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8、突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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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人说笑了，魏无病当然就是魏无病了，还能是谁。”魏无病重新恢复了之前说的淡然，微笑着道，只是握着赤羽扇的手指，却不知不觉之中发紧了。

欧无极连忙跟着解释道：“叶副使，魏先生是我从天龙古界之中遇到的一位智者，这些年一直都跟随在我的身边，帮了我不少的忙，这一点我可以证明。”他眼见魏无病一番唇枪舌剑，帮助自己挽回了局面，生怕再出什么意外，连忙解释道。

“我没有问你。”叶青羽看了他一眼，语气毫不客气。

欧无极心中一颤，连忙低头。

叶青羽失望地摇摇头，道：“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成为人族第一副使的？”

欧无极心中微怒，但却不敢言。

他曾经也是人族的英雄，惊艳了无数道的目光，也曾名震一时，做出过好几件惊天动地的事情，立下过赫赫功劳，百年之前，提起【玉面无双剑】欧无极，谁不会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否则也不会成为如今的人族总部第一副使，但如今却被叶青羽如此质问，而他还不敢回答，形势比人强啊。

“被人当做出头工具，一次次地架在火上烤，你还不自知，看来这些年身具高位的风光，已经迷醉了你的初心，让你不知觉之间沉沦，权利富贵如刀，意志再坚的武者，也难免被腐蚀，”叶青羽叹息，又想起了一些人，脸上露出了尊敬之色，道：“也就唯有任先生这样的大贤，才能镇住己心。”

欧无极不是傻子，立刻就捕捉到了叶青羽话中的意思。

他心里微微一震，但旋即又不相信。

脑海之中将自己遇到魏无病的经过筛选了一遍，并无异常，再想一想这些年，这个谋士智囊也确实是一直都在替自己谋划，说是殚精竭虑也不为过，绝对不会是叶青羽所说的那样。

但是，隐隐约约之中，欧无极突然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这时，叶青羽又发问，道：“是不是这个魏无病怂恿你争夺主使之位？是不是他建议你顺水推舟，接着林语堂刺杀你之事，将谋害任先生的罪名扣在林语堂的身上？是不是他，出谋划策让你联合妖族总部和其他各族，追缉捕杀林语堂的心腹白袍神卫？”

“这……”欧无极本能地想要辩解什么，但在叶青羽的目光注视之下，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是。”

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叶青羽点点头，复又看向了魏无病。

魏无病依旧笑的很从容很坦然，摇动赤羽扇，道：“叶大人何以用这种眼神看我？没错，这些，的确是我建议欧大人这么做的，但那又如何？到现在为止，我也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身为欧大人的幕僚谋臣，自然要为欧大人谋划，且很显然林语堂才是谋害了任先生的凶手，这么做，更算是为欧大人复仇，不管是于工还是于私，我都问心无愧。”

他说话的语气，显然光明磊落。

灵堂之中的很多人，也被这一番话所说服。

叶青羽却是笑了起来，呵呵道：“问心无愧？你这样卖弄权谋玩弄人心的魍魉，也配提为任先生复仇？真是让人恶心，你叫一声任先生，都是对人族英烈的侮辱。”

魏无病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好地控制了，依旧换成了微笑，道：“叶大人伤心任先生之死，又对我这样的谋士有成见，我无法辩解……但是，我自认为之前所说，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光明正大，叶大人你既然要问一个真相，求一个公平，那就该摒弃心中个人的喜恶，否则，也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这算是用叶青羽之前说过的话，来将军了。

很多种族的强者，再一次用正眼来看待这个欧无极身边影子一般的谋士，不得不承认，这满脸皱纹沟壑的文士，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的确是有一种风骨，这也是今日灵堂之中，大战结束后第一个敢用这种语气和叶青羽说话的人。

相比较之下，叶魔王的戾气，似乎是重了一些，有些偏执。

叶青羽脸上带着淡淡嘲弄的神色，等到魏无病都说完了，才轻轻地拍了拍手，道：“这就是我讨厌你们这种鼓弄人心算计阴谋的魍魉的原因，巧舌如簧，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一张嘴颠倒是非……可惜，这是一个实力说话的世界，拳头大的人，才能决定一切，我今日就是要杀你，你待如何？”

魏无病的脸色，顿时就大变。

欧无极在一边，却是急了，心中权衡再三，忍不住站出来说道：“这……叶大人，喜怒，魏先生并无恶意，他只是……”

