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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遁形-一
桔子粟/文
偏僻的无名小巷,从大马路上分岔下来,穿过半截低矮的围墙,路过老式居民楼,绕着田地转一圈,最后到达无人问津的荒僻郊野。
女人就仰面躺在路边,赤身裸体,眼皮僵硬地掀着,望着右侧杂草丛生的田野,绝望、压抑。
“艹,真的和之前一毛一样。”
刘钦炜骂了一声,上天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噼里啪啦地砸下雨点来,化开女人脸上的血污,露出狰狞的伤口。
电话是在即将结束对吴迈永的审讯后接到的,有人报案在路边发现了尸体,辖区民警赶过去一看,居然又是一具和1·18案差不多的,便马上转过来了。
黑色伞面轰然盛开,雨点砸落又弹开,噼噼啪啪的。
听见动静,法医回过头,一双紧致有型的黑色长腿首先映入眼帘,再往上,挺拔的黑色皮衣领口半掩脖颈,露出漂亮流畅的下颚线弧度,以及,藏不住的清冷干练气质。
他不自觉地往旁边侧了侧,恭敬地打招呼:“时副支。”
时温略点了下头,在他身旁蹲下。
“情况怎么样?”
“死者面色青紫,舌骨骨折,脖颈处有勒沟,手腕、脚腕处均有勒痕,□□擦伤严重,是在遭受强|奸后被勒死的,体内没有留下精|液,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一点前后。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有多处抵抗伤,可见死前进行了激烈抵抗,面部的几道刀伤都是生前造成的——”
说着说着,他忽然沉默下来。
周围警员合作支好了棚,刘钦炜熟练地接过时温手里的雨伞收起来,问:“怎么了?”
法医吴清风摇了摇头:“和前两起不太一样。”
“是啊,这凶手变凶残了呐。”
刘钦炜扯了下宽松的裤腿,不拘小节地在法医身边撇开腿蹲下。
“前两起死者的面部可没遭到这么严重的损毁。”
“不止。”
阴影里,时温的脸色沉静如水。
“之前两起,凶手手法干净,受害者毫无抵抗痕迹,这次不一样,受害者的不可控程度超出了他的预计范围。”
“还有一件事,死者的□□并不是新鲜破裂的。”吴清风接替说道,“排除叶紫彤,前两起受害人在遭受侵害时都是第一次与人发生性关系。”
时温默然不语,她伸出手,指腹隔着手套捻了捻尸体脖颈处的勒沟。
“作案工具仍然是那种硬而窄的绳索吗?”
“应该是。”吴清风说,“但他应该还是在绳索外套了层什么东西,没有提取到纤维类物质。”
时温捏着尸体的下颚骨,将其侧向杂草丛的脸扭正。
她摩挲干净尸体耳垂上的泥渍,眼睑一松。
果然。
头顶天色阴沉,一场大雨无可避免。
她站起身:“拉回去吧。”
几名法医助手将尸体放进装尸袋里,技侦也陆续收队,一直到警员拆掉了雨棚,时温还站在原地没动。
“时副支,”新来不久的实习生壮着胆子靠近,“你不回去吗?副局长不是急着找你吗?”
对方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脑袋低着,脚尖朝向标记点旋转了小半圈,下一刻——
“时副支,你怎么……”
“嘘。”
时温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垂下手,照着尸体摆放的姿势,仰面躺在地上,侧过脸,望着那片杂草丛。
什么也没有。
“又在代入受害者思维啦?”
一张脸陡然倒现在面前,时温看了刘钦炜一眼,从地上站起来。
刘钦炜递给她一条毛巾,随后撑开伞:“沉迷办案也有个度,把自己搞得这泥坝坝的,你可是个女同志啊温哥。”
时温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用毛巾擦了擦背后的脏水。
“三名受害者的眼皮上都有粘胶残留,凶手在实施侵害的同时,显然采取了措施迫使她们睁开眼睛,我想知道为什么。”
刘钦炜回忆了一番,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挠了挠眼尾,问:“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时温摇了摇头。
“根据我的经验,受害者在遭遇侵害时,下意识都会逃避,那就得闭上眼,可是男人吧,不对,这种变态吧,肯定不想自己的那啥破灭。”
刘钦炜摘掉手套,抬手挠了下脸上的胡茬,尽量挑选着能够公之于众的字词。
“这不就得整点措施,强迫她们睁眼?”
时温点了下头:“你说得对。”
“不过,”她说出自己的困惑,“如果是为了获得心理满足,尸体的脸应该正面前方,而不是侧向左边。”
刘钦炜愣了愣,也想不出来原因了。
不过他这人就有一点好,一条道瞅着走不通了马上换另一条,绝不撞南墙。
“说不定你想多了呢。”
他边说边拉开车门,等着时温坐进去后收起伞,也跟着钻进后座。
“人都有个的使力方向吧,凶手实施完侵害,在勒死受害人的过程中肯定习惯性地就往那边偏了呗。”
漫无边际的荒芜田野渐渐远去,时温收回目光:“也许吧。”
-
回警局后,时温先去宿舍洗了澡又换了套干净衣服,才不急不慢地去了副局长办公室。
“副局长,您找我?”
