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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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定好了约战的死水服务器,常相宜便给陈思宁和网安学院的学生们安排了专门用于对战的模拟室。然后自己和其他不准备掺和的教官们则走进了观察室。一共只有五十来位,一眼看去,和常相宜年纪相仿和年纪大一些的居多，不过还是有几个并不太在意自己去留的年轻教官，然而并不多，只有不到10个。网安学院的常驻教官一共一百一十三位，所以过去掺和事儿的教官还是过了半。

“小常呀，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也该给老头子我交个底了吧？”张教官开口问道。

“就是，在那些年轻人面前都不好问你，陈金席也没有上过网安课程，怎么就敢这样挑衅了？”一个年纪和常相宜差不多的教官也开腔问。

“纪慈谦，你的耳朵长到哪去了？”常相宜对那个凑上来的抬手就熟练地抵住了人就要靠上来的脑袋。

“唉,我说,老昌，老纪有多大的忘性你也不是不知道。倒是你，我没想到你这次居然不教训人了？”另一个看上去比常相宜年轻一些的教官问。

常相宜浮浮嘴角,道：“校长安排，我得听话。倒是你,老油条，再不好好教出几人，校长就要发挂落了。”

“知道了,不过,你教了陈金席那么久,应该知道这孩子在网安方面的实力，怎么之前一点也不见你显摆显摆？”给纪教官开脱的那个教官很随意地问道，看起来和常相宜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哎，老尤，那可是校长的入室弟子，校长不说，我怎么敢乱显摆？”常相宜说道，又转向张教官道，“张教官，您只需要看下去就知道了，评估一个程序员的实力，您老才是高手。”

张教官听了这话，也不再多言，看向了观察室前方的监视器，两边各自是陈思宁所在的对战模拟室和网安学院的学生和教官所在的对战模拟室，中间的内核监视器已经接入了那个准备作为战场的服务器内核。

此时，陈思宁打开光脑调出机器语言录入器和内核空间监视屏，很快地调试了一番。然后熟练地转接了几个服务器，准备隐藏自己的行踪，最后才接入了那个死水服务器。他的面前已经是一屏的“0”和“1”，看到这样的情况，所有的教官都是惊愕了，机器语言在星际时代早就是被人类所淘汰的了，虽然存在于机器的运行过程中，但是人类早已弃之不用了，因为实在是太难理解了。

“老昌，你这个学生怎么这么奇葩？什么时代了，居然用机器语言？难道学一门高级语言对他很难么？”在看清了陈思宁用的是什么语言时，纪教官道出了在场所有教官的心声。

“这个……校长没有反对这个，我也不教他这个。他自己愿意用机器语言，或许觉得个性吧。”常相宜说道。

“不愧是‘白侠’的徒弟，我总算明白了老郭为什么不安排他到网安学院来跟课了。”张教官看了一会儿就说道，“因为，没几个能教得了他的。”

听了这话，所有在场的教官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这位张教官的眼睛很毒，是在星际程序员协会中有名的鉴定师。而此时，另一边，有些大胆的学员已经接入了那个战场服务器了。陈思宁则把他的对战模拟室中的一个监视对方的对战模拟室的屏幕关掉了。

陈思宁今天本来就是想来试试新招数的，当然他的目标也并不是这些还没有出师的同学。他自觉得不是个喜欢欺负人的人，而且，说实话，秦武的这些学员并没有值得他下手的价值。他想要的对手是那些闹腾得最欢的教官，他相信既然这些教官敢那般大言不惭地说要求，就一定会在学员们失败的时候仍不甘心，自己上阵。所以，他一点也不在意上场的人是谁，那个监视对方的对战模拟室的屏幕对他而言就是干扰源，关掉总比开着好。虽然，他完全可以不在乎环境，但是，能安静些更好，不是吗？

陈思宁的面前有两个分屏，一个是代码屏，一个是死水服务器的内核情况。

在观察室的教官们可以看到陈思宁其实已经接入了死水服务器，只是，他没有在内核空间中现出自己的源形像，而是在端口处窥探，一边窥探一边极快地测试着服务器的数据。这个举动再次让在场的年岁稍大的教官感到压力，这样专业而老辣的举动若是在他们自己身上并不奇怪，但是在陈思宁这样年纪的程序员身上却能看到，对他们每一个来说都是一种压力。

即使这个服务器在曾经的未来是他的地盘之一，但是，陈思宁依旧谨慎，毕竟每一年服务器都会因为损耗而使内核空间状态有变化。他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个服务器可以承受的数据负荷比他记忆中的要大得多，发现了这一点以后，陈思宁闭上了眼睛，定了一下神。这本是他习惯性的放松动作，可是，却是让观察室的几个和常相宜年岁相仿的教官都露出了受到惊吓的表情。

