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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低低的话音响起,夹杂在电影的声音之间,本来就若有若无地,明宋说完后还欲盖弥彰的喝了口水。
裴际言怔了一阵子,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原本幽暗的眸子像是突然有了光彩,不可置信般,视线深深地看向她。
愣了片刻后,裴际言一改脸上错愕的神情,又笑起来。
看着像是傻了一样。
明宋:“……”
明宋觉得脸有些烫,躲避着裴际言的视线,眼神往旁边扫了扫,撇撇嘴,不自在地说:“你笑什么呀?”
“就……觉得很值得。”
“什么啊?”
“吵架没吵赢,”裴际言说,“很值得。”
“……”
莫名其妙的,明宋也听不懂,手指抠着沙发边的地毯,电影已经放到片尾曲了,明宋把手里的薯片放下,好像是吃了太多薯片,总觉得口干舌燥的,明宋又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裴际言的视线下,明宋有些不自在,鼓起腮发着小脾气:“师兄,你别总看我呀。”
裴际言长长地舒了口气,在回程的飞机上他一直在怀疑他跑回帝都和父亲吵一架有什么意义,这么多年来,伪装的平静一朝撕破,除了突如其来的放松,他竟然觉得有些茫然和无助,仿佛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不知道盛点什么进去,才能安稳一些。
直到看见她。
他才重新拥有那种盛满了的真实感。
而现在,他的手臂搭在膝盖上,认真地看向她,才想起向她确认刚刚她说的那句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刚刚听见了,你不能反悔。”
明宋小声道:“哦,没想反悔。”
裴际言俯下身,靠近她:“那我可以拿这一点点喜欢换一样东西吗?”
“换什么?”
明宋看向裴际言,两人之间的空气弥漫出暧昧气氛,心也不知何时剧烈跳动起来。
裴际言凑近了些,低下头,明宋甚至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和薄薄的嘴唇,男人的气息一下子充斥了她的鼻腔,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明宋瞪圆了眼,下意识把手掌掩在嘴唇上:“我还没有答应……”
她刚说了一点点,才只有一点点,师兄怎么就这么得寸进尺了?
裴际言轻笑了声,偏过头,伸出手臂将她拉在了怀里。
电影片尾曲的歌正在播着,空调把室内熏得更加燥热,男人的气息很快将她包裹,明宋局促地捏紧了手下的地毯,听着来自胸腔的——‘噗通噗通’。
裴际言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背上,她的脑袋正好枕在他的胸口,明宋感受到了脸颊上浮起的温度,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在回来的一路上,裴际言一直在想,有一个不可理喻的父亲和一个根本不需要他的母亲,他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他一路走来,又能得到点什么?
现在他知道了,他得到了这一点点的喜欢。
足够了。
明宋忐忑的眨着眼睛,裴际言只停留了片刻,又很快起身,但这片刻却被明宋无意识的放大,每一秒钟都被拉得很长。
裴际言缓缓开口:“换一个鼓励。”
明宋嘀咕:“这哪里是鼓励?怎么能说换就换呢,不应该攒起来吗?”
要把一点点喜欢攒成很多很多喜欢才对呀。
明宋佯装生气:“换掉了,这一点点就没有了。”
明宋掩饰着自己因为紧张而泛出的脸红,侧过头去,继续咕咚咕咚喝着饮料。
裴际言这才慢条斯理地拿起她丢在桌上的薯片吃了一口:“会花才会挣,偶尔奖励一下自己,才能挣得更多。”
明宋:“……”
裴际言:“我继续努力的话,等下一次我把车子再开过来的时候,你的喜欢能不能比一点点再稍微多一点?想换点别的东西。”
“又换什么?”
明宋问完就后悔了,脑中全部都是师兄刚刚凑近靠过来的样子,他的嘴唇就停在她的面前。
裴际言把薯片放回去,擦擦手指,正要说什么,明宋忙制止他:“你不准说了。”
“没打算说,”裴际言笑她,“怕你知道了,把那点喜欢拖着不肯给我。”
明宋:“……”
明宋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裴际言眼中的阴霾已经悉数没了,连眉梢都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看向她时,还带了一丝促狭。
明宋在玄关处换着鞋,板着脸看他:“不准笑了。”
“没有笑,”裴际言胡说八道,“我是微笑脸。”
说不过他,明宋也不理他了,刚把鞋子穿好,裴际言却跟变戏法似的,递给她一个盒子。
裴际言:“实物。”
明宋打开,是一个水晶球。
里面是一座古式建筑,古建筑很像是故宫,水晶球微微一摇雪花就飞了起来,仿佛是故宫前在下着雪。
裴际言邀功:“可以加一点喜欢吗?”
