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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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签去杭州?这不太好吧,翁总在北京应该有安排的。”助理当即露出为难的神色,“况且这个时候……”
她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乔以越去杭州做什么。刚听说蔡书虞的事就要去杭州,而蔡书虞正在横店拍戏,可以说是意图一目了然,可就算是她,也明白这时候与蔡书虞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苦口婆心想劝乔以越收回这打算。
可乔以越的态度很强硬,她一向是绵软的性子,说起话来温吞缓慢,没半点气势,就算急了也很少表露出来,这会儿竟显出几分雷厉风行来:“我自己改也行,你先回北京好了。”
助理顿时无话可说了,乔以越是成年人了,真铁了心要去杭州的话,她也拦不住,而她身为助理,当然只能跟过去,哪能把艺人撇下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她的工作就保不住了,不但保不住,说不定还要反过来赔钱。
见助理去联系航空公司改签了,乔以越这才缓了一口气,接着便察觉刚刚态度有些恶劣,连忙赔了个不是,然后又说:“我会好好注意的,不会被记者发现的。”
接着,她就给蔡书虞打了个电话,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媒体的报道一篇比一篇传得邪乎,遣词造句尽捡夸张的来,一眼扫过去她就看到了好几种版本,她本来语文就不太行,阅读慢理解更慢,眼下信息刷新得比她看得还快,她更是不知所云了,便想蔡书虞肯定清楚,不如直接去问她,正好她也担心蔡书虞的情况,打个电话,心里也能有个底。
谁知她打了三次,蔡书虞都没接电话,她只能转而打给颜乐,结果颜乐那边占线,想来是忙得无暇分身,她心里的担心不禁加深了一层,心想事情可能比她想象得还糟糕。接着,她想了想,又打给了庄楚唐。
庄楚唐倒是接了,却是一副疲惫、不想多说的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和你没什么关系,也别多打听了,到时候就知道了。”敷衍了几句,她就想挂电话。
“等等,小虞她还好吗?”见她不想说,乔以越有点急了,话说快了,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我正要去杭州呢,可打她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去杭州干嘛?”庄楚唐的嗓门顿时飙高了几度。
“我……我这……”乔以越张了张嘴,心里却忽地一阵发慌,不知该说什么好,眼见助理就在边上,一些话她也不好说出口,只能支支吾吾说,“就、就是去杭州啊……”
庄楚唐噗嗤一声笑,听着有些不冷不热的,还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但过了一会儿,她就叹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反正菜宝都已经被扒得底朝天了,什么都能查到,我就和你简单说一下吧。”
其实事情也不复杂,蔡书虞的舅舅蔡正誊,和人合伙开了一家教育机构,差不多就是做中介生意,早年估计是广告打得好,一口气在好几个城市开设了分部,结果前阵子合伙人突然卷款跑了。交了钱的客户没法上课,同时讲师也领不到薪水,涉及人数众多,损失巨大,自然要讨个说法,其中一个老板跑了,他们自然就冲着剩下那个、也就是蔡正誊去了。
蔡正誊眼见没法解决,就躲了起来,那些人查到蔡正誊在别的公司也有股份,并且担任高管职位,那公司老总是蔡正誊的姐姐蔡正雅,便转而盯上了她,每天在公司门口拉横幅喊口号,要蔡家还钱,前两天和保安起冲突,还砸了蔡正雅的车,蔡正雅本人也受了点小伤,去了医院。
蔡正雅就是蔡书虞的妈妈,其实到那时为止,这件事还只是在当地小范围传播,可能过不了多久就无人问津了,直到昨天,突然有人认出蔡正誊和去年《最优的偶像》的决赛中出现过的蔡书虞舅舅长得很像,再放大视频截图,便发现是同一个人。
于是这把火就烧到了蔡书虞头上,蔡书虞身为明星,把她的名字带上,这事眨眼间就传得沸沸扬扬,各个平台都出现了“蔡书虞舅舅诈骗”这样的热门词条。
与此同时,有人查出蔡正雅还未婚,目前有个比她小二十岁的画家男友,而蔡书虞是非婚生子,把本就牢牢占据了热点第一的话题推向了另一个高度。
娱乐圈里,这类话题往往是最吸引人的,以此为开端,蔡家的一连串事都被扯出来议论纷纷,捕风捉影的报道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对于豪门八卦,大众在谈论不休时,很少会心怀善意,尤其是蔡正雅未婚生子,很多人就算嘴上不说,私底下也都不齿的。在他们的认知里,有钱人中虽然出轨、滥交的比比皆是,但大多在明面上都有一个看起来美满光鲜的婚姻,哪会有人不结婚,却连女儿都这么大了的。
再加上蔡正誊公司欠钱是实打实的惹了众怒,所以大家的情绪难免被影响,对蔡正雅整体上是持敌视态度的。
