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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周洋,是一名入殓师。
在我们乡下,这一行其实也叫殡葬师,说白了,就是吃死人饭的。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三岁那年师父把我带了回来,并传给了我殡葬这门手艺。
师父一辈子收敛了无数尸体,在这一片威望很高,同时,他看风水、点阴宅、阴人超度等方面也都精通。
可师父却告诉我,他早已个死人了。
一开始我并不理解,直到他出殡那晚出现的四鬼扶灵,我才终于知道他这句话的含义。
这件事要从半年前他突然得的那场怪病说起。
师父的病很奇怪,每天深夜都会非常痛苦,发出凌厉的沉吟,不似人声。
每当这时我都心如刀绞,可是师父不让我接近,也固执不去医院,我虽然担心,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这个病一来就是小半年,师父原来还有些意识,渐渐的却已经卧榻不起了。
但每个月阴历初七,他却又仿佛恢复了过来,精神头也比平时好了不少。
只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每到这天,师父的床前莫名多了一顶黑色的纸帽子。
每一只帽子上,都有个红色的数字,看起来很诡异。
我曾问过师父几次,他却绝口不提,说是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知道。
半年后,他忽然把我叫到床前,问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告诉师父,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八,快过年了。
我有些唏嘘,师父的病越来越严重,生怕他熬不过今年。
“今年可是双闰年?”师父又问。
我错愕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今年是双闰年,有闰四月。”
“好,好啊……熬了这么久,终于让我熬到了。”
听到我的回答,师父忽然很激动。
见状,我有点懵,问师父怎么了?
师父抬头望了望外面,感叹的说:“12年一轮回,60年又是一个甲子过去了,新年要来了。”
随后,他一声轻叹,“本来我打算坚持到闰四月,不过现在看来我是等不到那时候了,以后的路,得你自己来走了。”
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师父又说道:“明日一早你去发丧,就说我去世了。”
我顿时愣住了,连忙问:“师父,这是为什么?”
“你去做便是了,以后你都会知道了。”
说着,师父闭上了眼睛。
望着师父疲惫的神情,我的心情有些沉重,难道师父已经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了吗?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舍得他就这么离开。
深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我似乎听到师父的卧室有人在交谈。
那声音很低沉,完全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我起身去看,可不知怎么的,我的身体突然不听使唤,完全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一直在我耳边窸窸窣窣,直到第二天一早,我突然清醒过来,连忙冲着师父的房间跑去。
看清以后我不禁皱起眉头,师父的房间,又多了一顶帽子。
只不过这次,帽子的颜色是白色的,好像用血迹在脑门上,清楚的写了个零。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心中涌出一股悲恸。
此时,师父躺在床上,异常的憔悴,身上几乎没有半点生气,这让我预感到师父的大限恐怕就要来了。
师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对我招了招手。
“洋洋,时候到了,师父可能得走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徒弟,不要太难过,人终究都得有这么一天,我走以后,有几件事你千万要记住!”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
师父顿了顿,说道:“首先,我走了之后,会有许多人参加葬礼,但不管是钱还是祭品,你一件也不能收。”
“嗯。”我擦了擦眼泪。
师傅再次说道:“等到天黑以后,你去把村中央大柳树下的界碑挖出来,连夜叫一位匠人把它做成我的墓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拿回来!”
“这,恐怕来不及吧?”我非常意外。
“来得及。”师父点头,“你记住,把界碑挖出来的时候,无论你发现什么,也不要理会,更不要主动去招惹其他的东西,否则会引出大麻烦!!”
我心里有些奇怪。
但我没有多问,师父让我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死了以后,一定要在初一凌晨之前出殡,另外再找一个命格是纯阳的人,你们两个轮着拿墓碑。”
“送葬的路上,一直往东走,一刻也不要不停,等到你们手上的墓碑落下才能停下来,墓碑落下的地方,就是我的墓穴,你们就把我葬在那里。”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师父交代的这几件事实在太离奇诡异了。
但我只能点头遵从。
师父又严肃道:“在我入葬的时候,除了你和这位命格纯阳的人,不能有其他人,记住了吗?”
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师父,可是到时候那些抬棺人怎么办?”
送葬出殡,必然少不了抬棺人。
怎么可能只有我和那个纯阳命格的人?师父的要求太奇怪了。
正当我心里疑惑的以后,师父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我的棺材,不需要人来抬!”
师父目光深邃,诡异的笑了起来,说道:“界碑升天,四鬼扶灵,天选之地,必定安枕!”
“我江老八给人下了一辈子葬,我死后何需用他人来帮我抬棺?”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颤,震惊的望着师父。
我想问,他却抬了抬手阻止了我,继续说道:“把我的后事办完,你就不要留在这里了,去城里,那里有我留下来的一间香纸铺,等一个姓苏的人上门。”
“除了这个姓苏的人,其他人找你办事你都不要答应!不管他们给你多少好处,你都不能破例!”
见我呆在原地的样子,师父突然严厉的看向我,“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我机械似的点头,郑重地答应师父,说记住了。
师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死亡之前的恐惧和不舍,反而都是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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