明宋抿着嘴角,把盖子扣上:“不可以,老土。”
明宋:“水晶球都是高中时候送的礼物了。”
“是吗,”裴际言摊摊手,“第一次追女孩子,没什么经验。”
明宋也不知道说什么,假装淡定的指导他:“那你以后多学习一下。”
“好,”裴际言表情认真,“我知道了。”
一路送她回到宿舍,明宋往女生宿舍走了两步,又转身喊住他:“师兄,等一下。”
明宋快步跑上楼,徐瑶还没有回来。
明宋拿起桌面上的苹果,准备跑下楼去的时候,转念想起之前酒精灯着火,烧坏了师兄一件外套,她买了件新的,还一直没机会拿给他。
明宋想了想,打开衣柜,拎着衣服袋子和苹果跑去楼下,不由分说塞给他:“回礼。”
明宋怕他想多,还解释道:“上次师兄的外套不是烧坏了嘛,就……虽然现在看有点过季了,但是是经典款,不过时的,明年还可以穿。”
裴际言借着微弱的路灯看了看,轻声应:“好。”
明宋说完觉得脸烫得厉害,转身跑走了,小姑娘跑得很快,裴际言看着手心里的纸袋子和苹果,克制了一路的嘴角弧度彻底扬起,再也没有垂下来过。
从心底里而来的喜悦让他回男生宿舍路上的步伐都轻巧了许多。
半路遇见小组内的师弟,师弟震惊地看着裴际言走路快要飘起来了,不信地揉揉眼:“裴哥,你这是……”
师弟不知道怎么说,指了指他的脑子。
裴际言难得没发脾气,也没怼他,还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师弟:“……”
脑子真的坏掉了?
-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明宋没再见裴际言,师兄也只是偶尔在微信上问她几句。
她也确实很忙,投稿的论文还没搞定,返修回去到现在也没消息,为了早点回家过寒假,她得尽快把手里的实验完成一大半。
师兄的车下次什么时候会开过来,明宋没有问过,因为不问,心里反而多了那么一点点期待,她好像安定了一些,也相信裴际言了一些。
等他处理好工作的事,会开过来的吧?明宋想。
今年寒假学校放得晚,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明宋国庆都没回成家,眼下更是加快了实验进程,她做着最后一部分实验,这一部分做完,就又要开始养苗子了,大概有个把月的周期,然后就可以检测转基因有没有成功了。
刚好这个月,她也准备放寒假回家了,等寒假回来再继续做,时间上刚刚好。
明宋今天的实验结束得早,第一阶段算彻底做完,她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想着好久没和姑姑通视频电话了,揉着脖子从实验室回自习室,自习室这会儿没有人,于和然和魏然都走了,明宋干脆直接开了视频。
姑姑那边竟然没有人接听,还没下班?不应该啊。
明宋开始给姑父打。
响了好一阵子,林旭那边才接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开摄像头,只是接通了语音。
明宋不解:“姑父,你还在忙吗?”
那头传来一阵风声,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响起一个男声:“宋宋啊,忙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宋总觉得林旭的声音听着很疲倦。
“嗯,我过几天就买票回去了,你们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忙呀,姑父,你周边怎么乱糟糟的?姑姑呢,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你姑姑可能睡了,”林旭像是在走路,“什么时候回来呀?不着急,你不是忙着做实验吗?”
明宋心里一咯噔,直觉有些不对劲,姑父很少说不着急回来。
“姑父,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能出什么事,你姑姑听说你要读博士可高兴了……”
林旭话说到一半,突然有一个女声插进来:“36床家属,找你半天了……”
明宋只听见了这半句话,林旭很快捂住了话筒,过了一阵子,明宋才听他说:“宋宋,姑父还有点事,明天再打给你好不好?”
明宋拧着眉,心里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姑父,谁生病了,林予阔还是姑姑,我都听到了!你不和我说的话,我明天就回家去。”
林旭也不知只是为了安抚她,还是终于说了实话:“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姑姑要做个小手术,不碍事,我们怕耽误你学习……”
明宋更生气了:“是哪家医院?什么病?什么手术?”
林旭那边叹了口气,听明宋这么问,最后才说:“在中心医院,就是一个很小的妇科手术,没事的。”
“我不信,姑父你把病历拍我看看,不然我现在就去机场了。”
那头沉默了一阵子,明宋没有挂电话,片刻后,林旭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宋宋,你姑姑病了,医生说风险有点大,一直拖着没做手术,你姑姑说你最近要准备念博士,很忙的,喊我瞒着你……”
明宋控制着自己的手抖,连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怎么回事?”
不等林旭说什么,明宋只听到自己的脑袋嗡得一声炸开了,她对姑父说:“我马上回去。”
-
架吵输了的后果就是——工作室的事并没有解决,裴际言旁敲侧击问了方助理,方助理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
裴际言耗着不肯给裴时照打电话,他也没有接到裴时照的电话。
他不信邪,这几天又去新区那一带转了一圈,依然是处处碰壁。
呵,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裴际言站在阳台上,看着指间的猩红一点一点燃尽,视线惯例转向操场,他本来打算工作室的事情解决了就再去找庄明宋要一点喜欢。
她这几天基本上每天晚上九点左右都会来跑步,从外面吃一鼻子灰回来宿舍,他习惯性来阳台看看。
他说过要挣钱支持她改变世界的。
裴际言掸掸烟灰,闭了闭眼,他得做到了第一步,才能厚着脸皮去要喜欢换东西呀。
裴际言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操场上还没看到她的人影。
不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吗?
