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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尖端技术理论课上,一名年轻的教授对大家讲道:“脑机接口技术,是目前最为前沿最为时兴的科学技术之一。它涉及到神经科学、信号检测、信号处理、模式识别等多门跨领域学科。神经科学的研究表明,说话、吃饭、动作、思考等一切有意识行为,都伴随着中枢神经的电活动。

“虽然,脑电活动究竟是意识的基本构成,还是意识的附属产物,现在也还没有形成定论,但通过预先对个体脑电信号的检测、搜集、分析及分类,已经可以做到将此个体及时的脑电信号转化为驱动外部设备的命令。

“也就是说,仅仅通过脑活动,人们已经可以对电子设备作出简单的命令。这个命令不限于通过意念驱动机械义肢,如果搜集了足够多的数据,也可以将人想到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句话时产生的脑电信号,翻译成他本身想要表达的内容,通过电子设备展现出来。”

.

莱夏的目光还在满屋的电子仪器中逡巡,俊秀的眉峰微微皱起,显然还在找蝴蝶杀人狂的“形象”在哪里。顾青手肘杵了他一下,对着面前的大脑严肃地说:“就是他了。”

——老实说,面前这个大脑,并不能称作“他”,而只能称作“它”。

莱夏的注意终于集中在仿生液中的大脑上,表情丰富地上演了一通不明所以。顾青继续说:“你其实不笨,但上课确实也没好好听。上个月的尖端技术理论上,教授讲了只要在大脑中连上电极,就能做到通过意念操纵电子设备。只是我不知道,这种尚在初始研发阶段的技术,怎么忽然这么成熟了?”

莱夏挠挠脑袋,他平生第一次被人说“不笨”。

“这就要靠我那个无所不能的朋友了。”看着面前浸泡在仿生液中的大脑,听着它轻狂而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实际上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我活了十一世,却不包括我来到这个地方后重生的次数。起先还有好些心理医生对我好奇,想弄明白我前几世到底遭遇了什么,才变成一个反社会人格的变态。那是自寻死路,我的主治医师们放弃我后,没有人能活过半年。后来我就被交到了脑科学家手里,成了这个样子。

“就像你说的,这种脑机接口技术其实并没有这么成熟,我的声音也从未录入到电脑系统里。那位给你们上课的教授过来,他都要发疯。可有个人让这一切都得到了实现!那些长期折磨着我、让我痛苦无比的电流忽然开始变得有意义,我的感观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我身上!

“我开始听见周围的声音,看见周围的事物,而且比从前听到的更多、看到的更广。整栋楼的窃窃私语,都回荡在我的脑海中,眼睛也像开了天眼一样,能看到楼房中的每一个角落。这并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无数的声音、无数的画面,比毫无疑义的电流更令人抓狂。可人的大脑是可塑性多么强的东西,不过几年时间,我就适应了这一切。这时候我才知道,成为一个真正全知全能的神,到底是怎么一种感觉!”

“脑袋被一群奔牛踩过的感觉。”莱夏小声嘀咕着。

顾青抬眼望向房间四角——这个时代为了追求美感,摄像头都装得相当隐蔽,可隐蔽,也不代表就能随意到处安装。凭借这半年的生活经验,他基本能推测出监控设备都装在哪里。

他看着其中的一个摄像头,就像看着对方的眼睛:“哦?那到底是你这个朋友‘无所不能’,还是你‘全知全能’?”

顾青面对这个场面,的确比大部分的科学家还要镇定。他是个来自千年前的古人,虽然经历了半年的填鸭式学习,还是没能想到,电子仪器间传递的电流,和脑内神经间传递的电流,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信号。

vr眼镜中呈现的世界无论多么真实,也只是电子数据模拟出的环境,依旧需要人的身体对信号进行“翻译”。

但电脑信号直接输入大脑,还能呈现出本应只在相应电子设备中呈现的状态,就是个能让最前沿的脑科学家都惴惴不安的“大事”了。

脑袋顿了顿,声音变得平和而悠远:“如果说能耐,我的确没有他大。我连声音都没有,用的还是他的声音。但他并不是我们——他的大脑虽然经过了改造,他的身体却依旧属于凡人。和大多数凡人不一样,他并没有被妒火烧坏了头脑,成天只想将我们毁灭,反而对我们这些可怜的实验品抱有同情……”

“‘同情’?”顾青这次没有等他把话说完,他在屋子里四处转悠,寻找顺手的武器,“同情也没能让他打开c区的大门,把你们都放出去,你说他到底为了什么?”

