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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除夕,这是明宋第一次在异地过年。
从去年新年裴际言出现她身边开始,新旧年的交替之间,在她从跨入二十三岁之后的这一年,明宋感觉她把之前二十二年从来没做过的事情,都经历了一遍。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她和姑父包了饺子,拿去病房和庄陶宁一起看春晚,刘阿姨昨天忙完了儿子结婚的事,今天和他们视频,知道庄陶宁手术很成功,还不自觉红了眼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阿姨把林予阔抱过来,“阔阔刚刚还念叨说想妈妈呢。”
庄陶宁一看见儿子,眼眶也有点酸,忍住泪意和他打招呼:“在阿姨家乖不乖?”
林予阔刚刚看了大哥哥放鞭炮,这会儿晃着小手,手舞足蹈:“乖的,有新娘纸,还有嘣嘣!”
“是摔炮,”刘阿姨补充,“我注意看着呢,伤不着。”
林予阔看到了明宋,更高兴了:“姐姐!接到姐姐,要回家!”
林旭:“后天就回去了。”
林予阔不知道后天是哪天,他这两天在刘阿姨家过得高兴,刘阿姨家里还有小鸭子,林予阔瘪瘪嘴,求林旭:“过几天!开慢点!”
林旭:“……”
也没看出来哪里想妈妈了。
挂了电话刚好开始看春晚,庄陶宁只象征性地吃了一点饺子,怕不好消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明宋:“宋宋,你不是说你师兄是帝都人,回家过年了吗?”
“啊?”明宋正吃着饺子,噎了一下,含糊道,“快毕业了,可能在忙吧。”
“这样啊,我还说要是能碰上,得让你姑父请人家吃顿饭。”
林旭也附和:“对啊,宋宋,你问问,咱们这后天就走了,请人家吃顿饭。”
“下次嘛,”明宋撒娇,“以后会有机会的。”
庄陶宁看着她的小脸红彤彤的,微微笑了笑:“下次领家里,姑姑做几个拿手菜。”
庄陶宁越想越心痒:“宋宋啊,你还没给姑姑看照片呢。”
“就是……”明宋支支吾吾地,“就是那次我给你们发宣传片……”
庄陶宁想起来了:“是跟你一起拍宣传片的那个男生?”
庄陶宁连忙翻出手机:“我上次光顾着看你了,忘记看男生了。”
庄陶宁边说边喊林旭:“老公,蛮高蛮帅哦?”
明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抱起保温盒要去洗碗,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明宋把碗筷放下先去开门。
是梁闻。
明宋有几天没见着他了。
梁闻手里也拿了一个保温饭盒,看他们桌面上摆着饺子,笑了笑:“嗐,我今天值夜,还说给你们送点饺子。”
“谢谢,”明宋还是接了过来,“我留着明天早上吃。”
“也行,食堂打的,”梁闻摸摸头,“味儿还行。”
梁闻进去和庄陶宁、林旭打了招呼,明宋送他出来,走了两步,梁闻开口:“庄师妹,那晚的事儿,你别忘心里去,也别因为这事儿和老裴生分了,他是真的挺喜欢你的,我和他认识二十多年,没见他对哪个女生这么认真过。”
明宋笑笑:“我知道的,我没往心里去的。”
“那就成,”梁闻笑笑,“那我下去值夜班了。”
明宋喊住他:“师兄是在家里过年吗?”
“嗯,”梁闻说,“他出不来,他们家有家规,年夜饭必须得一大家子一起在饭桌上吃,什么直系旁系的亲戚都得来,去年他就回来晚了,还被家法处置了,贼惨。”
去年师兄是在h市做调研。
“家法处置?”明宋想起自己看得豪门电视剧,心想不会是拿鞭子抽吧?不禁头皮一紧。
“嗐,就是要去裴氏的工地上搬几天砖,”梁闻笑,“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搬砖。”
明宋:“……”
真接地气的惩罚。
梁闻:“老裴跟裴叔叔反正都挺逗的,老裴去年不是还回来过一次,就是周老住院那次,他回来做他们课题组的一个项目,那项目刚好就是裴氏的,反正耗了特别久,折腾着老裴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最后裴叔叔说要让他体会一下甲方的龟毛,毕业了早点回裴氏做甲方。”
明宋也被他逗笑,梁闻又说道:“不过老裴明天生日呢,庄师妹你知道吗?”
