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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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如果是侵蚀纪元，凝视深渊，一定是一个大胆到无限接近妄想的想法。

但对于现在的顾旻晟来说,在面板与灵者的共同支撑下,凝视深渊，未尝不是不可能。

毕竟，凝视的时间只是侵蚀日降临之前,也就是深渊大规模侵蚀之前，能从裂缝中穿过来的怪物毕竟是少数，灵者的数量足以弥补能力差距，甚至还会有多余的,凑一凑还能把监察者体系支棱起来。

良心在上，他不会让emo成为两个人的空壳组织，否则这跟诈骗团伙有什么区别？

他又不能收钱。

至于侵蚀日后,凝视的职责便可以放下了。如果那时,人类的存活还需要借助凝视者,那顾旻晟可以可以毫不夸张的对所有人说：

没救了，等死吧。

登上俞九晏的马甲,由能感知到深渊裂缝的灵者带路,他将目前已知的裂缝在地图上全部标记出来，然后在各个裂缝处留下了一定数量的灵者。

超凡觉醒后，灵者中果然出现了多个拥有净化能力的存在，大大方便了emo内部的构建,最起码,方舟的首领诺亚终于不用假扮emo的监察者了。

他的马甲终于不用再披马甲了。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目前探测到的裂缝中，几乎没有一条与侵蚀纪元时的裂缝重合。当然,也有可能是侵蚀造成的地表变化，以至于他没有认出来。

将所有能感知到的裂缝标记完后，灵者还剩下接近一半的数量，足够支撑起监察者体系了。

随着新的超凡者相继出现，各国也逐渐发生了变动。短时间内，新出现的超凡者数量不会太多，各国的官方超凡机构完全可以及时控制每一位超凡者。一旦人数多起来，目前的官方超凡机构便会出现大量的人手短缺，超凡事故会不可避免的出现。

作为超凡监察组织，emo有权也有义务处理超凡事故，清除任何试图突破规则的存在，顺便制止部分超凡者主动找死，各种意义上的。

监察者会及时砍掉不该存在的枝桠。

几天后，复苏值在漫长的等待中达到了百分之十。

与上次相同，侵蚀值也从百分之五直接跳到了百分之十，地图之上，灰绿色点散落在经过标记的地方附近，数量明显多于上一次。

顾旻晟没有丝毫动作，他仅仅只是看着地图，盯着那些碍眼的灰绿色点。

短短几分钟后，所有的绿点尽数消失。

很好。

他低笑道。

鹤林市之外，各国官方的监控系统在经过emo、怪物、方舟的反复毒打后，终于又发挥了一次作用。

可惜他们依然迟到了，所有的深渊怪物都已经消失。

万幸没有普通人员伤亡。

“你们是谁？emo还是方舟的人？”

他们警惕地看向面前未被登记的超凡者们，手中的金属武器指向对方。虽然知道这些武器大概率不会产生作用，但好歹也是对自身的心理安慰。

没有理会他们的戒备，未知的超凡者们身着统一黑色制式服装，静静等候着珊珊来迟的他们。在某一刻，他们停下了注视，右手握拳，放置于左胸处，开口道。

“我们凝视深渊，深渊凝视我们。”

“我们追逐怪物，怪物追逐我们。”

“我们守卫世界，世界守卫我们。”

“愿每一位超凡者摆脱凝视，愿每一位普通人摆脱深渊。”

“emo凝视者a-417、z-039、z-861……代表首席凝视者俞九晏，向各位问好。”

说完，这些新鲜出炉的凝视者便消失了。

不，对于少数几个新觉醒的超凡者而言，他们只是隐藏，而不是消失。

官方人员沉默着听完他们的介绍，在他们消失的时候没有丝毫阻拦，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他们可以阻拦的存在，贸然阻拦，只会折损本就无数不多的成员。

远处，巨大的机械声传来，示意他们的支援已经赶到。

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影像，资料，录音，分析，迅速来到了凯瑟琳、赫伯特、华承央手中，他们一遍遍解读，将每个字拆分组合，思考逐渐成型。

果然，与科尔恩的首席监察者相对，俞九晏担任首席凝视者。

凝视，追逐，守卫，这便是凝视者，也是emo的职责和目标吗？

最后一句的摆脱凝视，摆脱深渊，是对他们的告诫吗？对那些归属于官方的觉醒超凡者？

emo默认，并且暗中支持他们培养各自的官方超凡者？

他们无声呢喃，默默将emo在心中的可信度由负数调成了问号。

……

终于达到百分之十了。

不得不说，即便顾旻晟已经知道在侵蚀纪元，人类的表现将会有多么糟糕，但接近两个月的努力却只让复苏值提升了百分之十的事实，还是让他想要沉默。

其中甚至有一部分还是自己的马甲和深渊怪物贡献的。

果然，与超凡种族相比，人类天生不占优势，这也能理解侵蚀纪元人类的断崖式衰落，各个超凡种族凌驾于人类之上的情况。

他们需要充足的时间来培养自身。

而现在，人类的超凡觉醒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尽管还远远不够，但目前的进度已经可以使人类不会落后超凡种族太多。

