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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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叮嘱过“只要跟着乱步大人、照顾好乱步大人就好了”这样的事，但是朝衣并不打算跟着乱步的步调做。

她在网上订好的民宿位于江户川乱步家的附近。

之前问路的时候没人认识，这才去了侦探社。

乱步住着的宅子，门口挂着“福泽”的名字。

“就是社长啦。”乱步说，“明天要准时来见名侦探哦。”

朝衣点点头说好的。

她背着包，缓缓地走到民宿门口，敲开门进去安置下来。

主人是个奶奶，不算热情，好在和室干净整洁。

“啊——”

朝衣一进门，就伸了个懒腰，然后倒在了榻榻米上。

日光灯发黄的光晕在她的眼睛里，使之看起来亮晶晶的。

“那个少年很敏锐。”蓝染落在桌子上，对朝衣说。

“啊，确实！”朝衣赶忙爬起来，从行李里找出一个粉色的小杯子。

那是她特地从商场买了一整个芭比梦幻套装，然后再抠出来的粉色杯子。这一套用具精美梦幻，就连这样一个指甲壳大小都不到的杯子上都印着亮闪闪的爱心。

“请等一下！”

这样对蓝染说着，朝衣跑到楼下要了一壶水，然后倒了一滴在芭比杯子里。

她恭敬地将杯子奉上，说：“请用！”

蓝染：……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杯身上的幻彩爱心上，沉默半晌后用手接过了杯子，放到一边。

“虽然很感谢纲弥代君的好意，但是我是投影，即使不进食、不饮水也不会感到不适。”

朝衣看着他，然后笑了。

“真的是这样子吗？”

蓝染颇为错愕，他抬眼看着朝衣，想要听她的理由。

但是她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之前在街上是蓝染先生借给了我力量吧？”她认真地问，“请不要欺骗我……”

蓝染听了，笑容变得和煦：“你察觉到了吗？经由这件事便能断定——”

“我在影响着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呢？”

朝衣的表情变得有点严肃。

她皱起了眉毛。

她的眉毛是那种较为圆润温和的形状，皱起来的时候看着比较憨。

“我……我也不知道？”

朝衣举起手比划了一下，未果。

“之前蓝染先生就说，是我觉醒了魔法少女的力量才能得救的。但是、但是……被您提出来的赋予力量的仪式是签订契约之后，您在商场里用镜花水月插/进我胸口时的事情了。”

“然后在街道上的时候，我并没有刻意地想去使用力量。体感的话，是我的手一下子被强化了，达到了——轻松举起广告牌的程度。”

朝衣说完，有点忐忑地看了蓝染一眼。

蓝染没有说话，反倒是颇有兴致地看着芭比杯子。

朝衣承认，她挑选的时候确实有点恶趣味的成分在。

但是她还不够了解蓝染惣右介，他天生就是个没有趣味的男人——这是指，他压根没有尴尬或者接受不了什么东西这种想法。

凡是能为他所用的，便是可以接受的。

一切表象或是外在的新奇都不能影响他一丝半分。

“还有一点。”朝衣轻咳了一声，然后说，“是直觉！”

蓝染这下是真的被她逗笑了。

他不得不承认，现世的小女孩接收的东西多一点，思维方式也有不同。

他有时也会觉得朝衣过分跳脱——

“你的勇气全都来自于你的直觉吗？”蓝染笑着问，“即使判断出我所说的并不是真话，也敢跑到横滨这个地方来？”

真是大胆。

即便推测出他的来历并不如“使魔”一般，是专门编织给小女孩的童话，也明白他不会一直惯着她，她也敢冲到这个地方来？

蓝染并不觉得有什么被看穿的冒犯，也不觉得冒失的朝衣好笑。

因为这样的小女孩，实在是太适合做无聊生活的调剂品了。

朝衣会如何成长？

她会选择怎样的路……更甚至于，她最终会不会对他举起刀。

蓝染相信纲弥代家的后裔资质不会太差。

在过去他曾经一手培养出一个“尸魂界与现世与虚圈的英雄”。集合了死神、虚、人类、灭却师力量的黑崎一护，他的成长有一大半都在蓝染的注视下。

如今的纲弥代朝衣……

朝衣看着他的目光十分直率坦荡，好像真的什么也不担心似的。

蓝染也觉得有趣。

或许他可以再尝试一次、再次培养一个“英雄”。

没有什么人能比纲弥代家的后代，更适合被推上“英雄”的位置。

如同神明怜悯世人，令阳光破开迷雾一般，蓝染将被他遮掩的事实稍稍漏出一部分。

他告诉朝衣：“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认为朝衣你的勇气可嘉。请放心，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朝衣看着蓝染。

心里暗暗地摇了摇头。

不，他并不是真的这么认为。

朝衣这些天经过种种猜测与假想才判断出来的东西，在他看来不过是最基础的判断罢了。

傲慢？蓝染先生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如果朝衣没有猜错，她之前所取得的力量全部都是来自这个人的。

那种……仿佛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般，浩瀚而又深不可测的力量。

“来打个赌吧。”朝衣鼓了鼓勇气，说道，“在找到哥哥之前，我会让蓝染先生承认我是合格的魔法少女。”

如果蓝染眼中的她太弱，甚至不配被称为魔法少女——

那她一定要努力给他看。

蓝染笑容微顿。

“魔法少女？”

“是的。”朝衣握拳，“我一定、一定会——”

“好，我很期待朝衣你的表现。”他叹息着说道。

*

之前已经提过，朝衣在东京时，身在灵体状态下却被活人的十束多多良以及他的同伴们看见了。

在江户川乱步确确实实提到了“异能力”这种能力的时候，朝衣有些踌躇。

刚才还目光凛冽、眼神清亮的少女此刻已经颓然地躺在地上打滚。

“他看起来好聪明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压根骗不过去啊啊啊啊啊！”

蓝染不禁莞尔。

“如果是乱步君，朝衣大可不必担心。”

“怎么——”

朝衣抬起眼睛，闷闷地问。

蓝染微笑着，举起粉红色的杯子，朝她举杯示意。

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