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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枫能看见我们。”林亦然说。
“也可能是能感应。”镐楼补充。
“对,她或许肉眼看不见,但却能感知到我们的存在。”林亦然同意镐楼的观点。
“我一直在想,这个游戏设定底牌有什么目的。”林亦然说,“在进来之前,那个系统女声曾经让我录入一个内心深处的秘密,说是底牌,不能告诉任何人,可到现在为止我感觉不到他设定底牌的意义。”
镐楼没答话,但林亦然知道他在认真听,于是继续说道:“一般游戏设定这样的底牌,肯定相应就会设立陷阱,引导我们说出秘密,可这里却没有,并且目前游戏里出现的所有线索,都和我们自身的秘密无关,那他为什么要设定这个底牌呢。”
“我最开始猜,他是想以秘密来要挟我们,让我们去做一些我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人有弱点,就能够被驱使,那是我们的底牌,也是我们的枷锁。”林亦然说,“但是现在,我又有点不确定了。”
这个问题,镐楼也给不出答案。
“还好今天也不算没有收获,阮小枫果然是突破口。”林亦然低落了一下,又瞬间打起气来,他拍拍镐楼肩膀,“下次遇到阮小枫,我们找她聊聊试试。”
镐楼点头:“她很危险。”
“感觉到了。”林亦然同意,不然他们今天也不会躲。
下楼后,他们没在办公室找到那个男老师,倒是遇见了来找他俩的狮子。
三人互相交换讯息,狮子说,从他们离开之后,升旗仪式并没有再说些什么有意义的线索。
“那些玩家好像各有各的进度,只不过大家都藏藏掖掖的。”狮子说,“我还是第一次进一个副本,和别的玩家几乎没有牵扯。之前进去大家基本上都是一起行动,少有这样一开始就分成很多小组,自己弄自己的,几乎零交流。”
“没有npc指路,也没有人组织的结果。”林亦然说,“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对新人不太友好,但是好歹行动自由,如果有人比较强硬要当老大,反而比较麻烦。”
“不过我打探到,昨晚上死人了。”狮子说,“死了四个,两个被发现在一楼女厕后面,另外两个则在男寝顶楼。”
林亦然动作顿住,惊讶道:“死了?怎么死的?”
“女厕那两个应该是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事,男寝的就不知道了。”狮子说。
林亦然皱起眉头:“这里看起来平和安宁,实际上暗藏杀机,我们要更加小心行事。”
“死者在哪儿。”镐楼问。
林亦然说:“想去看?”
镐楼点头。
狮子只好领他们去了女厕后面的花园,走进就看到两具尸体横躺在地上,镐楼带上手套蹲身验尸。
林亦然没有跟过去,他在附近逛了逛,又从尸体的角度往女厕望去,明明是□□,那里却黑如浓墨,看起来不详极了。
林亦然往那边走了一步。
墨色似在飘动,如绸缎又如柳絮。
“你们有没有觉得……”狮子忽地抱住手臂,“这里越来越冷了?”
林亦然点头,站在两人前方,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了层白雾。
不对劲。
林亦然望着女厕叫了声:“镐楼。”
镐楼:“恩。”
他放开地上的尸体,起身到林亦然身边:“走。”
趁着白雾还没完全聚集,他们三个飞快跑走,等再次感到太阳的温热时,才敢停下回头。
只见教学楼后面的那片花园,已经被一层浓浓的白雾笼罩。
狮子额头上起了层汗,他喘着粗气,双手撑住膝盖:“我的乖乖,这要是刚刚没跑,咱估计……”
“这白雾来得太突然了。”林亦然眉头紧锁,语气急促,“幸好发现得早。”
镐楼不再看那花园,说:“去看另外两具尸体。”
路上,镐楼简单和他们说了下,刚才在女厕背后花园里的尸体情况。
不出他们所料,与他们当初在女厕遇到的情况相同,只不过这两个就没有他们那样好运逃脱,纷纷因机械性窒息而亡。
“机械性窒息是什么意思?”狮子问,“他们是被机器勒死的吗,变形金刚还是钢铁侠?”
