，瞧我这记性，叫阿梧过来。”辛祥胤拍了下额头，突然才想起来，这院子里可不止这些外人，还有离自己女儿最近的那个外人没问。

“是！”那个侍女连忙起身向外朝卧室跑去。

不一会儿，脚步声就传来了。

海梧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脸上还带着忧虑，走到厅中间，躬身一揖，

“岳父大人叫小婿？”

“今日你人在哪里？柔儿被歹人袭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辛祥胤皱着眉淡淡出声。

海梧并没有被他的冷淡给击垮，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岳父大人，小婿当时在药房查看柔儿这一季的所有药材，因为前几天下雨，小婿怕药受潮失了药性，有的药材珍贵，不易一下找到，若是有问题，小婿可及早察觉并命人早些去再购置补齐。”

辛祥胤心里暗暗点头，这小子还算识相，对柔儿也算尽心。

“当时听到有下人高声喧哗，小婿就连忙从药房跑出来，结果正碰上从厨房出来的杏子，然后我们就一起赶了过去。”他继续沉稳讲述，细节详实，光明正大，不卑不亢。

“好了，你回去继续照顾柔儿去吧。”辛祥胤本来也没多怀疑他，例行一问罢了。

海梧走了之后，辛祥胤又问：“杏子在哪儿？”

依然是刚才那个侍女，她连忙回道：“回家主，杏子姐姐在厨房煎药。”

“去把她叫过来。”

“是！”那名侍女又连忙跑出门向厨房跑去。

半柱香之后，细碎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扑通！

“奴婢杏子，叩见家主！”杏子一进来就扑通跪下了，柳条似的弯**子，给辛祥胤行礼。

“杏子，歹人来袭时，你在何处？当时在干什么？”辛祥胤为了求实，他想听听这两人的话能不能对上。

“回，回家主，奴奴奴婢当时在厨房做花生糕，小公子最喜欢这道点心，所以奴婢就每天都会蒸上一笼，当时奴婢就在厨房，来来往往的姐姐妹妹们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她一开始确实紧张，后来就越说越顺，最后完全就不紧张了。

“她说的可对？”辛祥胤把目光转向两侧跪着的奴仆。

“是……奴婢当时见杏子姐姐在厨房……”

“奴……奴婢也看到了……”

“奴才路过……也见到了……”

下面接连不断有人出声为杏子作证，辛祥胤疑虑打消，看来府里的人都是清白的，这件事确为外人所为。

“都下去吧，一条留下。”

“是！奴婢，奴才告退！”厅里跪着的所有人全都安静地退了出去，瞬间，整个大厅只剩下辛祥胤和辛一条。

“一条，这件事确实为外人所为，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辛祥胤正色道。

“回家主，小的以为跑不出那三家。”辛一条走到辛祥胤旁边躬身道。

“我也这么觉得，那你觉得哪一家可能大一些？”他继续问。

“小的以为常家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常家以医药见长，时下流兴的兽饰也是从常家开始的，他们家若想扮成一个人应该也不难。”

他知道老爷是故意让自己来说的，一则这是老爷在委婉表达歉意，表示还重视自己，二则为了显明自己的忠心，还肯为他老人家分忧，他当然要借坡下驴，给脸要脸。

“一条说得有理，那接下来老爷我该怎么做呢？”辛祥胤对一条的态度和回答很满意，果然是我的一条好狗，能懂主人心意，那你还有利用价值也不枉我信任你这么多年。

“家主可以让小的先去联络咱们埋在常家的暗桩，打探常家最近有什么动静，谋定而后动。”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我要在天黑之前得到消息。”辛祥胤站起来，最后吩咐辛一条之后就走出了大厅，向卧室走去，他还要看看柔儿情况怎么样了。

“是！小的这就去办！”辛一条躬身回复，然后跟着快步出门赶紧安排去了。

到了卧室，海梧见辛祥胤进来，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给他作揖行礼。

辛祥胤摆了摆手让他起来，走到床边低头看还在昏迷的辛柔，眉头皱起，

“大夫怎么说？”

“回岳父大人，大夫说柔姐是被人点了昏睡穴，过两个时辰会自然苏醒，且不会对身体有伤害。”

辛祥胤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拍了拍海梧的肩膀，

“阿梧辛苦了，柔儿的事还要多拜托你操劳了。”

“岳父大人言重了，柔姐是阿梧的妻，照顾她本是理所应当，何来操劳，只是尽为人夫的职责罢了，小婿甘之若饴，若是小婿这点绵薄之力能让柔姐的病有起色，那就是小婿的福分了。”

说着说着，海梧脸上就浮现了一个幸福快乐的微笑。

辛祥胤被他这番话和他脸上露出的表情取悦了，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比刚才更重，然后转身离开了。

“恭送岳父大人！”海梧一揖到底。

直到四周完全安静下来，他才慢慢起身，扭头看了眼还在死睡的辛柔，他慢慢走到窗边的贵妃榻，坐在上面伸展伸展，歇歇脚，随后，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喝起来，总算过去了，真是劳心劳力啊~

“郎君~药熬好了。”

一声甜腻娇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顿时来了精神气力，但是表面依然云淡风轻，慢慢看过去，微笑着对那边说：“好了就端过来吧，药还是早些吃下得好。”

“是~郎君~”那抹艳丽的身影袅娜地走过来，莲步轻轻，身姿玲珑，体态曼妙多姿，真是赏心悦目。

海梧从贵妃榻上起来，慢慢靠近，他身量不是太高，但是遮住一个侧身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背对着窗户，即使从窗外看，也只会看到海郎君只是在正常接药，没什么特别的。

而在他‘怀里’的杏子却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坏~那只手接的可不是那药碗，而是先朝自己胸前二两袭来，就这短短一会儿功夫，也要好一顿‘磋磨’，真是个坏人呐~

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辛柔自然也看不到自己的郎君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在自己的卧房里对别的女人行那暧昧之举，也或许，即使辛柔醒了，她也会对这种事无动于衷，这也算失心疯的一点好处吧，腌臜事不入眼，恶心话不走心，永远保持内心的清净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