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黄粱一梦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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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内容略微意识流,可能会有些不太明白的朋友,可以耐心看到本章结尾。会有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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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瓦斯骑上从兵站借来的小型沙地车,载上绿箩,然后戴好防护装置之后直奔秘境的入口。
穿过那条狭长的隧道,一束和兵站那边风沙满天完全不同的日光,从隧道口映入眼帘。
格瓦斯将沙地车停在了出口处,因为那处墙上用醒目的大字写着:‘外来车辆,严禁入内!后果自负!’
摘下呼吸防护装置,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种久违的自然气息扑面而来,那人是谁?在格瓦斯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
一位棕发汉服少女席地跪坐在地上,格瓦斯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女孩。
这位少女瞳孔是让人着迷的石榴红颜色。梳着一个丫鬟髻的发型,浓密的长发铺散在地上,她低着头正在把玩着手中的发簪。
“谁会为我戴上这跟发簪呢?”她似乎在问自己,也似乎在问格瓦斯。
格瓦斯看得有些入神,不知不觉竟然走了过去。将女孩手中的那根发簪拿了起来,插在了她好看的发髻上。
“你来了呀,我等了你好久了。”女孩站起身,在格瓦斯身前提起裙摆转了一圈,像极了那翩翩起舞的蝴蝶。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格瓦斯始终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不过他非常肯定他们见过面。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女孩给他一种非常熟悉又舒服的感觉。
“你呀,真笨。上次还把鼻涕眼泪弄人家裙子上了呢。”女孩俏皮的在格瓦斯额头上点了一下。
格瓦斯被她点得头晃了一下,一瞬间无数的记忆涌上了心头。他摇摇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地头看看了自己的穿着。
“我这是……?”他脑海里那些和格瓦斯这个身份有关的记忆突然消失了。他又变成了载岳的样子,双手一看就是东方人的黄皮肤。
衣服也变成了很普通的卫衣,还有那双他省吃俭用买的三叶草小白鞋。
“你忘了今天是汉学会的活动日了吗?你怎么穿个卫衣就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忘,特意给你带了一套儒衫。”
说罢女孩从身后拿出来一套儒衫塞进了载岳手中。
“姜茶,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老实说,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载岳接过女孩递过来的衣服,脸上笑开了花,这个名字仿佛已经深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他想也没想直接就脱口而出。
“呸呸呸!谁要喜欢你啊?!赶紧躲到树后面换衣服去,一会得去参加活动了!别害我和你一起迟到!”姜茶一边推载岳一边愤怒的大喊。
载岳绕到树后面,迅速的换好了儒衫,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复杂的衣服,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穿的。就仿佛天生就会一般。
待他换好衣服,从树后绕出来。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活脱脱就是一个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文弱书生。
“老爷!老爷!您中了!您中了!”一个书童模样的小孩,从远处跑了过来。
周围的场景也随之一变,载岳此时已经留起了两撇小胡子。而那个叫姜茶的女孩也变成了妇人模样,甚至肚子都隆起显然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听到书童的喊叫声,姜茶抬头看着载岳,眼中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在锣鼓喧天的礼乐声中,载岳被人扶上了高头大马。送进了他日思夜想的皇城。
在那金殿之上他面对皇帝的问询,侃侃而谈,何等风流。皇帝龙颜大悦,封他为今科状元,赐他与皇亲国戚一同赴宴。
载岳不知道的是,他风流倜傥的一面被那晴雪公主看在眼中,记在心底。锁在深宫中的小公主,又怎能不喜欢那散发着成熟气息,且能和父皇对答如流的状元郎呢?
“父皇最喜欢我的,只要我喜欢的他都会给我。”公主这般想着。
果然皇帝赐婚于载岳,命他做那小公主的驸马爷,皇命难违不是?可家中的姜茶怎么办?
