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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田这次不但平安归来,还被皇上封了个八品的县丞,虽然说官职不大,但正儿八经的算是有了个官身。八品的县丞往前进一步便是县令,在向南辰的属下任职,他这县丞想来也不会当的太久。
看着苏宝田满面春风得意的模样,苏桐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这便宜爹,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好不容易考取个功名还碰上穆上造反,被舅爷连累的差点丢了命。如今,十万担粮草换一个八品的县丞,这买卖倒也划算。
裴川自从进了苏家院子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地看着苏家人围着苏宝田喜极而泣,嘘寒问暖的寒暄。他则从容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模样似笑非笑,似嘲非嘲,透着一股轻柔而又冷寒的神色。
时值正午时分,火辣辣的日头透过门窗照耀进屋内,纵横交错地洒在人的身上,滚烫的热气给人带来一种暑天的烦躁。尽管屋里放了冰,但却丝毫没让人凉爽多少,苏家老少都挤在待客厅里,空气不流通,时间一长便让人胸口气闷。
苏桐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裴川,见他脸色微有不耐,见她看来,嘴角一扬,站起身冲着苏宝田说:“连日赶路,宝田叔想必也疲累了,府衙还有事情,小侄就不在府上多叨扰了,三天后小侄会谴人上门,今日就此告辞!”说罢,转身看了苏桐一眼说:“宝田叔身子乏累,你送送我吧!”
苏宝田神色微怔,看了身旁程言忠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说:“贤侄可否宽限几日……”
裴川闻言身子一僵,脚步顿了一下,眼神冷厉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疾步走了出去。
“爹……”
苏桐不解地看了苏宝田一眼,眉头微皱,她敏锐地察觉出,裴川和苏宝田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脚步顿在原地,看着裴川的背影,她沉思了片刻,石靖现如今还被关在府衙的地牢里,苏宝田还不知道此事,依他和石靖的交情,一定不愿意他因此丧命……
“苏桐……”裴川在屋外站住身,黑着一张脸看着她说:“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想起她和裴川曾在府衙牢狱处说过的话,苏桐被他叫的心神一震,对着苏宝田担忧的眼神点了点头说:“爹,你歇着,我去送送裴大人,稍后便回。”说完,疾步追了过去。
裴川一张俊脸黑的能滴下墨汁,等她走到近前,修长的手指僵了僵说:“桐丫,你非得跟我置气是不是。”说完,一甩衣袖气冲冲地边走边说:“你这个狠心肠,巴不得我死了才好,那样才算顺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
苏桐心知他在耍脾气,也不答话,他这会子倒像个娘们似的,叨叨个不停,她懒得跟他计较,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苏家大门。
裴川久久不见她出声,气的浑身哆嗦,倏然站住身,墨玉般的瞳仁缩了缩,戾气满满地看着她恨声说:“苏桐,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死是不是……”
苏桐抬眼与他对视,眼波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又看向旁边的树木草丛,清了清嗓子说:“嗯!你非要自己气死自己,我也没有办法。上次我跟你说,想好了来苏家提亲,谁知你不声不响地就去了京城,而且一走就是尽两个月,什么消息也没有。石靖的事情你也没给我答复,我等着你答复了,再提亲事。”
裴川幽深的眼眸里陡然射出一道寒澈的光,锐不可挡,眼神毫无温度地说:“你别再逼我,不然我……”
苏桐见他眸光嗜血,脸色阴狠,情绪失控的模样,抬手捂住他的嘴,轻声说:“你别这么激动,我跟你说过,这个江山谁做皇帝,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只要我们的生活平安和顺。我要你放了石靖,是因为他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我不想让这件事成为我们之间的心结,若是石靖因你而死,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你别跟我提石靖!”裴川一把推开苏桐,气愤地转过身说:“你只知让我放了他,可知道他做过什么,若不是我还有些智谋,早被他算计的命都不知丢了几次了。你还在乎他的性命,说什么成为我们之间心结,那我裴川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苏桐叹息了一声,往前走动一步,伸手抱住他结实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说:“裴川,你这个傻瓜,你怎么不明白,本来我对石靖只有亦师亦友的情意,他若是死在你的手里,反而让我这辈子对他心怀愧疚,不能释怀。得饶人处且饶人,石靖你们两个各为其主,说不上谁是大奸大恶之人。我还是那句话,这个江山谁做皇帝我不管,我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你别胡思乱想,从始至终我只喜欢你一个,你若是非要了石靖的性命,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裴川背着身子听罢她这番话,深沉的眸光中绽放出一丝暗芒,默然了片刻,苦笑了一声说:“好,我听你的,饶他一命,明晚亥时,你派人去地牢接他回来便可,三日后我谴人来苏家提亲,你必须答应。”
苏桐听他说的勉强,但声音里却含着些许的喜悦,不由地扬起脖子,嗔笑着说:“你不生气不怪我了吧!”