这也就意味着，他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顾旻晟看着复苏值和侵蚀值下方的卡槽，点开了第五张灰色卡牌。

“请选择卡牌种族：a.人类。b.血族。c.海族。d.巫师。”

他选择了d.巫师，超凡种族中与人类最为相似的种族。

“卡牌生成中……”

“卡牌生成成功。”

与前四次截然不同，这一次的卡牌直接跳过了选择卡牌技能的过程，仅凭种族生成。是因为超凡种族技能的缘故吗？

虽然力量来源同样是超凡因子，但超凡种族施展力量的方式和人类并不一样，他们更偏向是某种全能者，单体综合实力一般胜过超凡人类。

“卡牌投放中……”

“卡牌投放成功。”

第五张卡牌的灰色褪去，稳重的棕色浮现，边沿雕刻有复杂的银色纹路。卡牌中间，一位女士披着漂亮的银灰色长卷发，茶色的瞳孔静静看着他，像是上好的宝石，颜色剔透，又有着一种深邃的感觉。

她一身简单的墨绿色古典长裙，披着宽大的黑色衣袍，双手交叠置于腹前，一只手还拿着一根细小的木棍。背景上，则是一颗巨大的银色六芒星。

卡牌下方则是，古尔薇格（巫师）。

一位美丽的女性。

划重点，女性。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顾旻晟还是幻想过面板会考虑到文明纪元的价值观，把他的马甲全部安排成男性。

看来这个微小的奢望已经破灭了。

不过面板以为这样就会让他羞耻吗？那真是太天真了。

生长于侵蚀纪元的顾旻晟表示，不管女装还是男装，只要可以达成存活的目标，都是最帅、最美的装扮。

生存不分性别！

不要提醒他登上卡牌除了换了个壳子，还换了个里子，谢谢。

一片黑暗中，古尔薇格的睫毛轻颤。

似乎有淡淡的花香，分不清是哪个种类。

奇妙的因子似乎正在从四周涌入她的身体，然后又从她体内流逝，她就像一个转换器，或者一个通道，大量的因子充斥在体内。

这些因子与超凡因子类似，但存在微妙的不同。

直觉告诉她，这是魔法因子，是巫师一族的力量之源。

她睁开了眼睛。

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映入眼中，百合，玫瑰，菊花，栀子，还有众多的繁花被掩盖。清圆的露珠隐藏在层叠的花瓣中，彰显着花朵的娇嫩。而她，就躺在这片白色花朵之中，手中是一支银色的细长魔杖和一朵白色蔷薇。

一瞬间，她感觉到空气中有无声的欢呼，在独有的感知中，一个看不见的圆圈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所波及的事物皆变换了气息。

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古尔薇格起身，发现自己刚刚是平躺在地板上，身下刻有一个复杂的金色魔法阵，似乎与自己相连。

她突然发现一根半透明的红色丝线从自己胸口处延伸而出，红线向远处伸展，另一头没入地板之下，稍稍细看，那条红线却已经消失不见。

这不是错觉。她下意识判断。

古尔薇格移开视线，细细观察四周。这是一个古典风格的棕色系房间，房间内空空荡荡，除了满地的花，便只有四壁上的雕花和五幅画像。

第一幅画像颜色娇嫩，一个年轻女孩在大片热烈的红色蔷薇花丛中挥舞着魔杖。

然后是压抑的暗色系，遍地都是或逃亡、或瘫倒、或奄奄一息被挂在火刑架上的黑袍人士，而唯一的亮色是一位女士，手持利剑，向苦难的他们伸出了手。

第三幅画像依然以暗色为主，背景是混沌的灰黑色，勉强能看出杂糅了蔷薇花、魔法阵和十字架，女士手提着灯，身后是大片的黑暗和隐约可辨的黑袍人群，前方则是一片光。

风格突兀改变，庄重代替了压抑，第四幅画上，一座生机勃勃的古堡伫立于天空之下，女士站在城堡内的高塔上，微笑地看着下方一片欢乐的黑袍人群。

第五幅画像是女士的正面全身像，棕色条纹打底，装饰有大量的白色花朵，但被花朵簇拥的她双目微阖，面容精致。

这是古尔薇格自己，她意识到。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径直走向门口，然而一段刻在大门上的话语减缓了她的脚步。

“致伟大的古尔薇格：

您是巫师的天才，未来的希望。

您是黑暗的终结，破晓的黎明。

您是执灯的引路人，强大的保护者。

您的正义劈开血腥，您的慈悲庇佑我们，您的牺牲拯救巫师。

您将流传，您将不朽，您将永恒。

您永远的追随者：巫师。”

古尔薇格看着这一段充斥了大量溢美之词以及特定情景意味的话语，不由失笑。她现在算是知道这满地的繁花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带着无奈，她推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顾旻晟：emo当然不会成为两个人的空壳组织。

不信你看，明明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

古尔薇格，既诺亚之后的又一个正派角色。

第四十五章：再等等，很快就好。

等的就是人类自己先支棱，不至于像侵蚀纪元那样被其他种族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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