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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书虞杀青后先回了上海,而乔以越还有一档音综要录制,在北京,录完才能有五天左右的空闲,原本刚好能赶在蔡书虞舅舅的船出海前一天回来,她还打算回家先好好补个觉,隔天再和蔡书虞一起过去,这样精神还能好点。谁知录制最后一天收音出了问题,推迟了一天才完成,结束录制时已临近午夜,最快也只能订到第二天早上的机票了。

她算了下时间,觉得可能赶不上,就打电话和蔡书虞说明原委,吞吞吐吐的很不好意思,蔡书虞却说:“那我来接你吧,我们直接去码头,我让舅舅晚一点出发好了。”

“可我行李都没收拾啊,也不好就这么过去吧。”她还是有点犹豫,她带来北京的衣服都穿过一遍了,回去就该送去干洗了,那船要出去三天两夜,能算是外出度假了,她总不能空手过去。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明天我多带几套衣服过去,你穿我的不就行了,反正我们个子也差不多。”蔡书虞丝毫没把她的担心当回事,怕她再推诿,又强硬地追加了一句,“总之,要什么东西我都会帮你准备好的。你要是一定想穿自己的衣服,我明天先去一趟宿舍帮你拿。你人过来就可以,去年我生日你就放了我鸽子,这次要是还这样,我要生气了!”

听着她声音里的跌宕起伏,乔以越隔着手机都能看到她瞪眼的样子,便不好再推辞了:“好的,那麻烦你了。”接着又说:“也不用专门去取了,借我几套你的吧。”

挂了电话,她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末了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她以前是不会答应这类邀约的,太过于私人性质了,还有对方的舅舅在,一下子把原本只简单停留于两人层面的关系往深里推了一点,她素来是不喜欢和其他人牵扯太多的。就算是朋友,也不会过多地深入对方生活中。

只是蔡书虞眼里的期盼太明显,那一丝小心翼翼又叫人心软,她不禁想起当初在主题曲评级后,蔡书虞对她说:“其实我还以为你不会搭理我了。”那时候蔡书虞似乎是差不多的神情,不过期待少一些,担心多一些,仿佛正捧着易碎的水晶,唯恐一不小心就摔碎了。

于是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等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妥,已不好改口了。

她又想起前阵子蔡书虞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不会变的,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时隔多日,那几个字依然在她心底回荡着细小的余音,听得久了,心跳都不由自主跟着一起颤动。

仔细想的话,这句话其实也没什么,她们时常黏黏糊糊待在一起,亲密的话语张口既来,发誓保证数不胜数,这句话不过是其中之一,甚至还略显普通,可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古怪的感觉藤蔓似的绕上心尖,她愈想,就缠得愈紧,直至呼吸都有些酸、有些闷。

再联想到蔡书虞进组前的种种怪异举动,她总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什么,却不那么真切,隔着厚厚的雾,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抓不住,辨不明,只在心里落下一丝焦灼和另外一些难以辨识的情绪,想得多了,雾中的影子就变成了一团乱麻,越理越乱,直想到脑袋发昏,都难以道出个所以然。

“算了。”她嘀咕道,想了想,她打了个电话给翁品言,和她报备了一下假期的行程。

与她心中莫名其妙的踟蹰相比,翁品言的心情倒是简单得多,听完后就高高兴兴说:“不错啊,和蔡书虞搞好关系,没坏处,你知不知道她在谈的那部剧,可是要卫视播放的黄金阵容群像剧,能谈下来,身价可又要涨了,你们关系好,也方便我们团队之间合作嘛。”

翁品言都说到了这份上,她便彻底失了回绝的借口,只能把那些理不清的头绪都抛到了脑后,抓紧时间闭眼睡了一会儿,然后就行色匆匆前往机场。

飞机落地后,她在粉丝的簇拥下进了公司的商务车,去了附近一家俱乐部的地下停车场,那里,蔡书虞在等她。

得知需要中途换乘的时候,她还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蔡书虞不直接坐公司的车在机场等她,等到了那里,她就反应过来。

只见蔡书虞靠在一辆看起来很拉风的跑车上,见到她来了,就兴高采烈挥了挥手,然后抬起下巴,露出略得意的表情,似乎在说:“看,酷不酷?”

乔以越结束工作就赶了过来,没怎么休息,风尘仆仆的,妆也化得匆忙,有些精神不济,所以下车后没大声打招呼,只慢吞吞走过去。蔡书虞和她截然相反,约莫是这几天休息够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光彩照人的,见她走得慢,像是等不及了似的,跑过来拉了她一把,接着旋风似的把她带到车边,敲了敲车盖,笑眯眯说:“怎么样,我亲自来接你,够排场吧!”