裴川心里像是被猫抓一般,转身回抱了她一下,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说:“桐丫,有时候我觉得,你这辈子生来就是专门克制我的。”
苏桐笑了笑,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脑子还有些清醒,伸手推开他说:“快回去吧,我等着你来提亲,爹的事情谢谢你!”
裴川走后,苏宝田把把程言忠叫到了书房,甥舅二人秘密谈论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第二日,苏桐惦记着晚上亥时接石靖出狱的事情,便提前吩咐好柴旺带些人手,然后又让人去杜郎中那里拿了不少的药材回来。因苏宝田要去至阳县上任,在家待的日子不多,是以,苏桐也让人给他准备了马车,收拾了行囊,上任需要带点东西和吃食,好在至阳县离此不远,松江那边也有苏家的宅院和铺子,倒也不用带多少东西。
柴宽来叫她的时候,她正在琢磨着怎么跟苏宝田说这几年的时间家里发生的事情呢?
跟着柴宽到了苏宝田的书房,却见程言忠也在,苏桐给两人请了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苏宝田神色复杂地瞥了她一眼,在案几后面坐了下来,见她神情自若,便轻咳了一声说:“桐丫,爹不在的这你几年,倒是委屈你。家里的事情,你舅爷都跟我说了,你做的很好,有件事情,爹和舅爷要跟你商量一下。”
苏桐点了点头,没有出声,裴川昨天走时对苏宝田说三天后谴人上门,想必是跟他说了两人的亲事。她在椅子上端着身子坐好,只听苏宝田声音沉缓地说:“裴川提了的亲事,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
苏桐抿了抿嘴角,默了默,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清脆地说:“爹就应下吧!”
她神色自若,丝毫没有闺阁女子的羞涩,苏宝田脸色铁青,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按奈不住地一拍桌子说:“桐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糊涂,跟裴川搅合在一起有什么好!”
苏桐眉头一皱,抬头看了一眼程言忠和苏宝田两人,没有作声。
“你也知道,爹一直没有答应裴川的提亲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他是锦衣卫,你舅爷身份特殊,眼下穆王和当今还不知道哪个能做的了皇位,你现在选择裴川,将苏家的安危至于何地。桐丫,爹知道你不比别的孩子,一直有大主意,可是裴川却不你的良人,爹一直希望你能嫁给石靖,这么多年,他也一直等着你,对你一往情深,你如今却还是要选择裴川,枉顾爹这几年为你着想。”
苏桐慌忙站起来,给他端了一盏茶轻声说:“爹不要动怒,你听我说……”
苏宝田听不进去,他接过茶盏放在案几上,眉头皱成了一道深沟说:“裴川是锦衣卫,又是左军都督,若是穆王做了高位,他必死无疑,你若是嫁……”
“爹!”苏桐打断了苏宝田要说的话,沉思了片刻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大庆朝的江山将来谁当皇帝,跟我们有什么相关。”
苏宝田深深地看了苏桐一眼,气呼呼地说:“怎么不相关,爹不想你当寡妇,他来求亲,只要你不答应,我就不相信他还能逼你去死……”说完,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苏桐默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若是说因为石靖,他爹定要误会她对石靖有情,更不会让她答应这门亲事。裴川为了她将苏宝田从京城救出来,还给他请封了官职,如今为了她还答应放了石靖,已经做的很好了,她不能拿他对她的感情当筹码戏弄他。
见她低头不语,苏宝田叹了口气说:“桐丫,你从小受了不少苦,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苏家,爹不想愧对你。这几年你吃了不少苦,爹不想什么高官厚位,只想能护住你们姐弟。听爹的话,裴川不是良配,爹不想你下半辈子受苦。”说完,竟然眼眶泛红,哭了出来。
苏桐心里动容,她这便宜爹心里还是疼她的,她抬头看向一旁程言忠,低声叫了一声:“舅爷!”
