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达则兼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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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的酒量是真的有些出乎柳凡的意料之外，柳凡非常的清楚一件事情，如果今天不是王五在场的话，柳凡自己一定会直接爬在桌子底下，可是因为王五后来不停的替柳凡挡酒，这使得柳凡不仅仅没有醉过去，反而渐渐的，柳凡发现方敬平和红狐两个人的脸都红了起来，反观王五的时候，就仿佛依然是开始的时候一模一样，让人完全看不出王五究竟有没有醉意。

或许是两个人实在不是王五的对手，终于又是一杯酒下肚之后，方敬平首先再顾不上自己儒雅的形象，直接拿起一块羊肉便啃了起来，待这羊肉下肚将酒气压住之后，方敬平才开口说道：“好了，之前的事情就彻底的过去了。”

听了这话，柳凡暗道果然如此，方敬平和红狐两个人不停的向自己灌酒，目的便是因为自己和白狼之间的冲突，好在经过了这一次的斗酒之后，一切都过去了。

就当柳凡暗松一口气的时候，方敬平竟然再次开口说道：“柳庄主是不是觉得，今天的斗酒只是因为之前的白狼？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白狼的话，我其实并不会特别的在意，因为是白狼自己有眼无珠，没有将您柳庄主这位大神辨认出来，他自己吃亏，也算是能够留下一个教训，我是不会替他出头的，想要报仇，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

方敬平的这番话，却是让柳凡有了一丝丝的意外，因为按照方敬平的说法，之前的斗酒确实是在化解恩怨，可是既然无关白狼的话，柳凡就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这方敬平了，正想开口请教一番，谁知此刻白狼的声音突然在帅帐之外响起。

“义父，成了，真的成了，我们能够度过无垠大漠了！”

没有经过任何的通报，白狼直接从营帐之外冲了进来，而且其脸上，还带着满满的喜悦，显然是按照之前柳凡所说之法，白狼已经亲自的实验过了，所以此刻才会如此的开心，不过在进入房间之后，白狼便马上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酒香，再看一看矮几之前的那些酒瓶，白狼看向柳凡和王五的眼神也变得愈发的崇敬了几分，对于方敬平和红狐的酒量，白狼是一清二楚，能够和两人平分秋色，柳凡和王五自然是不容小觑，如果白狼知道，挡住方敬平和红狐酒的人，其实只是王五的话，或许心中会更加的惊讶，不过在这一刻，白狼的嘴里也是有了一丝丝的馋意，毕竟一直压在心头的大事解决了，自己自然可以畅怀大饮一次了，于是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矮几之旁，直接找到了王五这个喝酒小超人。

没有去理会白狼和王五之间的喝酒，柳凡再次看向方敬平，眼神之中也满是疑惑，希望能够让对方解释一下，为何之前方敬平会那般说起，在此之前，两人之间，或者说，野狼军和自己的聚英庄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

“不要误会，你我之间，甚至说野狼军和聚英庄之间，都是第一次的相识，自然不可能产生任何的恩怨，毕竟在过往的岁月里，野狼军一直都只是在白州这高原地区活动，为了防止龙京多疑，野狼军也从来没有离开过白州，自然不可能和任何人结怨。”

听了方敬平这话，柳凡的心中是更加的诧异了，既然双方之间并没有产生过任何的恩怨，那么为何方敬平要用斗酒的方式来和自己化解恩怨呢？难道说方敬平只是单纯的看着自己不爽，所以才故意的为难自己嘛？

面对柳凡的不解，方敬平并没有直接将答案说出来，而是直接反问道：“聚英庄是否有逐鹿中原的打算？”

方敬平这样的问题，也是让柳凡心中一阵晃动，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了，之前和王立军等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家也曾隐晦的提起过此事，当时柳凡的回答是暂时不会考虑这个方面，毕竟按照当时聚英庄的能力，和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就如同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般，可是到了此刻，柳凡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虽然未必会是几个皇子的对手，可是凭借此刻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几个皇子也不可能轻易的毁灭掉自己，所以如果这个时候柳凡说，自己准备问鼎天下的时候，虽然成功的几率依然不大，可是却已经不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只是当方敬平此刻问起的时候，柳凡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因为柳凡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对于野狼军的事情，柳凡同样也是知道一些的，首先在白州，那可以说就是野狼军的天下，整个华顺帝国，没有任何人能够将自己的队伍带进白州去，即便是之前的老皇帝还在世的时候，都是这种情况，在白州，野狼军是唯一武装力量，而方敬平所在的方家，也是野狼军唯一的统领，不过方家之人从来都不会参与到地区的治理，所以在过去，白州的官员认命都是在龙京的手中掌控着，不过龙京却也不能够参与到野狼军的内部事物中去，而野狼军也从来都不会离开白州，所以很多年，野狼军就是一种这样独特的存在。

