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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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电梯下楼的时候，人有点多，戴新蕊小心地将衣服抱在怀里，这么贵的衣服当然得小心担待着，别磕着碰着了。

出了商场，戴新蕊和彭雪慧狼狈地相视而笑。

戴新蕊欲哭无泪地说：“好丢脸啊，店员都记住我们了吧？”

彭雪慧安慰她：“没事，下次换个商场。”

林白看着戴新蕊，温柔地说：“亲爱的，你喜欢这个牌子的衣服怎么不告诉我，我下次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可以带给你。”

戴新蕊尴尬一笑：“行了，别演了，这都是我的亲同事，知根知底儿的！”

“哦？那你怎么不把我介绍给你的同事？”

戴新蕊这才想起来，立刻为两个人介绍：“这是我同期进公司的同事，彭雪慧。这是我室友林白。”

林白继续逗她：“室友？你不打算……给我个名分？”

戴新蕊无奈地看着林白，嗔怪道：“看不出来你戏瘾还挺大啊。你这样会闹出谣言，影响我桃花的。”

林白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个人真真假假，把眼前看戏的彭雪慧弄懵了。她也不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彭雪慧笑着说：“你们两个……太有意思了。”说完越过戴新蕊看向一旁的林白，“刚刚谢谢你啊，幸好有你及时替我们解围。”

林白收敛了开玩笑的语气，说：“没什么，我也是看不惯店员咄咄逼人的态度。”

彭雪慧还想继续说着什么，林白转过头问戴新蕊：“下班时间到了，你回家吗，一起？”

戴新蕊点点头，转身和彭雪慧道别。

坐在空调车上，戴新蕊的脸仍热热的。

虽然戴新蕊对林白刚刚的义举心怀感激，但不得不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装叉一时爽，还款火葬场。

戴新蕊试探着问：“你的卡……刷爆了吗？”

林白逗她：“没事，大不了把车卖了。”

戴新蕊倒吸一口凉气：“要命！这件衣服千万别磕了碰了，我找时间退回去。”

“不用了。”

戴新蕊急道：“我的面子一点都不值钱，下次别再做这么幼稚的事了。”

林白轻描淡写地说：“谁说是为你了？我朋友让我帮忙买的，只不过凑巧遇到你了。”

“真的啊？”

林白点点头。

戴新蕊立刻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真是太幸运了，吓得我……幸亏是买给你朋友的，不然我要喝一年的西北风才还得上。”

戴新蕊怕林白误会自己是个虚荣女人，明明承担不起这种高消费却来这种地方试衣服，尴尬地解释：“我逛这里是职业需要。”

林白侧目：“哦？”

“你别误会！我不是助理设计师吗？总监让我们来拍新上市的新品。”

林白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的，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戴新蕊自嘲一笑：“你说干这一行，没点体力和厚脸皮还真坚持下去。”

林白问：“你是学这个专业的吗？”

戴新蕊点点头：“高考结束之后以为从此解放了，没想到大学四年和高中差不多，我们学服装设计的女生忙得都没时间谈恋爱。”

林白开玩笑似的问：“那男生呢？”

戴新蕊忍不住笑出声来：“男生，男生都成了闺蜜了呗。”

林白摇头一笑——太真实了。他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想做这一行呢？这是你的理想吗？”

戴新蕊叹气：“我这也是……继承家族衣钵。”

林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以后回家继承家业？”

戴新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不是，刚刚开玩笑的。我妈是个裁缝，她和我爸开个小服装厂，平日里给学校做校服，给小公司做工作服之类的。但我妈什么都会做，衬衫、裙子、夹克、外套。从小我就穿着我妈给我做的衣服长大的，全世界独一无二，从来不会撞衫。我耳濡目染，慢慢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她给我做衣服，我就用边角余料给我芭比娃娃做衣服。我高中毕业就能给我自己做裙子穿了，报考的时候除了服装设计我也不知道还能学什么。”

