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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在网上寻找资料的同时,艾达也在尽心尽力地替他四处打听。他通过对莱夏“粉转黑”的笙笙认识到尚未转黑的璐璐,又通过上辈子躲私生饭练就的敏锐第六感,和璐璐一起揭发了几个“路人”蹲点莱夏的现场。
“路人”当中,好几个都是身负军衔的“大人物”。大伙儿反正现实中彼此不认识,看破不说破,蹲点蹲得跟谍战似的漫不经心,互相也都没有交流。艾达和璐璐驾到,一句“你们都是等莱夏的吧?我们也是。”捅破窗户纸,搞得大家都很尴尬。接着毫无防备地大声讨论“莱夏今天和谁在一起,到了哪里,谁谁谁估计也在蹲守”,终于成功引起组织的注意。
一名不那么在意形象的大学生把他们拉到一边,对接他俩的个人终端,把他们拉到一个叫做“千年等一人”的聊天群里。
群里面有二三十个人,用的昵称什么都有,说的话也很像暗号,往往就是“1030,东旭射击场”、“2134,折翼天使酒吧”这种,前面时间后面地点,其他啥也没有。艾达十分不要脸地加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一个个地求私聊,这才打探出一点不为人知的“秘辛”。
看到事情经过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脚丫子往地上一蹬,将自己和椅子一齐发射到顾青那里:“阿青,看我!我一路披荆斩棘、破关斩将、深入敌后、历经百般考验替你打听来的消息,绝对能让你打败百分之九十的竞争者,处于领先地位!”
他放低声音,故作神秘状,把自己憋得脸色发红:“我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莱夏自从来到咱们基地,一共自杀了三次,每次都搞出个大场面,害得特别行动部下不了台?”不等顾青反应,他就自顾自地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这种人,果然不是真心求死,而是为了向特别行动部表明立场!”
骆羽好奇地凑了过来。顾青干笑一声:“表明不配合的立场吗?觉得自己应该有选择生死的自由?”上多了网,自由啊、人性啊、解放啊这些大词,他这个古人都能张口就来。
“你这就太高估他的政治觉悟了。”艾达拿胳膊肘杵了他一下,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猥琐的笑容,“他呀,自杀了三次,原来就是想让特别行动部把他以前的女朋友给带过来。据说后来——大概就半个月前,他们还真答应了他,把他过去的女朋友带了过来。”
艾达顿住,吊人胃口,骆羽下意识地便给他捧场:“这不是没戏了么,怎么就能让青哥打败百分之九十的对手了?”
艾达暗搓搓地笑:“这你就不知道了。特别行动部费好大的力,替他把他女朋友带了过来,可他们居然没有通过时空移民局的测试!他女朋友又不得不消除掉这几天的记忆,被传送回一千年、还是两千年以前!这不是瞎折腾一场?莱夏大人这几天啊,那是情伤正炽、忧郁难抑呢,这难道不是青哥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
顾青挑眉,强行转移话题:“还要去时空移民局做测试?”
“那当然。除了我们这种‘怪胎’,还有不少其他的时间旅行者。他们因为工作需要去到未来某一个时间点、或者去一个时间流速更快的地方,他们的家人自然也想和他们团聚。”艾达说,“但时间一长,往往就有问题出现了。就像许多外国人想要通过结婚拿到银沧公民的身份一样,许多人为了去未来,也不则手段地搭上时间旅行者。时空移民局的设立,就是为了杜绝这种事情产业化。”
顾青忽略掉他所有没有听懂的名词:“他女朋友不够爱他?”
艾达耸耸肩:“看来是这样了。”
顾青叹道:“自杀三次,求而不得,他也算是一情种了。”
艾达神秘兮兮地瞪大眼睛:“错,是四次!他前世就是自杀而死的。”
……
顾青嘴上虽在叹息,心里却压根没有一点波澜。世上情痴,多半爱的是爱情,而不是自以为爱的那个人,所以通不过测试也是自然。
只是艾达自以为很有用的情报,其实还比不过简简单单一个“时间,地点”来得实在——顾青毕竟不是真的要和莱夏成为知己好友,而是想见识见识这个人,有可能的话再教训他一把。
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连艾达也不知道莱夏的下落了。他加每个群成员私聊的事情,群成员们互相一通气,就统统知道了。他们并不需要一个“追星”追到骚扰每一个粉丝的狂热粉,最后群主出面嘱咐大家小心避开一个留着爆炸头的朋克青年,然后就把他踢出了群聊。
一开始拉艾达进群的大学生留下一条酸溜溜的私信后,也将他扔进了黑名单。私信却是这样写的:“特别行动部预备特工047号,我才知道你是特别行动部的‘预备特工’。早知如此,我便不应加你到我们以求知和交友为目的的小群中。‘时间特工’项目,基地人尽皆知,再过几天,你就将成为莱夏大人的‘同班同学’,学习生活皆与他同步。如此深交,何需如我等一样于路旁蹲守?我等可怜可悲之态,让你见笑了!”