怎么才几天就不跑了?
裴际言打开微信,发了条消息:【还在做实验?】
等了半个小时,没有回复。
睡这么早?裴际言没敢再打扰她,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还是上次偷偷存得她的。
不跑步却持续了两天。
没有回复也持续了两天。
裴际言敲着手机键盘。
【la-p:不打算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了?】
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这小丫头又反悔了?
还是自己的微信坏了?
裴际言很快命令周而:【给我发个消息】
【周而:消息】
【周而:咋了?】
手机震动一下,裴际言的脸色就差一点,草草的回了周而一句:【没事】
【周而:……】
裴际言心里有些慌,给明宋打电话过去,响了很多声,始终没有人接听,过两个小时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裴际言心里的念头逐渐放大——庄明宋刚喜欢了他一点点就后悔了,打算对他始乱终弃了吗?
裴际言不信,他要去找那小丫头讨个说话,他穿上外套就往景观楼去,实验室里却只有魏然。
魏然一头雾水:“小师妹实验做完了一部分,要等苗子长起来,她说她要休息几天,有几天没来实验室了,怎么了?”
裴际言走出景观楼,心里郁闷到了极致,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庄明宋虽然是个小没良心,但不至于骗他……吧?
裴际言一个电话打给周而:“约会呢?和徐瑶?”
“对啊,”周而傻笑,“啥事啊老裴?你刚刚微信上发什么神经呢?”
“电话给徐瑶。”
周而:“干啥,你要撬我墙角?”
裴际言眼角突突地跳,没多少耐心:“我有事问她。”
徐瑶疑惑地接过电话,仔细想了想:“宋宋前两天说她实验做完了,要放寒假,当天晚上就走了,说临时买好机票了,不过她也没拿行李箱,就揣了张身份证。我这两天给她发消息她也没回,师兄你别多想,她一到假期就不怎么看手机。”
徐瑶本来没多想,听裴际言这么问,也觉得不太好:“师兄,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们好好玩。”裴际言挂了电话。
裴际言站在景观大楼前,快十一点了,楼内做实验、画图的人也接二连三关闭了教室里的灯,不时有人路过他身边,认识的还会给他打个招呼。
裴际言站在原地,愣着神看着最后一盏灯也关掉,整个景观楼陷入黑暗,脑中不知为何想到了上一次在帝都,她哭得不可自抑,也是很久没有回复自己。
裴际言拧紧眉心,给周答清打了电话,响了四五遍,才有人接起来。
没等周答清说什么,裴际言立刻道:“外公,庄明宋入学时候填的紧急联系人的表格在不在你办公室?”
那边沉默了片刻,却传过来一个女声:“小言,是妈妈,你外公在外面浇花,等一下。”
周陌缓的声音一贯的温婉,裴际言很久没和她联系过了,只有周答清硬拉着他视频的时候,他才会和她打个招呼。
裴际言‘嗯’了一声。
等待周答清的间隙,裴际言还是开口问了她:“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周陌缓的声音依然浅淡,“本来也没什么大事。”
“嗯。”
“我听你外公说,你快要毕业了,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裴际言不想多说:“没有。”
周陌缓顿了顿,才又问他:“他……裴时照没有催你吗?”
“妈妈,”裴际言叹了口气,“你不想提这个人可以不用提,你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关心我。”
周陌缓沉默着,仿佛也轻轻叹了口气:“你外公来了,妈妈把电话给他了。”
“怎么了?”周答清接过电话,“找外公什么事?”
裴际言复述了一遍,问:“那个表格在哪儿?”
周答清搞不懂他要做什么:“你要这个干嘛?小庄出事了吗?”
“没有,”裴际言也不想他担心,随口道,“我只是想提前存一下,万一以后能用到呢。”
“在我办公室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周答清看了眼时间,“不过现在国内晚上十一点,这大半夜的,你明天再去找吧。”
“好。”裴际言随口应。
周答清又问他:“就这事儿啊?再和你妈妈说两句吧?”
“不了,我睡了,”裴际言叮嘱他,“她那里有保姆,你别太累着。”
裴际言很快挂了电话,折身回院士楼拿周答清办公室的门禁卡,又很快回了景观楼。
景观楼里已经没人了,裴际言嘀的一声刷开门,也懒得找灯的开关,直接打开手机手电筒,开始翻找最左边的抽屉。
裴际言三两下就翻出来了‘学生信息’的文件夹,刚把手机号码输入进联系人里,突然一道更刺眼的手电筒光芒射了过来,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谁啊?干嘛的?”
巡逻的保安看到办公室的亮光下意识以为进贼了,推开门又看到这人还在翻箱倒柜,一把打开灯,拿着手里的棍子就过来了。
办公室的灯倏地亮起,裴际言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闭了闭眼,睁眼就看见,他的面前横了一根棍子,就离他一个拳头的距离。
保安经常在这一带巡逻,自然认得他,见状立刻把棍子放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哦,是小裴啊,我还以为遭贼了,你这不开灯,黑灯瞎火的找啥呢?”
裴际言:“……”
作者有话要说: 老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来找我老婆的。
万更了,呼,累瘫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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