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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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星系,3号主星，校长宅邸

郭仓浅的书房今夜注定要很迟才熄灯了。东方嘉、欧阳和常相宜三个都甚为无奈地看着郭仓浅走进书房,他们现在对这个长辈有些小小的怨念。

郭仓浅刚刚哄睡了东方知足，并把郭舒也安排上了床,并留了照看孩子的机器人专门看顾两个孩子。他知道他这三个学生一定有很多问题要和自己深入地谈一谈的。

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两个学生和一张学生的画像,他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都有满满的一肚子话要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是从小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的,看着这三副少有的纠结表情,说实话，还真是久违了。

郭仓浅也不着急,他的光脑提示，王子鸣给他寄来了分析报告。他立即打开来了，看着上面一串的未知、未侦测和过短的攻击总用时,只有两个特征项有内容,一个是标识描述有附图,另一个则是特殊行为项有一句话的描述。不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苦笑连连。

小思宁呀，你可真是给王子鸣他们过大的打击了,不知道接下来鹰爪和玫瑰的网安要嘲讽多久了？但愿网安部队和网安学院那边能知耻而后勇吧。

“你们应该已经收到报告了吧？”郭仓浅打破沉默,问道,“有什么想法？”

“太快了。”欧阳说道,“他给我们的反应时间真的非常少。”

“王子鸣连求助都来不及呀。估计明天我又要收到王子鸣的请辞信了。”东方嘉无奈苦笑,“老师，网安部队已经是一个烫手山芋了，您有什么人选推荐一下。”

“确实，”常相宜也是叹了口气，“真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了。”

听完三个学生的话，郭仓浅发出一声呲笑，道：“快是自然的，他毕竟害怕网安部队分析出他的数据，同时，第一场，他也不想横生枝节。能够一战成名并且保持神秘就是最好的了，这小子倒是把老苏教他的执行得十分彻底。翔毅，你今天去看他，他有说什么吗？”

“他没说今晚攻击的事，要不我就早些回来了。”常相宜说道。

“不告诉你是正常的，他也是故意挑的今天，你不在，就代表不需要面对你和有可能上去的网安学院的学员。毕竟是第一场，面对你们他大概会紧张。”郭仓浅说道。

“他若是不想第一场面对我们，为什么要从华夏开始？”常相宜一时不解。

“翔毅，你最近出任务的机会少了，思想发僵了吗？他的目标是要去伊苏的行道者组织，师姐她对华夏的关注一直都在，她要一个能对华夏产生威胁的人，所以，思宁要的就是这个。出道第一战就挑选华夏绝密数据库，便是与联邦为敌，无可更改。”欧阳说道，“他还故意在结束后嚣张地在端口徘徊了那么久，简直就是挑衅。这样一个新人，入师姐的眼，自然是早晚的事。”

常相宜也反应过来了，这些关窍他不是不知道，作为一个高级间谍同时是华夏军部间谍组织的首领之一，他若是认真想想，也不是不懂。但终究是关心则乱，陈思宁与他相处了那么久，又是昔日好友之子，身世可怜，所以多少是放了心思的。

“我……”常相宜有些赫然，他不敢再看郭仓浅。

“翔毅，你若是继续如此，我可要让老裴去同思宁接头了。”郭仓浅说道，“你也是任务喂出来的‘过来人’，应当知道间者在外，我们要给予的，不只是关怀，还有全力的支持与信任。”

“是，校长教训的是。”常相宜心下一凛，他可不想失去与鉴心接头的工作，这无关权利，只是这是几年中唯一能与小思宁会面的机会了，总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的。

“你这次去见他，他可有要求什么？”郭仓浅问道。

常相宜不敢大意，立即就汇报了一番。郭仓浅和东方嘉、欧阳三人听了，便是沉吟。

“翔毅，你找个机会和王子鸣吵一架，越凶越好，让人觉得你们闹掰了。这样，一来可以避免王子鸣近一段时间总是找你求援，二来也可以保护那些小崽子不被鉴心误伤。毕竟看这个样子，弯觞必将来势汹汹，今天只是一个开始。”郭仓浅说道。

“可是学员们总要毕业的，鉴心是长期任务，总会对上……”常相宜不解地道。

“他不会总这么凶的，而且学员们大多数刚进部队，要有个半实习期。不会太频繁进入战场层面的。”郭仓浅说道，“你作为网安学院的院长和网安部队负责人不睦，自然网安部队的那些老兵也会对秦武分过去的学员有偏见，要的就是这个偏见。明白了吗？”

常相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在学员刚刚进入部队时就对上鉴心那个小怪物，打击信心。至于在以后的任务要是对上了怎么办？到那个时候，他们的程序员辈分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一个已然成名的可怕骇客和一些刚刚能出任务的白客对上，输得难看些，心理上也没有什么负担的。

“那他说要让人去为难他，让他失去工作，这个谁安排？”常相宜问。

“这个，我回头让老曾去安排，他手里有人。”郭仓浅揽下了活儿，三个中年人都没有什么异议，郭仓浅安排这种事自然有一套的，他们三个无需担心，“他还说了什么？”