说话间,他已经从杂物区找到了一个电击棒,对着莱夏抬头一笑,他说:“你猜拿强电压电一电这个大脑,它还会不会继续这么啰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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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辰军校,信息技术学院。

尉兰,即黑客x,坐在电脑前,如痴如醉地看着屏幕上的一切。

他是全球排名第一的科技集团蔚蓝科技掌门人的独子,地下世界排名前十的黑客,也拥有人类历史上首例能够在数据信号和脑电信号之间做无障碍转换的大脑。

成为蔚蓝科技掌门人的独子,和他那东拼西凑出来的基因组没有关系,只因他的大脑是他老爸用毕生心血和千亿经费打造出来的研究成果。

成为排名前十的黑客,和拥有这样一颗独一无二的大脑也没有关系,因为纵使能通过电子眼看到全世界,也没人教过他怎样发送一段能够转换成电脑信号的脑电波,撬开c区监狱的防火墙。

于是,他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敲了十分钟的键盘,才弄来c区监狱的全部监控。

纵然,他也可以命令自己大脑中的芯片替他打出代码,可代码还是原来的代码,并不能由什么更具像化的东西转化而来——而且还得集中注意力,否则很容易就要出错。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数据分析,能够把每一种破解防火墙的方式,对应成一段脑电波。

至于c区监狱的监控,他并不是第一次拿到。军方机构的防火墙就像女人的衣服,三天两头就要换个样式,而他也只能需要的时候再去破解。

三年前,通过监狱内部的监控录像,他认识到了大名鼎鼎的“蝴蝶杀人狂”,苏征。令他感到独特的,并不是苏征狂热的理想和硕果累累的“战绩”,而是他那裸露的大脑上连接的无数电极。

接着,一切就十分具有实验性了。

他将c区监狱的监控接上自己大脑中的芯片,然后在蝴蝶杀人狂的研究室植入了一个后台运行的病毒,拿研究室中全部的电路,模拟出了自己大脑对于监控数据的脑电反应。

实验成功了。

苏征通过他的大脑,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

如果说他养父还只是从个体层面上,通过生物改造和幼儿大脑比成人更强的可塑性,让他“适应”了这种转换,那么他的实验成果则是可量产的。

监控数据算是电脑信号,通过他的脑电信号投射到那无数个电极上的,本质也是电脑信号,而电脑信号和电脑信号之间的转换,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翻译器”而已。

他没有将这个足以颠覆世界的结果告诉他的养父,而是继续在信息技术学院深造。他希望自己的大脑不光只对那些电脑信号作出下意识的应激反应,也希望里面能有点存货,能让他更深入地理解这个世界。

现在,他对这个世界已经食髓知味。

不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会选择通过芯片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看这个世界,而更愿意通过自己的眼睛。

顾青将电击棒一把击向仿生液中的脑袋时,尉兰顺手发出了一串已经编辑好的代码。

一股强劲的电流不知从哪根电线中袭来,在空中爆发出刺眼的电花。

电击棒掉落在地上,顾青一连向后退了几步,莱夏从后面稳住了他的身形。苏征则又借着尉兰的声音对尉兰说话:“这就是你看中的那个人?满屋子的电线,他都没看到?还是他以为自己能够和整栋楼的电流作对,把我的脑袋打开花?”

听着自己的声音从耳机中播放出来,尉兰倒真挺想放任顾青将苏征的脑袋打成一滩豆腐渣。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随手打开耳机上的麦,尉兰露出一抹极具魅惑力的微笑,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总要勇于尝试嘛,你之前还说他畏缩不前,现在打到你头上了,你又觉得人家莽撞?”

尉兰的声音和苏征一模一样,听在顾青和莱夏耳里,就像同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顾青从高压电中缓过神来,不太自然地看了一眼莱夏:“我就想看看,这颗脑袋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对付你们?谁说要对付你们?”苏征一惊一乍地说,“你们虽然出生的年代比我要早,活过的岁月却远远不如我多。从这一点上看,我算是你们的前辈……”

“不对付我们?好,那我们走了。”莱夏不等苏征再次发表演讲,勾着顾青的肩膀就往门外走,那个冷漠精致的女杀人狂拦住了他。

莱夏回过头:“怎么?又不让我们走了?等下有什么特种部队从天而降,你来解释是你拖着不让我们走,不是我们自己不好好等着传讯?”

