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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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鸡儆猴！

听见姬云此言，众人心中出现了这四个字。

接连传来的嘶嚎，在空旷的院落内回荡，陆绎不知何时站在姬云身后，无人却是敢上前半步，眼睁睁看着那身着陈旧褴褛的少年，将李承元右手一个个骨节捏断，然后是腕骨、肘骨…….

众人看着那人将李承元右手一个个骨节打断，然后将之放平，将其左手提起，亦复如是，嘶声哀嚎让人触目惊心。

“啊……你杀了我吧……让我死……求求你，让我死……”

当闻声而来的上官雪嫣出现，李承元四肢已经三肢俱断，面目狰狞到了极点。

姬云手法恰到好处，让其痛不欲生，却又不让其痛的昏厥过去，若不是看去相貌，多是会让人以为此人是锦衣卫中的老典狱。

便是陆绎也听得心头发麻，对于姬云折磨人的手段，他本来已经高估，但是此时看来，还是严重低估了。

他虽然有些动容，但是却是却未出言制止，他明白一件事，姬云是在给自己出头。

“姬公子！”

上官雪嫣的声音并未引起姬云注意，将其右腿放下后，却是又将其左腿抬起，面色淡漠的将其官履脱下，隔着裹布，手掌在其脚大拇指一扣，随着清脆趾骨断裂的声音，便又是一声痛苦嘶嚎。

上官雪嫣见此心头一颤，见其波澜不惊的神情，做这些事情仿佛家常便饭一般，心中也不由得出现一抹畏惧，“姬公子，到此为止吧。”

姬云未加理会，仿佛置若罔闻一般，继续我行我素，转眼的功夫，李承元五根脚趾已经断了四根。

上官雪嫣心中一寒，却也是顾不得多想，素手去拿姬云，陆绎见此微微犹豫过后，当即出手阻拦，拳掌相接，发出‘嘭嘭’的响声。

“陆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落英掌法’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分开两尺距离，脸上面带笑意，“上官姑娘背后偷袭，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上官雪嫣斥道：“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李公子当众筋骨俱断？”

“陆兄！”

陆绎正准备出言反驳，却是被身后突兀传来的声音打断。

“我和上官姑娘有旧。”

陆绎别有深意朝姬云扫去，自然听出了其言外之意，自己反倒是成了多管闲事的，旋即退开几步。

“姬公子，你……”

“上官姑娘，假若有一天你被人所伤，你是否希望会有人为你出头，将伤你之人千刀万剐？”姬云突然出声问道。

上官雪嫣微微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微微思索后回答道：“若是被人所伤，也只怪小女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怨不得旁人？”

姬云低声喃喃一句，化拳为掌，在李承元涌泉穴一打，一股九阳真气旋即自其涌泉穴涌入，三四道骨节碎裂之声与一道尖声嘶鸣同时传来，透人心神。

不到两息功夫，李承元吃痛昏厥过去。

姬云丢掉其其左腿，拍拍手从地上站起来，深吸了口气然后又长长呼出，视线这才朝着上官雪嫣看去，“抱歉，我这个人素来心胸狭隘，呲牙必报。李承元伤我朋友，我自然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在你府内伤人，你出手阻挡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

未等上官雪嫣作答，姬云侧目朝着陆绎扫去，“陆兄，看来尚阳伯府我们是待不下去了，我们走吧！”

陆绎没来由觉得鼻子酸溜溜的，心中自忖：便是此事惊动圣上，我也要保下姬云。

寒风冷冽，刮得人脸疼。

众目睽睽之下，上官雪嫣再为去做任何阻拦，目光落在姬云背影上，眼中流露出畏惧、惊恐、仰慕等复杂神色，不一而足。

直到两人消失在视线中，众人侧目朝着李承元扫去，心中顿时一寒，想到倘若自己落在此人手中，不由得全身一颤。对此人心怀敬畏的同时，也纷纷低声打探此人身份……

“姬兄，等今日之后，你的名声在晋京城内想来也是无人不知了！”

