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缄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4、章二十四:正邪难辨,关山月,墨缄言,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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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铮突然出现,犹如在寂静空中乍起的惊雷。
顷刻间,魏灵警惕地站了起来,但她的伤太重,站得摇摇晃晃,撑不了片刻便摔倒在地。
“遗憾?”
符行衣把身上披的男袍整理好,盘腿坐在地上,纳闷地抬眸问道:“什么遗憾?”
聂铮冷笑一声,道:
“一雪前耻、洗清冤屈的最后机会,竟被魏氏族人自己放弃,大齐又少了一门忠烈志士。”
闻言,魏灵不甚在意地扯了扯嘴角:
“我一个女孩子,除了嫁人之外还能帮到家里什么?如今这副样子,谁又肯娶——”
话未说完,她就被聂铮给攥着后领拎了起来。
聂铮的身量比寻常的东齐男子要修长许多,甚至比北荣人还要高大一些。
虽然符行衣在女子之中鹤立鸡群,但才堪堪到他的下颌。
而魏灵比符行衣还矮了大半个头,跟聂铮一比,简直像是一个被他拎着的小包袱。
符行衣还以为聂铮要仿照对待李绍煜的方式,赏魏灵一记响亮的耳光。
吓得连忙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哆嗦道:“使不得,您一巴掌下去,灵妹子的命保准就没了,聂大将军息怒,息怒啊!”
然后又看向魏灵,怒喝道:“你这倒霉孩子,少说两句吧!”
聂铮身形一顿,脖颈稍显僵硬地动了动,神色不太自在,瞥了一眼被符行衣抱住的手臂。
藏在宽大长袍下的身体温热绵软,尤其是蹭着他手肘的部分……
他并未强行挣脱,而是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任由符行衣搂得更紧。
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道:“我几时说要打女人?”
刚松了一口气,符行衣就听见活大爷不紧不慢地开口:
“只是打算将她丢进河里,让这侏儒冷静下来,反思自己的话有多可笑。”
符行衣倒吸了一口冷气,恨不得化身八爪鱼,挂在聂铮身上。
“祖宗啊,别闹了,这样真会出人命的!”
如此凶残,难怪京都的大家闺秀们没一个敢嫁!
因为有外人在场,聂铮的耳垂只微微一红,不消须臾,便立即恢复了正常。
还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杀神模样。
手一松开,魏灵就跌坐在了地上。
但是被吓得不轻,身子抖得厉害,就连呼吸也是断断续续的。
“不敢就是不敢,何必拿女人的身份做借口?”
聂铮一把拉住符行衣的手腕,皮笑肉不笑道:“她也是女人,功夫勉强不差,脑子将将够用,但还是在短短的一个半月升为外委把总。”
符行衣温柔地抿了抿唇,轻声道;“难得聂大将军肯将小人举作正面例子,但……”
顿了顿,便狞笑着捏了捏饥渴难耐的拳头,咬牙切齿:“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损我!”
聂铮冷哼一声,不搭理她。
“宁姐姐比我强,我什么都不行,又非贞洁烈女。”
魏灵苦笑了一下,哽咽道:“整个东齐国,谈何有我的立足之地?”
“纯洁是坚守自我,不是迂腐不化。”聂铮看了面前的小姑娘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魏灵浑身一僵,定定地凝视着他,唇瓣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道:“是……么。”
符行衣刚想把怀中的玉扳指拿出来,就被聂铮给不轻不重地按了回去。
只得憋着一肚子的火,听他平静地道:“且不说你并未失身,即便真的失了身又能如何?错不在你,不去杀了害你至此的罪魁祸首,反倒自己折磨自己,愚蠢至极。”
魏灵喃喃道:“可以……杀了他们?”
“我给你机会。”
聂铮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道:“天狼军里需要有千机营的人。只要你愿意深入敌后,谋取天狼军主将贺兰图的信任,与千机营里应外合,我自然会为魏氏一脉洗清冤屈。届时贺兰图对你唯命是从,你想要除去天狼军中的任何人,都不在话下。”
符行衣隐约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
聂铮居然想利用魏灵使美人计,把北荣的阴招如数还回去,往天狼军里安插细作。
此事无论成败与否,魏灵怕是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事成,可能会被聂铮灭口,事败,则被天狼军主将虐杀。
而且聂铮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了素昧平生的姑娘,甘愿冒险给罪臣开脱的人。
哪怕早就猜到,能大权在握之人必然心狠手辣,符行衣的心里还是有点五味杂陈。
“我能信他吗?”