“够了!你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模样!”对于一个活了近千年的人来讲,苏征并不算有好的涵养,“他们研究我们、改变我们、甚至创造我们,可等我们真的拥有了他们没有的能力,又像消灭臭虫一样消灭我们!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让他们既是创造恶魔的邪恶法师,又是消灭恶魔的正义使者?”

顾青背对着大脑,不着痕迹地塌下肩膀,沉声说道:“你想要我们怎么样?”

苏征恢复了他的冷静:“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海族的法师,对这个世界的未来作出过预言——‘人类终将毁灭在他们的造物手上。’你们心中,难道不认同这个说法?”

隔着大半个基地,尉兰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逼死五个心理专家,绝对是苏征最为“辉煌”的战绩了,漫长的哑巴岁月让他失去了把玩猎物的耐心,变成了个表达欲过剩的狂热分子。

果然,莱夏毫不动容地说:“没关系,不还有我们吗?我们学习这些令人头痛的知识,不就是为了去解决大家制造出来、又没法自己解决的麻烦?”

话音没落,他就一拳朝守在门口的女人脸上砸去。

尉兰关了麦,取下耳机,唯有目光还死死地锁在屏幕上。一个没有半点虚假的笑容在他完美无瑕的俊脸上渐渐绽放。

.

这个地方没有名字,在地图上是一片空白,连卫星图像都会被打上马赛克——这样的神秘区域,在整座基地上有三处,于是被人用“一”“二”“三”作为编号。

杨盈雪要去的,正是其中编号最末的三区。

她身上穿着军人穿的迷彩服,戴着军绿色的鸭舌帽,和一批军人坐在封闭的装甲车上,一路沉闷地前往神秘的加密三区。

一个参加特殊项目的军官,已经是云玥能给她弄到的最好的身份。而比起其他为了工资和军衔加入进来的军官,她还多了一些他们没有的情报——

比如说,他们会被剪去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

再比如说,他们所参加的这个项目,至少在明面上,是去研究绝境之下群体中个体的关系。

到了目的地,他们会连接上虚拟现实装置——虚拟世界由现实场景构建出来,角色形象也是他们自己,然后他们会忘记自己身处虚拟世界的事实。

来到一个守卫森严的平房中,他们躺在手术室床上,开始接受记忆剪切。一个由特别行动部科技研究局研发出的特殊装置替她吸收了记忆干扰电波,又模拟出人陷入深度睡眠后的脑电波,帮助她瞒过了医生的眼睛。

令她意外的是,她并没有被人套上vr服,而是戴上了一个奇特的头部装置。这个装置……在她想象中就像一只脑袋大的章鱼,用它无数柔软滑腻的吸盘吸附在她的头皮上。

细微的电流从吸盘中释放出来,有好几次,她的脑海中昙花一现地出现了一些破碎的图像。

深夜,趁着学者们离开,只剩下监控室的保安人员,她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扒下头上的“章鱼”。

四周一片幽暗寂静,只有仪器发出的微弱蜂鸣。她从柜子中找出一件白大褂穿上,看了几眼正陷入深度睡眠的“同事”,如同一阵风似地往监控室闪去——云玥没有告诉她档案室在那里,但如果能拿到他们的监控记录,也足够说明问题。

但是,手术室门口的防护门就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只有参与秘密项目的研究人员,才有资格进入这里。而他们这种实验对象的身份标识,根本就没有录入系统。

警报响起之前,她一掌将防护门上的虹膜锁打飞出去。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了云玥选择她作为执行人的真正意义——特别行动部的高层都没法渗透的保密级别,唯有暴力才能解决问题。而最好的一点是,这种保密级别下,项目就不会有太多人参与。

没有锁,门自动就开了,门开的轻响却让一个实验对象睁开了眼睛。

“是你?”她微微有一丝吃惊。

醒来的这个人神色迷茫,眼神飘散,头上还戴着那个有着无数电线和吸盘的奇特装置,但杨盈雪还是从他的五官和脸型上看出,这人是和她一块组队参加海天地人大赛的队友。

不得不承认,那位为他设计形象的著名漫画大师的确很有天赋,完美地把他的全部面目特征都表现在了一张动画脸上,连神态都表现得生动而形象。

“……是我。我是——你是谁?我在哪里?我下面怎么没穿衣服!”这个走在时尚前沿、颇具后现代主义审美的美男子抓狂地叫了一声。

杨盈雪吹了口气,让他安静下来,神情严肃地对他说道:“我是杨。这是加密三区,三个小时前,你自愿地躺在这张床上,让他们给你消除了有关的记忆。你为什么会参加?”

