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思宁的发现（二）·郭仓浅的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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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

陈思宁今日能够在对子芯片的研究上有重要突破,也并非只是今日一时之力。他对子芯片的了解是从重生之前就有了，加上最近也在精神力方面展开了一些针对性学习。今日能够有所突破,事实上也并不意外，厚积薄发罢了。不是今天也是明天。

冷冷地看着光脑上数据流走向，果然如他所料,他用程序模拟出的系统后门在源源不断地向外输出数据。他将手指交扣于额前,闭眼思考了一下,就将这些由模拟出的后门输出的数据乱码记录下来。看来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子芯片精神波的确是通过这种不起眼的厂商后门进行传送数据的。这个设计也的确精妙,毕竟星际时代每一个人都是人手一台光脑,光脑已经是每一个人的生活必需品了。利用这个系统后门来传送数据的确是隐蔽得不能再隐蔽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万殇这样谨慎的宇宙第一骇客，有过人的能力和耐心特意一个一个电路和后门检查过去,而且,还有能力把后门直接关闭掉。据陈思宁对厂商的服务器接收端的机制的了解,厂商接收端是有一个数据过滤器的，并不是任何由那个光脑的厂商后门输出的数据它都进行接收处理的,而被过滤掉的数据就成为了流浪数据。流浪数据是一种无用数据,这种数据一般会在天网中存在8个星际时，8个星际时之后就会被自动清理掉，以减轻天网服务器的负担。

8个星际时对于人类肉-体来说可能连半个城市都走不完,对于高速悬浮车来说可能堪堪可以逛过一个星球,对普通飞船来说可能可以飞一个星系……但是,对于天网上的数据可能已经能够走遍四个星域两到三个来回了。数据的速度就是这么可怕。欧文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研究将人体分解用天网信道进行传送到达目的地之后重组的旅行方式，然而这个课题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陈思宁不知道母芯片的接收机制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却可以根据这种种迹象作出一些合理的猜想。既然子芯片可以通过精神波混杂在脑波之中时时刻刻与同它距离最近的光脑连接，那么母芯片的机制或许是这个样子：它能够通过精神波反向利用光脑的厂商后门在天网上接收特定的标识的流浪数据。这完全可以实现的。而子芯片之间的数据传送也应该不出这个模式的，不过，想要彻底研究子芯片之间的传送模式的话，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

司空悟身上的子芯片和蓝古身上的子芯片，正好可以作一对实验体来使用。陈思宁想了想，看了一下光脑上的时间，这才惊觉已经傍晚了。急忙将资料和自己的笔记收拾起来，他今天竟然是一整天都在这逼仄的小牢房里研究，要是让东方常威知道了那可得要命，自己怕是又要为如何哄好东方常威而头疼了。不过，好在东方常威不在秦武，只要没人告诉他这个事，就没事了。但是……

陈思宁有些心虚地看向被自己吃完还未收拾的餐盒，这食盒还是中午时一个机器人送来的，想到当时自己专注于编写用于测试的虚拟后门程序，一时间没有搭理送饭过来的机器人，想来那个机器人不会是欧阳爹爹控制的吧？这下看来是得想想怎么对常威割地赔款了。

陈思宁非常清楚欧阳爹爹的恶趣味，不过，想来也是为自己好，告诉常威便告诉常威吧。陈思宁微微勾了勾唇角，手按在自己的小腹处，是该注意注意身体了，母体的健康与否直接影响未来孩子的第一个环境，最近多调理调理才是。反正秦武不禁止学员婚后养育后代，而且早早有一个孩子能够让自己和常威的心都安定下来。认真想想，他和常威的心理年纪都已经奔五了啊，正常来说，星际时代的人就算再晚婚晚育在这个年纪也应该有一个孩子了。这么想想，结婚之后要孩子也该提上日程了。

他叫来一个机器人，在机器人的身上植入了一个虚拟后门和一个后门之外的数据收集器，今日能得到多少由子芯片输出的代码，就靠这个了。让这个机器人在司空悟的监舍外面徘徊，司空悟身上的子芯片找不到别的电子设备，一定会进入这个机器人的控制台，如果它在这个机器人这样一台电子设备内部发现了一个足够以假乱真的光脑虚拟后门，想来会上当受骗，通过后门进入数据收集器。

陈思宁无疑是一个成功的程序员，他在数据分析上是极有天赋的。只要收集到足够的相关数据，陈思宁往往能够极快地找出它们的共同规律。东方常威也曾被这个能力给惊到，曾说他是“天生的数据分析师”、“行走的解码器”。所以，他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子芯片所发出的数据，用于分析。分析出它们的规律之后，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模拟子芯片的消息规律给母芯片发误导消息。当然，现在有两个子芯片，陈思宁考虑要不要剖出一个来看看。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回家。

