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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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录完了～”工作人员提醒了一下坐在那里的练习生。

“有两件事情要说。”付东辰面色惨白地开口。

“你说。”

“一，帮我叫一辆救护车，二，通知我兄弟的时候要委婉，可以么？”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请回答我。”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小黑点。

“可以！！哎你怎么了！！醒醒啊！！还愣着干嘛！！叫救护车啊！！！”

付东辰听到可以两个字，就再也支撑不住了，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突然失去意识，彻底晕了过去。

救护车上，急救人员要解开付东辰胸前的衬衫扣子做心电图，但是被他死死地握住手，怎么也掰不开，是的，这位神志不清的人下意识反抗他们解他扣子，牢牢地护住他的衣服。

他们寝室的周锐和蔡徐坤也在车上，他们没让钱正昊来，这里有两个人就够了，钱正昊太小了，可能会害怕，所以他还是留在寝室比较稳妥。

“东辰，东辰，我是周锐，我们得做心电图，你松手，快松手啊……”周锐他们努力地掰着付东辰的手，但就是掰不开。

“东辰，你能听到吗，我是坤坤，你松开手好不好，求求你松开手……”蔡徐坤拍着他的脸，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脸上的……是什么……下雨了么……

“别……哭……”

看到他的手松开了，他们连忙把它拨到一边，开始解衬衫扣子，全解开后把衣襟敞开，准备贴电极。

周锐终于看到了付东辰的纹身内容，它的版式像是三行情书，他将它念了出来：“1998.8.2……kun……myuniqueroseonthepla……”他震惊地看向一旁的蔡徐坤，他看到他把二哈被拨开的手牵起来撰进手心里，撰得非常用力非常紧，他的头低垂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上面。

“别……哭……”

付东辰醒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被掏空了，胃疼，浑身发酸，头晕而且疼，他觉得自己还可能发烧了，他抬起手想感受一下额头的温度，但是那只手的手腕被人按住了，一只不属于他的手伸过来贴在他的头上。

“二哈，你还是有些热，但是比刚来时好多了。”周锐把他的手腕松开，轻轻地塞回他的被子里：“你手上有针，就不要动了。”

付东辰感觉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人用力握了一下，他把视线移过去，淡淡地开口：“看到了？”

“嗯，看到了。”蔡徐坤点了点头，他说：“我知道，是阿姨让你纹的对吧？”

付东辰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感到被撞破的难堪，这是公开处刑……他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他想要静一静。

他没什么力气说话，更没有心情说谎。

“锐哥，蔡徐坤，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没事，我打完吊瓶就回去了……”

他这个嗓子……听起来像是残破的风箱……一句话有几个字是只有气音的。

但是他没力气重复一遍了，他把那只被人握住的手缓缓地抽出来，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也什么都不想去做，他提不起精神，他需要静一静。

那只手抽出来没多久，就被人一把抓住，他心里有些烦躁，他要挣脱他的桎梏，结果那个人跟他纠缠起来了，就是不肯撒手。

他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了过去，他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我要陪着你。”蔡徐坤的眼神很坚定：“我是不会走的。”

“锐哥，你把蔡徐坤带走吧，明天还有要录制的项目，你们回去休息吧……真的……我一个人可以……”他很虚弱，但力气还是有一些的，他也顾不上自己的手背里有没有针了，直接伸过去将紧握自己右手的那双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不顾他的挣扎，把它扔到一边，全程没敢看他的眼睛，他怕自己心软，办完事情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他爱面子，他这样做他肯定会离开，墙上的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二十了，他们回到大厂又得是几点了，自己是生病，身体不好，情绪不对，但是他们参加这个节目都不容易，机会就这么一次，尤其对蔡徐坤来说，这是他的背水一战。

平时不管有没有公演任务，他都会训练很久，他每天都很累，他身上压的担子很重，他真的背负了很多，舞台那么好看那么炸不是没有道理的，那是他的汗水换来的……

付东辰半点都不想再耽误他的时间，他今天已经占用很多了。

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去影响他的休息，他第二天状态不好怎么办，所以……

“锐哥，你们回去休息吧……你把蔡徐坤带回去吧……我这么多年一个人熬过了很多事……生病住院经常都是一个人……你放心……我有经验……”

“二哈……你……唉……”周锐看着那个犯犟的人，他多少能猜到他的想法，他叹了口想把被子给他掖好，他理解他的坚持。

结果他看见蔡徐坤直接扑了过去，单手拽住付东辰的领口，把他的上半身从床上拎起来不少距离！

“坤坤！你别激动！你冷静点！！”周锐连忙跑到另一边拖住蔡徐坤的腰，制止他的动作。

“付东辰你给我睁开眼睛！你看着我！”