美男子给自己注册的名字是“venealeoccivata”,同队成员懒得每次念这一口乱码,干脆统一地称他叫“维娘”。杨没有其他队员和他那么熟,把后面的“娘”省了去,称他叫“维”。

维的大长脸一下子拉得更长,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你是杨?!我还以为你会是短发!”

杨一把拉下他头上的装置,低声地笑了一下:“怎么?失望啦?”

维夸张地耸了耸肩:“失望?不至于。现在离海天地人比赛过去多久了?是不是冠军?我只记得我和一个人打架,结果被后面一个人捅了一刀,就被迫下线了。这真是我四届比赛中最窝囊的一次。不过那人有点身手,确实不好对付……”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们手下留情。”杨的声线偏低,带着一丝上位者的不容置疑,哪怕是认错都像在发号施令,“据我所知,你下线后楼房倒塌,我队没人生还,后来我也下了线。而且,那就是昨天的事情,所以我才问你怎么这么快就报名了新的项目?”

维抓抓脑袋:“……前冠军小队第一轮就惨遭淘汰以至于伤心过度?我也不记得了,只感觉做了一段好长的噩梦,梦的什么也记不清,就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杨像安慰自己部下一样拍拍他的肩膀:“一次失利而已,不必太过在意。”说着就转身朝门外走去。

维穿着露屁股露背的病号服跟在她的身后:“我第一眼看你还不觉得,现在越看越觉得‘高级’,身高更是天生的模特范儿,要不我给你联系联系,让你兼职当个顶级品牌的特约模特?”

“像你这样?”杨无动于衷地走在前面。哪怕她的话语本身夹枪带棒,可借着她的嗓音说出,又不像在嘲讽。

监控室的保安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正从监控室出来,这正好省去了杨再一次暴|力开锁的麻烦。她左手在保安身前一晃,保安就直愣愣地倒了下去。留在监控室中的另一名保安伸手朝一个巨大的红色按键按去,杨犹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他身旁,将他推向了一边。

放倒了保安,拷数据却成了个大问题。她一不知道数据存在哪里,二不知道拿什么拷。

将整个监控室扫过一遍后,她将眼神投向了满脸不解的维:“以往比赛中,有需要你潜入某地盗取数据的时候吗?”

“当然有,间谍行动嘛——”

“很好,我们怀疑有科研工作者在此地进行非法实验,现在需要拿到他们的实验记录和监控录像作为证据。你如果能帮到我,我可以将你推荐到特别行动部。”

想起灵异事件侦查科的几个老年嬉皮士,杨觉得特别行动部也不排除为这位高级定制男的好去处。

维检查了一下监控室的电脑,立即得出结论:“这里的数据至少经过三层加密,非常不好拷,除非拿到密钥,再厉害的解密专家都难以破解。”

杨垂下眼睛:“不好拷就罢了,我们去找档案室。”

她隐隐有所感觉,云玥实在是坑了她一把。连监控录像都经过了三层加密,她不相信实验记录的加密就能更少。

维身为冠军小队一员的特长终于发挥了出来。不用看任何地图,他随便张望了两下,就确定下了档案室所在的位置。

深夜,平房中虽然没有很多人,可工作人员倒也不少。杨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一下,一下放倒一个巡逻士兵,一下又放倒一个白衣护士。远处走廊的尽头,终于有人将她的暴行看在眼里,飞快地消失在墙后。

她毫不怀疑,十分钟之内就会有武装特警从天而降,像带走莱夏和顾青一样带走维和她。但现在想来,一个一夜之间训练出来的间谍特工,派她过来的人大概也没指望她能不留痕迹地拷下资料离开。

唯一的可能性只有……

他们冲到档案室前,一股有着排山倒海之势的强劲内力从她掌间奔涌而出,墙壁轰然倒塌,防爆玻璃“哗——”地一下碎裂开来,整个档案室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倾倒。

漫天的灰尘和玻璃渣中,维狠狠咳了几下:“你确定是特别行动部批准的行动?我们不会因为盗取军事机密、损害公共财物和故意伤害判上几百年吧?”

