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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遁形-十七
桔子粟/文
“天上一朵云,地上一个人;白云——”
“你唱跑调啦!”
“那你来!”
女孩从长条石凳上移下来,大大方方地走上前一步,清清嗓子,一展歌喉。
“天上一朵云,地上一个人;风啊轻轻吹,吹动白云飘,到她的梦里,替我道晚安~”
她一边唱,身体也不自觉地跟着晃动,辫子一摆一摆的,像在伴舞。
同伴的目光也随着那晃动的长辫子摆动,一时间出了神,不知道怎么的那辫子竟然发起光来,仔细一瞧,原来是女孩整个人在发光。
小小的姑娘倏尔间变成了高挑的大人,让灯光一阵阵地照着,闪闪发亮。
同伴当是自己花了眼,用力揉揉眼眶子,揉着揉着,眼前却忽然暗了下去,什么也瞧不见了。只听见坑里哐当的撞击声,不知道是哪儿的人在打斗,磕磕撞撞的,一声赶着一声地尖叫,听得人心里发慌。
她看不清模样,只得靠着两只手去摸索,渐渐的,真让她摸到了些东西,又软又凉,像从冰柜里拎出来解了冻的死肉。
同伴立刻缩回手,静下心来才发现那打斗声停了,只余得一声恶气的狠话。
——你早该死了!
灯光也让这一声吓亮了,她来不及捂眼睛,只看见刺眼的光圈里,原本美丽光鲜的女人已然成了一具了无生气的腐败躯壳。
什么也没得了,唯独剩下那满头黑发,倒悬着,在风中摇曳,一如从前。
……
梦戛然而止,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枯躺着,望头顶灰白色的天花板。
好一会儿,她爬起来,披散的黑色长发顺势而起,趴在那片单薄的后背上,跟着一起走出了房间。
外头天已经大亮了,墙上的时钟指着新的一天。
长头发跟着人坐在沙发上,懒懒地瘫着,看那手机上一个个打出来的字——
【我把那事告诉他了】
-
手机叮咚一声响,陶枝斜斜地用余光瞟了眼,没去拿着看。
她窝在沙发里,两条细细的白胳膊圈着卡通抱枕,像没事人似的,继续朝墙壁上投影的画面发感慨。
“这也太惨了,哪个这么没人性,死了还不让人清清爽爽的,太可怕了。”
“你别急着感慨了我的姐姐,你先看看你的微博吧。”
经纪人没她的闲情逸致,恨铁不成钢地按下暂停键。
“评论区都沦陷了,你们俩一向不和,大家现在都说是你把她咒死了!”
“咒死了?!呵我真是,这些黑粉都活在什么年代,怎么着,还要搞一出巫蛊之祸吗?”
女人腾地从沙发里坐起来,盘腿叉腰,气鼓鼓地,要让旁边的男人为她正名。
“彧哥,你不是懂那个什么心理分析吗,你看看我,你说我杀她了吗?”
孟彧头疼般地按了下眉心,纠正的话到了嘴边又作罢,只吐出两个字:“不是。”
女人扬起脑袋,跳动的眉毛似乎在说“看吧”,但她的得意神色没有持续几秒——
“你没有那个智商。”他一本正经地补充道。
“......”
“不过,”孟彧的神色正经了些,说,“我了解你,但警察可不一定,依照你们俩的关系,他们很大几率会来找你了解情况。”
“啊?”陶枝叫了一声,愁苦又不满地嘟囔,“他们怎么这样啊,我是一个女明星,怎么能随便见警察呢?”
抱怨着,她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凑过去问,“诶彧哥你不是跟警察合作过吗,你去跟他们说说嘛,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孟彧捉着她的手想要从脖子上扯开:“那我问你——”
他的话音刚冒了头,忽然间发现对方的表情凝固不动了。目光越过他落在后头,惯常软乎乎的声音随着音调拔高显得尖利刺耳。
“刘阿姨,刘姨!刘......”