对于这封私信,艾达哭笑不得,心道:“老子要的是内情,又不是人。”便把这几天的私信一口气删了个干净。
删了私信,私信的内容却像鬼一样阴魂不散地追随着艾达,因为它说得不错,再过几天,就是基地上一干大中小学的开学时间,而随着学校开学,喜欢跟风操作的特别行动部也要开他们的学,把他们一个个地从醉醉醺醺的摇滚歌手、温温和和的手工匠人,乃至疯疯癫癫的开国元勋,培养成德智体美劳样样具全的超级特工。
艾达前世就是个学渣,听到“开学”、“上学”,乃至任何一个包含“学”字的词语都会神经性头痛。本来以为成了明星,就再也不用碰任何跟学习有关的东西,哪里知道“死”都死不清净,竟然还被迫“重生”到50年后,学习一些更加麻烦的东西。
刚删完私信,个人终端又开始更新了。进度条加载完毕,本来只占了一页的应用图标变成了两页,多出来的图标,有的是歪歪扭扭的符号数字,有的是装了液体的瓶瓶罐罐,有的是黑底白字的编程界面,有的是堆叠成山的卷宗古籍,还有一些图标艾达根本见都没见过!
胆战心惊地扫了一眼,艾达便迅速休眠了个人终端。想着莱夏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扣动扳机,他也想发一回疯,拿刀砍下自己左手来着。
可是他怂。
假象中的断手之痛就已让他头皮发麻。
悲愤交加地再次打开个人终端,他咬牙点进代表着“日程表”的那个图标,看着上面已经被填满的日程,内心槽值爆棚到可以随时弹唱出一首重金属rap:
“为什么我这么大把年纪,还要上学?
“数学物理外语历史电脑生物化学?
“为什么我已经作古多年,还要上学?
“实战操作格斗武术前沿武器科学?”
艾达又看了一眼日程表:
“没有音乐没有美术没有娱乐休闲,
“不全面发展怎能德智体美劳俱全?
“……”
骆羽和顾青吃完饭回来,看到艾达在那儿独自摇摆得挺嗨的,还以为有什么高兴的事。结果一问,艾达就立马转成哭丧脸,悲痛万分地表达了对“开学”的不满。
骆羽出身偏远小城,读完高中没考上大学只能继承家业,还挺向往重返校园的。顾青则只在私塾里念过经史子集,根本不知道现代学校是怎么一回事,悲愤都找不到悲愤的点。
个人终端上隔一段时间就要冒出一条新消息,骆羽顾青俩“古董”看得不亦乐乎,兴高采烈地猜测着这些通知的含义。
“‘特别行动部1724年秋季宣讲大会’、‘时间特工项目概况介绍大会’、‘学科代表人学科介绍’、‘特别行动部预备特工内部答疑’……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骆羽盯着满满一个虚拟屏的新消息问顾青。
顾青的手指划过虚拟屏,认认真真辨识着这个地方的文字:“‘宣讲大会’……宣,宣布、传令,或发扬、宣泄也;会,会和、聚集也。‘宣讲大会’是指聚到一起听受王令?谁是你们这里的王?”
骆羽:“王?你是说银沧的大总统?现在是谁来着?也要来这个特别行动部?”
顾青:“不一定,我们那时候颁布什么法令,也不需要皇帝亲自到场。”
骆羽:“我看有可能,咱们这种诈尸成精的,谁不想看上一眼?何况咱们当中还有那位呢……”
听着这俩人谬以千里的对话,艾达一反寻常地不置一词,只高贵冷艳地翻了无数个白眼。
九月初,各大会议如期召开。除了个人终端上的提醒,陆琛还特地走访每一间寝室,叮嘱他们一定要参加项目概况介绍大会,因为他们没有工夫私下里回答每个人心中的疑问。
大会当天,顾青、骆羽、艾达三人跟着个人终端上的导航,来到一个偌大的厅堂中。厅堂最前面有个讲台,讲台对着半弧形的长阶,台阶上固定着硬质的长桌和板凳。
“这不就是阶梯教室吗?”艾达头大地说,“美其名曰开会,其实就是开学典礼。老子九年义务教育早就结束了,他凭什么开老子的学?”
