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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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看着出神的沈灵雁，周瑾有点好笑的揽过来，轻声细语的问她在想什么，沈灵雁下意识的推开周瑾，眼睛里全是警惕。

“没……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说罢，绕过周瑾就往前走，夏日晚风将她的发丝吹乱，鬓间的乌发在落日金光下显得很是唯美，周瑾微微出神，心中也有一点慌，为什么突然变得生疏？

一个人的思考，思考再多也没用，周瑾摇着头跟上她，两个人并肩走，却再没说过话。一回到寝殿，沈灵雁就一个人拿着内务府呈上来的赏花宴菜册子发呆，这些琐碎的小事本不应该让女帝来的，可沈灵雁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盘，于是事无巨细，要求他们干什么都要给自己过目。

眼睛盯着册子，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许久，才在一室安静中，轻声问周瑾：“你吃得了辣吗？”

周瑾被问的莫名，思忖许久，才答出实话：“的确是吃不了辣，有什么事吗？”

周瑾目光看过去，只见沈灵雁直接拿着毛笔在册子上加了几道菜，每道菜大概都是以“麻辣”开头的。

周瑾：……？

看着孩子气的沈灵雁，周瑾都要被气笑了，难道这就是女帝陛下的小算盘？心还是不够狠啊。

沈灵雁全然没有看到周瑾的目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已经看到周瑾被辣的直流泪的画面了，越想越好笑，便忍不住笑出声，意识到周瑾在身边，这才捂住嘴巴打住。

周瑾就当自己没听见，全神贯注的处理唐全的事，那股子白莲气息消散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认真。

沈灵雁一想到唐全的事就笑不出来了，脑子里除了那些血腥的画面就是周瑾的一脸阴翳，使劲晃晃脑袋，决定要尽快学会自己处理政务，和这个周瑾划清界限。

于是，她也不继续研究赏花宴的事了，册子让云珠递回去就拿起那些被周瑾当做范本的奏折继续看。

当周瑾在忙碌中抬起头的时候，沈灵雁已经把那些奏折自己重新批阅了一遍，毫无错处。

“这……”周瑾难掩惊讶，这个女帝看起来傻傻的，为什么如此通透，什么事情一点就通？

周瑾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甚至还想再深入的了解，两人都错过了晚膳时间，因为有些晚了，各自也都没什么胃口，沈灵雁便让云珠不用再准备了，自己拉着周瑾来到寝殿的院子里。

沈灵雁转过身看看牌匾，这才认识自己这几天一直住的地方叫什么——昭辉殿，原本的朝晖被改成昭辉，竟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昭辉殿前有一处长廊亭子，什么石桌石凳一应俱全，廊上缠绕着花，夏日的燥热在这样的清凉下变得舒适，沈灵雁却没有进亭子坐下，叫云珠搬来一个小巧的水缸放在院子中央，看的周瑾一头雾水。

沈灵雁一脸神秘，伸手招呼周瑾过来，两人一齐探头，只见水缸之中有一支荷花还有天上月亮的倒影。

荷花和月亮交相辉映，如同荷花在和月亮争辉，周瑾第一次觉得，那几乎每晚都会出现的月亮居然也可以这么好看。

“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一轮明月。”沈灵雁笑的眼眸弯弯，今晚的月亮太给面子了，是圆月。而周瑾偏头看到沈灵雁，说道：“今夜有两个月亮。”

沈灵雁闻言惊奇的抬头看了半天，锤着周瑾：“哪有两个！”

周瑾指腹抚上沈灵雁的眸子，很是温柔：“天上的是圆月，这……是弯月。”

指尖微凉，沈灵雁愣了一会，没有躲闪，而是也抚上了周瑾的眸子，只是感受到周瑾的睫毛轻颤，竟是有点紧张。

“姐姐！”周瑾鲜有如此娇俏的一面，她先躲开，然后拉着沈灵雁看水缸里的月亮，微风吹过，掀起阵阵涟漪，不知道周瑾的心中是否也掀起涟漪……

*

皇宫里的日子，初时很新鲜，可用不了几天，便觉得枯燥了。

沈灵雁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上朝，还要在朝堂上面对那些大臣们或多或少的质疑。

唯一一点让沈灵雁感到生活还有意思的，就是那个白莲花摄政王了。

今日退朝之后，就是赏花宴了。端坐在龙椅上的沈灵雁显得有些恐惧又有点小激动，她只匆匆撂下一句退朝，便被周瑾带着去了御花园。

那被沈灵雁心心念念许久的赏花宴，终究是没有让她失望，天然的满池荷花做背景，宴都设在亭子里，陆陆续续赶到的大臣和家眷也纷纷到亭下躲着炎炎日头，许多丫鬟太监忙忙碌碌的端菜上酒，还有一些专门来给这些人摇蒲扇，那么大一个冰盆放在正中央，给所有人带去丝丝凉意。

“真不愧是御花园，这风光都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那池中央的金色荷花，竟雕刻的栩栩如生，叫人挪不动眼睛。”戴素兰跟在戴君武身旁，一路说这话，孩子的目光中闪烁着对新鲜事物的喜欢，没有人觉得她小家子气，反而周瑾的心意被夸成这样，都显得很开心。

可不知道是不是受唐全事情的影响，来赴宴的大臣都不怎么说话，恭敬的向沈灵雁和周瑾行礼过后便装聋作哑，原本该热热闹闹的宴会，如今只剩下戴素兰稚嫩的声音响着。

戴君武看出来沈灵雁的尴尬了，也不约束戴素兰说话，都知道要是戴素兰不说话，这就跟死局一样。

周瑾无所谓，就算只有一个人夸赞也是她周瑾好，可沈灵雁却心情低落。

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全力以赴的举办一次宴会，估计也是原主的第一次，如今第一次就办成这样，简直太让人丧失信心了。

那些大臣的家眷都穿着册封夫人时的朝服，也显得死气沉沉，只有周瑾不拘一格，那一身淡紫色轻纱覆在身上，无法忽略的性感，也属实清凉。

沈灵雁脸又黑了黑，就差没拿大披风继续罩着周瑾了，强行转移注意力，干干巴巴的宣布可以开始用膳了，几人吃的安静如鸡，沈灵雁差点被这个场面噎死。

这踏马是吃赏花宴还是吃追悼会？！

忽而，席间传来一声筷子落地的声音，摔筷子的主人很是蛮横：“陛下务必给一个说法，否则今日这宴，臣吃不下……”

沈灵雁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