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暗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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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盏茶功夫，跑堂小二便端上来一大盘切好的卤肉，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热菜一个凉菜。

“小二！”

姬云朝着盛放卤肉的盘子扫了一眼，突然出声叫住。

这道声音出现，顿时整个酒楼内瞬间为之一寂，眨眼功夫又恢复方才气氛，小二缓缓转过身来，半弓着腰，“公子，还有什么事儿？”

姬云朝着盛放卤肉的盘子指了指，半笑道：“我只要两斤卤肉，你却是给了我三斤有余，我可没多的钱给你，哪有你这般做生意的？”

小二微锁的眉头舒展，咧嘴笑道：“爷，我们今儿个买两斤送一斤，没错的。”

“嘿，不会是昨儿的剩肉吧？”姬云拿筷子在卤肉上扒拉了一笑。

小二连连摇头否认，“爷，您说哪里的话，咱家酒楼用的肉都是早上现杀的，您要是不信去后厨看看，还有些没有卤的，新鲜的很。”

“原来是这样！”

姬云夹起一块卤肉，一口吃下咀嚼了一番，眼中闪过一许异色，却是半笑道：“这肉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不错，你下去吧，有事儿我们在招呼你。”

见姬云动了筷子，朝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董婉儿也是心思敏锐，知晓这肉里并未被下毒，腹中道是也饥肠辘辘，便也旋即开动，卤肉入口一番咀嚼，美眸却是精彩连连，“这肉的滋味倒是极好，真是不知怎么做出来的。”

一刻钟功夫，三人酒足饭饱付了银钱，旋即从酒楼中离开，待上马狂奔了数里地后，速度这才放缓下来，姬云朝着叶英看了看，嘴角流露出一抹戏谑，“吃出来了吗？”

叶英并未回答，当即翻身下马，两步跑到路边便是一阵干呕，将吃下的食物一股脑吐出，仿佛恨不得把自己肚子里的酸水吐出来。

“姬师兄，他这是怎么了？”

董婉儿一怔，虎口脱险也让她放松了许多，极为不解道：“这肉里菜里不是没有毒么？”

“呵呵……这酒菜里倒是没有下毒。”姬云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短暂停顿过后却是问道：“那卤肉的滋味如何？”

董婉儿砸了咂嘴，颇有些回味，“细嫩弹口，不柴不烂，肥而不腻，自然是极好的，却是不知如何做出来的。”

“那你可吃出来是什么肉了么？”姬云追问道。

董婉儿愣了愣神，在短暂思索后道：“倒不像是猪肉，牛肉肯定不是，也没有羊肉的膻味，难不成是鹿肉？”

“鹿肉和牛肉的口感相差不大，不过那鹿肉可不是鹿肉。”姬云脸上展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深意，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董婉儿同叶英一般呕吐不止，“那是人肉！”

人肉二字入耳，董婉儿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砸了咂嘴，想到那肉的口感，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尚未来得及下马，便是已经将要把胃都要吐出来了。

二人足足吐了小半刻钟，到最后便已经不是吐酸水了，干呕出来的胃液中甚至有着血丝，姬云神色漠然的摇了摇头，“吐完了吧，咱们走，此事不是咱们可以处理的，需得上报官府。”

叶英尚且还能站起身子，董婉儿却是引进吐得混天黑地，被姬云抱上马，用缰绳将其固牢，身下的青骢马被姬云牵着，缓缓朝着京城方向驶去。

等回到镖局，将董婉儿送回闺房后，又将叶英安排在自己所住的独院内，他这才不慌不忙去找袁琦。

待将前后告知袁琦后，袁琦那张看起来永远是古井无波的脸上，流露出愕然，在短暂思索后仍有些难以置信，“姬小子，此言你可当真，倘若有半点虚假，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当真！”姬云肯首道。

袁琦手指摩挲，从太师椅上站起在大堂里踱来踱去，良久方才下定决心，“你认为那伙人现在应该在哪里？”

“我认为他们决然不会轻松放弃那座酒楼，不过押运的货物此时可能已经上路，去往边关的路我不是很熟悉，所以我不敢妄言下定结论。”

