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从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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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话坏的正合他心意！

哪怕系统现在还在沉睡,别雀也能听到熟悉的提示声，提示他明湛的好感度涨了。

好爱意值达到六十以上才能算作恋人,六十到七十的爱意值表示“人很好，可以发展”，七十一到八十的爱意值表示“我有点喜欢，想喜欢下去”，八十一到九十的爱意值表示“想一辈子在一起”，九十到一百的爱意值表示“我要跟他一起死，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可此刻，别雀却不想去猜测明湛的好感度涨到了哪一个阶段。

他与明湛相处的时间要远远少于灵啸，甚至比贺若辰还少。

空白的六十年，非但没有让明湛对自己的好感度降下来，反而在再次遇见后，还上升了。

人类的感情还真是莫名其妙。

别雀去过好多世界，做过好多任务，任务一结束,他便不会再有那个世界的记忆。

他常常听前辈说,哪怕记忆没了,爱意也可以留下，只要能够再次见面，相爱的人一定会再次爱上对方。

正因如此，很多的系统与宿主，在达到一定的积分后，都会洗掉与系统有关有关的记忆,放弃长生，融入轮回，去找寻自己的爱人。

别雀隐约记起自己的前几任系统，为了能够去往爱人的身边，都离开了系统空间。

对于他们，别雀都快忘记的差不多了，和那些被他遗忘的任务世界一样，不再会有记起来的机会。

有时候，他在系统空间会遇到不认识的人跟自己打招呼，他会跟往常一样招招手，然后擦肩而过，也有人会跑到他面前问‘你还记得我吗’，对此别雀只能摇头，看着他们失望的离去。

一切如常，并不会产生额外的情绪。

他把这个困惑告诉了九主管，九主管只是笑笑说，说很正常，但，路过的五主管则会调侃他，说只要别要没心没肺的把自己也给忘记了，就行。

当时他是怎么反应的？

好像没什么反应，倒是陪自己一去找九主管的胖球听了五主管的话异常生气，把五主管踢得满脸都是圆圆的小脚印，最后还是他出面，才揪住胖球。

别雀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他甩甩脑袋，把这一切的源头丢到了玄天身上，都是他惹自己生气才导致的。

自己绝对不能轻易的原谅他。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别雀，没有发现明湛被他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

明湛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过于直白或过于含蓄，都不太适合当下的环境，他见别雀在问出问题后，神情稍稍有点不解与困惑，以为这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

然而，他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几个眨眼间的功夫，别雀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仿佛刚才那话不是自己说的一样，自顾自股的转着大大的猫眼，打着不知道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的主意，全然不知道自己刚才问出口的问题给人带来了多么大的困惑。

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坏蛋，坏的正合他心意。

“你若是还担心莫羡，等会我们避开莫辞的实现，悄悄去看他。”明湛果断的岔开话题，表明心意需要天、地利、人和，一个弄不好，定会被自己怀里面的小坏蛋给揪住把柄，变成不算数的玩笑，生生把机会推给旁人。

“我当然要看莫羡，只是不能现在去。”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别雀瞬间把刚才的小纠结给丢到了一旁。

结果是明湛想要的，过程也是，为何有一种心塞的感觉，他腾出一只手捏了捏了别雀的脸颊，算是小小的利息，“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别雀拍开明湛的手，指了指天空。

“半夜去。”

月黑星暗，正是做坏事的好时间。

别雀算准了时间来到莫府的后门旁边，他跟明湛嘀咕了一会儿，自己一人飞进了莫府的院子。

明湛站在墙角下看着那个小黄点消失不见，一转身，看到莫辞撑着一把白色的油伞，站在阴影中。

油伞正中画着青翠的竹子，朝外伸展的竹枝，一直蔓延到油伞边缘，不见停下，仿佛这些生命力旺盛的竹枝，下一刻就挣破油伞，猛地伸展到明湛的眼前，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明湛对眼前的杀意视而不见，他恭敬的朝莫辞行礼。

“前辈，多谢您的过届令牌。”

“好胆识。”莫辞撑着油伞站在原地，下一瞬细如牛毛的雨丝，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天地间，缓缓变大。

“前辈，您过奖了。”明湛握住纸扇的手，不由得收紧。

“明家有你这样的后辈也是难得，说起来，我与你的祖父还曾是形影不离的好友。”莫辞的语气很平淡，却蕴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意。

明湛神情未变，他直视莫辞，平缓的说道：“祖父并未对我明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临终前，一直拽着我的手，说自己后悔了。”