那是辆雀尾蓝的阿斯顿马丁,乔以越不懂车,只知道一眼看上去就是贵得离谱的那种。她要是在机场上了这样的车,都不知道报道里会写成什么样子,也难怪蔡书虞要她先来这里。这家俱乐部是会员制,收费昂贵,她们在这里碰面,不至于被媒体拍到。

可还是好麻烦的感觉啊,她心想,公司的车直接过去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看蔡书虞一脸求表扬求夸奖的表情,她也说不出扫兴的话,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笑了笑说:“车不错,谢谢。”

“哼哼,毕竟是我。”被夸了,蔡书虞就高兴了,还特地绕到另一边帮她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她上车后再帮她关上车门,这才上了车,欢快地说,“再带你兜风。”就一脚踩下油门。

她本意是想展现一下这辆车的优良性能,可惜选错了地方,上海城区的路况,五步一塞十步一堵,车速根本没法拉起来,只能在水泄不通的车流中蜗牛般一寸一寸往前挪。

“怎么能堵成这样啊。”看着前方望不到头的车队,她不禁不满地鼓起了脸,其实她很少亲自开车,往日大部分时候都舒舒服服坐在后座,玩玩手机,或者闭眼补眠,根本不需要留心路况,这次为了向乔以越显摆,才开了这车过来,这还是借的她舅舅的,她嫌自己那辆不够闪耀夺目。

结果上了路,连油门都踩不下去,被她舅舅夸得天花乱坠的引擎全无用武之地,还不如非机动车道上乱窜的电瓶车快,要是不换乘,公司的车都能驶出城区了。瞅见路边一个外卖小哥的嗖得飞驰而去,她脸都要绿了,乔以越见状轻咳了一声,才忍住没笑出来。

她怕自己笑出声了,会被蔡书虞丢出去,这样可真的要上新闻头条了。那点心思却被看穿了,蔡书虞剐了她一眼,随后闷闷地说:“你要笑就笑吧,我哪里知道会耽搁那么久啊。”乔以越却只抿了抿嘴,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说:“辛苦了。”接着就闭上眼,打算趁这功夫养养精神。

好不容易挪出了最繁忙的路段,上了环路,又离开了闹市区,蔡书虞终于能把油门踩到底了,便再次露出得意的神色,正想对乔以越夸夸其谈一番,喊了一句“小越”,却没得任何回应,扭头一看,才发现乔以越已经睡着了,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想来是真的累,蔡书虞只能委委屈屈地撇了撇嘴,然后在心里把昨天的自己骂了一通。

没事搞什么花样,不然都可以到了,还能和乔以越一起睡个觉呢。

好在这车速度真的很快,她只叽叽咕咕抱怨了一会儿,码头就到了,她停了车,推了推乔以越把她叫醒,见她还是没什么精神,就替她补了下口红,然后就拉着她去找她舅舅了。

她舅舅已经在船上等了,那是艘大型游艇,船上设施齐全,有十几套客房,配有船员、服务生、厨师、医护等等,还有观光瞭望台,简直是座水上移动酒店。

蔡书虞的舅舅叫蔡正誊,见她们到了,立刻笑容可掬迎上来,亲昵地揉了一把蔡书虞的脑袋,就向乔以越伸出手:“小乔你好啊,经常听小虞提到你呢,听说是个大美女,只后悔比赛那次没看清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哈哈。”

乔以越的脸色僵了僵,蔡正誊话里的轻佻她听得一清二楚,并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但还是不免有些不快,就在这时,蔡书虞啪地打掉蔡正誊的手,把乔以越护到身后,板起脸说:“舅舅,小越是我很重要的人,你要是不正经,我现在就走。”

“啊,不好意思,失礼,失礼,我没有那个意思,是小虞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侄女啦。”蔡正誊立马变了态度,他是个花花公子,见了漂亮女人就少不了油嘴滑舌,他本来以为这是蔡书虞随便带过来解闷的朋友,所以心里并不那么在意,但蔡书虞都这么敲打了,他就懂了,接下来都规规矩矩的,摆出了舅舅该有的样子。

乔以越总算松了一口气,朝蔡书虞投去感激的一瞥,蔡书虞则附在她耳边说:“没关系,有我呢,再说我舅舅不是坏人,就是有点不正经。”

除了蔡正誊,同行的还有五个人,一男四女,男的叫齐昊,三十岁出头,长得很英俊,头发半长,是个画家,据蔡书虞介绍是她妈妈的朋友,他明明只比蔡书虞大了九岁,但是对待蔡书虞却比蔡正誊还像父母辈的,乔以越看着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但她没兴趣多打听别人的事,多看了两眼,就抛到了一边。

四个女的都是蔡正誊的朋友,名字都是“alice”、“青青”之类的,比起朋友更像是红颜知己,乔以越不禁暗暗嘀咕:蔡书虞的舅舅还挺会玩的。接着她又想到了蔡书虞那丰富的情史,便想:这大概和遗传也有点关系。

行李一早就送上了船,人齐了,就能出发了。

这时已临近傍晚,乔以越站在甲板上,看着远方海面上跃动的阳光,不知不觉入了神,她小时候去海边旅游过,看过很漂亮的海景,但现在置身于其中,眼中所见的和当初站在岸边看到相比,又是焕然一新的景象了。

“好看吗?”蔡书虞端着两杯气泡水过来,递了一杯给她,然后站在她身边,发出了一身舒服的叹息,“至少风还算清凉。”

乔以越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喝了一口饮料,感受着凉爽的感触一路滚到腹中,接着便移开目光,点了点头,说:“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好戏还在后头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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