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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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迫切，唐圣心硬生生在家憋了几天才动身去找霍燕临。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分，她直接打车去了aj集团。琢磨着等到霍燕临下班可以跟他一起吃饭，她特地化了个妆，还花心思搭配了一身偏淑女风的衣服。

要说的话这几天已经在心里捋了几百遍，不用再做心理准备，在路边下了车，唐圣心便直奔aj集团大楼。

哪知脚还没踏进大厅大门，她就被人喊住了。

霍燕凡挂了电话从大楼一侧走廊朝她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唐圣心看着在她面前站定的霍燕凡，内心腹诽怎么那么巧被他撞见，十分勉强地干笑，“路过，顺便来看看。”

“哦。”霍燕凡往大厅里看了眼，“我还以为你特地来找我或者是霍燕临。”

“为什么……要找小叔啊？”被点穿来意的唐圣心的笑容更不自然了，“我刚跟朋友来逛街，累了，就想到里面歇会儿。”

“朋友呢？”

“……先走了。”

从小就喊霍燕临小叔，这层“叔侄”关系，比唐圣心“倒追”霍燕凡还更早让人知晓，就算真在一起，以免惹人非议，也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才能公开。

这种时候，唐圣心下意识不想在人前表现得跟霍燕临过分亲密。

也是因为跟霍燕临的关系有了更进一步的进展而心虚，她自动忽略了她喜欢霍燕临的时候会以侄女的身份来找他。就算是特地来找他，也说得过去。

霍燕凡就是随口一问，点点头。

“我现在要上去，你要不要一起？没什么事的话晚上可以一起吃饭。”

“不了不了。”闻言，唐圣心连连摆手。

霍燕凡如今26岁，进aj集团四年。唐圣心之前心思一直在霍燕临身上，跟他没什么接触，也是这一两年才跟他熟一点。

熟是熟了点，但是，霍燕临说了，不让她和霍燕凡走近，他会不高兴。

“我还是直接回家吧，晚了我爸又该……”

霍燕凡目光望向大厅里头。唐圣心狐疑，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楼梯拐角处，唐又亭正和霍燕临说着什么，两人并排出来。

唐又亭说得尽兴，没留意到门口的两道视线，但唐圣心知道霍燕临肯定是看到他们了。因为霍燕临原本平淡的面色，在目光触及她和她身边的霍燕凡时，倏地就冷了下来。

唐圣心：“……”这都是什么狗屎缘分！

唐又亭说完话，没得到回应，疑惑地偏头看他，却见他双眼直直望着门口的方向。

他转头望过去——

“唐圣心？”唐又亭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唐圣心，“你怎么在这儿？”

“燕凡，你也在。”

霍燕凡望了眼霍燕临，扬了扬唇，“大哥。”

唐圣心微笑脸：“……”她还能说什么。

“问你话呢？”唐又亭站在她身侧往自己拉近一点，暗暗警惕地扫一眼霍燕凡，“你来这儿干什么来了？”

“……路过。”唐圣心偷眼瞥了下霍燕临，“刚跟朋友逛完街，累了，想进来歇会儿。朋友已经先走了。”她把跟霍燕凡说的话跟唐又亭重复了一遍。

有霍燕凡在场，唐又亭是不怎么信的。

“累了直接打车回家不行？”他嘀咕，“现在不用歇了吧？不歇就跟我回家。”唐又亭替她拿了主意。

唐圣心情复杂得难以复加。

她硬生生忍了好几天才出来找霍燕临，想跟他好好谈谈欧瑶那条短信，也好几天没见了，寻思着可以一起吃个饭，牵个手什么的，现在什么都没了，看样子还让霍燕临不高兴了。她打扮得这么清新靓丽出来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解个心结顺便偷偷摸摸约个会。

“回呗。”唐圣心不情不愿嘟哝。

这才满意一点的唐又亭看霍家两兄弟，随和道，“既然那么巧，要不去我家吃个饭，我们三个顺便喝一杯？”

私生子也是霍远森的骨肉，唐又亭个人的立场是对霍家的这两个人保持中立。但其实无意识地，他总是会跟霍燕临亲一点。霍燕凡14岁才回霍家，如今也不过12年。但唐又亭20岁那年到霍远森身边工作时，霍燕临已经6岁了。霍燕凡的年龄跟他差20岁，都可以当他儿子，而他跟霍燕临相差14岁，他一直把霍燕临当弟弟。