如果说问鼎天下的话，不仅仅只是柳凡的聚英庄，其实占据整个白州的方敬平，比柳凡的希望更大，就在柳凡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便抬头看向了方敬平，希望能够知道方敬平自己的想法，如果说方敬平有了这种逐鹿中原的想法的话，其实聚英庄为了自己考虑，也不得不选择参与到这一场大混战之中去。

或许是明白了柳凡的想法，所以方敬平直接坦白道：“柳庄主不需要看我，我自然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我们方家家只需要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可以了，所以，无论谁想要问鼎天下，都绝对不能够涉足白州，不然的话，我会让他们尝一尝野狼军的厉害。”

“方将军说笑了，即便有人想要问鼎天下，逐鹿中原的话，也只会尽可能的去讨好方将军，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得罪方将军呢？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方将军询问这件事情和我们之间的恩怨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敬平脸上的笑容也是淡了下去，随后转头看向了营帐之外，就仿佛此刻方敬平的眼神能够看穿空间一般，一副悲天悯人的气息从方敬平的眼神之中闪现。

沉默良久之后，白敬平才说道：“之前和柳庄主的斗酒，并不是因为你我之间有任何的恩怨，而是我想要提天下人去为难柳庄主你一番，如果是倭寇入侵之前的话，这些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去理会的，毕竟无论谁得到了天下，都和我方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身份地位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不过当我亲眼看到了寒州的那些百姓之后，我便突然的明白了，独善其身不应该是我们方家的遵旨，毕竟古人说的好，达者兼济天下，华顺帝国的百姓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所以我不希望这天下继续的乱下去了。”

听了方敬平的话之后，柳凡也是有了一丝丝萧然起敬的感觉，毕竟方敬平能够做到这一步，确实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即便是柳凡，之前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那些其他州的百姓，柳凡最多的也就是安抚好自己势力范围之内的百姓而已，所以，和方敬平相比，自己显得特别的渺小。

“方将军这话说得，就好像我已经要准备逐鹿天下一般，毕竟我现在的主要目标便是将倭寇从华顺帝国的土地上赶出去，至于其他的，即便我自己不去想，恐怕几位皇子之间，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天下究竟乱不乱，还真的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凡也是感慨一声，如果可能的话，柳凡同样不希望生活在一个战乱的年代中，只不过，自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自然也是有一些身不由己的感觉，不愿意随波逐流，就只能在这浪涛之中奋勇前进了。

将面前的一碗酒喝下去之后，方敬平才接着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否准备逐鹿天下，不过太子的钦差直接在你的地盘死亡，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所以你这样的举动，不正是在昭告天下，你不会尊太子为陛下嘛！如果是这般的话，你和逐鹿天下又有什么区别，同样也会给这个天下，还有天下的百姓带来灾难，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如此的对待你，希望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替天下的百姓来讨一份公道，只可惜，今天你带了一个好帮手，不然的话，我定然让你直接趴在桌子底下。”

到了这个时候，柳凡终于明白了，原来眼前的方敬平竟然是太子的人，其实柳凡觉得自己早该想到的，毕竟方敬平这个西线总指挥的身份，还是太子直接给予的，原本柳凡一直都处于一个误区之中，白州的野狼军向来是听调不听宣，所以说，柳凡一直都以为野狼军属于中立的军队，可是仔细想来，既然已经听调了，那么这便已经算是承认了太子的地位，自然方敬平也就是太子一方的人，现在自己好不容易的落到了他的手中，为了能够让自己向太子靠拢，方敬平自然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帮助太子问鼎天下，所以关于方敬平的这番话，柳凡并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仿佛是看透了柳凡的心思一般，在柳凡低头沉默不语的时候，方敬平便继续说道：“看来你是觉得我在为太子做说客，不过实话告诉你，无论是太子、八王爷或者十七王爷，甚至是你柳凡，谁坐了这天下，我都毫不在意，我只希望这战乱能够尽快的结束，此刻我之所以会选择太子，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柳凡倒是愿闻其详了，现在三位皇子三分天下，不知道为何方将军独独的看好太子呢？毕竟究竟谁能够得到最终的胜利，此刻还看不出来吧？如果是我的话，我只会努力的壮大自己的势力，随后坐山观虎斗，即便未来不去逐鹿中原，也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安身立命的后路，就如同方将军这般，只要守住了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没有人可以奈何得了我，自然，你也不会主动的挑起事端，做一个军阀其实挺好。”