而蔡书虞因为一夜走红,挡了不少人的路,现在发展势头极佳,在一定程度上威胁到了一些前辈,于是其他团队趁机落井下石,将几件原本不相干的事硬生生被绑到了一起,再经媒体春秋笔法,把诈骗、私生活糜烂、品行不端等等全按在了蔡书虞头上。
原本是她舅舅惹的事,到头来却是她被骂得最狠,仿佛她才是那个卷款携逃、未婚生子的人一般。
甚至有人直接去她社交主页上刷孤儿、野种之类的。
乔以越就是看到了这些,才想都没想就要改签去杭州,那一瞬间冲上头的是愤怒,光是看到,她就觉得眼睛要被刺伤,恨不能把这些都撕烂,随后涌上的便是担心和难过,没有最初的气愤那么激烈,却漫长而持久,将她整颗心都拖得沉甸甸的。
挂了电话后,她直勾勾盯着前面的椅背晃了神,她其实不太清楚蔡书虞看到这些会是什么心情,或许蔡书虞并不会多放在心上,但她却很难过,难过到快要哭出来。
小虞不应该被这么对待,她心想,小虞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甚至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遭受这些恶意。
去年,蔡书虞因为汪泽城被全网谩骂时,她还没怎么上心,听到其他选手提起,心里也没多大起伏,就算觉得不至于遭这样的罪,也只是基于凡事要讲道理这点才这么觉得,而本身并不会投入任何情绪。
现在,她却觉得揪心,这是她自己被千夫所指时都没有过的感受。
平日里蔡书虞的话很多,经常提到她妈妈,但从没有说起过她爸爸,乔以越只当她是更亲近妈妈一些,又因为她对别人私事没有什么探究欲,所以从没有意识到这些藏在日常中的蛛丝马迹。连蔡书虞和舅舅一个姓这件事,她都没生出半点好奇,甚至连起疑的念头都没有。
她不禁有些懊悔,觉得以前自己终究是太过懒散冷淡了,不然早该意识到点不对劲才是。随后她又想,蔡书虞从来不说这些事,想来是不愿意提,现在却闹得人尽皆知,心里大抵是不好受的。
一想到蔡书虞可能在难过,她便也跟着愈发难过起来,要不是助理还在,她恐怕已经要哭出来了。
和蔡书虞不同,她其实经常哭,情绪上来了就会掉眼泪,有时候累了也会哭一场,可她同时也是没心没肺的,哭只不过是宣泄、或者解压的手段,哭完之后,心情就会轻松起来。可这时萦绕在心头的愁绪,却是哭再多次都无法化解的。
一定要看到蔡书虞,看到蔡书虞好好的,她才能安下心来。
长春飞杭州,要三小时,杭州开车去横店,要两个小时,算上其他时间,从看到那些消息到抵达蔡书虞的酒店,一共花了七个多小时,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还有不少记者候着,她直接订了房,从地下车库进去了,然后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又用围巾帽子把自己包的严实,才下车。
羽绒服和围巾帽子都是她半路买的,为了不被认出,特地选了她平时死都不会穿的那种款式,穿上后整个人臃肿无比,她还把头发塞进了帽子里,光从外形上看根本辨不出男女,进大厅后,她先去办理入住,要了蔡书虞同层,拿到房卡后就急忙忙冲进电梯。
还好出了这事后,酒店为了安全起见,把闲杂人等都拦在了外面,眼下时候又不早了,大厅里空空荡荡的,就算有人看到了她,也只会把她当成哪个明星的助理,或者是其他无关人士。
她从庄楚唐那要到了蔡书虞的房号,电梯一停就直接跑了过去,还没停下脚步就按下了门铃。
等了一会儿没人理,她就又按,足足按了差不多有五分钟后,门终于开了,蔡书虞黑着脸拉开门,劈头盖脸就丢下一句:“说了不接受采访,还不滚?不走我叫保安了。”
“小虞,是我。”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捂得严实,连忙把帽子围巾扯下来。
蔡书虞看到她的脸,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神情一时有些恍惚,接着,她却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语气依旧凶狠:“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我没有……”乔以越有些被她的咄咄逼人吓到,躲闪似的垂下眼,可她很快就又抬起目光,看向蔡书虞,说,“我想见你,就来了……”
很小声,但吐字清晰,每个字都能够准确无误地落入蔡书虞耳朵里。
她话音刚落,就见蔡书虞的眼圈忽地红了,此前剑拔弩张的态度霎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难过,她觉得心被刺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痛在心底蔓延,疼得她也跟着红了眼。
随后,在反应过来前,她已往前走了两步,张开手臂,用力抱住了蔡书虞。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后面大概都是甜甜的了,虽然暂时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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