“都不是。”林亦然笑,“机械性不是机器的意思,机械性是机械作用,比如你说的勒颈掐颈,闷压口鼻,还有像异物或者液体堵住呼吸道,这些都算。”
“嗐,反正就是进不来气儿死的嘛。”狮子全当林亦然在念经。
“嗯,所以他们应该是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事。”林亦然说,“现在就看男寝那两个是怎么回事了。”
男寝顶楼有个小天台,想上那里要通过一个窄小的楼梯口,他们三个到的时候,发现通往天台的门被锁住了。
“怎么办,我们没有钥匙,去哪儿找钥匙?”狮子问。
“破门。”林亦然检查了遍门锁后说,“我来。”
林亦然拉开距离,一脚踹向门锁旁边的位置。
通道内发出巨响,天光大亮,门被迅速破开。
狮子吹了声口哨:“牛逼啊,这门没少拆吧。”
林亦然就笑,当警察的时候确实有过踹门经验。
男寝顶楼的天台比他们想象中要小许多,林亦然他们三人站上去后,没再剩多少活动空间。
镐楼直接往天台角落走去,那两具尸体交叠着趴在那里。
“需要帮忙吗?”林亦然问,虽然他爱屋及乌跟着镐楼学了点法医知识,但实际上还是个门外汉,只能嘴巴上说点基础知识,实际操作几乎帮不上忙。
可光看着镐楼干活,他什么都不做,又不是林亦然的风格。
“不用。”果然,镐楼也没打算让林亦然帮忙。
这天台太小,一眼就能看完,林亦然叹了口气,拉着狮子到另一边休息,以免打扰镐楼。
“这楼哥挺个性啊。”难得清闲,狮子点了根烟,“抽吗?”
林亦然摆手:“从小就这样,臭屁得很。”
“你们认识多久了?”狮子问。
“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林亦然说,“比亲兄弟还亲。”
狮子竖起拇指,羡慕道:“我就没这种好运,从小都自己过。”
“自己过也有自己过的好。”林亦然说。
狮子眯着眼睛抽烟,看那边动作麻利的镐楼:“楼哥干了很多年了吧,看着好专业。”
林亦然笑,眼神里满是骄傲:“他从小就是高材生,我考试从来都考不过他,当年是高考状元,分高得我怀疑人生,被好多学校抢着要,但他说想学法医,拒了很多别人想上却上不起的学校,当时我们都很惊讶。”
“看楼哥这样子,像是能做出这样事的人。”狮子忽然对镐楼肃然起敬,之前一直觉得对方冷冰冰的不好接近,没想到骨子里那么酷。
“我们惊讶可不是因为他拒了那些学校,而是因为他突然说想当法医。”林亦然说。
“为什么,我觉得他看起来就很像法医诶。”狮子笑,手指比了个小刀的动作,“白大褂,手术刀,解剖死人,很适合他啊。”
“我们惊讶是因为他当时对机器人感兴趣,我记得是从小学开始吧,就跟着他爸捯饬机器人,参加过好多比赛,家里一面墙都是奖杯,高中也不止一次说过自己要继续学这个。”林亦然说,“结果高考之后,突然变卦,没人知道为什么。”
“这么神秘,我突然好好奇,他没告诉你为什么吗?”狮子说。
林亦然摇头:“他谁都没说,不过后来事实证明,金子去哪儿都会发光,你看他做法医,也能做最优秀的那个。”
狮子点头。
“而且你说的没错。”林亦然单手撑着下巴看镐楼,“他确实很适合做法医。”
镐楼不爱和人说话,以前机器人是他与世界沟通的方式,现在他靠着触摸与人体交流。
死人不能开口说话,但他们的身体就是一本最私密的书,镐楼善于“读书”,他是最适合替那些无法开口说话的死者,传达自己生前故事的人。
林亦然这两天精神紧绷,难得放松下来,竟然靠在一边睡着了。
狮子见他闭上眼睛,轻手轻脚地灭了烟头,默默警醒着周围。
镐楼做起事来全神贯注,等再帮死者穿好衣物起身时,才发现林亦然睡着了。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放松,顿了几秒才往他们那边走。
林亦然听着响动,睁开眼。
“弄好了?”林亦然问,在外面他觉浅,稍有动静就能恢复清醒。
镐楼点头。
“怎么样?”林亦然问。
“脚踝处有青紫色勒痕,且关节移位,脖颈多处关节,如寰枕关节等移位或断裂,整个头部和身体几乎只剩皮肉连接,面部……”镐楼走到林亦然面前站定,见他和狮子都面带茫然,便直说结果道,“怀疑是被人绑住双脚倒挂,再从高处坠落,以面着地致死。”
狮子听懂了最后一句话,瞪大眼惊讶道:“这么狠!也太残忍了吧!”
林亦然也皱紧眉头:“天台上没有地方支持他们挂人,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是。”镐楼指向尸体附近地面的那摊血迹,“血迹没有问题,但我检查过周围,没有其他任何痕迹,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悬挂在空中,所以应该和之前女厕那里相同,是灵异力量。”
这个答案他们心里都有预感,但是从看起来就最科学的镐楼嘴里说出,两人还是忍不住沉默心惊。
他们不怕挑战,但鬼神一事于他们而言过于未知。
未知则最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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