杨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丝愧疚:“资料有用就不会。”

头顶隐约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档案室,向档案室中唯一的一台电脑冲去。一拳将主机打成一滩破铜烂铁,杨从中间挑出长得像硬盘的部分,转身交给维:“你回手术室去。这等动静,他们应该都醒了,你混进去没问题,外面也不会有人记得你。混乱过去,项目也不可能继续进行,你把硬盘带出去,交到特别行动部。”

“那你呢?”维露出了他优柔寡断的一面。

杨望向窗外直升机上打下的灯光,心想这的确很像个含情脉脉的告别。

“我去自首,也许还能遇到我未婚夫。”她说着,心情几乎都好了起来。

“你有未婚夫?”

“算有,但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杨利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

没有时间深究这句话的含义了,维忽然拉过她的手。那是一个要拥她入怀的姿势,她本能地错身躲开。回头看了维一眼,她毫不留情地穿过面前的残垣断壁,往屋外停机坪似的旷地上走去。

可就在这时,几架盘旋在上空的军用直升机竟然接到另外的命令,接二连三地调转机头,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

悬浮列车1号线,香樟路站,三男一女上了车。车门上的身份识别系统在他们上车时,收到个人终端释放出的干扰信号,导致车门卡了一下,这让四个人都感到了一丝安心。

空旷无人的车厢上,他们找到四个相对的座位坐下。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面带沧桑的男人开口说道:“我们真的要这么干?”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戴着黑色墨镜的年轻人。年轻人相貌英俊,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脸侧带着一点属于少年人的婴儿肥,眉目间却笼罩着浓重得化解不开的愁绪,显得他整个人都被包围在一圈黑气之中,正是028号预备特工沈轶伦。

沈轶伦沉着脸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现在反悔,我们也没法解释个人终端上的定位。”

“唉,我也不是要反悔。”

四人当中唯一的女子舒眠星抓住连辰的手:“连哥,我懂你的纠结。101号113号那么牛逼的人,他们也说抓就抓了,我们虽然只是找云玥问个清白,但她要治我们的罪,我们谁也逃不脱。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未来无论怎么样,我们大家都在一起,有什么好害怕呢?生离死别是他们的,和我们又没有关系。”

连辰重重地叹了口气,指腹在舒眠星掌间摩挲着,眼中是倒映在车窗上的人影。

这四个人,两天前的晚上才在一起互诉过往,两天后的现在,已经决定要做出行动。他们打算绑架回家路上的云玥,从她嘴里问出个答案。

金边眼镜男和竹竿男没有加入进来,前者觉得这个计划“愚蠢而莽撞”,等于拿着一把裁纸刀抢劫银行,后者则并不愿意为了一个答案付出不知多少年头的自由。

这两人没加入进来,反而令他们松了口气——他们都是综合格斗训练中的精英,加起来不可能打不过一个云玥,所以重要的不是人数,而是是否志同道合。

没有了金边眼镜男的咄咄逼人和竹竿男的唯唯诺诺,他们或许还能更好地打配合。

在虚拟平台上找了个黑客黑掉他们个人终端上的定位和身份识别功能后,他们就莽莽撞撞地出了发。

云玥白天待在特别行动部,晚上却是回生活区附近的军官宿舍。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后,她会穿过一条羊肠小道才能到达她的别墅。他们打算等候在羊肠小道上来个伏击——云玥能够安安静静地带他们进别墅最好,如果不能,他们则会实施绑架,将云玥劫持到弃置无人的12号楼。

毫无疑问,会有道路监控将他们的一切行为记录在案,但他们能够倚仗的,就是不死的身躯和无穷的时间。

列车行驶了两站,停在离军官宿舍最近的菩提路。菩提路上灯火通明,不少行人勾肩搭背,脸上带着迷醉之意,显然刚从哪个酒吧中出来。

唯有四个预备绑架犯走得战战兢兢,十分拘谨。

“沈轶伦,你说你上辈子混成了黑帮二把手?”舒眠星游走在连辰和沈轶伦之间,是他们中唯一一个试图活跃气氛的。

沈轶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舒眠星脸上带着底层小偷对黑帮老大的崇拜和好奇:“混黑帮呀!你肯定绑过不少人吧?快来交代交代,他们最后都怎么样了?杀了?埋了?有没有分过尸?”