保姆人为到声先临,连着应了好几声后才终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小姐,这两位警官说要见你,我拦不住。”
“原来我上次错怪同组的演员了,警察是真的会乱闯民宅的。”
她的手早在孟彧回头看见来人那一刻就让甩掉了,此刻才不急不躁地收回来,身子施施然坐回沙发里,从头至尾下巴都不曾低分毫,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别傻站着了,去倒茶吧刘姨。”
她这幅样子又成功窜起了刘钦炜的火气,他没管三七二十一,大喇喇走进房间,自己扯了把椅子坐下,斜着脑袋瞅墙壁上的投影。
“听说陶小姐忙得很,在家里看视频学习呢,怎么的,下部戏要演尸体了?”
前半句的语气不能说十分相似吧,只能说和保姆还有经纪人的完全一样。
毕竟,在来这儿之前,他们已经听过数次这样的拒绝。
要拍戏、要看医生、要搞综艺......数不清的事情,档期排到大大大后年还没排完,比国家主席还日理万机。
他挠了挠眼角,轻啧了一声:“这尸体我咋瞅着那么眼熟啊,诶温哥,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
时温不搭腔,她目不斜视地绕过孟彧,来到沙发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只浑身披着刺猬皮的白天鹅,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张白纸背景的单子。
“陶小姐,鉴于你和死者谢傲雪的关系,我们有责向你问话,这是手续。”
陶枝睁大眼睛盯着那张搜查令,盯得眼睛都有些发酸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东西的真假性的确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你要问什么?”
“二月八号晚上八点到十点,你在什么地方?”
也许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点,陶枝改坐为站,蹬在软趴趴的沙发里,叉着腰俯视面前这个冷酷严肃的不速之客。
“我在家。”
时温:“和谁,做什么?”
陶枝气昂昂地翻了个白眼:“和我朋友叶麦啊,在家能做什么?吃饭睡觉闲扯淡。”
她倒是非常坦荡,反而显得叶麦所谓的保护过于刻意。
“那她为什么不说?”
“那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她呗。”
刘钦炜看不过了:“你们俩都有嫌疑,不能为彼此作证,还有没有别人?”
这两人或许天生八字相冲,一对上就各自冒火,他没好口气,陶枝也非善茬。
“我们俩一没结婚二不找小奶狗三不陪客,在家聚会能有谁证明?”
她的话音一顿,忽然微笑道,“富贵能给我证明,要不你去跟他聊吧?”
刘钦炜见坑就跳:“那你把他找来。”
他跳得太快,以至于完全没留意到旁边孟彧一言难尽的表情。
陶枝满意地一拍手,伸长脖子对门外喊:“徐前,放富贵!”
很快,一团跳动的黄色物体窜地滚了进来,眨眼间就扑进了陶枝怀里。
这时候刘钦炜才意识到这东西是跑进来的,只是腿太短速度太快被忽略了而已。
谁能想到呢,富贵居然是一条柯基。
“富贵。”陶枝抱着怀里的小家伙转了个向,举到刘钦炜的面前,“你告诉这位警官,我八号那天晚上是不是和叶麦妈妈在家里?”
富贵:“汪汪汪。”
刘钦炜:“......”
时温拽着他的胳膊往后扯了一步,自己走上前,若有所思地伸手摸了摸富贵的脑袋。
“陶小姐有多久没和死者见面了?”
陶枝最受网友夸赞的品质就是真性情,什么都写在脸上。就像现在,她听见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也完全彰显了内心的鄙夷——你在问废话吗。
“都知道我跟她不和了,我怎么会跟她见面,就上次参加奇异之夜的晚会,一起登了一下台。”
考虑到在场两位一位完全不网上冲浪,一位2g网冲浪,孟彧友情提示了一下:“是去年年底的事情。”
时温点了下头,又问:“那天晚上陶小姐身上穿戴的所有物品还在家里吗?”
陶枝不满意地说:“我是女明星啊,穿过的礼服怎么还会收着呢?”
时温再次提醒了她一遍:“我是说所有,你带回来过吗?”
