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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蔡书虞决心好好练习后,寝室里就安静了许多,原因无他,只因为最强嘴炮输出蔡书虞哑火了。

因为前两天落下了太多,外加体能弱势,以及说了那句“训练的事我都听你的”,现在她不得不每天都早起晚归,为数不多待在寝室的时候,也是一副没力气说话的虚弱样,一回寝室就赶紧睡了。平时寝室里的聊天话题都是她主导,能天南地北不重样逼叨大半天,这会儿就算和她搭话,她也只会无精打采哼哼几声。

身为从小就和蔡小姐厮混在一起的人,庄楚唐愿意称这现象为“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而是直接爆炸了”。要知道,蔡书虞这赖床的毛病,连亲妈都治不了,这会儿竟然能自觉爬起来了,虽然脸色臭得像每个人都欠了她五百万,但好歹是起来了。

其实刚见识到时,她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那天她起来后正在脸上抹精华,突然瞥见着蔡书虞拎着一袋子早饭从外面进来,吓得手一抖,差点抹进眼眶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擦眼睛,擦了又擦,还以为自己这两天剧看太多出现幻觉了。直到蔡书虞沉着脸把还热乎的包子拍她脸上,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蔡小姐,她竟然,早起了!还是那种比其他人早得多的早起,震惊!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震撼之余,她还蛮好奇乔以越怎么就让蔡书虞乖乖就范了的,蔡书虞一向率性惯了,看着好说话,实则软硬不吃,逼急了还能反咬你一口,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于是接下来几天,她都密切关注着乔以越和蔡书虞的一举一动,想看看乔以越是藏了什么法宝,可观察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每天早上都是乔以越去喊蔡书虞起床的,不过远不如之前那几次那般声势浩大,她只拍几下,蔡书虞就慢吞吞起来了,虽然起床时嘴上会絮絮叨叨抱怨个不停,但不会动辄发脾气了,顶多就是话变少了,上班路上只一言不发扒着她的胳膊养精神,耳边少了点习以为常的聒噪声,庄楚唐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连走路都有些提心吊胆,唯恐一不小心踩了雷,倒是她两的cp粉直呼“小别胜新婚”,每天都追着狂拍,图出了一套又一套,公司抓住机会赶紧买了几套营销,维持热度的同时也为她们的二公造势。

而训练时候是什么情形庄楚唐也去看过几次,看得她直抽冷气,乔以越活脱脱是个冷血教官,有时候几秒的动作她都会让蔡书虞不间断地重复几十次,蔡书虞一有什么疏漏,她就会大声指出来,漏动作了、抢拍了、腿没抬到位等等,然后说“再来一次”,一点情面都不留。庄楚唐每多看一眼就要心惊肉跳一阵,生怕下一秒蔡书虞就蹦起来摔杯子宣布“老娘这就退赛”,可蔡书虞哪怕被训多了焉得像霜打的茄子,也没闹过脾气,让她重来她就重来,像个被老师骂完还要老老实实写作业的小学生,让庄楚唐在紧张同时忍不住偷笑。

终于,到了第四天,她忍不住问乔以越:“越越啊,你是给我们菜宝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她咋这么听话?”当然,这话是趁着蔡书虞在洗澡时候问的,她还是没多大胆量公然挑战蔡书虞的权威,万一蔡书虞觉得丢了面子,她可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啊?”乔以越正在看最新的排练录像,被她这么一问,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汤?”

“你们,真的没有什么内幕交易么?”庄楚唐挑眉,比了个钱的手势,“菜小鸡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

“什么东西呀!”乔以越拍开她的手,“不就是普通练习么?”声音尖尖细细的,听着似乎有点小暴躁,说完就继续看录像了,手里还拿着支笔,把看起来还有所不足的地方全部记了下来。

庄楚唐还想追问,却被kenzi拉开了,kenzi对她比了个“嘘”,然后悄悄和她说:“你可别打扰这个时候的乔以越,她会跟你急的。”

“这么厉害啊?她能有什么脾气啊,小白兔似的。”庄楚唐不太信,她心想乔以越平时跟个包子一样,谁都能搓圆捏扁,就算急眼怕也是没多大能耐。

“兔子急了也能咬人呢,我记得她们以前有次演出,排练时间紧,有队友跟不上想糊弄过去,她却非拉着人家通宵练习,还捅到了领队那,那个队友最后都被她弄哭了。”kenzi提到时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口气,“不然我们怎么都喊她乔老师呢,一遇到练习的事她就特较真。”

“噫,可怕。”庄楚唐缩了缩脖子,瞥了眼正聚精会神盯着平板的乔以越,暗自下决心,绝不要和乔以越一组。

可她还是弄不懂蔡书虞怎么就那么听话,这几天蔡书虞的训练量在所有选手里都能排到前三了,那可是当初为了一公动作能简单点擅自发动投票的蔡书虞啊,怎么看都是脑袋被门板夹了的样子。她越想越觉得心里痒痒,非得刨根究底不可,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一通电话,她看了眼姓名,发现竟是蒋佳睿,不禁感叹:“哟,稀客。”随后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乐滋滋接了电话。

倒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蒋先生这几天打给蔡小姐的电话都被无情挂断了,今天不死心还想打,却发现被拉黑了,只能求助于蔡小姐的好闺蜜,想打听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蔡小姐。

