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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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乔以越这辈子第一次发那么大脾气,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摔门,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打人。
听着门重重砸上门框,她心底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而愤怒始终不曾消散,她按捺着性子与庄楚唐交涉,等独自进了浴室,那些一时压抑的尖锐情绪就一并涌了上来。
愤怒、屈辱、委屈等等将她的脑子占得满满的,几乎要把她变成一把锋利的刀,连按洗发露的动作都充满了粗暴,简直把喷头当成蔡书虞的头来拍,恨不得回去再一巴掌扇蔡书虞另一边脸上,好彻底出一口恶气。
只是等情绪渐渐平息,她心中又浮起一丝懊悔,得益于规律的力量训练,她的力气在同龄人里一直算得上是佼佼者,而那巴掌她又是铆足了劲扇下去的,想都知道有多狠,恐怕连皮糙肉厚的人都要疼得眼冒金星,别说养尊处优的蔡书虞了。
她想到蔡书虞皮肤很白,平时又很注重保养,所以娇嫩得很,稍微磕着绊着都会出现很明显的淤青,挨了她这一巴掌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只想象了一下就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可她又觉得蔡书虞这是罪有应得,便硬生生按下那点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担心,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那般洗完澡、吹干头发、化了妆再去补了房卡。
之后她本想直接回自己房间的,觉得过了那么久,蔡书虞多半已经离开了,可一想到自己离开前蔡书虞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便不想冒险——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蔡书虞了。于是就把这个事推给了庄楚唐,换做以前,她肯定不会这么麻烦人的,就算想拜托别人帮忙,都要把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再说,但此时她身心俱疲,况且原委当真难以启齿,虽然看出庄楚唐有一肚子问题要问,还是充聋作哑,丢下这件棘手事就躲进被子里装睡。
但听到庄楚唐似乎要出门了,还是没忍住,叮嘱她带些冰块过去,理由她没说,但她觉得庄楚唐去了就明白了,再不冰敷一下,明天蔡书虞的脸恐怕要没法见人了。
我这是为了明天的节目录制,她这么说服自己,然后就打算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清净,抓紧时间补个觉。
可一闭眼,那个吻的触感忽地跃入脑海,那样清晰,还带着温度,仿佛时间还停留在那一刻,她洗掉了身上的酒气和酒精带来的不适,却洗不去那场意外的缠绵在心底烙下的痕迹,她不由自主抚上了嘴唇,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些许。
这时,她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们曾经那么亲密无间过。
离开那艘船后,她很少去回想那天晚上的事,那句直截了当的拒绝毫不留情为那件事画下了句号。之后,或许是羞耻,或许是尴尬,又或许是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她就像对待曾经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一样,将那些回忆都塞进了盒子里,然后锁了起来。
尤其是在和蔡书虞的关系降至冰点后,在她的刻意无视下,那晚的记忆变得愈发稀薄,即便偶尔想起,脑海中也仅剩下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混在繁复忙碌的日常点滴里,变得无足轻重。
然而在三个多月后的今天,就在她觉得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遗忘的时候,拜蔡书虞那通胡搅蛮缠所赐,那夜的景象蓦地清晰起来。
她没有刻意去想,甚至在洗澡的时候,还打定了主意,要把今日的荒唐与过往不愿回忆的画面一并埋葬。她把水开到了最大,反反复复不知打了多少次沐浴露,恨不得把被蔡书虞碰触过的每一寸皮肤都搓掉一层皮,好把那些被迫沾染上的气息、连同记忆中的香水味全部都冲刷干净。
谁知那些令她烦躁不已的气息非但没有被洗掉,反而更浓了,哪怕她身处于毫不相干的地方,还争先恐后往她鼻孔里钻,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明明已经疲累不堪,却硬是被纠缠得没法合眼。等庄楚唐面色尴尬地来通知她蔡书虞已经走了,她顾不上去细想对方到底知道了多少就匆匆离开了,到了房门口却不进去,而是打电话给助理,说要换了个房,也不说理由,只让她快点去处理。
助理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食宿方面,乔以越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来不挑三拣四,有时候哪怕房间有点瑕疵,只要不影响她休息,她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不像一些难伺候的艺人,动辄吹毛求疵,一点小事就要助理忙前跑后。这时突然听到乔以越突然要换房,连理由都不给一个,简直就像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稀奇得不得了。
不过对助理来说,艺人的要求大过天,就算打心眼里觉得没必要,艺人开了口,也只能照做,乔以越的东西又多又乱,她自己还不肯进屋,助理花了好久才收拾好,期间她还发现床边的地毯上躺着几块融化了一半的冰块,不禁更莫名了,将行李送去新开的房间时,还问了一句:“乔老师,地上怎么有冰块啊?”