莫辞愣住了，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

却被倏然变大的雨声给掩盖住。

油伞被这雨打的一歪，刚好挡住了明湛看向莫辞的视线。

明湛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雨声是最好的遮挡物。

被莫辞关在屋中的莫羡，倚在床边，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的书籍，书是很久之前莫辞去江陵给他带回来的话本，讲的是烟花女子与穷书生的故事，结局自然是悲剧。

莫羡不爱看着这种书，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与阿阮被分隔两地，倒也奇异的与书中的主人翁遇到了相同的境况。

他伸手准备直接跳到结局，忽然一个湿漉漉的小黄点，啪叽一声，砸到了书上。

“雀雀，你怎么弄成这样？”莫羡紧张的捏起别雀，惊吓之余，顺手把拿在手中的书，给丢到了窗外，砸入雨中。

他找来柔软的细布，小心的擦着别雀身上的水滴。

“不用麻烦，我一个法术就可以搞定。”别雀推开莫羡的手，打了一个响指，瞬间整个人变得干干净净。

莫羡见怪不怪，放下自己手中的被弄湿的细布，“你是来看我的？”

“我是带你去看红妆姐姐的。”别雀瞅了眼窗外的大雨，够大的，他无意间看到被丢在外面的书，扯了扯莫羡的衣袖。

莫羡听到阮红妆的名字，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机会见到阿阮了，一时间愣住了，反应过来，低下头看到别雀正担心的看着自己，“抱歉，你刚才的我没有听清。”

“好吧，看在你还算有心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其实吧……”别雀冲莫羡眨了眨眼睛，“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你呀！”莫羡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看这雨是不是越下越大，跟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一样。”别雀一路飞来，发现莫府里面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觉得莫辞还真是心大，也不怕莫羡跑了，随即他想到那些吓人的人形糕点，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是天真了。

不放人看住你们，我可以用大雨阻拦你们。

别雀觉得莫辞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莫羡的灵根再好，现在也还是肉眼凡胎，这么大的雨下来，怎么可能会不生病。

不过，要是被这点小困难给拦住，他就不叫别雀了。

“下不下雨，我都得困死在这里。”

莫府看似不大，里面却藏着许多秘密，莫辞是这里的主人，他一旦发话，莫府就会变成一座无形的牢笼，无论莫羡怎么走，都会走到原地。

莫羡很清楚这一点，他的哥哥看上去很温和，其实却很固执。

他知道很多，也懂得很多，哥哥不说，他便不会点破。

“不用担心，都包在我的身上。”别雀虽然不知道莫羡为何会那么绝望，但是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你去收拾一身干净的衣裳带上，你起码得在红妆姐姐面前保持风度。”

莫羡点点头，拿了一身他最喜欢的衣服，按照别雀的要求包好，背在身上。

别雀推开门，目之所及处漆黑一片，耳边满是间连不断的雨声，他们二人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完全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

“莫羡，你把手跳起来。”别雀飞到莫羡跟前，考虑了一会儿，从莫羡头上拔了一根头发下来，变成少年模样，把头发的两端分别系到二人手上。

“这是？”莫羡看着别雀双指并拢，轻轻在绕在两人手腕上的头发划了一下，瞬间，头发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觉得头发消失前似乎闪了一下金光。

起初别雀在前面带路，他飞了一会儿，觉得很不对劲，扭过头看着莫羡身后黑黢黢的道路才决定这样做的。

“等一下，不管你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也不要害怕。”

别雀边说边注意莫羡的神情，将莫羡没什么异样，才放心。

“你不用太过在意我的想法，我知道这院子有古怪。”莫辞揉了揉别雀的脑袋，满意的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几丝惊讶，“我不傻，只是莫辞是我哥哥，可以说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所以对于一些事情，我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猜。”

“我能理解，不过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得趁莫辞还没回来抢先一步把你带走。”别雀让灵力监视着莫辞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就告诉他。

莫辞现在去了玄天哪里，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段时间，足够他把莫羡带走了。

灵力们尽职尽责的遵守着答应别雀的事情，只是莫辞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们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的跟着莫辞。

隔太远，连莫辞用了分身术，它们都没发现。

别雀安慰完莫辞，继续朝前走去。

忽然，他看到前面的拐弯处多了一个黑影，立刻伸手抓住莫羡的手腕，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拿出银鞭。

“二少爷，大少爷，让我来送您回去。”黑影是别雀之前见过的老者，对方手上拎着一盏约有两个巴掌大小的红色灯笼，里面的烛光在风的吹拂下有些胡明忽然，令三人的会面，变得有些诡异。

别雀想到眼前的老者是那些吓人的人形糕点，直接冲老者扬了扬手中的鞭子，“让开，不然我把你丢到雨中去。”

