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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怜到院子的时候,秦淮还没从床上起来。
昨日他和姜云起饮酒熬太晚,他又是个不善饮酒的人。往日里都是到了时辰就起的人,今日也不免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小厮进去同传的时候,里屋内静了一下,随后传来了急促的穿衣裳声。
“哐铛”一声,屋门被推开。
秦淮身上的衣袍难得穿的不是一板一眼的端正反而有些凌乱,脚上的长靴都没有套好,可见穿衣服人的心情有多急切。
秦淮一看就是读书人,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气质温文儒雅。往日里穿戴整齐站在那里,谁人不道一声翩翩公子。
那小厮跟着秦淮伺候了小半个月,这还是头一次见秦淮有这般激动的样子。素日里来,秦淮都是端正守礼的,见谁都是温温和和的样子,就是在姜小王爷跟前也不见他贸贸然的失礼。
“怜儿。”秦淮脚步一顿看着聂怜,声音还带着宿醉后的暗哑。
或许是秦淮久不宿醉,他的眼尾有些红,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久不相见让二人都有些激动,尤其是秦淮在看到聂怜大病初愈后的消瘦身形时。
这几日他在京城中,托人打听了不少威武将军府的事。他虽经常被家中长辈说成是个只会死读书的,可却并非什么都不懂。在一番探听后,他清楚的明白聂怜在威武将军府内的处境有多艰辛,不免就有些伤感。
他想上前抱住聂怜,却意识到如今二人都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了。顿住了手,秦淮叹了口气,轻轻地揉了揉聂怜的头顶的乌发,声音低沉,最后只说了一句——
“怜儿别怕,哥哥来了。”
只这一句话,聂怜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聂怜在见到秦淮好生生站在自己跟前时,就忍不住回想起上一世。那日,她见到秦淮时,他面色苍白发青,身上都是伤口,躺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身边还围了一众看笑话的人,看着他以屈辱之姿被匆匆下葬。
蒙受了不白之冤,连死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这一世,秦淮虽然活了下来,可被人追杀被人陷害一样没少可他只字不提,见她的第一句话仍是儿时那句——怜儿别怕,哥哥来了。
记得在聂怜还小时,秦家并未出京。她时常去秦府上玩,那时她也淘气,随着一众秦家表哥没少闯祸,虽说有外祖母宠着,可闯了祸小孩子总是害怕的。
那次,她就失手打碎了秦外祖母经常把玩的玉如意,吓得不行,坐在堂间哭了起来。
秦淮表哥就来了。
那时候,聂怜跟秦淮表哥最不熟。因为其他表哥每次都会带着聂怜玩,只有秦淮表哥每次都是坐在一旁读书习字从来不跟他们一起胡闹。他只带过聂怜一次,也是一板一眼的跟夫子一样带她识字。
秦淮表哥过来时,聂怜以为自己要挨骂了,哭得更厉害了。
没想到,秦淮表哥蹲下身,拨弄了一下地上的玉碎片,确定补救不了之后只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凑过来,像外祖母哄她午睡时的那样抱住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跟她说,“别怕,哥哥在。”
或许是第一次安慰人,总是被人夸聪慧的秦淮表哥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笨拙,却也不妨碍等秦家长辈闻讯而来时挡在了聂怜跟前。
“我不小心打碎了玉如意,惊着了聂家妹妹。”
小小少年郎抿着嘴,头一次对着家中长辈扯谎。
纵使秦淮表哥比聂怜大上几岁,可当时他自己也还是个孩童。打碎了祖母的东西,又吓着了聂怜,秦家家教本就严,最后秦淮也没逃过一顿板子。
聂怜想起这往事种种,如烟隔梦,却又恍惚是昨日发生的。
她不禁红了眼眶,上一世无力替秦淮表哥伸冤的愧疚涌了出来。她一把上前,抱住了秦淮,低低地喊了一声:“表哥。”
声音又轻又颤,好似带着无法言说的委屈,跟刚出生的奶猫发出的叫声一样。
男女大防摆在那里,为着聂怜的名声秦淮犹豫了一下。可看着眼睫都在颤的聂怜他又狠不下心拒之不理,叹了一口气回手也抱住了她。像儿时那样,动作笨拙地顺着聂怜的后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安慰说:“不怕……”
秦家人不论何时都把聂怜当做小孩子,哪怕是上一世秦淮表哥死讯传到秦家府上,秦家舅舅快马加鞭上京城来为秦淮表哥收尸时。
年过半百的秦家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聂怜身在京城都没有护住秦淮表哥,可秦家舅舅却并未有因此怨恨聂怜,反而还怕因此事而牵连聂怜,再吓着她。
聂怜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半头白发的秦家舅舅握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告诉她别怕。
纵使他自己的手抖的都停不下来。
男子身上的气息温热,宽厚的怀抱成了聂怜除了睡梦时唯一可以撒野的地方。直到这时,聂怜才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她也有家人。
不是需要刻意维护的亲情,而是真真正正的家人。