眼瞧着陶枝是不会说实话了,孟彧不留情面地拆穿她。
“她的礼服是找品牌方借的,当晚就还回去了,至于别的——”
他看向陶枝,后者总算还是听他的话,不情愿地嘟哝道:“乳贴扔了,裤子和包放在他家了。”
她抬起手,指着孟彧,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尽管昨晚告知时温那个秘密,也就相当于变相地讲述了他和陶枝的关系,但听见这话,孟彧依旧下意识地做了解释。
“请你注意措辞,你那天回的是我父母家,不是我自己住的那个家。”
陶枝不服气,扬着脑袋跟他争辩。
“你父母家不是你家啊?那反正就是跟你回去,在家里换了衣服就丢了,我不喜欢穿参加过晚会的衣服裤子。”
有那么一刻,看见刘钦炜一脸吃瓜的表情后,孟彧发自内心地觉得他刚刚还不如不解释。他好像也的确没有继续辩解的必要,很显然,时温对他们这些奇闻八卦完全没有兴趣,她只顾着确认自己的问题。
“也就是说,你在两个月前那个夜晚有可能和死者谢傲雪有过接触的物品全都没有带进过这个家?”
“当然了,我又不是心理变态。”陶枝没好气地说,“怎么会把仇人的东西带回家?”
作为嫌疑人之一,居然毫不避讳地表达自己对于死者的厌恶和仇怨。看着那张可爱漂亮的脸,时温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太过傻白甜,还是刻意为之。
刻意引导嫌疑吗?
时温沉默地凝视了她片刻,随后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拨了通电话。
打完电话,她重新走回去:“陶小姐,案件需要,我需要验证你刚刚这番话的真实性,这样也是为了帮你消除嫌疑。”
陶枝很坦荡:“行啊,怎么验证?”
时温瞥了眼富贵圆滚滚的桃心臀,抬眸看着陶枝,淡淡道:“小布丁会和你沟通。”
等那团庞然大物一摇一摆地跨进门后,陶枝顿时明白了什么叫“以牙还牙”,她气愤地指着时温:“你骂我?”
时温看着她,神情无波无澜。
陶枝从沙发上再度弹起来:“你还不承认吗?小布丁是狗,我怎么能跟狗沟通?”
时温不搭理她的恼羞成怒,她蹲下身,抬手轻轻抚摸着小布丁雪白的脑袋。此刻,孟彧忽然觉得,网传的“静坐女神”也不算空穴来风,她的确有温柔的一面,只是,全给了一只萨摩耶。
“陶小姐既然能跟富贵沟通,同类不同种的小布丁又有何难?”
原来是在给同伴报仇,语气却云淡风轻,让人连发脾气都找不到理由支撑。
孟彧拉住即将暴跳的陶枝,垂眸望着时温,眉眼温和带笑。
“时副支队长难道是想请小布丁通过气味判断陶枝是不是和死者有接触?可据我所知,萨摩耶做警犬并不常见。”
“你可以自信点。这不是编制内的,家养宠物犬而已。”
时温站起身,“但陶小姐可以放心,小布丁受过的训练不必任何一条专业警犬差,它从来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陶枝微微低着头,两只眼睛圆鼓鼓地瞪着,目光跟随着围绕时温打转的小布丁一起转动,她的胸口一起一伏,连带着垂在身侧的双手也蜷紧又松开,反反复复,犹疑不决。
对于她的反应,孟彧尽收眼底,他站过去,抬手按了按她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时副支队长办事非常公正。”
听见他的担保,陶枝抬起头来看向他,漂亮的丹凤眼里包含很多情绪,唯独没有喜悦,额眉间的肌肉也因为负担过重紧紧绷着,随后,她点了下头。
“让它闻吧。”
小布丁在来之前已经去过法医实验室和死者谢傲雪的家,熟悉了死者的气味,以防万一,常畔又带了谢傲雪生前的贴身用品,闻过后,一人一狗便开始在陶枝的独栋别墅里奔走起来。
这个过程中,时温始终留意着陶枝的反应,她自然知道以孟彧的钻研成僻,他绝不会放过陶枝脸上任何的情绪变化,也知道他在这方面更为专业,但她更清楚的是——
于孟彧而言,这间屋子里究竟谁是外人谁是自己人。
陶枝的状态一直很稳定,眉间肌紧紧夹在两道柳叶眉之间,为了不产生皱纹才勉强维持着平整,嘴角板正地绷直成线,无一不透露着浓厚的不悦。
直到,他们走到了一楼的杂物间。
来不及仔细分析,那一瞬间,孟彧凭着经验和直觉辨认出了陶枝脸上一闪而过的异变情绪——
她很惊慌。
而与此同时,一直沉着冷静的小布丁,也开始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猛烈地叫了起来。
门后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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