袁琦双眸闪烁，轻微的一再点头，“你好生休息，不要误了明日的镖，此事由我来处理。”

“好！”

姬云自然能够明白袁琦的拳拳爱护之心，心中若有所思，目送袁琦离去之后，这才返回自己的厢房歇息。

次日天色尚处于一片朦胧，镖局后院便已经集结了十余位镖师。

“何把头！”

“姬兄弟！”

二人相互抱拳施礼，在轻点过人数过后，在吃过早点后，便上了车马朝着城外方向走去。

“何把头，此镖我尚不了解，不知可否同我先行说说？”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

何宇微叹道：“此镖是走的是一暗镖，货物是什么咱们不过问，对方说一个数，咱们收取一成的镖银。平常的镖即便是再贵重的货，这镖银顶天就是五分。不过这贵也有贵的好处，倘若这暗镖走丢了，咱们便是要照价赔偿，明镖有失，咱们也只用赔偿三成。”

“哦，这暗镖倒是有意思，他若是虚报价格，在中途截获，咱们镖局岂不是要亏大发了？”

何宇不答反问道：“那倘若其中货物价值远超报价呢？”

听何宇此问，姬云顿时恍然，这暗镖有利有弊，不过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利大于弊。“那这趟镖却又是去哪里？”

“送到南郡。”

南郡？

姬云从包裹内取出地图，找到南郡位置，这南郡毗邻长江，想到北威镖局和南远镖局的关系，不由开口问道：“难道是要往南边送？”

何宇摇头道：“这倒是不知，咱们北威镖局从来不过长江，咱们只管送到南郡，自然会有人前来接应。”

二人又闲谈了一些江湖轶事，没多时便出了城，到了城外十里以内的的一处小别苑，别苑之外有着三四个青年，身边摆放着十几个大箱子，货物早早装箱妥当，每个大箱子表层有着两道封条。

见众人靠近，其中一个黄衫青年朝着走在前列的何宇笑着点了点头，“阁下便是北威镖局的何把头？”

“正是！”

何宇抱了抱拳，粗略扫过这十几个大箱子，皱了皱眉，“这数量可是不对，怎么和约定好的不同，多出来八箱？”

“何把头，这事出有因，这多出来的八箱也是昨日我刚刚接到，规矩我自然是明白，这几箱的银钱我们另算，这几箱的货，我们可以给到一成五的镖银。”黄衫青年开口说道，给了一个极其让人难以拒绝的价格。

何把头也颇是为难，“这位朋友，话可不是真么说，倒不是我不想接这单生意，我也仅仅是带来了四辆载货的马车。”

“这倒是无妨，我这里倒是有闲置的四辆马车，这入冬之后倒也派不少什么用场，何把头便先拿去使用，等回来的时候在还上即可，权当是交个朋友，日后还有不少镖需要何把头费心。”

黄衫青年对于此事早有预料，说话滴水不漏，将何把头的后路堵死，似乎不容拒绝一般。

何宇见其说得情真意切，加上这八箱货物，这一单便是上千两镖银，自然是不愿意放弃，听闻对方已经给自己准备了多余的载货的马车，原本就有些动摇的内心，此时彻底将顾忌抛之脑后，放下心来。

不过何把头并未急于回答，微微一侧朝着姬云看去，试探道：“姬兄弟，你看……”

“这么好的声音为什么不做？”

姬云没心没肺咧嘴一笑，朝着身边的镖师挥了挥手，“装车。”

黄衫青年上下打量姬云一番，面带笑意朝何把头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姬兄弟是刚来我们镖局的把头，这一镖由我和姬兄弟护送，赵老哥你尽管放心，你别看姬兄弟年纪不大，但是手上功夫丝毫不比我差！”何宇自谦着，将姬云介绍给赵姓青年。

赵姓青年眉头一挑，朝着姬云抱了抱拳，“想不到姬兄弟年纪轻轻，便是北威镖局的把头，前途无量啊！”

“赵老哥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