泪水如同开闸放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秦淮顺着聂怜的后背,动作从僵硬到娴熟。聂怜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也没人上前叫她停下来,她索性就哭了个畅快。
哭的不止是秦家,还有她自己。
重生之后,保全家族,护住家人就成了压在聂怜肩上的重担。
聂怜不敢有一颗停歇,府上,府外,到处都站着对威武将军府虎视眈眈的人,她不敢松一口气,永远绷着一根弦,唯恐自己忘了什么,忽视了什么。
她多么希望,能有一人挡在自己身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她是一日都不想过了。
哭到最后,聂怜眼前都模糊了。要不是有秦淮表哥撑着,聂怜肯定要滑到地上去。
擦干了泪花,聂怜看着秦淮表哥那墨绿色衣襟前深深的水痕,这才有了后知后觉的尴尬。
抿着唇,聂怜低着头小声说:“表哥我不哭了,你进去换换衣裳吧。”
秦淮不用低头都知道自己胸口前被泪水打湿了一片,有些想笑,又抿着嘴板住了神色。他并没有依言进屋换衣裳,而是看着聂怜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瘦成了这样,脸色也不怎么好。”
大病一场,纵然聂怜养了几天,可那是那么容易养回来的。聂怜来时倒是擦了胭脂,可现在给哭花了,苍白的面色就露出来了。
聂怜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便索性闭口不言耍起无赖来。
秦淮叹了一口气,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不再过问怕让聂怜为难,抬起脚准备进屋换衣裳却被聂怜给拦住了。
聂怜把从府上拿来的布包递给秦淮,抿嘴笑了笑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嘴角的酒窝浅浅的露出,“这是我在府上没事,亲手给表哥做的衣裳。时间有些赶,只做了三身,表哥要不要试试?”
秦淮有些讶异,聂怜不像是爱做针线活的人。
他想问,又怕聂怜不说。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聂怜的脑袋,轻声道:“去正屋等我吧,那里头烧了炭火,暖和。”
正屋连着就寝的里屋,男女有别。聂怜进了正屋,秦淮怎么还能去里屋换衣裳,“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就是。”
“去吧,我去偏屋换。那里有小厮住着,烧着炭火,不冷。”秦淮温和道。
外面确实太冷了,聂怜大病初愈,就算身上裹的厚厚的也还是有些受不住,闻言就没有再推辞,带着周安进了正屋。
秦淮拿着布包去了偏屋。
偏屋里其实并未住人,更不用说烧碳火了。走进去,冷冷清清的,光灰尘就扑了满脸。在这冰天雪地没有炭火的屋子里换衣裳,着实需要不小的勇气。
跟着秦淮的小厮,暗暗感叹,这对表兄妹的感情真是深厚。
“聂小姐一见到秦家公子就哭了,哭了好半晌,从秦家公子怀里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有些肿了。”暗卫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向坐在上头的姜小王爷禀报。
“聂家小姐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秦家公子。秦家公子应当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一直耐心安慰。”暗卫秉性耿直,有一说一,“俩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二人一前一后,一男一女。男子温和儒雅,女子楚楚动人,抱在一起互诉肝肠,可不是般配吗。
坐在上头的姜小王爷被他耿直的脸都绿了,手里端着茶,硬生生一口都咽不下去。
其实这也不怪这暗卫。他一直在外替姜云起做事,前不久才被姜云起调来京城,很多事都还不大明白,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秉性直言将自家主子说的连口茶都喝不下去了。
姜云起觉得自己有点坐不住了。
他原本下了阁楼就想去秦淮的院子里,可想起聂怜或许有话要对秦淮说,这才先回了自己院子。
结果俩人怎么还抱上了!
他知道聂怜想念秦家人,也知道秦淮的死一直都是聂怜心里的结。所以这一世,他未雨绸缪,派自己手下的暗卫沿路一直保护着秦淮,虽有失算之处,但好歹把人保住并且成功送进了京城。
可现在怎么看,都好像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出来。
那下头的暗卫跟陈然师出同门都是个不会看人眼色的,他丝毫没有察觉上头的主子脸色不对,还自顾自的说道:“后来聂家小姐止住了哭声,但秦家公子的衣裳却被哭湿了。秦家公子准备去换衣裳,聂家小姐拦住了他并递给他了一件布包,说里头有三身衣裳,都是聂家小姐自己亲手做的。”
姜云起:“……”
这下别说是喝茶了,姜云起觉得自己连手上的茶盏都端不住了,额上青筋直跳。
陈然还不知趣儿,站在一旁目带怜悯,啧啧摇头感叹,“三身,一身您的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给小王爷一个重击,男主后妈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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