她默不作声地问自己。
魏灵微微垂手,沉默良久。
最终缓缓抬起头,直视聂铮的双目,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愿意。”
聂铮淡淡一笑,道:“时机一到我便会通知你,去吧。”
魏灵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仿佛找到了生存下去的理由,恭恭敬敬地行了万福礼。
“多谢将军。”
待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聂铮率先开口:
“无论天子君王,亦或是重臣权贵,都是藏污纳垢之辈。我不否认自己冷血,但是若想完全掌握一切,必要时难免需舍弃人性。”
符行衣故作无谓地耸了耸肩,笑嘻嘻地道:
“小人不过是一介蝼蚁,九品芝麻兵而已,哪能干涉聂大将军的决定?万一多说几句就正巧惹怒了聂大将军,那我还活不活了?”
聂铮额角的青筋跳得十分欢快。
“符行衣,你现下便是在惹我。”
“那我就大胆地多说几句。”
符行衣收敛了玩闹的神情,正色道:“你方才对魏灵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这样问,聂铮径直道:“十成真。”
“你对贞洁与否的看法,还有派遣细作潜入天狼军的计谋,我愿意相信,可你却说帮魏氏一脉洗脱冤屈也是真的?”
符行衣冷笑了一下,道:“为了自己,你或许会和皇帝直言相对,若是为别人这样做,我连一个字都不信。”
聂铮微微挑了眉,意有所指地道:
“洗脱臣子的冤屈,不一定要向陛下‘请示’。”
符行衣一愣,纳闷地蹙了眉,没懂这话什么意思。
聂铮眼也不眨凝视着她的脸,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
其实,原先他也没觉得小丫头片子是民间吹捧的绝色。
因为宫中的漂亮女人实在太多,聂铮早看腻了,瞅谁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分不出美丑。
然而,自从符行衣“豪情万丈”地坦白了对“月哥哥”的心意后,聂铮就总将一张英气明秀的面容套上“可爱”一词。
“随你如何,只要不是用来祸害我,无所谓。”
符行衣虚咳了一声,为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存心岔开话题,挪谕道:“话说回来,聂大将军与其他男子倒真是不太一样,竟对女子的贞洁如此不看重,莫非……”
聂铮的右眼皮猛然一跳,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会惊世骇俗。
“嗯?”
“莫非是自己身为童子鸡,经验严重匮乏……”
符行衣笑得人畜无害:不得以只能依赖他人的教导,否则便会尴尬至极、不知所措?”
饶是预料到她会胡言乱语,早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聂铮也禁不住冲天的火气,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遭,双眸紧紧阂起。
“深宫果真是个吃人的地方,不像我们宁家,随意都能四处游历,增长见闻。”
符行衣已经彻底不要命了,还在摇头晃脑地念叨,绕着聂铮的身周走来走去,将气死人不偿命的宗旨贯彻到了极致。
“再怎么说我也是懂——”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拦腰抱起。
符行衣的双腿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腰身,后背硌在了又糙又硬的树皮上,后脑却被宽厚的掌心护住了冲击。
“你懂?”
聂铮一字一句地道。
符行衣还没看清他的耳垂有没有红,身上的外袍便被一把扯了下来。
两人的上半身悉数罩在了黑暗中。
除了紧贴着自己的火热身躯,还有近到极致的潮湿呼吸之外,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你懂什么?”
聂铮的呼吸逐渐下移,从她的眉心缓缓移至嘴唇,停顿了片刻后,最终留在了颈窝。
被冰凉的鼻尖暧昧地蹭着颈子,符行衣浑身蜷缩,起了许多鸡皮疙瘩,“我……我……”
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半晌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不对啊!
他应该老老实实的,任由自己调戏才正常吧?
符行衣故作镇定自若,轻咳一声,继续嘴硬:
“我可不像你,当然什么都懂,会得很。”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箍紧自己腰身的手臂力气更大,以至于有些喘不过气来。
耳畔是冰冷磁性的男声:“哦?”
符行衣喉头一紧,大脑顷刻间一片空白。
“不懂!我什么都不懂!”
她呼吸紊乱,双手猛推男人的胸膛——纹丝不动。
符行衣虽然自幼习武,力气不算不小,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在发神经的聂铮面前实在是蚍蜉撼大树。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脸上烧得一片热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心脏也狂跳不止。
“我若真想,”聂铮低声开口:“随时都可以不是处子。”
脸红心跳,是对人不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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