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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自己漏掉了什么?为什么不来追我?
叶盏心脏狂跳,总觉得哪里不对。这种对危险的强烈直觉,有时候比理智的判断还准确。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枪响。
砰——
右边翅膀被子弹洞穿,叶盏眼前一黑,栽倒在床上。异兽化的部分和普通躯体不太一样,那痛苦好像根本不需要神经的传递,直击大脑,洞穿灵魂。
妈的,明明是个怪物,用你的爪子牙齿战斗啊,为什么还用枪……
叶盏只用了一秒就重新爬起来,然而已经太晚了,祁渊的手从双翼中间插入,死死按住了他的脊背,抓住了两片羽翼的根部,那地方完全是新生的血肉,又痛又痒又麻,感觉极其诡异,简直像是刺入了他的肌骨一般。
祁渊的另一只手,用仍在冒烟的枪管,抵住了他的脑袋。
自从接受药物治疗,他的心已经逐渐被挖空,像一个无底的黑洞,任何东西掉进去都听不到回响。他已经很久没产生过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此刻巨大的怒火裹挟着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蓦地在他的心底升腾,沉寂许久的心升起了一把火,熊熊燃烧着。
一瞬间他想扣动扳机,看枪下的头颅像烂番茄一样炸开,幻想毁灭一切的快感让他浑身战栗;又有一瞬间他想死死地咬住身下人的后颈,刺入他的腺体,撕下他的血肉——这是属于龙的暴虐本能。
这个危险的念头一产生,他就立刻丢掉了枪,攥紧了拳头,根根青筋毕露,指甲将手心掐出血来。握着翅膀的那只手却不舍得松开,缩紧又放松,只要叶盏再反抗一下,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咬下去。
好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危险冲动,叶盏忽然停止了挣扎,一下子泄气地趴在床上,认命地放弃所有抵抗。
“你个强盗……”他发出饱含不甘的轻哼,却一动不动地伏在自己身下,柔顺得像一只羔羊。
又在骗人,祁渊心里发出一声冷嘲,一有机会就马上露出獠牙,性子残忍下嘴又凶,一旦见势不妙就马上装可怜,这个骗子。
然而不知为何,当叶盏露出乖巧的姿态,释放出认输的信号,他居然也有些平静下来了。这种奇妙的放松感,和喝死神药剂的感觉不同,死神药剂只会消除他的所有情感,这个人类的存在却会唤醒一些潜藏在他记忆深处的细碎片段。
两个人都在剧烈喘息,两颗心脏都在剧烈地跳动,叶盏看不见,但能感到汗水或者是血液落在自己肩头。祁渊久久没有动静,唯有抓住他翅膀的手缓缓摩挲着,引起一阵直抵尾椎骨的战栗,让他觉得今天恐怕清白也难保。
“你会杀了我吗?”叶盏问。
祁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会。”
他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出的杀意有多么明显。
得到承诺,叶盏艰难地转过脖子,看向祁渊。他的不安主要在于不知道祁渊脑袋里到底怎么想的,他想知道祁渊此刻的表情到底是愤怒、仇恨还是残忍,这有利于他制定下一步计划。
但那都不是。
除了龙化带来的狰狞,他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有点……悲伤?
这让他也十分难受。
目光平静地交织在一起,两人都逐渐冷却下来。祁渊抓着他的翅膀让他坐起来,他眼帘低垂,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我不想杀你,但如果你继续作,我不一定能控制住不让你死。”
这是事实,叶盏冷静地想道,如果刚才祁渊不计代价地要把他抓住,他是根本没有逃跑机会的。这个男人一边对抗着心中的怪兽,一边控制着对他的伤害,连开枪都避开他的要害。
当然,他的这份仁慈和天真,也在叶盏的算计之内,这是他敢于逃跑的资本——反正祁渊是不舍得真正伤害他的。
祁渊收敛起所有情绪,低头看向自己的猎物,在乖巧温驯的外表下,金棕色的眸子却毫不畏惧地看着自己,透出骨子里的桀骜不驯。
“别动。”他说。
叶盏耸耸肩,示意自己没法动。
祁渊忽然把他抱起来,一手仍抓着他的翅根,一手握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手上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皮革摩挲过他紧绷的腰腹,带来很不愉快的触感,叶盏不满地挣扎了两下,但没能躲开。
于是祁渊得寸进尺,弓着背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温热的呼吸全喷在他的身上。叶盏感受到了他身上狂暴混乱的气息,那是尚未平息的龙血在沸腾。他颈部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速度根本不似人类。他头顶的小尖角则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角呈黑色,有些不规则的弯曲,但并不尖锐。
叶盏浑身僵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这一切比上刑还让他毛骨悚然。
两分钟后,祁渊也不见下一步动作,他难耐地动了一下,祁渊抓他翅膀的手立刻收紧,让他立刻吸着凉气安分下来。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顿了一下,祁渊又道,“我就不惩罚你。”
如果说被抱一会儿,就能抵掉惩罚,那无疑是很划算的。叶盏心里嘲笑了一下祁渊的心慈手软,还没高兴多久,忽然感觉胸口一疼,这狗逼居然在啃他的锁骨!