她还真不知道。
梁闻看了看表:“我得走了,庄师妹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明宋目送他进了电梯。
-
明宋回病房陪庄陶宁看了会儿春晚,就有点儿困了,庄陶宁让她在这儿睡,待会儿让林旭回小区去睡。
庄陶宁也没看多久,很快就困了,林旭扶她洗漱完,临走前还塞给明宋一个大红包。
明宋刚刚还很困,这会儿躺在折叠床上,竟然睡不着了,她不敢有很大动静,怕吵到庄陶宁。
手机震了震,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是师兄的微信消息。
【la-p:能出来吗?】
明宋把自己埋在薄被子里,像是电视剧里藏在被子里偷看小说的初高中生,她轻轻敲着手机键盘:【做什么呀?】
【la-p:下雪了,带你去看紫禁城。】
下雪了?
明宋轻手轻脚下了床,三两步走到窗口,揭开窗帘往外看了眼,外面果然在飘着小雪,好像刚下不久,路灯下,雪花一片一片落着,打出散漫的光痕,最后雪花落在窗户上,留下一道水渍。
明宋小心地拿着外套,连鞋子也不敢穿,赤着脚踩在地面,如同做贼般打开病房门。
出去后她才坐在一侧的长椅上穿鞋子和衣服,想着自己头发也没梳,明宋又去公共洗手间梳了头发,这才裹上围巾下去了。
一路上心脏还扑通扑通跳着,有兴奋、有期待,还有些激动。
裴际言就站在医院门口。
雪花纷飞中,他的身影更显挺拔。
明宋小跑过去:“师兄!”
明宋的围巾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来了一双大眼睛,还微微喘着气。
裴际言回过头,隔着细小的雪粒看向她,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裴际言帮她紧了紧衣服:“和你家里人说好了?”
“才没有,”明宋露出一个狡黠的表情,“我偷跑出来的。”
-
雪越下越大,他们打了辆出租车,明宋看着窗外的小雪慢慢变成大片的雪花,在路灯下飘转飞扬。
“师兄,你今天怎么没开车来啊?”
“这么喜欢车?”
“……”明宋搞不懂他为什么老觉得她喜欢车,“我就随口一问。”
“因为……”裴际言顿了顿,“我也是偷跑出来的。”
明宋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还记得问他:“师兄,我听梁医生说,你们家年夜饭不上桌吃的话要去搬砖的。”
“吃完了又偷跑出来的。”
“那你和叔叔谈好了吗?”
“算好了吧,”裴际言直视着前方,唇角还挂着笑,“他只答应不会再阻挠我,不过这样已经够了。”
“嗯,”明宋点着头,“我相信师兄的!”
车子只能停在故宫附近,那边晚上不开门,他们只能在路边遥遥看一眼。
雪已经下得很大了,漫天的雪花肆意纷飞,很快落在他们的发尾和眉梢,明宋的头顶不一会就落满了大雪粒。
故宫古老庄严的红和独属于冬季的浪漫白色交织在一起,风也跟着吹了起来,明宋感受着雪花拂过脸颊的丝丝凉意,脚下的青石板地面已经铺就了一层薄薄的雪花,道路两旁的冬青也染上了一层白色。
雪花飘扬着,落在红色的宫墙和金色的琉璃瓦片上,明宋哈口冷气,只听裴际言问她:“好看吗?”