程言忠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桐丫,你是个姑娘家,这朝中之事知之甚少,这入朝为官,不怕你到处钻研做个权臣,也不怕你是个铁石心肠的酷吏,而是怕你跟错了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穆王和当今这场仗打到现在你看到了,当今必败无疑。你爹是怕那时候裴川丢了性命,你下半辈子受苦,听舅爷的,这亲事,算了吧!”
苏桐苦笑了一声,这几年的时间,苏宝田从来没改变过主意,他们说的这些,她何尝没想过,只是她不是个轻易折腾感情的人。这辈子,要么嫁给裴川,要么孤独一身,如今既然答应了那个小魔星,就当这辈子是欠他的吧!
她站起身,走到苏宝田和程言忠面前,屈膝跪了下去说:“舅爷、爹,恕孙女和女儿不孝,这门亲事我已经答应裴川了”
程言忠见她这幅模样,看了苏宝田一眼,语气缓和地说:“桐丫,舅爷知道,那裴川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左军都督,朝堂上也算是威风赫赫的人物。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穆王登了高位,首先就会要了裴川的命。你嫁给他,只会每日里担惊受怕,忧思伤神,除非他肯为了你,归顺穆王,这样你们成亲才能幸福。”
苏桐看了程言忠一眼,低声说:“舅爷,成王败寇,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舅爷在穆王身边这么多年,官场上的事情司空见惯。穆王若是明君,必不会为难我们。至于裴川,他幼时遭难,这么多年能做到如今的高位,也不是一番风顺。孙女和他自幼相识,知他甚多,孙女本就是农家女子,机缘巧合之下有裴川帮助,让爹娘和弟妹都过了好日子。孙女不想辜负他对孙女的一片情意,请舅爷和爹成全。”
程言忠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看了苏宝田一眼,沉默良久说:“罢了,你是个好孩子,这几年你在医术上做出的事情,远远超过了舅爷这一辈子做的。舅爷心疼你,既然你非要嫁给裴川,舅爷便答应你,到时候舍得下这张老脸去求一求王爷,看能不能饶那小子一命。”
苏宝田叹了口气,揉着泛红的眼睛,起身走过去,扶起她声音哽咽地说:“罢了,儿大不由娘,既然你坚持,爹也不做恶人了,随你吧!”
苏桐看着他归家后突然间苍老的脸,心里泛起一丝愧疚,自从昨日知道周芸娘的事情之后,苏宝田的肩背便瞬间塌陷了下去。他和周芸娘少年夫妻,贫贱日子苦熬出来的,如今他有了官身,苏家的日子也好过了,周芸娘却非要折腾的家宅不安。
她如今十九岁了,早过了成亲的年纪,前几年,因为慕容晟的纠缠,也因为苏宝田被囚禁在京城,奉贤府有头有脸的人家没有人敢上门跟她提亲。她倒也乐的清净,可是眼看着苏映雪和苏映梅两姐妹都十五了,她若是在不成亲,她们两姐妹的亲事可不能在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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