乔以越却只干巴巴回了一句:“不知道。”
这已是她今天第二次毫无缘由地麻烦别人,可她连略感抱歉的功夫都没有,只一门心思想甩掉心里那些阴魂不散的影子。
没想到换房间都无济于事,那些感触、气味像是刻在了她身上似的,她走到哪就跟到哪,弄得她接下来半天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晚上,在她琢磨第二天的拍摄安排时,那些杂念总算偃旗息鼓,可等她睡下,就又卷土重来,携着誓不罢休的气势。
像是着了魔,她一次又一次想到蔡书虞的吻,还有那些细细描摹过她身上每一寸的抚摸,不光是今天的,还有三个多月前的。
在那个可以听到浪涛声的船舱内,蔡书虞亲吻她、抚摸她,温柔而缠绵,给了她前所未有的美好体验。
她在此之前虽然没有过经历,但毕竟是成年人了,不至于一无所知,她总听说第一次会很疼,所以在事情不受控地发展到那步时,她不可避免地感到害怕,忍不住闭上了眼,忐忑不安地,像在等待未知的酷刑。可那一刻真正来临时,她却没觉得疼,顶多只有一点不适应,而那点不适应导致也很快在蔡书虞的周到耐心下变得柔软无比。她甚至没怎么抵抗,就在蔡书虞的手里溃不成军,还是心甘情愿的。
除了那些蔡书虞施加给她的温柔,她还记得后来,自己在蔡书虞的引导下,笨拙地模仿对方的举动,在那副洁白的身躯上滚烫灼热的印记,将最后一丝清明都搅得凌乱不堪。
蔡书虞的体温偏低,可那天晚上,她却像快要烧起来似的,每寸皮肤都泛着惊人的热度,到了最后,那双总是含着笑的眸子彻底失了神,蒙上了迷离的雾气,嘴里不住溢出甜腻无比的音节,舌尖轻抵,便似能尝到在高温下融化的布朗尼。乔以越抱着她,就像拥着一团火。
那天的蔡书虞有多温柔,今天的她就有多蛮横,即便是在半梦半醒中,乔以越都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连嘴里都隐隐尝到了苦味。
而后,那些旖旎的画面中,人物突然变了,蔡书虞依旧是蔡书虞,自己却变成了别人,她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只能看清她手里的包,和自己那个一模一样,而蔡书虞温柔地抚上了那个人的脸,目光缱绻,像在看着最为珍视的宝物。
乔以越看着那两人越靠越近,就在两个影子快要合为一体是,她猛地睁开了眼,映入眼里的是一片漆黑,愣怔了片刻,酒店的天花板渐渐显出轮廓,她才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刚刚只是一个梦。
或许并不只是一个梦,她身上湿湿黏黏的,像被关进了不透气的小房间里,口干舌燥,闷得发慌,连呼吸都略显急促,她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半,便闭上眼,想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心慌气闷的感觉都挥散不去,而惊醒前梦中的景象还不受控制地在眼前乱晃。
“烦死了!”不知僵持了多久,她忍无可忍地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用力过大了,被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她却视若无睹,直接踩着被子离开了床,先去灌了两杯冷水,然后进了浴室,打开了冷水阀。
她这边睡不安稳,蔡书虞那边同样是灯火通明。
庄楚唐从床上起身,看了眼抱膝蜷缩在沙发上的蔡书虞,仰天发出一声蕴含着无限惆怅的长叹,然后苦口婆心劝道:“菜宝,蔡小姐,我的亲亲好姐姐,睡一会儿吧,算我求你了,明天一早、啊不,今天一早还有录制呢。”
其实她自己的心情也很乱,说实话她现在都没好好消化蔡书虞告诉她的那些事,她本来还以为蔡书虞顶多就是爱上直女告白未遂,所以一直都没觉得这事有多大不了,尤其是在蔡书虞和程佳宁交往后,她彻底放下了心,觉得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等从蔡书虞口里得知了来龙去脉,她才意识到,今天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
可她又觉得不能怪她,蔡书虞和乔以越回来后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正常,她能看出什么才有鬼。
下午她先得知那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齐活了,再得知蔡书虞因为那张照片赶走了程佳宁,还气不过强吻了乔以越并且差点扒了对方衣服。
除了张大嘴瞪大眼外她别无他法了,经过了差不多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沉默,她才吞咽了一下,支支吾吾说:“菜、菜宝,你的心情我都不理解,但不管怎么说违法的事咱不能做啊。”
