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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外,小石子深夜变狼,嗷个不停。
柳易尘不得不庆幸节目组策划没把噪音算进评分标准里。
帐篷里,施岩一脸委屈,同样在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柳易尘现在庆幸的是,还好外面那只哈士奇的声音盖住了里面这只。
“我说的是真的!”见柳易尘不说话,施岩以为柳易尘还在怀疑自己,“我只是真的背上很痒!我大学那会整天想着你撸,早就受够了,现在只想和你谈恋爱、过日子。”
柳易尘对“想着你撸”丧失语言能力。
之前有杂志征集过“最符合性幻想的男艺人”,当时他稳居第一,粉丝还调侃他是“全年龄女性杀手”。
然而现在想想……把他投上第一的人,谁知道是男是女。
柳易尘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出现在一群陌生男性梦里的样子,皱着眉拧开了帐篷里的夜灯:“起来。”
施岩在睡袋里蠕动了两下,赖着不肯起来:“我保证不动了,你也躺下吧,明天还录制呢。”
柳易尘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难道以为我要赶你出去?”
“你不是要赶我出去?”施岩又在睡袋里蹭了蹭,觉得自己背上实在痒得有些过分,又不好意思在柳易尘面前说。
柳易尘看他在睡袋里腾挪辗转,像是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简直想动手把施岩揪出来:“快出来,衣服脱了。”
“脱衣服干嘛!”听见脱衣服,施岩立刻缩进睡袋里,闷着声音,紧张兮兮。
柳易尘一脸窒息:“你要是不想管你的背,那我睡觉了,你随便蹭去吧。”
看柳易尘快抓狂了,施岩终于老老实实地钻了出来:“我这不是想在你面前维持一下形象么……”
柳易尘不知道该拿施岩怎么办,一把掀开施岩背后的衣服:“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到底有什么形……”
话说了一半,柳易尘停住了。
施岩背后红了一片,已经开始整片整片起疹子。
接触到冷空气,施岩“嘶”地抽了一口气,内心戏格外得多。
他原本觉得,在媳妇面前,怎么着都应该是铮铮铁骨的硬汉才对。
然而,下海摸鱼靠柳易尘,上山捉鹅靠柳易尘,自己除了遛狗毫无建树。
现在还这么尴尬,太丢人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柳易尘看着施岩的背,着急了,“你不知道自己过敏多严重吗?”
那边柳易尘急了,这边施岩已经开始进入自己的世界了:“我发现了,尘尘你每次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可关心我了。”
施岩的直觉没有错。
柳易尘的确不讨厌他,只是不懂怎么接收别人的喜欢,尤其是施岩这样完全直白的喜欢。
坦率像是施岩的本能,也像是柳易尘怎么都无法学会的一种技能。
柳易尘眉头紧皱:“别扯有的没的,你心也太大了吧?”
施岩理直气壮:“平时有助理管这些,我都快忘了过敏是什么感觉了。”
其实也不是施岩心大。
只是他一直有助理照顾,不管是住宿环境还是饮食,都会提前规避风险。
于润身上随时带着各类常用药,施岩已经很久没有过敏了。
于是这次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过敏了。
“你有带药吗?”柳易尘听懂了,施岩是锦衣玉食习惯了,身边没了人都照顾不好自己。
他认命接手老妈子的任务:“要是不处理一下,我觉得你明天可能没办法继续拍。”
施岩想了想:“于润那里有药,我过去拿?”
柳易尘看看施岩的背:“我记得周锐铭他们带了常用药箱,我去一趟吧。”
虽然施岩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人,自己走一趟夜路不至于不安全,但万一他又一头扎进什么树丛,那这过敏看来是好不了了。
柳易尘撩开帘子出去的时候,小石子以为主人是出来陪自己玩的,撒着欢绕在柳易尘脚边。
施岩从帐篷里探出半个头:“你要不要穿件外套,外头有些冷。”
柳易尘回过头:“你把头缩回去,老老实实等我一下不行吗?”