收拾之后，陈思宁就离开了执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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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欧阳坐在画像里，看着刚刚从审课工作中摆脱出来的郭仓浅，立即让机器人拿了一杯茶，放在郭仓浅面前。

“欧阳啊，小思宁今天早晨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呀？”郭仓浅问道。

“是，中午我有去看过，给他送了午餐，他忙得都没理我。”欧阳笑了笑，一点也不介意，“不过，午餐倒是之后有好好吃掉。我有悄悄看着的，他以为我离开了，其实我在旁边注意着呢。看他吃完，我才走的。我看他今天收获不小。”

“哦？”正在喝茶的郭仓浅愣了一下，然后放下茶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以为他要再过一些时间才能有所收获，倒没有想到这孩子动作这么快。”

“这孩子研究疯犯起来比艾历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可以。说起来，今天看了小思宁的研究状态，我真有点怕我家常威以后落个差名声。”欧阳半玩笑地说道，看到郭仓浅不善的目光看了过来，立即解释，“小思宁太优秀了，我怕以后常威会被说。”

“你家那个臭小子，既然敢这么早就把人定了去，那就该有所觉悟，被非议个几句又如何了？看看之前几年满论坛都是说小思宁不配在那个臭小子身边，小思宁还是很坚定地和他在一起，如果你家那个臭小子承受不了别人说嘴，那……”郭仓浅顿了一下，冷酷无情地挤出四个字——“趁早滚蛋。”

欧阳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其它意思，也相信东方常威足够优秀，对陈思宁也足够深情。可世人的嘴呀，就是一把软刀子。人活于世，有几人无人说，又有几人不说人？就算是老师，也有不少人说他是“黑寡妇（特指蜘蛛，不指性别）”，站在苏伯的殒落上建立起自己的功绩碑。可是，谁又记得老师当年以弱冠之龄率“黑凰军”从鹰爪和玫瑰手上抢回他们占用了120年的三个星系，把华夏的版图稳定在34个星系？那时的老师风韵倾世，华夏无人不赞“黑凰上将”，然而，他却为苏伯弃了再进一步的机会。这又该如何算？从“黑凰上将”到“黑寡妇”，郭仓浅最明白人言是什么。

“少年不识别滋味。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人言虽可畏，人心不能伤。”郭仓浅的眼色微沉。

“小思宁有老师护着，当真是三生有幸。”欧阳笑了笑。

“得了吧，你们我哪个没护着了？”郭仓浅笑骂了一句。

“是，老师对我们每一个都是爱护有加，我们每一个都是三生有幸。”欧阳在画像里作了个鬼脸。

“行了，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我也知道你身为常威的爹爹会如此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双亲为子计必深远。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你家常威，你还真别说，我觉得吧，你家常威可能早就做好了要给小思宁做家庭主阳的准备了。”郭仓浅喝了一口水，语气却是和蔼了不少，仿佛刚刚那个冷酷无情地说出“趁早滚蛋”的人不是他一般，“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你家常威除了必要的学业考试拿到的专业证书之外，很少像别的学员那样再考一些在军中比较吃香的证书，就算是机甲操作师证书，也是为了能够操作素茶淡酒去考的，而且这考下来之后也没有多少进取心，要不然凭借素茶淡酒的火力，现在秦武应该有两个高级机甲操作师才对。常威却似乎更愿意去考一些后勤专业的证书，甚至一些护理类的证书。看他这次在‘雷霆’中的表现，其实他的实力恐怕不下于在精神力平台上的小思宁，而且心思谨慎且成熟，可以说，如果不是‘雷霆’和这次去泽晗那里闯了瀚宇楼，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儿子竟然能出彩到这个地步。”郭仓浅摇摇头，在东方常威的身上，自己是真的被那孩子骗过了。

欧阳在画框里笑了起来，笑容间尽是自得，作为一个爹爹，唯一的儿子被自己尊敬的长辈夸奖，得意也是自然的。可是，他刚要说几句自谦的话，却被郭仓浅的接下来的一番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阿阳，我希望提亲之后，你能够和你家常威好好沟通一下，如果你不行，让雪薇或者吴谋和常威谈一次。他似乎对于展露自己的实力有些抵触情绪，也许是因为你和东方从小都对他缺乏陪伴，导致他对实力和陪伴的关系的看法上出现了偏差。这样的偏差，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觉得，一个缺乏进取心，不愿意全力表现实力的人适合东方家么？或者说，适合做未来小思宁的伴侣么？”郭仓浅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我也看得出来，有一点常威还是很好的，他在自己的实力上上了一把锁，解锁的钥匙便是小思宁的安危。但是，阿阳，常威是你和东方的孩子，这样不够。而且，这样的偏差，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发展，但显然是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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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发现了常威身上的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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