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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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欲言又止一会儿又说算了,还突然开始打包票说会帮她,纵然乔以越再心不在焉,也不免被蔡书虞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惊一乍,在心里暗自嘀咕一句:什么呀,莫名其妙的。
可她转念一想,这确实是蔡书虞一贯的风格,话多而杂,往往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别人跟不跟得上。这不,在她愣神的一瞬,蔡书虞已经叽叽喳喳说起她主题曲考核的事来了。
“老师们夸我进步很大呢,还说我有几个细节抓得特别好。”她口气里满是得意,心情应是极好,说着还抱着乔以越晃了晃,吓得乔以越连忙双手抓住伞柄,免得伞被甩飞出去,她刚想提醒蔡书虞别乱动,腰上就又被戳了一下。
“乔小越,你呢,考核怎么样啊?”
拖得老长的调子又软又黏,撒娇似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伴随着呵出的热气飘入乔以越耳中。盖在耳朵上的碎发被拂开,扫过脸颊,痒痒的,她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偏头看了蔡书虞一眼,恰好看到蔡书虞嘟起嘴吹开头发的情形。
蔡书虞今天扎的丸子头,这时前额正中有一缕散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她鼻尖,她吹一下,那缕头发就轻飘飘扬起来,但很快就被风扫回原处,她便又去吹,因为趴在乔以越肩膀上的缘故,两颊的肉挤到了一起,本就圆润的脸看起来愈发显得肉乎乎的,睁圆的眸子亮晶晶的,视线黏在那缕头发上,随着发丝飘拂的频率上下挪动。乔以越只瞧了一眼,就觉这情形眼熟得很,稍加思索,便想到了眼熟的缘由,不禁勾了勾唇角。
来节目前她去一个朋友家玩,那个朋友养了只宠物猫,是只白色的布偶,她进门时,一眼就看到了客厅另一头,那只猫趴在高脚椅上的软垫上,大半个身子连同脑袋都陷进了垫子里,只探出一只爪子,一下一下拨弄着垂到头顶的吊兰,眼珠子滴溜溜随着吊兰转悠,那模样和现在的蔡书虞简直一模一样。
那只猫不怎么亲近人,家里有客人来了也不爱搭理,后来朋友过去将那片吊兰从它爪子前移开,它才竖起脑袋瞥了她们一眼。乔以越对宠物兴趣不大,尤其是带毛的,但这不妨碍她觉得那画面极其可爱。眼见那缕头发再一次飞了起来,她不由自主探出手捏住,果不其然,和印象中那只布偶猫的反应一样,蔡书虞扭过脑袋看向了她,还自鼻腔发出了一声含糊的气音,三分意外七分嗔怪,仿佛被打扰了似的。
乔以越忍不住再度露出一抹浅笑,然后赶在蔡书虞瞪她前将那缕头发勾上去,塞回发发带里固定好,之后才慢吞吞接着之前的问题说道:“考核,还不错吧,嗯,我觉得还行。”
节目一开始,她很自信地说觉得自己的实力在所有选手中能排前三。而在考核前,当薛歆雅问她有没有信心重回a班时,她只笑了笑,说:“我会尽力而为。”
“那你觉得能回a班吗?”这时蔡书虞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她亦露出了与当时一模一样的表情,垂下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雨水落下,在脚边溅起点点水花,许久才轻声道:“不知道啊。”
来节目时她意气奋发,自然是信心满满,可如今负面新闻缠身,她已经不敢把话说得那么满了,即便她自认表现得不错,觉得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都挑不出什么岔子,可结果出来之前,谁能知道到底会怎样呢。
她以前从来不会想那么多的,而此刻,在短暂的放松后,经蔡书虞一问,她已开始给自己做结果不如人意的心理建设了。
察觉到她的情绪隐隐低落下去,蔡书虞被感染似的,心头也悄然蒙上一层阴影,她想了想乔以越的处境,继而联想到自己,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忽地问道:“小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嗯……如果被淘汰了,以后怎么办啊?”