窗前的男人转过身来:“时温啊,过来坐。”
说完,他自己先走到茶桌边坐下,桌上摆着刚泡好的茶,他倒了一杯推过去,做了个请的姿势。
时温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下。
“副局长,白河街又发现了一具新的尸体。”
“我都知道了。”卢建华说,“并案侦查吧。”
时温愣了下,点头。
看来今天这场谈话的重点并不是案件。
“一个好消息。”果不其然,安静片刻后,对方说,“周已要去林市公安分局当副局长了。”
时温的手一抖:“什么——”
她和卢建华对视了一眼,又说,“时候?”
卢建华拂开杯面散发的热气:“等他从省里学习回来之后。”
时温看着杯子里的茶水,低声呢喃:“这么快。”
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卢建华又说:“这个节骨眼上,不应该出任何岔子,一点小问题都会影响到他的升迁,所以必须在那之前尽快破案。”
他看向时温,“你明白吗?”
时温抬起眼,没说话。
卢建华倒也不在意,他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个案子不简单,你平时和周已打配合惯了,现在他不在多少有点不方便,为了协助你尽快破案,我给你找了个新的帮手。”
时温的语气难得有了几分波动:“我自己能行。”
卢建华不急不慢地摆了摆手。
“是周已极力推荐的人。”
……
“温哥?”
时温回过神来,刘钦炜坐在她面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摇了摇头,看向乖乖站在他旁边的小姑娘,“口供录好了?”
尹若晨用力点点头,双手捧着文件递过去:“时副支您过目。”
她看文件的时候,刘钦炜就在旁边鼓捣副局长送给她的茶叶,边糟蹋边叨叨。
“和你调查之后得出来的结论一样,死者叶紫彤元旦那天查出自己胃癌晚期,后来城中村发现第一具女尸的时候她刚好路过,就动了歪心思,从民警同学那里套话,然后劝说吴迈永帮她,想给父母留一笔遗产。你说说,怎么老有这种骗保陷害的,真当咱们警察都是干饭的吗?”
时温不置可否,放下文件递过去:“存档吧。”
抱着怀里的文件,尹若晨的目光在两位前辈的身上徘徊了一阵,问:“那1·27案是不是结束了?”
刘钦炜停下往外走的步伐,抬起手,像当年他师父那样对他做的那样,竖了个赞赏的拇指哥。
“嗯,干得不错,不愧是你们全校的希望,真给师父长脸。”
尹若晨摸了摸自己上扬的嘴角,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蛋粉嘟嘟的,看上去憨态可掬,她屁颠屁颠地跟着刘钦炜走出去。
“师父,虽然还只结了这一个案子但也算是小的突破了吧。”她小声问,“为什么,我感觉时副支也并没有多高兴呀?”
“她呀,就那样,管它是买彩票中两个亿,还是欠下的高利贷债主拿着意大利炮来轰家门了,她都是一副表情——面无表情。”
刘钦炜习以为常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习惯就好。”
尹若晨:“真的吗?”
“真的。”
身后,时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在尹若晨惊吓的目光里淡淡开口。
“因为我从不买彩票,也不借高利贷。”
尹若晨看了眼刘钦炜,对方笑着朝她耸耸肩,显然并没有将“尴尬”这一高级词汇纳入人生词典。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走到饮水机边,时温的身后。
“时副支,我们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时温的手指从热水键上移到了冷水键:“怎么说?”
“调查的时候,我们也看见了,叶紫彤的家庭条件很不好,她父母那么辛苦才把她养大,她却因为疾病没办法尽孝赡养父母,只能这样以这样的方式……可是。”
尹若晨低下头,“我们让她功亏一篑了。”
时温站直身体,回头看着她。
“你觉得她白死了?”
尹若晨迟疑了一下,点头。
时温慢条斯理地摇晃均匀杯子里的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刚刚好。
“法不容情。”
没有长篇人生哲理,更没有宽慰,只有简洁明了的四个字。
冰冷,无情。
尹若晨愣了愣。
过了几秒,对方又说:“尤其是建立在牺牲他人的基础上的情。”
“那,吴迈永会被怎么判?”单纯的实习生下意识就接着问。
时温停住脚步:“不知道,这是法院的事。”
她随手拎起桌上的文件扔过去,“与其伤春悲秋,不如多做点事,听说你笔头功夫很厉害,写份报告来给我看看。”
“哦。”尹若晨低落地应了一声,抱着东西走了。
望着那抹落寞迷茫的背影,刘钦炜端着茶杯悠哉悠哉跟上来,他抿了口茶,感慨。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冷血的。”
时温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她略一点头:“我也觉得。”
“勇于承认错误。”刘钦炜捏着杯盖在空中点了点,“不错,有——”
他的话没说完,时温已经面无表情地拎开了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狗爪子:“去叫人,开案件碰头会。”
“哦。”刘钦炜无趣地收回手,准备行动时见她也往外走,不由得问,“你去干嘛?”
时温看了他一眼,说:“我有个新的推测,要回案发现场验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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