顾青骆羽没理他,兀自找到一个靠近中间的座位坐下。陆陆续续地又来了好些人,他们看上去都挺年轻,有的沉默不语地走向空的座位,有的面带微笑地和周围人打招呼,有的则神情阴郁地打量着所有目之所及的人。
虽然是“开学典礼”,他们却并不是真正的小学生,落座后迅速就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主办方的“一个交代”。讲台上,陆琛军官头一个发话,温文尔雅做着主持。
他的声音通过墙壁内部的隐形音箱放大,四面八方地传达到每个人耳朵里,在坐不少“土包子”、“原始人”面露惊讶,探头探脑地寻找声音传出的地方。顾青没太注意陆琛说了什么,却在注意那些面露惊讶的人。
他们也和他一样,是死而复生后才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吗?
他们是来自什么时候,哪个地方?
他们当中,会不会有莱夏?
……
“咳咳……”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矮个子军官接替了陆琛的位置,他长着一对能代替眉毛做出丰富表情的八字胡,和一张即使和颜悦色也看起来极不耐烦的黑脸。观众席中的“开小差”让他的八字胡飘扬到空中,许久不能“落地”,而脸更是黑了好几个色号。
他迅速念完秘书准备好的开头,语调飞快地一转,开始自由发挥:“你们今天坐在这里,我既不会询问你们的来历,也不会介绍这个时代、这个环境。因为你们无论是来自十年以前也好、两千年前也好,总会适应这个时代的一切,而且,不只是这个时代,还有无数个我死了都想象不出来的时代。你们会不断地适应、会比那些个时代的人更加适应,因为他们发现不了的危机,你们不但要去发现,还要去解决、去处理。
“不,我今天要讲的只有一点,除了军部外界民众根本一无所知的一点,那就是我们的种群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足以让我们走向灭亡的危机,而我们军部又有多少人,为了整个人类的未来牺牲出自己的性命!”
虽然是自由发挥,手下却及时给他准备好了投影展示。他的唾沫星子犹如花洒一样在投影下乱飞,声音则像锥子一样敲在人的耳膜上。
顾青侧头询问认真听讲的骆羽,才知道这人是银沧共和国军事科技基地特别行动部的第一把手,当代十大名将之一的吴骁将军。
吴骁展示出一张蘑菇云图片:“这是1564年,离东安市三百公里的无人区发生的核电站爆炸。那是银沧共和国最大的无人区,也是世界最大的核电站,每个分站之间设有长达一公里的隔离带,就是为了能在万一出现事故的时候,能够让反应堆自生自灭。可是,那些科学家和工程师,完全低估了连锁反应的严重程度。在短短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核电站一百个反应区中,七十多发出了安全警报。”
“那是世界最大的核电站,如果整个核电站全部炸毁,核辐射可以蔓延到世界每一个角落,银沧共和国将成为不毛之地,国土上的每一个人都要万分痛苦地死去。而唯一避免这种结局的办法,只有派出人手,人工清理核反应堆!”
蘑菇云的图片变成了二十五个人的照片,照片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全都身着军装,神情刚毅。
“这是当时的陆军部队三团二营一连二排的全体军官,包括已经退役的老兵。在明知不可能从任务中生还的情况下,他们毅然决然地空降至无人区,用最原始的方法给反应堆降温。”
图片又变成了二十四个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片废墟旁。
“这是他们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照片由飞行员拍摄,远程传送到军部。当夜,二十五人全部因为吸入大量核辐射身亡。等后来313部队过去查看情况,他们已经萎缩成了婴儿大小,差点没看出这是人的遗体!就连313部队,也在几年之内失去了大半的成员。”
不是说好介绍他们的来历吗?怎么变成了将那些不为人知的英雄故事?
也不知是历史太过沉重,还是大家太过纳闷,阶梯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吴骁粗重的喘息。
他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一个神情呆滞、满脸脓疮的面孔特写出现在整个屏幕上。
就在这时,阶梯教室后排的大门“哐”地一下打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人还没踏进教室,吴骁吹胡子瞪眼睛瞪出来的短暂肃穆便一扫而空。
那是个身材瘦削、戴着兜帽、看不见正脸的人,他步履蹒跚地走到最后排,故意要制造出动静似地,磕磕碰碰地把所有空位都撞过一遍,才轰然坐到了板凳上。
一百多号人,不是光明正大地转过身子,就是偷偷摸摸地回了下头,随即和左右的人窃窃私语。艾达坐在顾青的右边,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快掉到了桌子下。他激动地拍着顾青的胳膊,仿佛好不容易给儿子娶上媳妇的老母亲:“看,那就是莱夏!”