“嗯,”明宋微微扬起头,“好看,师兄,我很高兴。”
明宋走了两步,回头看他:“师兄,后天姑姑出院,我们要回h市了。”
裴际言笑:“那开学见。”
街道很空荡,只有一家卖烤红薯的,明宋看着熏起的热气,兴冲冲地拉着裴际言过去买。
红薯很甜,但有些烫嘴,明宋吹着热气,裴际言看着她面前氤氲升起的白色蒸汽,以及蒸汽后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裴际言伸手帮她擦去了嘴边的痕迹,轻声说:“新年快乐,庄明宋。”
伴随着裴师兄话音落下,城市的另一侧突然绽放起层层烟花,一阵又一阵砰砰的声响有些震耳,明宋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零点了。
“新年快乐啊,师兄。”
她仰着头,雪中的烟花,显得更加璀璨和烂漫,一层一层绽开,把天空铺就得更加绚烂。
风夹着雪花飞过来,扬起了她的头发。
明宋站在雪中,突然想起在帝都重逢时裴际言给她的雪球,去年过年时半山腰的那句‘新年快乐’,他送她的生日礼物,一起在领导面前做的ppt汇报和松措村星空下的告白。
就连想看看雪中的紫禁城,都还是很久远的去年,她随口提过的一句话。
明宋突然发现,裴际言记得她的每一个要求,记得她的每一个喜好,她也突然发现,她记得和师兄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不管是她逃避的、靠近的、还是犹豫的——所有瞬间。
伴随着烟花升起,又慢慢消散在空中,五光十色的烟花混着满天飞雪,真的把帝都装扮成了古时的样子。
明宋出声问他:“师兄,我经历的很多不好的事情,好像都是在冬天。”
庄陶安的离去、庄陶宁的生病,还有松措村的轰然崩塌。
裴际言微微垂了垂眼睑,才答道:“以后会好的,以后的每个冬天,都会很好的。”
“嗯。”
明宋突然想起梁闻说今天是师兄的生日。
明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啪得一声放在裴际言手里:“师兄,生日快乐。”
裴际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他没什么过生日的习惯,也没在意过这个小破节日,每年的生日,也无外乎裴时照和周陌缓的转账,唯一认真给他过生日的,只有逝去的外婆和看似不在意、实则会溜去买个小蛋糕再回来说是送的的周答清。
裴际言低下头,借着路灯微弱的光亮,才看到手中的白纸其实是张处方笺。
上面空空如也,医生那一栏却签上了庄明宋的名字。
面前的小姑娘头发上沾满了白色雪花,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里面高领的白色毛衣软糯糯的,她的眼神带了些不好意思,若有若无地扫向别的方向。
明宋:“就……你以后有什么想咨询的,都可以问庄医生。”
裴际言的声音突然低了些:“那现在问可以吗?”
明宋点了点头。
裴际言注视着她,缓缓开口:“那请问庄医生,现在想和我谈恋爱吗?”
这会儿没有姑姑生病时的冲动,明宋满心满眼平静地看向他,他们的身后是雪中的紫禁城,一如他送给她的那个水晶球。
烟花绽放了好久,耳边的砰砰声不绝于耳,始终没有停歇。
明宋想,或许在更早的时候,早在那么多个她犹疑和胆怯的瞬间里,她就已经心动了,哪怕他是危险的、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安稳对象。
明宋仿佛再度置身于师兄在主席台敲打着架子鼓的场景下,万千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光下的他。
而他,也一眼就找到了她。
“想的。”
明宋隔着大雪看向他,她轻轻踮起脚,将吻印在了他冰凉的唇上。
女生的吻只停留了片刻,明宋轻轻退开的时候,裴际言已经抢先一步束住了她的腰。
他的眼眸深邃,望向她略显紧张的眼睛,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真的?”
明宋想别开视线,又被他轻轻捏住下巴,逼她看向他,明宋嗡着鼻音‘嗯’了一声,又轻轻点了下头。
距离近在迟尺,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也在不断升温,裴际言眸色倏地沉了下来,哑声开口:“接吻不是这样的。”
明宋回过神来的时候,裴际言的吻已经不由分说落了下来。
男人身上独有的凌冽气息,让明宋有些猝不及防,只能被动地承受,甚至连眼睛都忘了闭上,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眉毛、睫毛和英挺的鼻梁。
男人似不满她的不专心,轻轻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下。
他们的身后是鹅毛大雪,还有在大雪中屹立着的古老宫殿,头顶是绚烂的、不间断的、绽放又落下的烟花。
裴际言呼出来的气息很烫,明宋的全部感知都被他占据着,有片雪花突然落在她的脸颊上,明宋终于闭上眼睛,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的勇敢,来自于他。
来自于遇见他之后,这个光怪陆离的二十三岁。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最后竟然是我们宋宋先主动亲的,老裴你是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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