“呃……这、这、这……”纪教官口齿都不利索了。

“这什么这，看到了就给校长咽肚子里去，都别乱嚼舌，否则校长不会放过。”常相宜扬声说道。

“小常，老郭最近有空闲么？”张教官也是愣了一会儿才问道。

“不知道，问小思宁，或许知道得更清楚一些，他现在和校长一起住。”常相宜说道。

“咦，是这孩子和室友不对付吗？怎么就住到校长那边去了？”纪教官缓了一口气之后，咋然听到了常相宜的话，于是好奇地问。

常相宜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他。倒是尤教官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好脾气地解释道：“不是，你都不看内网的吗？”

“内网有什么好看的。”纪教官不以为意。

“好吧，这孩子不是和他的室内友关系不对付，而是太好了。好到准备要结契了，所以校长才把人依礼接到身边。”尤教官说道。

“呃，这样……老昌，你就不反对？”纪教官问。

“对方是东方常威。”尤教官看着常相宜一副不想理人正在给谁发信息的样子，只得解释。

纪教官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道：“倒也不失为一门好事，只是，那东方小子可是能托之人？”

“老昌和校长都没反对，两孩子看着感情也不错。”尤教官想了想才说道。

纪教官还想说什么时，却是发现周围气氛不对，伴着几声低呼声。他们立即都抬眼看向了监视器，原来就在他们几句话之间，陈思宁已经接入内核并且出手。操纵着内核中的数据流，身罩着黑色斗篷的形像如同王者般统驭着强劲的数据流，那些还未曾出师的学员们原本还做着打败陈思宁就可以去三校赛上耀武扬威的大梦，却才刚刚开始就被陈思宁以绝对值暴力的数据流直接爆了他们的数据盾。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陈思宁太过暴力，习惯了那么大的数据控制量，所以，一时间数据冲击过多，直接就毁了十几个冲在前头的学员的光脑。而就算是余波也让后边所有的学员的数据盾全部都消失了，陈思宁自然没有客气，又是一个直接将刚刚用的代码作了一个循环指针，才不过两遍，就直接就让整个内核都清扫得一干二净。

凶残！

所有在观察室里的教官们都是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看着观察室左右两边的监视器中不同的情形，陈思宁这边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兴奋感，他连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看上去也并没有尽兴的样子，他不自觉扭曲着脸部的肌肉，在光屏发出的幽光的映照之下显得如同一只可怖的青面鬼；而网安学院这边，所有的学员们都是错愕地看着自己再也打不开的光脑，脑子一片空白，接着恐惧慢慢地弥漫上心头，根本就不敢去看自己的对战模拟室前方的那个监视对方的对战模拟室的屏幕。

就在这时，大家看到陈思宁撇撇嘴，又调出一个分屏，大段的机器语言再次录入新的分屏，然后就听到了从网安学院的学员所在的模拟室的公共语音频道中传来了陈思宁的话语：“你们，没人了吗？我说的是所有人，不服来战！别给我说什么怕以长欺少，我都不怕担个目无尊长的名声。认输了就给我闭上嘴，乖乖听话！”

狂傲至极！

这个孩子简直是在刺激那些年轻有所图的教官正因为自己的学生失败而变得敏感的神经，果然，作为战场的服务器内核之中出现了60多个身着网安部队的军装的虚拟形像，一排怒意横生的字幕出现在内核之中——

受死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从内核分析屏上看到这充满怒火的字幕，陈思宁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第一个代码分屏被调到前方，大量的“0”与“1”组成的代码涌入了代码分屏之中。

内核之中，一身黑袍笼罩之下，有什么在凝聚涌动，一只巨大的九头怪物的虚影缓缓地在那个黑袍形像身后显现。陈思宁看着60多个身着网安部队的军装的虚拟形像凝聚出的护盾反而变成了困住他们本身的牢笼，没有人可以幸免。每一个人的光脑天踪都精确地出现在陈思宁的光屏中，甚至他们中途跳转了几个服务器，也都被无误地读取。

侵略如火，燎原无尽！

旁观的教官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骨子里发出，这样的侵噬水平，就是防御专家的恶梦……

可是，下一秒，更可怕的事发生了，那些教官拟形像竟然在陈思宁的面前跪倒，然后被不知从哪里来的数据流埋没，慢慢地一个个地化在了数据流中。

上善若水，包罗万象！

整个观察室都鸦雀无声，而再看那网安学院折对战模拟室，所有的人手上的光脑都是再也开不起来了。所有人都双眼呆滞地看着陈思宁那张不自觉地扭曲的脸，他嘴角微勾，施施然地把战场恢复，然后离开了那个内核。

接着，常相宜的光脑响了起来，常相宜一愣立即接了起来。

“常院长，我要吴檬。如果还有人不服，让他来找我。我就先走了，常威应该在等我了。”说着，大家看到陈思宁对常相宜做了个鬼脸，然后拉开模拟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好的。”常相宜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然后露出一丝没脾气的苦笑——

果然，大魔王和大魔王的儿子只能是大魔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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