林白点点头：“那挺好的，也算是从事了自己喜欢的行业吧？”

戴新蕊忍不住叹气：“工作之后才知道，这个行业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整天做些琐碎无聊的事，毫无创造性可言。这不，今天还组队出来偷鸡摸狗呢，差点被逮到。”

林白失笑：“每个行业都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就像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但凡光鲜亮丽的行业背后都有暗角。暗角里，枯燥乏味才是工作的绝大部分内容。即使有高光的一刻，也是瞬间即逝。而很多人坚持下去的理由，就是想到人生里有那么一瞬间可以闪闪发光，那么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戴新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作为行业前辈，你能不能和我说点行业建议？”

林白缓缓开口：“其实，作为刚毕业的新人，公司雇用你不是让你贡献多么惊人的创意，也不指望你创造多大价值，只需要你能够不出错误地完成领导安排的任务，盯好流程，这样在领导眼里就算是出色的员工了。其他的成就感之类的东西，都是在完成本职工作之后再谈的东西。”

戴新蕊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看来我不能太心急了。”

林白鼓励她：“你还年轻，慢慢来。”

下班回到家，戴新蕊立刻钻进卫生间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她坐在沙发上边看综艺边擦头发，这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忽然想起中午买的饭团还没来得及吃呢，正好用来当晚饭了。

戴新蕊狼吞虎咽地将饭团几口下了肚，发现林白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自己。

她记得网上有个帖子说，人在洗澡之后会变美。

即使没有变美，也会增加几分诱惑……这是真的吗？

不然他现在怎么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戴新蕊问道：“你有话和我说？”

“我晚饭做好了，你一起来吃吧。”

“我都吃完了。”说完抖了抖手里的包装纸。

“你晚饭就吃这个？”

戴新蕊点点头。

“你已经很瘦了，不必减肥了。”

戴新蕊听着有点高兴。

“你这样会营养不均衡的。白天累了一天了，晚上吃点好的吧。”

戴新蕊闻着从饭厅飘出来的阵阵菜香，难免馋涎欲滴，林白又那么客气，她实在是难以抗拒。于是脱口而出：“那就谢谢你了。”

“别客气，反正你吃的也不多。我一个人吃也是吃，两个人吃也是吃。”

戴新蕊坐在餐桌前搓搓手，夹了口西兰花，赞叹不已：“唔……太好吃了吧！神仙啊神仙。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西兰花了！”

林白忍不住笑着问：“为什么你每次不管吃什么都要说，这是你过最好吃的东西。过去你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啊，不会是吃草长大的吧？”

戴新蕊大发感慨：“唉，自从交了这季度的房租之后，我每天和吃草就差不多了。不过幸好有你帮忙分担房租，不然我连草都吃不上，只能喝西北风了。”

林白看了眼垃圾桶里的包装纸，基本上都是便利店的速食，饭团、沙拉之类的东西。她也太能糊弄自己了。

林白问：“你自己住了那么长时间了，一直不开火吗？”

“我做饭不好吃，而且每次做饭两小时，吃饭十分钟，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看综艺呢。”

林白摇了摇头，还以为省下的时间用来干什么大事呢，结果是看综艺。

出于对这个不懂生活的女孩子的怜悯，林白主动提出：“以后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们两个人可以轮流做饭。”

戴新蕊面露难色：“可是，我不太会做，你不嫌弃吗？”

“又不是让你参加厨艺大赛，花点心思总是能做好的。你每天吃饭团和沙拉也不营养。既然每次做饭两小时，如果我们合作的话，等于每人每个月省下三十个小时，一年可以省出十五天，可以多做许多事情了。你初入职场，应该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戴新蕊连连点头称是。怎么算都是一起搭伙更经济划算，况且林白可是大神啊，林白一小时的价值和她不可同日而语。能够帮大神节省时间，让他有精力创造出更大的价值，是她的荣幸啊。

想到这里，戴新蕊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