“鉴心说，他会在月末离开华夏，以乞丐的身份进入π星域。”常相宜有些犹豫地询问道，“校长，你是否知道小思宁在很小的时候有做过乞儿的经历？”

“什么？！什么乞儿？”东方嘉显然是第一次听说，惊呼着问道。

欧阳也是一脸震惊之色。

“知道一些。不过，应该是在我遇到他之前了。”郭仓浅叹息，“我说过的，这孩子从来没有享受过双亲的荫庇，所以他只相信自己拥有的，这大概也是他决意争取这个间谍任务的主要原因之一。”

“我不敢想像，要是艾历知道小思宁做过……会不会后悔当年的丢弃……”听了郭仓浅的话三个人沉默了一阵子，欧阳十分苦涩地说道。

“对于小思宁和艾历来说，大概只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的遗憾吧，即便将来小思宁和艾历相认了，大概也绝不可能像我和郭舒那样亲密了。”郭仓浅道，“大概就如欧阳和东方嘉你们俩对常威偶尔生出的陌生一样。我想，也是因为如此，常威和小思宁才是最相贴的关系。即便背景不同，但相互之间因为相似的经历，就会很容易的抱团取暖。”

“我现在有点担心了，老师。我很担心，即使艾历和蓝邪和好，小思宁也未必会谅解。”东方嘉皱眉。

“不会的，小思宁会谅解，但是他不会需要双亲了。”郭仓浅叹息道，“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吧，足够独立的人格才能撑得起足够强势的身份。虽然有些遗憾，但这应该是最好的了。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三人面面相觑，都为好友感到惋惜，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如小思宁所说，不给常威继续注射针剂了。至于常威醒了，安排去戍边的事，再看情况。小思宁不会无的放矢，东方嘉，你给卫念青提个醒。”郭仓浅道，然后又对常相宜道，“你没别的事了吧？那就回去休息吧。”

“好。还有这个……”常相宜拿出了一罐奶糖，“这是鉴心给小脚丫的礼物。”

“嗯，放着吧，明天给孩子。”郭仓浅点点头，没有多言什么。

陈思宁化名舒尝微离开，他的那个身份本就拮据，身上没有带多少星际币，当然不可能让常相宜给孩子带多好的礼物了，这罐糖怕还是他自己省吃俭用省下的材料，亲手给孩子做的。郭仓浅也是一个爹爹，自然懂得陈思宁的心意。

常相宜走了，郭仓浅看了一眼不安的东方嘉和欧阳。他撇撇嘴，冷清清地道：“我知道你们有私心，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东方嘉松了一口气，有些愧疚地道：“对不起，老师……”

“我知道常威毕竟是你们的亲子，你们不想他有事，这是人之常情。但你们不该让小思宁来选择，一个在外的间者，本身压力就够大的了，你们不给他减压，竟然还给他加压？让他只能用速度来对付那些特征捕捉器，你们可以啊。”郭仓浅冷峭的表情，让东方嘉和欧阳都不敢抬头。

“我们……”东方嘉和欧阳知道这次是他们的错，他们俩没有勇气去面对儿子有落下后遗症的可能，才导致陈思宁不得不仓促出手，好在现在没有发生什么预计之外的事，否则……

“算了，这个项目你们以后就不要负责了，让谋子和翔毅负责，欧文打打边鼓。”郭仓浅也不多言，“另外，你们工作也很忙，就不要总来了。等常威醒了，让他来带他儿子。”

“我们知道了。”东方嘉和欧阳虽然喜欢小孙子，但是这次一定气到了郭仓浅，郭仓浅不高兴见他们俩，那他们还是少来讨嫌的好。

“对了，方才王子鸣打通讯之前，你们要坦白什么事来着？是不是这个事？”郭仓浅问。

“有这个事，还有另外一个情况，我也是昨天才听嘉哥说起的。”欧阳沉默了一会儿，才坦白。

“什么情况？”郭仓浅只觉得不妙。

“呃，小脚丫出生那天，蓝邪酒精中毒，也在那家医院，我太兴奋了，就带他去看了小脚丫，呃……老师，我只是让他隔着育婴房看了一眼。”东方嘉看到郭仓浅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而变得更阴沉了，不由咽了咽口水。

“你和他说了什么？”郭仓浅问，唇角勾着社交式的笑意。

“我……我……我说了……我和他说了，说了一句：我们有孙子了。”东方嘉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他怎么说？”郭仓浅深呼吸，尽量平静地问。

“蓝邪没说什么，只是说，挺好的。大概只是觉得我太兴奋了，有些口误。”东方嘉小声道。

“给你一分钟，马上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给我圆润地消失！”郭仓浅听完他的话立即吼了起来。

“是……是，老师！”东方嘉刚要伸手去抓桌上的欧阳的画像，带欧阳一起走，就听到郭仓浅的话——

“再往前伸一点，你今晚就要去伊人那里培育一个爪子了。”郭仓浅凉丝丝的声音让东方嘉立即缩回了手。

“嘿嘿，老师，那阳阳就拜托你照顾了。”东方嘉立即，转身跑出了郭仓浅的书房，还不忘把门带好，以阻隔郭仓浅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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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心情更新，重温了《霸王别姬》，即便过去那么久，仍旧心里难受。电影很神奇，留下了你最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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