付东辰被衣服勒得嗓子难受，他咳了几下，但是只手并没有松开，他对上了蔡徐坤的眼睛，那双眼睛非常红，看得出他极其愤怒，他对着自己吼着，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我就是要留在这儿！！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自己说了算！！你凭什么赶我走！！！”

“对不起……”付东辰坚持：“咳咳，蔡徐坤你得回去休息咳咳……”

领口处的手松开了，付东辰直接摔在了床上，他把右手盖在喉咙的位置捏着，那里火辣辣的疼，接着另一个人的手覆了上来帮他轻轻的揉。

“对不起……”蔡徐坤垂着头，水从他的脸颊上滑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他的手上，流淌到付东辰的脖颈上。

付东辰不揉脖颈了，他抬起手来给他擦着眼泪。

他叹了口气：“坤坤……”他发现这两个字一出来，他哭得更厉害了。

付东辰对着周锐点点头，周锐松开了自己拖着蔡徐坤的手。

付东辰一只手搂着他的背，让他贴近自己，另一只手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脖颈处，他把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轻轻地抚着，他控制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别哭……”

但是他现在那个破锣嗓子，说出口的这两个字用呕哑嘲哳来形容都不为过，他发现脖颈那里越来越湿。

“锐哥……你先咳咳咳，你先回去休息咳，这里没个能睡觉的地方，我咳咳，有他在这里照顾我……我明天早上和他一起回去咳咳……”他妥协了。

“好……”周锐神色复杂地点点头，他走过去拍拍付东辰盖在蔡徐坤背上的手：“你一定要注意休息，那我……就先回去了……”

“锐哥等等……”付东辰现在说话是有气无力了，他仅存的力气都用在刚才挣脱蔡徐坤的手上面了，他说：“帮我把凳子咳咳拖过来一个……他这个姿势估计不舒服……”

周锐临走时听见了付东辰虚弱的声音：“谢谢你……锐哥……”

他回身对他笑了一下：“是你说的，好兄弟间不用客气。”道别后他轻轻地把门关上离开了。

蔡徐坤可能是真的被付东辰的突然晕倒吓到了，他也是真的心疼他这个人，他心里还因为付东辰对自己的态度感到委屈，但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这些他都没说，他只是靠在那里安静而沉默地流泪。

说到底……坤坤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刚刚成年不久的孩子……

付东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坤坤……都哭出来吧……别忍着了……”

这句话刚落下，蔡徐坤再也不忍着了，付东辰听见了他低低的抽泣声，他很难过，他也很难过：“我……咳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手涨疼得难以忍受，他把它抬起来看了一眼：“坤坤……你先暂停一下咳，我这手鼓了个包，我可能需要护士重新给我扎一针……”

蔡徐坤闻言从他身上起来，他看到那只手上肿起的包非常大，把手上的褶皱都撑开了，感觉皮肤要被撑破了，他连忙戴上帽子和口罩跑出去叫护士。

护士看到之后气得想说付东辰几句，但是他看到这张满脸疲惫也依旧好看的帅脸，顿了顿还是把话咽下去了，另一个人虽然带着口罩和帽子，但是露出来的地方也很帅。

嗯……看在颜值的份上……原谅你们……

这种高级病房住的都是身份比较特殊的人，这俩小鲜肉长得这么好看，会不会是哪个没出道的组合成员？她最近工作忙得很，都没时间上网，她都要与世隔绝了，算了，有空再说吧。

等护士走后，付东辰扎针的手换成了右手，这回他老实了，他看看吊瓶里剩下的液体，再看看点滴的流速，估算了一下时间，发现还有挺长时间要熬的。

他对着蔡徐坤张开双臂，示意他抱过来，蔡徐坤拒绝了，他怕付东辰的手又肿了，付东辰说没事，这回不乱动就行，他又坚持说要看着点滴，付东辰说还有很久，自己睡太久了精神着呢，让他先睡一会儿，输液快结束时会叫醒他的。

蔡徐坤挪了挪凳子，坐到他身边抱了过去，他有些疲乏，付东辰慢慢捋着他的头发，放松他的神经，他轻轻地哼着摇篮曲，他感受到他的呼吸频率降低，气息越来越悠长，这个神经一直紧绷到现在的孩子慢慢地睡着了。

他又轻声地哼了一阵子这不成调子的歌，发现蔡徐坤睡得很熟就停了下来。

他双目放空地看着吊瓶里的水一点一滴地下坠，他想他的姥爷了，浓烈地思念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压不住的，他姥爷从小就教导他，人在世上走一遭，生老病死是难免的，离别更是常有的，不管此刻经历了什么，太阳第二天照样升起。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好想你啊……姥爷……你会不会也在另一个世界里想着辰辰呢……辰辰爱你啊……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