沈轶伦的面色有些发白:“我主要负责关注一些时兴的产业,给帮派做产业转型。当然有时也负责管教底下不守规矩、动不动就违法犯罪的人。不过最开始,还是收过几次保护费。上面发现我动动嘴皮子就能比别人收到更多的保护费后,就没让我再接触这些事情了。”

舒眠星早就知道沈轶伦不是打手,丝毫没有失望,继续胡侃道:“哟,还是个文质彬彬的黑帮分子!我看你身手也不差呀!哪里练出来的?”

沈轶伦:“身手不好,怎么能被收进黑帮收保护费?不过我也很奇怪我的身手哪里来的,我虽然在贫民窟出生,却也没怎么和人打过架。”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言下之意就是天生的。

可这位武道上的天才没有任何自得之意,无论舒眠星说什么都难以展开笑颜。

“说实话,我也想去喝一瓶。”和几个醉醉醺醺的路人擦肩而过,连辰顿时犯起了酒瘾。

“我也想。”舒眠星附和。

沈轶伦和白祺却都没有说话,他们是过过苦日子的人,知道这还不是借酒消愁的时候。

拐进一条寂静无人的小路,他们从后院悄悄潜进了羊肠小道旁的灌木丛中。

云玥回家的时间并不规律,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都有可能,但十一二点绝不会是她睡觉的时间。她的别墅里漆黑一片,证明她还没有回来。

基地不知发生了什么,成队的直升飞机在夜空中轰鸣而过,灯光扫过他们身上,却毫不起疑地继续向前飞去。

远处的街面上,终于出现了一辆大红色的跑车,正是云玥的车座。

十分钟后,云玥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颇有节奏地从石板铺就的小径上走过。

舒眠星第一个站起,张开双臂往云玥身上扑去。云玥飞快地躲过了这一扑,紧接着一束彩炮扑面而来,连辰拿着放完的空炮,第二个从灌木丛中冒出。

四人当中身手最好沈轶伦和白祺,则各自将一支肌肉麻醉剂藏在袖子里,以拥抱的姿势向云玥靠近。

饶是云玥身手再棒,也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惊喜”。白祺手中的麻醉剂,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便打进了她只穿了丝袜的小腿中。

高浓度的肌肉麻醉剂发挥了作用,云玥浑身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沈轶伦扶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云长官,我们不是要对你无理,我们只想问你一些问题。问完了……”他再次深吸口气,“你愿意放我们离开也好,把我们告上法庭也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切发生得飞快,漫天彩纸都还没有完全落下,他们就已经“勾肩搭背”地往别墅门口走去。哪怕有人盯着监控,也只会觉得这是一出“惊喜派对”的把戏。

可他们还是被人发现了。

一个留着长头发、身穿迷彩服的高个男子从菩提路上跑了过来,看着被沈轶伦搀在怀里的云玥,他略微尴尬的一笑:“你是特别行动部云玥云长官?有人让我把一个东西交给你。”

云玥的嘴角微微勾着,带着一丝|诱人的醉意。对着屋门一撇脑袋,她的鼻尖正好蹭过沈轶伦的侧颈:“有什么,进去说。”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非常感谢容忍了我所有不规律的更新、追文到这里的小天使,入了v之后,更新会更加稳定。这篇文章承载了我许多科幻方面的构想,可以说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所以到目前为止,对感情方面的刻画都是不够的,甚至还没有开始。但我是一个非常追求感情方面圆满的人,平平淡淡不够,非要轰轰烈烈才行,所以在我的计划中,会从第二卷、第三卷开始着重感情描写。从第二卷开始,节奏也会比之前更快,(因为第一卷与其说是写事,更像是写他们在这个时代下的生活。)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下去~作为一枚新作者,其实很难在短期内发现自己文章的问题,所有要是有什么节奏、剧情方面的毛病,哪里无聊了,哪里不那么无聊,我也希望能有人给我指出,我会万分的感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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