顾青当然也在看。只是莱夏落座后依旧戴着兜帽,兜帽下还有一丛凌乱而茂密的长发,看得清个屁。谁知就在顾青以为他只有实施跟踪,才能看清对方的长相时,莱夏却自己抬起了头来。
顾青的目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心中第一句话是:“长得不错。”第二句话是:“这得多久没洗脸了?”第三句话则是:“这真是莱夏?怎么看起来有点痴傻?”
那人相是好的面相,用面如冠玉形容也不为过。可惜美玉蒙尘——眼圈是黑的,脸颊上结着泪痂,额角还不知什么时候被磕了一下,灰尘和伤痕大剌剌地混在一起,完全没有经过处理。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越过整个骚动不安的阶梯教室,盯着前排一个人的背影,还微微张开了嘴巴,就差一条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哈喇子。
顾青和所有尚未见过莱夏真容的“粉丝”一起,在幻灭的过程中产生了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不,一定是艾达他们弄错了,这人不会是历史上的那个“莱夏”,顶多就是一个爱出风头、哗众取宠的脑残粉丝,走的还是艾达那种“摇滚朋克”路线。
台上,怒火将吴骁的黑脸从下到上地染成了红色,他一边拨弄耳边的话筒一边清着嗓子,愣是将音响整出了一声尖锐的巨响。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自命不凡,觉得自己了不起,不需要听任何人的话。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无论你们以前是谁,自你们从能量仓中走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银沧共和国特别行动部的人、是银沧共和国的军人!”他一双滚圆的眼睛无差别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仿佛随时都要照出一束激光,射穿人的灵魂,“是军人,就要听指挥!那些迟到的、早退的、不合作的、闹别扭的,趁早收起那份闲心!因为我有的就是时间陪你们耗!”
和顾青想象的大惊小怪不同,面对四面八方传来的怒吼,莱夏是相当的淡定。他十分“大爷”地往座椅靠背上一靠,连运动服兜帽都没取,仰起的脸上露出一个迷之微笑,笑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个笑容如果配上一副灵活的眼神,兴许就会变得非常英俊迷人,偏偏这人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有和外界交流的打算。
前排,一个长发及肩的男子举起一只手,在吴骁的批准下,温文尔雅地开口道:“《银沧共和国宪|法》有明文规定,和平时期实行志愿服兵役制度。军队征募士兵,应由军事委员会拟列《征兵案》,上请共和国议院通过,经总统签署颁布,方有法律效力。而征兵工作,也须符合《征兵工作条例》,由国防部派遣专员,由地方政府协助进行。今天列位在这里强迫我等入伍,可有生效的《征兵法案》吗?是否符合《条例》程序?”
吴骁冷笑一声:“法律?你可看清了法律是给谁定下的?是人!人是什么?是自然人的简称!你们自然吗?我不妨和你们讲一讲,你们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来到了这里。”
他大刀阔斧地从演讲台的后拿起一个实验箱,嘭地往台上一放:“看好了。这可是我们军部最高级别的机密!”
一团荧光在实验箱中安静地闪烁。吴骁拿起一粒微型炸|弹,从实验箱的阀口投掷进去。
一声闷响过后,荧光被炸得没了踪影,只剩下整箱的硝烟。吴骁将硝烟从滤口释放出来,然后就和实验箱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透明的玻璃箱中,微型炸|弹的残骸安静地躺在箱底。箱壁上,本来已经弱不可见的荧光,却在一点一点地重新聚合到一起!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你们身上的每一个粒子,都与其他粒子形成磁场。不用任何人动手,它都会重新聚合成原来的形态。”吴骁说,“数次性质严重的历史事件证明,像你们这样的人,带着一世又一世的记忆重复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往往会给人类社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威胁。针对你们,基地和政府作出过无数次讨论和协商,最后决定使用四维粒子加速器,干脆把你们一齐召集起来,培养成对社会有用的人,这就是我们的‘时间特工’计划!”
吴骁生动形象的演示和激情澎湃的演说,终于重新夺回了众人的视线。他却再次回到“差点毁灭世界的危机”上,足足又讲了一个多小时,才宣布讲话结束。
顾青几次怀疑自己的语言能力,几次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又经过数次交头接耳,才确认下来这位吴将军原来是在做强制征兵后的心理建设呢——这个世界充满了危机,没有你们不行,需要大家为之努力奋战、英勇牺牲。
而关于他们“死而复生”的奇妙经历,则迅速地一笔带过,可总结成“不死”、“不灭”、“令人无法理解”几个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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