老者脸上并没有出现害怕的神情，他看向别雀的目光慈祥，像是在看自家调皮的小孙子一样。

“这位小公子，你莫要调皮，大少爷有一句话要我带给你。”

“什么话！我可不想听什么不好听的。”别雀猛地把鞭子砸向老者脚边的地上。

“大少爷让我告诉你，你想吃什么，他都可以给你做，但……”

“但是，我得把莫羡送回去对吗。”别雀手一抬，落在老者脚边的银鞭，迅速的缠上老者的脖子，他使劲一拽，老者的头颅瞬间与身体分离，落到了地方。

莫羡瞳孔一缩，他注意到老者脖颈断裂处，平整光滑，一点血迹都没有。

“不要怕，他不是真人。”别雀拽着莫羡往前走，走到老者头颅的时候，别雀把老者的头颅轻轻往回廊中间提了下，免得沾到从屋檐下落下来的雨水。

“莫羡，你信我吗？”别雀不确定莫羡能不能接受刚才的事情，毕竟自己也算是杀了人，虽然杀得是糖人。

“信。”莫羡没有害怕，陡然接触到这样的场面，没能很快的回过神。

“那就好，”别雀放心了，三岁看到老，老了也可以看到年轻，辞岁老祖那么大年纪，都还任意妄为，想来年轻也不会差太远。

接下来的路倒是没什么人出现，但别雀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似乎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莫羡，你站到我身后来。”别雀转身面向右侧的雨幕，扬起鞭子打过去，这一下，他用了十成十的修为。

大雨带来了很多水灵力，别雀调动周围所有的灵力，生生把满天的雨幕给拦腰看成两半。

来不及跟莫羡打招呼，别雀直接把莫羡扛到自己的肩膀上，快速的跃入自己看出来了的通道中。

通道后面依旧漆黑一片，但却没有讨人厌的大雨声。

莫羡把打扰到别雀，他捂住嘴没有出声，他正奇怪，为何别雀站在原地没了动静，下一刻腰间一紧，发现别雀手中的长鞭不知何时缠到了自己腰间，而后他整个人朝一旁飞了出去。

“唔！”莫羡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他提起头朝着别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别雀在半空中快速的移动，好像再跟什么东打斗。

别雀打起精神对付着黑影，同时分神去留心莫羡那边的情况。

手中长鞭一甩，直接缠上了黑影，而后曲起膝盖，快速攻向黑影，把那团看不见的东西直接按在了地方。

莫羡长大了嘴看着别雀帅气的动作，见别雀制服了那个看不见的敌人，他连忙爬起来冲到别雀的身边。

别雀单膝跪地，跪着的那只腿，死死的压着不断挣扎的黑影。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把灵力覆盖在手上，按向黑影。

倏然，白光一闪，黑影竟然直接消失了。

“这是什么东西？”莫羡看得心有余悸，他拉起别雀仔细检查了一下，检查别雀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别雀不再多做停留，重复刚才的动作，划破一条口子，拽着莫羡跳出去。

这次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长廊上，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缓解，别雀却同时与莫羡松了一口气。

“看来你的直觉跟我一样准。”

别雀没有把鞭子收起来，他并排走在莫羡的身边，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环境，莫羡则放慢步伐与别雀保持一致，没办法，他比别雀整整高出一个半的脑袋，腿自然也要长许多，不放慢步伐的话，别雀就要落后了。

走到某个拐弯时，莫羡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这一看，再抬头，眼前已经没了别雀的踪影。

别雀看到拐角，就知道莫辞要捣乱，他张开手去抓莫羡的手腕，两人的肌肤一向碰，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扬起鞭子攻向自己身边的人。

心想真是一点都不能大意，只不过眨一下眼睛，就给了莫辞可乘之机。

“别雀，你为什么要打我！”别雀那一鞭子力道可不小，砸在身上，瞬间皮开肉绽。

原先站在别雀身边的莫羡，依旧站在这里，只是变成了一个徒有外表的替代品，替代品，捂住自己被抽的皮开肉绽的肩膀，疼得冷汗直冒。

莫羡出门时穿了件，淡青色的衣衫，染了血，异常的显眼。

“这回的糕点竟然开始流血了。”别雀转了转脑袋，忍不住夸赞一声。

替代品抿了抿疼得毫无血色的嘴唇，疼得呲牙咧嘴的，“雀雀，你在说什么傻话，快来扶我一下，好疼！”

别雀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不扶，我就是不扶！”

“雀雀！”替代品提高了音量，然而，下一瞬他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低下头，瞪大了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破了一个大洞，是别雀的鞭子弄出来的，“你……”

别雀抬手甩掉鞭只上染上的血迹，毫不犹豫的朝来的方向走去。

“糟糕，一切又得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