“闭嘴。”叶青羽断喝，声如滚雷。

欧无极如遭雷嗜，耳朵嗡嗡震响，面色苍白地练退了四五步，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怎么？叶大人非要一意孤行，指鹿为马吗？我知道，林语堂与你关系匪浅，曾经有恩与你，你要包庇他，何必做出这么大的阵仗？”魏无病脸色变得坚定了起来，往前几步，扶住了欧无极，侧身挡在了他的前面，慷慨无所畏惧地道：“一切都是我唆使的，与欧大人无关，你今日要杀我，很简单，只不过是您一念之间的事情，但是要堵住这幽幽天下终口，只怕就算是叶大人您真的晋升了准帝，也做不到。”

欧无极这时，心里居然也涌起了一阵热血，依稀恢复到了当年那个风华无双的人族英杰状态，将心一横，道：“叶大人，我本已经在心里服了你，自愧不如，愿意任一切罪，但你对魏先生的姿态，却让我看到，你其实和如今的我，也没有什么差别，以势以力压人而已，你要杀，那就连我一起都杀了吧，任先生英魂不远，我愿去九泉之下陪伴。”

一时之间，灵堂之中，许多异族强者也被震动。

就连林语堂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丝疑惑，有点儿动摇。

卢伟在一边安静地看着。

他想要知道，叶青羽如何解决眼前的局面。

这个魏无病，真的是智计深沉，三言两语，竟然有将叶青羽今日一番血战营造出来的气势和局面打破瓦解的趋势，都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武功之外，语言也是一把锋利的刀，今日算是在这个叫做魏无病的谋士的身上看到了。

叶青羽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欧无极，若有所思，淡淡地笑笑，道：“蠢货。”

欧无极：“……”

也不管欧无极的心情，叶青羽再度看向魏无病，道：“我都有些佩服你了，就凭你这一份心计韬略，欧无极这样曾经的分流人物会成为你的工具，倒也不亏，但是可惜了，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软硬不吃，认定了的事情，就算是说的口绽莲花，也难以动摇我的意志，别的不说，就凭你唆使欧无极联合妖族捕杀白袍神卫这一条，我杀你，你就得乖乖引颈受戳，那些因为你的野心而惨死的白袍神卫，何其无辜，你定下杀他们的毒计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也有妻儿老小，曾为人族立下过汗马功劳，就因为你要助欧无极成事，就一言决定了这些忠贞之士的生死，你心中，可有愧？”

魏无病的脸上，一抹微不可查的慌乱一闪而过，道：“成大事者不惜小节，林语堂既然有罪，那些忠心于他的白袍神卫，就算是同党，宁杀错，无放过，我必须确保白袍神卫的稳定。”

“这么说，就是你承认冤杀了人，对吗？”叶青羽眼神如剑，盯着他。

魏无病摇着羽扇，神色慷慨，沉默不语。

叶青羽又笑，转而看向欧无极，道：“你之前说，是在天龙古界之中，遇到了魏无病，对吧？”

欧无极一怔，道：“正是。”

他不知道为什么叶青羽突然要问这个。

但魏无病的眼神深处，卓然一抹精芒闪过。

叶青羽仿若未察，似是在回忆，道：“一年多之前，我也曾去过天龙古界，可惜了，那样一个曾经支撑过大千世界人族局势的古老界域，却已经分崩离析，荒漠万里，了无生机，昔年威震大千世界的天龙古宗也已经羸弱不堪，刚去那界域之时，我曾一次次的问，为什么这个界域的寿命，居然会这么短暂，后来，我在天龙古宗山门的地下火海之中，发现了一条衰老的龙，查知了一些辛秘……”

众人闻言，都莫名所以。

这个时候，冰剑杀神叶狂魔突然岔开话题，讲起往事，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魏先生，你既然曾去过天龙古界，当知道一些事情，你能告诉我，为何这个曾经显赫的界域会早衰吗？”叶青羽眼睛微微眯着，又看向了魏无病，眼神之中有淡淡的紫色氤氲流转，似是要将这个皱纹满脸的谋士看穿。

“恕魏某才疏学浅，并不知道。”魏无病面无表情地道。

叶青羽笑了笑，道：“不说也无妨……其实我今日来之前，并没有兴趣知道欧无极身边一个谋臣的身份来历，但是当我看到你，却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你一样，你身上的气息，令我感觉到熟悉，可一直却想不起来，直到欧无极说是在天龙古界之中遇到了你，我就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魏无病眯着眼睛犹如攻击之前的毒蛇一样，淡淡地问道。

叶青羽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明白了魏无病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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