相识26年的情分，总归要比12年来得深，他每次来aj基本是冲着霍燕临来的。这几年霍燕凡也在aj上班，唐又亭便不怎么来了，偶尔来也是谈完事情就离开。

这次刚巧被霍燕凡碰到他跟霍燕临一起，唐又亭真觉得有几分尴尬。

对他的提议，霍燕临和霍燕凡的回应是沉默。霍燕凡嘴角勾着弧度，眼底的神色看不透情绪，霍燕临则是面无表情。

再之后，是两人先后响起的手机短信铃声给这个提议划上句号。

霍远森的信息，让两人回家吃饭。

两人都不住在霍家，霍远森偶尔会让他们回家一趟吃顿饭，然后留宿一晚。

虽说已经从aj集团管理人的位置退下来，但在某种程度上，霍远森在霍家仍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霍燕临离开前，意味不明地瞥了唐圣心一眼，神色淡漠。

唐圣心的心情更复杂了。她突然意识到，按照他们家对待霍家的中立立场，她可不需要对霍燕凡避而不见。霍燕临不让她走近霍燕凡，如果不是因为吃醋，那可是真的有点太霸道了。起码霍燕凡对她算是友好的，她无端疏离人家，特别没有人情味。

但是，她小叔要是为她吃醋，那铁树就该开花了吧。

她目送霍燕临的车离开，直到驶离很远。

“人都走远了，还看。”唐又亭拉了把她，恨铁不成钢，但在外人面前，他总不能跟在家一样不顾身份形象，又怕被旁边人听了去，只能压低音量，“你跟我说实话，你就是来霍燕凡的吧。”

“你怎么不说我是来找小叔的呢。”唐圣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唐又亭不怕她是来找霍燕临。

在他心里，霍燕临就是唐圣心的叔，唐圣心也一直喊他小叔，关系明朗的很。但霍燕凡不一样，唐圣心没喊过霍燕凡叔，他就怕她动了什么歪心思。

他也不确定他介意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私心是不希望跟霍燕凡扯上什么感情的。他们家的恩怨他都知道，让唐圣心跟霍燕凡在一起的话，他总觉得对不起霍燕临，他也不希望唐圣心的未来婆婆会是霍燕凡母亲那种人。

“找你小叔的话怎么在门口跟霍燕凡聊上了？”唐又亭想想更觉得不行，“唐圣心，你以后给我也喊霍燕凡叔叔。”

唐圣心明白他的脑回路，但解释不明白，也不想解释了。

“爸，”唐圣心挎上唐又亭胳膊弯，困惑问道，“除了霍燕凡是私生子这个事情外，小叔和霍燕凡之间还有什么恩怨啊？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还有好多事。”

霍燕凡是比霍燕临小6岁的私生子，就意味着霍远森婚内出|轨了，霍燕临母亲随青为此离开，霍燕临恨他们，这些都说得通。

但是，霍远森似乎也不喜欢霍燕凡。按理说，出轨是他自己的行为，被发现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儿子有怨恨，但是霍远森看霍燕凡的目光，始终都是带着疏离和冷漠的。跟霍燕临也不亲近，但是，那眼神跟和霍燕凡相处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随青离开霍家已经很多年，也没见霍远森让那个“情|妇”进门。年纪比较小的时候听到霍家下人碎嘴，当初那个女人要求要和霍燕凡一起进霍家，霍远森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放话，接受孩子已是极限，要不就谁都不要进霍家。

对自己的在外的儿子，把他接回来似乎是一种恩赐一样。

中间，当然还有一些事。唐又亭眸色一闪而过的复杂。

“关你什么事？问那么多。”他三言两语打发唐圣心。

“爸——”

“你放假已经很多天了，不是说要报班学习光宗耀祖？一天天往外跑，班呢？报了没？”

报班学习是当初她不想跟霍燕临碰面，怕寒假在家太闲他们跟霍家一起吃饭或者有什么活动的时候会叫上她随口胡诌的，唐圣心没想到他还记着。

“没呢。”唐圣心，“我忽然觉得如果考不上研这就是最后一个寒假了，该好好享受才是。”

“你就是懒。”唐又亭觉得自己看穿了她，嫌弃道，“话说出口了还不算数。”

“我不懒，我都考研了。”

“跟考研没关系。人家不争馒头还争口气，你倒好，还理直气壮的，也咽得下这口气。”唐又亭摇摇头。

“…………”

咽不下这口气的唐圣心隔天便拉着赵维茜一起在网上报了个兴趣班。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