想起李承元那副求生不得求死的神情，他也是浑身一哆嗦，这分筋错骨的本事，便是在诏狱内，也仅仅有几个老典狱方才会用，没有七八个念头钻研琢磨，一个不好可是会害人性命，诏狱之内绝大多是要犯身怀绝密，故而也少有使用分筋错骨来严刑逼供。

“这晋京三恶，我看也是要改成晋京四恶了。”

姬云却是笑而不语，不敢苟同，李府五公子，陆太保三公子以及严首辅大公子并称为‘晋京三恶’，其中以严首辅大公子严东楼为最。

这三人虽然行事乖张，‘奇思妙想’令人叹为观止，但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便以严首辅大公子严东楼为例。

当今圣上圣心难测，素来喜欢‘刁难’臣子，好猜‘哑谜’，给你只言片语便要你去办，办得好尚可，倘若办轻则降级，重则撤职严查也是有的。

严首辅年事已高，但能高坐首辅之位十余年屹立不倒，便是因为其子严冬楼的缘故，揣测圣心，严冬楼自称第二，无人敢叫第一。

严首辅在内阁办公，身边便会带着七八个小厮，一旦圣上有所旨意，便会叫人将其带去给严公子，待其斟酌后将答复再带入内阁，严首辅再誊抄过后，呈报圣上，十余年来从无差错，由此可见其人聪慧。

不过这三人家世背景也自是不凡，李老家主即便隐退，但是独狼卫中遍布其亲信，陆太保自不必多说，圣上求仙问道，一干国家大事基本落在严首辅身上，手中权力一时无两。

这三人在这晋京之内，即便是捅破了天，只要不触及圣上忌讳，这三人身后人物也能将其所犯之事兜住，而这三人也是聪敏，凡事心中也有个度量，行为乖张却是恰到好处。

“陆兄，不知接下来你是要去哪里？”

“便是要去北镇抚司走一趟，我虽然被贬，但镇抚这个职位却也没人敢抢，相关公务还是由我来处理。”陆绎颇显得几分自得。

“我想再去一趟诏狱，不知可否？”姬云询问道。

陆绎眉头一挑，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停顿片刻后笑道：“想来是姬兄手痒了吧，嘿嘿，我不是给你过一面腰牌，这诏狱你随时可去，我正愁有几个硬茬子张不开嘴。这会时候倒也不早，我请你去尝尝‘惠和居’的鲁菜，那里的鲁菜滋味着实正宗，待酒足饭饱，你也有力气好生审讯，也正好一道顺路过去。”

糖醋鲤鱼，葱烧海参以及一品豆腐三个小菜，配上些酒水，倒也是一解姬云嘴中馋虫，这区区三个小菜，却是花了足足三两纹银，倒不是店家漫天要价，这糖醋鲤鱼乃是用的‘黄河鲤鱼’，一路运过来人力物力不说，还要保证此鱼鲜活，自然而然价格也要昂贵许多。

好在有陆绎付账，要不然这刚到手没几天的湛君剑就要用来抵债。

午时刚过，二人便抵达北镇抚司，陆绎并未在同姬云前去诏狱之内，而是着令一典狱领其前去。

此次不同往日，有陆绎亲自吩咐，在此值班的典狱一口一个‘姬大人’，却也是让他过了一把官瘾，也不由得想着要不要混身飞鱼服穿穿？

“姬大人，这是诏狱内关押的要犯名册，您请过目，需要提审哪位您吩咐就是。”

“劳烦了！”

姬云学着那日上官啸的神色，微微顿首后从其手中接过名册，“你先忙去吧，若是有需要我再找你！”

待那典狱走后，姬云这才翻看名册，名册内仅仅是简单记录在此关押要犯的名字，以及所犯的罪责，便是如此便记载了足足半本之多，若是想要调取更为详实的档案，还需去藏功阁一层寻找，极为麻烦。

姬云飞快翻阅，突然在一页停住动作，视线在一个罪责写着‘冒犯国师’四字的名字注视良久，眼中精光一挑，“就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