蔡书虞在汪泽城那栽过跟头后,便大彻大悟地转了性,从此和二十四孝深情好女友路线一刀两断,而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喜欢就追,不喜欢就掰,换男朋友的频率比拍戏还勤,蒋佳睿不是第一个,多半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庄楚唐听着蒋先生在那头大惊小怪地倾诉心事,一边嗯嗯啊啊地敷衍,一边在心里偷笑,顺便掰着手指头算这是第几个了。

等挂了电话,她也得了名正言顺的借口,蔡书虞一出来,她就把人拐去了走廊,打算好好盘问。

蔡书虞都快累趴了,只想吹干头发赶紧去和周公约会,一听庄楚唐说是蒋佳睿找她,当下沉了沉脸,毫不掩饰语气里的烦躁:“我早就和他说了啊,最近要练习,没什么时间煲电话,有事留言。怎么回事啊,都说那么清楚了他还以为我是和他闹脾气?我就不能为工作忙碌吗?当人人都和他一样刷着父母的卡混吃等死啊?”

不愧是蔡小姐,庄楚唐忍不住想鼓掌叫好了,恩爱时嘴上像抹了蜜,翻脸了就字里行间尽是尖酸刻薄。她先帮着蔡书虞数落了几句蒋佳睿,之后才拐弯抹角切入正题:“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拼啊,菜宝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越越手里了啊?”

“就凭她?也能有我把柄?”蔡书虞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度,像是受了莫大的冒犯。

“那怎么回事啊,其实也没必要逼自己吧,太累了就歇歇呗。”说到底,庄楚唐还是担心蔡书虞在勉强自己,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没必要,名气一早就打出来了,犯不着为了一次表演累成这样。

“唔,我也觉得没必要啊,可是海口都夸下了,还能怎么办。”蔡书虞叹了一口气,随后闷闷不乐地把事情原原本本和庄楚唐说了一遍,她和庄楚唐是铁打的交情,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说她前不久险些和乔以越绝交,原因是乔以越答应她之后又差点答应和吴恺元组队,让她觉得乔以越言而无信。而乔以越只不过起了念头,根本没履行,都能被她视作背叛,眼下她都亲口说了练习的事都听乔以越的,要是半途而废,岂不是自打耳光,真这样了,以后她哪里还有脸见人,尤其是乔以越。

所谓人活一口气,她才不要变成笑话。

经她一解释,庄楚唐就懂了——原来是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加油。”她拍了拍蔡书虞的肩膀,说话都憋着笑,“要是身子太虚的话,我让我妈妈寄点保健品过来。”

“滚吧,你。”蔡书虞白了她一眼,换平时她肯定要揍庄楚唐一顿,这会儿她还要省着点力气,只能言简意赅地表达一下不满,接着就甩开庄楚唐进屋了。

吹完头发,她见乔以越还在研究录像,就过去往她肩膀上一趴,晃了晃她,问道:“小越,我是不是还是很差啊?”

虽然这些天她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和同组那些跳舞种子选手相比,还是差得远,今天是跳舞小考的日子,全组都被方沐澄表扬了,除了她。

约莫是她基础差的缘故,所以方沐澄对她的期待值也相对放低了不少,明明有好些地方漏拍或者动作不到位,方沐澄却没像之前对待乔以越那么严厉,只隐晦提了一下她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蔡书虞在镜头前依旧笑得灿烂,但心里多少有点沮丧,毕竟付出过,不可能对回报毫无期许。

乔以越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嘟着嘴,像只气鼓鼓的河豚,不禁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其实进步挺多了。”随后她拖进度条,指了指某个地方,“昨天你这里还跟不上呢,今天不是跟上了么,挺好。”

“真的啊?”蔡书虞眯起眼在她脖子上蹭了蹭,低落了一晚上的情绪瞬时高涨了不少。

虽然在庄楚唐问的时候爱答不理的,但这几天乔以越也不是全然没动心思,自从那天一番长谈后,她就隐隐摸到了和蔡书虞相处的窍门,就是得多夸夸,要是那种真心实意的夸奖,其他时候也多顺着点,把蔡书虞哄开心了,再和她说哪里哪里还有不足,她一般都能听得进去。

“真的啊。就还剩一点小问题而已。”乔以越说着把进度条拖到后半,到某个齐舞画面时停住,点了点屏幕上蔡书虞的胳膊继续,问道:“这边你是不是拉不开?”

那是个开臂的动作,和其他人比起来,蔡书虞显得有些含胸,胳膊也没打直。

“嗯,有点。”蔡书虞点了点头,接着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嫌弃出声,“真难看啊。”

“明天开始每天做点拉伸吧,开一下关节。”乔以越又滑了滑进度条,一一扫过蔡书虞的部分,“大部分都是这个问题,小问题,其他的挺好了。”

“那我要吃冰淇淋。”蔡书虞又晃了晃她,得到了乔以越的允诺后,才美滋滋回去打算养足精神明天再战,结果一回身就遇上了庄楚唐充满怜悯的眼神。

“干嘛?”她皱眉,凶巴巴问道。

“不不不,没什么。”庄楚唐连忙摇头,同时决定,从明天开始,她要晚点回来。

——开关节,这是能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吗?

“菜宝,你自求多福吧,阿门。”她默默在心里画了个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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