“以后?”乔以越一愣,眼里露出迷惑的神色。
“嗯,以后啊。”蔡书虞先掰起手指头算起自己来,“就说我啊,原本公司是想让我在节目里刷个脸,万一运气好,还能刷到点人气,对以后发展有好处。结果汪泽城那档子事爆出来,好处没有,坏事一大堆,现在公司压力很大,原本有意接洽的剧组也不好说了,经纪人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说要等风头过去再说。”
演员的竞争非常激烈,一段时间不曝光,原本的位置就会被其他人顶上,尤其是蔡书虞这样还没什么名气的,替代品多如牛毛,之前还能接个网剧女主,若是一段时间不露面,说不定连女二都抢不到了。
“唔……你家里不能帮忙吗?”乔以越问道,她听说蔡书虞在上海富二代圈子也算小有名气,家里公司做新能源开发的,近年来新能源这块行情好,她家身价窜得挺快。虽说在当下遍地都是富二代的娱乐圈里,蔡书虞这样的家底算不上顶好的,可就算争不到什么顶尖的资源,也不至于被冷藏。
蔡书虞当即翻了个白眼:“我妈妈还巴不得我不演戏呢,我看她非但不会帮我,还会给那些剧组塞个大红包,恳请他们永久拉黑我。”接着她冷哼一声,继续掰起手指,“所以我想过了,如果接下来没剧组要我,我就去跑综艺,汪泽城热度那么大,肯定有综艺想分一杯羹,我呢,反正都被骂成这样了,再多一点影响也不大,说不定哪天抓到机会,黑到头就翻红了,否极泰来嘛。而且这几天我查过账户了,里头的钱还够我开销好一阵,就算接下来一时半会儿接不到工作,也不怕我妈妈逼我辞职。”说到这,她得意地抿起嘴,摇了摇乔以越,求表扬似的问道:“你看我是不是考虑得很周到。”
“嗯,是很周到。”乔以越还挺佩服她的,能想得那么长远。
“那你呢?”蔡书虞推了推她,“你有什么打算啊?”
接下来的打算啊……
乔以越抬起头,眼前的雨水滴滴答答自伞缘落下,像帘子一样将前方的一切都挡住,映入眼中的只有灰蒙蒙的路,蒙了一层水光,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思绪一瞬定格,而后她摇了摇头,说:“我没想过。”
脑海中名为“以后”的图纸上是空白,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是没有去想,还是不愿去想,但细究起来,两者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
她素来只知道埋头做一件事,鲜少分心于所有以“如果”开头的想法,此时听了蔡书虞看起来颇为周详的打算,再念及自己的处境,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动摇。
“一定要考虑吗?”她喃喃道,声音很低,与其说是反问,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听她说自己没想过以后,蔡书虞先是“咦”了一声,随后听到她的低喃,心忽地像被什么轻轻拨了一下,嗡嗡震起来,激起些许难以捉摸的感觉,似是怜惜,又似是酸楚。
乔以越五官精致,妆容时髦,不笑时眉宇间透着冷,时常给人精明强势的感觉,看起来就是那种前有进路后有退路的聪明人。蔡书虞虽然在为数不多的接触中隐隐窥得她那与外貌截然不同的本性,可对方还是总能令她感到新奇。
就比如说对于将来的打算,在蔡书虞的认知中,这是所有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纳入考虑中的事。她是这样的,她妈妈是这样的,庄楚唐是这样的,她认识的每个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都有一套“假如失败”的后备方案,可乔以越却没有,而且她看起来并不是在说谎。
说实话这有点蠢,唤作任何一个其他人,蔡书虞都会毫不留情嘲笑她,可看着乔以越认真思考的模样,她便觉得心底所有的讥诮和讽刺都在一瞬间被磨掉了棱角。她忽地想到第一次真正意义认识乔以越的那天晚上,对方那不甘的神情——不是因为即将摧毁她整个演艺生涯的负面新闻,而是因为在怀疑自己在舞台上没有表现好。
这么一想,这样的人对以后全无打算倒也是理所当然,她不由得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乔以越的脑袋,说:“也没什么,我妈妈就总骂我主意太多,不够踏实。”她说完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随即便一阵风似的飞快改了话题,“欸对了,你的眼妆化得好好哦,是你自己化的吗?”
“什么?”乔以越还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被问了个始料不及,她歪了一下头,不知第几次在蔡书虞出其不意的做派下露出茫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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