“我与君今世无缘,愿君岁岁平安,哪怕生生不见。姜茶手肃”
一张竹纸,一笔瘦金字,纸自是自己未中状元之时家中贫寒所购的廉价竹宣纸,字却是那自小便青梅竹马的姜茶最擅长的瘦金体。
从此载岳封侯拜相,在那朝堂之上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自觉胸中有丘壑,腹内有乾坤的载岳发誓要大展身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皇帝垂垂老矣。公主从美丽的宫装丽人变成了圆滚滚的泼妇。膝下无子的载岳每日忙于公务,从未有一日清闲自在。回到那驸马府还得受那公主的气,却又反抗不得。
自是那政务也因朝堂之凶险,往往不得不让步于权势。才年近五十却已是个老态龙钟的模样。回想这三十年光阴,自己可曾有一日安心?
这一日上朝,路过喧闹的长安街,悬挂着宰相府标识的马车在拥挤的街道上畅通无阻。忽然一柄锋利的宝剑,刺穿那厚实的车厢,直扑载岳。
好在随行的护卫即时将那贼人拿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载岳只在慌忙之中瞥见了一眼,似乎有些眼熟。可这三十年来那么多的政敌,是谁派来的又哪能查得出来。不过光天化日刺杀当朝宰相,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字而已。载岳便收拾了一下衣帽继续上朝去了。
当天晚上长安府就送来了供词,此人自小便是个孤儿,被前些年因贪腐案被罢黜的一位言官所收养。
据此人供述,从小其养父就告知他载岳便是这长安城里最坏的贪官,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将他斩于剑下。
如今那言官因被流放到北漠之地凄惨病逝,此子便无了念想,断然回京刺杀载岳。
案情明了,长安府的建议是斩立决。能如此快速的断案自然是因为刺杀的对象是当今的宰相,皇帝的好女婿。自然是死罪,也不需等那秋后再斩了。
载岳看过那卷宗后,只记得此人乃是当年同期的探花郎。未高中是,两人还一起喝过酒。虽不是特别熟络,可理应不是如此昏庸无德之人,况且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豢养刺客三十余载?
想不同此种关键的载岳心中烦闷无比,便将这份卷宗,弃于书案之上,也不关书房门,直接叫下人备马出府喝酒去了。
待到次日酒醒,下人来报。说公主昨夜在书房看了一份卷宗后急火攻心,竟然昏死过去了。
载岳急忙忙赶回府中,见那胖走样了的公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见此情形虽平日已与公主无话可说,但此刻他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救……救……他!他是……你……儿”公主挣扎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讲出了这几个字!
如五雷轰着。
“你高中状元之后,公主便求当朝皇帝要和你结为夫妻,皇帝知道你已有妻子,便差人拿你妻子性命。这个任务就交到了这个他的手中。”
“他见姜茶已有身孕,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你说成了那负心汉,说你一心要娶公主,劝姜茶死了心,重新生活。”
“可姜茶是谁,自然知道你抵不过皇命,表面上信了他的话,写了那封短信交由他给你送去,却知自己苟活下去只会让你为难。”
说到这里,老头看了看依然像个行尸走肉的载岳。
“待孩子产下后,姜茶把孩子托付给了他,便服毒自尽为你了却了仕途上最后一个障碍。”
“而这人为皇帝干了这见不得人的事,自然是不受皇帝的待见。哪个皇帝愿意一个手中抓着自己把柄的人位高权重?”
“多方刺激之下,他心中的恶念便生出了这个完美的复仇计划。他要让你亲眼目睹自己的儿子死在你自己的手上。”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载岳只觉得生无可恋,三十载的功名利禄、儿女私情到头来不过是虚妄,万念俱灰。
那老头见火候已到,便随手在载岳肩上一拍。
载岳只觉被人从梦中拍醒过来,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外来车辆,严禁入内!后果自负!’
十二个大字映入眼帘,这面墙……他惊恐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和穿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刚从沙地车上下来的绿箩。
“格瓦斯先生,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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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其实是李老头,给格瓦斯,也就是载岳的一个梦境。和吕祖的黄粱一梦是一个意思,一梦三十年。人生大起大落全部经历过了,我们的主角又能收获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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