柳易尘的长相,不笑的时候从骨子里散发出生冷疏离。
然而在施岩眼里,那双瞪人的凤眼也好、微微向下的嘴角也好,柳易尘的每一个表情都让他格外喜欢。
被柳易尘瞪了一眼,施岩还挺开心的:“那我等你,你快点。”
帐篷一共也没隔几米远,想慢都慢不了。
借个药的功夫,施岩在帐篷里又不安分起来。
等柳易尘回来,施岩正用一种僵硬、别扭的姿势坐着。
柳易尘以为他是背上开始疼了,拿着药加快了脚步,坐到施岩身边:“很疼?”
施岩摇了摇头:“不疼,就是痒。”
但他说话的时候,背依然绷着,肌肉像是在发力。
施岩平日的锻炼并不少,虽然背上有些红,但脊梁挺直,肌肉沿着脊柱清晰地划分出沟壑,看起来依旧是性感的。
柳易尘稍稍移开些眼神,把口服的药给了施岩,又用棉签沾了药替施岩涂。
施岩一边吃药,一边心情好得出奇,语调都在向上飘:“尘哥?”
时间已经不早,柳易尘困得有些迷糊,乍一听见施岩叫自己,手上机械地涂药,从嗓子里哼了一声:“嗯?”
那声“嗯?”落进施岩耳朵里,挠得心里痒痒的,施岩有几分自恋地问:“真的不考虑做我男朋友吗?”
柳易尘愣了愣:“我们不是都结婚了吗?”
“你又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和我结婚,我也不记得我怎么追到的你,那不算数。”施岩认真解释,“你就说,你是不是不讨厌我,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试试看接受我。”
柳易尘一板一眼地涂药:“施岩,不讨厌和喜欢不是一件事,我就没几个讨厌的人,难道我路边随便抓个人就能和他结婚?”
施岩下意识动了动,扭过脖子道:“那不行,你都和我结婚了,已经是我的人了,再结婚就是重婚了,犯法了。”
他语气听起来有些急。
柳易尘同样不是很愉快,语气冷了点:“如果你觉得我们领过证就是在一起了,那我们去离婚吧,造成的损失我赔。”
他们刚刚新婚,如果这时候离婚,造成的损失至少千万,就算柳易尘能挣钱,也得不少时间才能还清。
柳易尘说这话,并不是真的想离婚,更多的是被施岩呛着了。
施岩一睁眼,到了两年后,和喜欢的人结婚了。
可他呢,一睁眼,恋爱还没谈过,就已婚了,连试着谈一次恋爱的机会都没。
他反感的不是结婚这件事,而是没谈过恋爱就结了婚。
就算知道施岩那句“重婚”是玩笑,柳易尘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施岩听见离婚彻底转了过来,也委屈了:“你不是说要对两年后的我们负责?都离婚了怎么负责?”
帐篷就这么点大,两个人都生起气来,却又不得不挤在一起,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
柳易尘不知怎么察觉到,施岩原本紧绷的肌肉居然又放松了。
他想,生气难道还能止痛不成,又不好在这种时候说,只能顺着施岩刚才的话:“那万一我们永远找不回这两年的记忆了呢?”
灯光昏暗,施岩的眸子里是一汪纯粹暗沉的黑。
他盯着柳易尘看了足足半分钟,才咬着牙执着道:“万一找不回来,我这不正在重新追你?”
柳易尘叹了口气,眉毛又拧了起来:“你就这么肯定我这次也会喜欢上你?”
施岩听得出来,柳易尘这算是松口了,不打算提离婚了,眉眼弯了弯:“其实我觉得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柳易尘又被他呛到了,索性无视施岩:“我看你是涂上了药,不疼了,又开始了。”
施岩笑得十分轻松:“都说了真的不疼,就是有点痒。”
“那你刚才扭成那样干什么?”柳易尘有些诧异。
施岩有些羞涩:“想给你展示一下我辛苦锻炼出来的背肌……怎么样,性感吧?”
柳易尘没说话。
施岩觉得刚刚解决了两人之间的大矛盾,尾巴翘上了天,又开始没皮没脸:“尘尘?你别光让我一个人问啊?好歹回答一个问题啊?”
沉默了一会,柳易尘放下手里的棉签,关上了灯,缩回睡袋里。
就在施岩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睡袋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嗯。”
愣了愣,施岩眼睛一亮:“等等,你回答的到底是我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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