柳凡刚刚说道这里的时候，方敬平便摇了摇头，直接打断了柳凡的讲述，随后再次开口说道：“如果是之前的话，我会和你一样，绝对不会轻易的参与到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斗之中去，当然，虽然说是几位皇子，不过真正能够主持大局的，其实也只有太子和八王爷，毕竟十七王爷之所以会突然的站出来，完全和那位状元公有关，如果不是状元公自认为才比天高，想要得到更高的权力的话，十七王爷也就不会成为其手中的傀儡，只可惜他没有那么高的才能，仅仅只是两州之地，已经让他有一种江郎才尽的感觉，如果真的让他得到天下，恐怕整个天下会更乱，毕竟是小世家之中走出来的，见识还是少了一些。”

柳凡自然清楚方敬平所说的状元公是何人，正是之前津南城的沈正平，原本沈正平在津南城甚至在赵三金的嘴里，都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存在，可是在方敬平的眼中，沈正平却并不是特别的出众，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方敬平这样的人眼中，厉害的人，最起码能够让自己的武力强大起来，可是自从辅佐十七王爷开始争夺天下后，似乎十七王爷的地盘再没有扩张过，所以说，这沈正平在方敬平这里的评价也就会低上许多。

不仅仅是方敬平，其实柳凡对于沈正平和十七王爷也不是特别的看好，毕竟整个华顺帝国内，除了当初沈正平派人回来抢夺他的父亲的时候，有过一些消息，其他的时候，似乎就没有人会去在意十七王爷了，而且那些左右摇摆不定的人，真正犹豫的也一直都是在太子和八王爷之间难以进行选择，毕竟此刻的太子和八王爷才是真正的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所有人也都觉得，未来华顺帝国的新任皇帝，也一定会出在两个人之中，所以说，此刻方敬平这样直接排除掉十七王爷未来的晋升之路，柳凡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显然，即便柳凡不知道这些消息，也是认可方敬平的这个分析的，现在柳凡主要想听的，还是方敬平会如何来排除八王爷问鼎天下的可能性。

在柳凡等待的时候，方敬平却似乎忘记了一般，只是将自己对沈正平的看法说了出来之后，就再没有了下文，所以这让柳凡非常的诧异，难道方敬平就用这样的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站在太子的一边嘛？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柳凡是绝对不可能去帮助太子的。

原本柳凡的打算是非常的清楚的，关于自己是否问鼎天下的问题，柳凡一直都没有一个定论，毕竟未来的事情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没有任何人知道，说不定将来自己被逼迫到了绝处，就只能自己竖起大旗，开始逐鹿天下了，所以，柳凡原本的打算，是不会帮助任何人，无论是太子和八王爷，柳凡都不会去插手，柳凡会暂时的当好自己的军阀，让太子和八王爷都不敢轻易的得罪，这样一来，无论两人最终谁胜利，柳凡都绝对会变成如同方敬平一般的存在。

如果说，非要让柳凡选择一个人进行帮助的话，其实柳凡宁肯去帮助八王爷，也不会去帮助太子，之所以此刻会出现这样的心态，其实和这一次自己失陷寒州也有一定的关系，虽然说让自己失陷寒州的罪魁祸首是赵君宝，可是柳凡却不会忘记，太子命令高枫和彦博两个人密谋自己的事情，甚至太子更是直接给赵三金下达密令，要求其配合彦博完成对自己的阻杀，所以说，自己和太子之间，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个时候让自己去帮助太子，柳凡还真的没有那么的大度，所以说，还是最初的决定最好，那便是两不相帮，只需要坐收鱼温之利便可以了。

“柳庄主是否已经考虑清楚，愿意帮助太子独掌乾坤？”就在此刻，方敬平竟然再次向柳凡询问道。

对于方敬平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其实柳凡也是有些烦了，所以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方将军，正如方将军所言，对于十七王爷，我同样不是特别的看好，所以我自然不可能去支持十七王爷，不过除了十七王爷之外，难道太子真的有把握拿下八王爷嘛？如果说方将军非要让我选择的话，那么我宁肯选择八王爷！”

“选择八王爷？难道柳庄主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嘛？”

“最近发生的事情？什么事？”柳凡突然的感觉到，在自己失陷寒州的这几天，定然是出了自己不知道的大事，不然的话，方敬平不会说出这种话语。

“看来柳庄主是真的不知道了，就在几天前，河海城再次陷落，当时八王爷就在河海城之中，在倭寇大举进攻的时候，八王爷遇险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