同时,另一只手也放过了他的脊背,顺着撸过他萎靡不振的翅膀,然后又做出了让所有鸟科动物感到发指的行为——逆着撸回来。
不用低头,叶盏都能感到祁渊紧绷的身体正在慢慢放松。
当然,他也不能低头,那对角正抵在那儿呢,小匕首似的。
叶盏记得祁渊13岁那年开始长角,最开始是自己帮他梳头发的时候,梳子总是会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一下,然后祁渊就捂着脑袋喊疼。他对着镜子,把那孩子的头发拨开,就看见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冒了个尖。
等确认是一对角后,那孩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完蛋了,哭得天崩地裂,哄了好久才哄回来。
那个时候,他就像这样扑在自己怀里,抽抽噎噎的,好像全身心都依赖在他身上。不过那时候他只有很小一只,单手就能拎起来,小鸡仔一样。叶盏这样想着,捏了捏质感粗粝的角。
那里居然也有神经末梢,握住他腰的手立刻收紧了,祁渊轻哼了一声,“痒。”
痒就对了,还不松开!
可祁渊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他身上躁动的气息正在逐渐平静,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浸入了凉水。
叶盏顿悟,找到了自己的新定位:冷却剂。
他有些心情复杂,心想既然你吸我,那也别怪我吸你了,你的信息素我可是很馋的!
人虽然不能改变挨打的处境,但可以改变挨打的心态嘛。
于是他主动了一点,嗅了嗅祁渊的头发,除了信息素外,似乎还有一点奇怪的、类似于桑蚕被的味道,这是刚从盘丝洞回来?手摸到他的身子,却发现破破烂烂的风衣外套下面,居然没有穿衣服,到处都沾满了粘乎乎的蛛丝一样的东西。
裸穿风衣,这家伙果然是个变态吧!
祁渊注意到了他骨折变形的右手,拎起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右手,谢谢。
“怎么伤的?”他又问。
你说呢?
“为什么不早说?”
“……”
叶盏幽怨地盯着他,心想你怎么这么欺负人呢。
这时他发现,祁渊眼中的血色不知何时已经淡去了,变回了原本纯粹的黑色。他抿了抿唇,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我带你去医务室。”
那可真谢谢您。
叶盏想说我能走,但是祁渊执意把他抱了起来,一路抱到了医务室。末了还评价一句:
“你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爷一刀捅进您血管的英姿肯定更可爱。
风饶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两人的样子都傻了,一时间无数疑问奔涌上来,踏平了他的舌头,最后凝聚为一声:“操!”
和强盗混久了,温良的风医生难免也有失态的时候。
他首先看到的是衣衫不整的叶盏,背后拖着长长的破损羽翼,正被祁渊紧紧地捏着翅膀根部,扣押在病床上,仿佛被恶魔俘虏的落难天使。翅膀撑开了背后的衣服,露出了细窄的腰肢,他呆呆地跪坐在病床上,金棕色的眼瞳蒙着一层泪水,神色凄凉,我见犹怜。
祁渊的脖子上有一道肉眼可见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然而从浸透衣服的血迹看,绝对经历过一场激战。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风饶快吐血了。
祁渊只是说:“交给你了。”
说完,他迅速抽身离开,边走边脱下了手套。叶盏不用猜也知道他绝对是要去洗澡,这也证明祁渊的确是恢复了理智,可喜可贺。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风饶使劲揉了揉眉心,焦虑地转来转去。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叶盏便把自己主动被感染,策划逃跑,结果被祁渊活捉的事情讲了一遍。
风饶听得嘴巴越张越大,看他的眼神越发匪夷所思,“你不要命啦?!”
“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叶盏舒服地趴在病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满不在乎地说。
风饶快被他气死了,却又不会说重话,急得拧了把他的耳朵,“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珍惜自己呢?!”
这个动作,对于一对普通的医患来说,太过界了。
叶盏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看他,风饶也迅速意识到了什么,触电般缩回了手,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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