这已经不是性骚扰,而是那啥未遂了吧!越越都可以报警了!只扇了你一巴掌,都算便宜你了——她惶恐不安地心想。
不过除此之外,她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话能安慰蔡书虞,她自己心里都乱得很,去通知乔以越可以回房时都不敢抬眼看她。而蔡书虞倒好,把她推下泥潭后,就开始继续晃神,晚饭也不吃,就坐在沙发上当雕塑,一当就是几个小时,庄楚唐看了都觉得腰酸。
要不是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都要怀疑乔以越手上是不是按了什么邪法,一巴掌下去把蔡书虞的魂魄都拍散了。
她知道蔡书虞从没挨过打,蔡书虞的妈妈虽然严厉,但是胜在气场,一个眼神就能让蔡书虞老实,根本不屑于动手,这恐怕是蔡书虞活了近二十五年来第一次被打,还是脸,反应不过来倒是正常,但这都过了多久了,还眼神发直,看起来魂都飘在外面,庄楚唐就不免担心了。
蔡书虞再不是个东西,也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这么神不守舍的,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这会儿虽然困得眼睛都快黏到一起了,她还是强打精神爬起来,坐到蔡书虞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又摸了摸她没被打那边脸,说:“菜宝啊,听我说,先别多想,等明天录完节目,咱们再好好理理头绪?你看越越都没报警,也没告诉别的人,还提醒我带冰块过来给你敷脸,这个事情还有回转余地啊。换做是我,我少说也要把你的脑袋摁水槽里你信不信,咳,这个不重要。总之,你先好好休息,别的都有办法的。”
“真的啊?”蔡书虞总算开口了,表情还是呆呆愣愣的。
“当然,肯定有办法,我什么时候瞎说过。”其实庄楚唐自己都没想明白,那番话自然是胡诌,但她急着哄蔡书虞睡觉,就顾不上这话站不站得住脚了,尽捡好听的说,随后还要严肃地强调一句,“不过菜宝,我跟你说,一会儿录节目你可悠着点,别再惹越越生气了,也别找事了,咱离她远点,行不?”
蔡书虞轻轻“嗯”了一声,大抵是枯坐了那么久也实在是累了,终于肯去睡了。
庄楚唐总算松了口气,也蒙上被子昏昏沉沉睡去,不过她的如释重负没持续多久,录制十二点开始,她们七点多就要起来化妆。
她感觉才睡了几秒,助理的电话就过来了,只能哈欠连天地把自己从床上挖起来,还好蔡书虞格外配合,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打击太大了,连赖床的性子都收敛了,助理才打了一遍电话,她就起来了。
蔡书虞的脸还是肿的,涂了二十多层粉才勉强遮住,庄楚唐对化妆师解释是牙龈发炎,但她觉得化妆师多半看出来了,只不过憋着不说罢了。
两人差不多化好妆时,乔以越才进来,看起来脸色很差,一见到她们——确切来说是蔡书虞,眼神就骤然冷了几度,把庄楚唐看得都一哆嗦。
乔以越的脸属于清冷一挂,本就带着些生人勿进的气质,只是她的性子过于温吞绵软,所以庄楚唐一直以来都把她当成棉花团子,这时见识到对方眼底生冰的模样,便不由得有些害怕,甚至忍不住忏悔起自己成团初期的行径来。
这样的越越好可怕啊!菜宝,你到底做了什么!
蔡书虞倒好,一见乔以越就低下头,眼神都不敢递过去,化完妆就窜了出去,逃得飞快。庄楚唐正欣慰自己昨天的话被听进去了,可瞥了一眼乔以越,见她脸色好像更阴沉了,心里又打起鼓来。
末了她只能在心里顾影自怜:不要这么盯着我,我害怕,我是无辜的。
她就这样提心吊胆挨到了节目开始。
那是档娱乐综艺,乔以越的排名是单数,和双数的蔡书虞站在主持人的不同侧,看着两人中间堪比银河的距离,她不禁有些庆幸,心想:隔那么远,总不至于出事吧。
可那份庆幸并没有持续多久,开场白一结束,主持人就宣布她们需要两人一组进行游戏竞技,分组由抽签决定,落单的那个成员和主持人组队。
大家依次抽完签,再一起公布结果。
先是吴恺元,她抽到了三号,庄楚唐看了看自己的,正是三号,就去了吴恺元身边,随后是蔡书虞,是一号,她亮出号码后,剩下几个人里一时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庄楚唐心里当即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很快,在主持人的催促下,她看到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里的牌子,上面写了个大大的“1”。
和蔡书虞一组的是乔以越。
庄楚唐顿时打了个冷战,与此同时,她注意到,蔡书虞好像也抖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蔡小姐,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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