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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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长之所以能成为委员长是因为他拥有强大的意志，就算满身跳蚤包瘙痒的不行也绝不用手挠，这样钢铁般的意志谁能够拥有，换做普通人哪怕只是被蚊子咬到也会忍不住用手指甲掐个十字！而满身肿包的委员长只是回家洗了个澡稍作调整，便出征黑曜去捉拿作祟的凤梨头了。

初春清晨的风阴冷潮湿，披在肩膀上的外套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一宿没睡的委员长脸色更难看了，他用冰凉的手指握住被体温暖热的拐子，进入黑曜的领地。

和秩序井然的并盛中学相比，黑曜混乱到可以改名叫流星街，教学楼千疮百孔像个烂尾楼，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让人难以想象学生们要怎么在这种危房里读书。本该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在上学日却只见不良少年，六道骸的部下大概是特别清过场，将整个校区变做了狩猎彭格列十代目的猎场。只不过在真正的彭格列继承人上门之前，他们首先迎来了并盛的风纪委员长。

由于阿纲一直抗拒着成为黑手党boss，里包恩不得不使用了非正常手段，直接把在家里备考的他拎到了黑曜市，目送云雀恭弥一路碾压追随六道骸的不良少年，进入教学楼内部。

如果是平时，阿纲一定在内心给清理□□的委员长摇旗呐喊，顺便为被揍的倒霉鬼默哀，可是他现在面色凝重，一点都没有因这良好的开局松口气的意思。望着即便是在阳光下阴森之气依旧不减的黑曜教学楼，阿纲皱着眉道：“你是说，那个六道骸，是来自意大利的通缉犯？”

“没错，是被各大家族通缉的危险分子。”里包恩故意用凝重的语气道。

“那这么说，他没准是个好人。”阿纲用他聪明的小脑袋瓜一琢磨，在里包恩看不出情绪的注视下合掌拍手道：“你们是黑手党家族才是反派吧。”莫非那个六道骸拿的是赤井秀一的剧本！

阿纲话音刚落，就被里包恩一巴掌抽在了墙上，缓缓地顺着墙滑落下来，他捂着脑袋上的包道：“你干什么随便打人啊，我又没有说错！”

“虽然我们偶尔也会绑架杀人、操盘大选、贩卖军火，但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组织，不要把你脑子里那些没有底线的家伙和彭格列相提并论。”

“这哪里有底线的了啊？！”

里包恩自动无视了阿纲的抗议，径直道：“你要搞清楚，能够被各大黑手党家族通缉的人肯定也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起码他绝不会在意普通人的性命。作为一个和黑手党有仇的复仇者，六道骸真正的目标是你。阿纲，在这里和我争论对方的立场没有任何意义。”

“……”阿纲这一次没有反驳，他蹲在蹲在地上抱着头，脑中闪过那些被袭击人的面孔。这些都是他的同学，虽然有很多是连招呼都没有打过的陌生人，可他们都是被自己连累的无辜人。

什么啊神明大人，这个玩笑开太大了，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一点都不想要什么金手指啊！我现在只想要过以前平静的生活，对成为黑手党之类的大人物不感兴趣，什么彭格列什么□□，都快点离开我的生活吧。

在里包恩的凝视下，阿纲站起来，已经换了一副表情，这时候的他真的有那位彭格列年轻狮子之子的气势，他握紧拳头，凝视着黑曜中学道：“不用再说了里包恩，我这就去解决一切！”

里包恩勾起嘴角。

阿纲扭头就往神社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神明大人，请实现我的愿望吧！！”

里包恩嘴角的笑容消失。

这哪里是正常的宗教信仰，这玩意儿叫封建迷信。

所以九代目，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

阿纲跑到神社重新许愿的时候，云吞正在神社里摸鱼，她把手伸进水池里，缓慢又轻柔的抚摸着鱼儿的鳞片。水下是争先恐后往她手里凑的胖金鱼们，自从爱染把它们钓出来放到庭院里后，云吞就一直在照顾它们，大概是她身上的灵气比鱼食更加美味，小家伙们格外粘她。

“这才来本丸多久啊，已经这么胖了。”陆奥守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道。

“之前在祭典上捞的时候，明明是很小的一只……”作为捞鱼的人，爱染跟着吐槽道。

“普通金鱼也长不了那么大吧，又不是锦鲤。”后藤疑惑道。

“正常，天天吞灵气，是块朽木也能喂发芽了。”狐之助坐在躺椅上，吃着薯片酸溜溜道。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云吞摸鱼的手顿了顿，她眨了下眼，就保持着现在的动作倾听忽然跑到神社来的少年许下的新愿望。安定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将手放在唇畔做出噤声的动作，很快云吞便将伸入池水中的手抽出，直接离开了本丸。

少年已经许久没有被流浪狗和不良少年围追堵截了，只是比起上一次，他看起来更加狼狈，半边衣服被灰尘覆满，额头上全是激烈奔跑后的汗水。身负诅咒的[小婴儿]尾随在他身后拉扯了下帽檐，虽未强硬阻止，但显然对神的存在是持否定态度的。

伸手拉动了在传说中可以连通神域境的本坪铃，阿纲并不知道云吞实际上就在他面前，径直双手合起道：“对不起神明大人，请您让我做回废柴纲吧！”

云吞歪了下头，诧异的张张嘴，现在不好吗？

她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将他潜质的尘擦去，让爱染明王的庇佑，提前牵起了本来就属于他的缘分。他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未来会得到的，只是这条路变得平顺了许多。

阿纲只把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当做是神明给予的金手指，他垂下头道：“……我本来就是个废柴啊，忽然变得聪明起来反倒是每天都在不安，明明早就下定决心，在产生依赖前来神社归还愿望。可是、可是我又舍不得，我希望妈妈可以继续为我骄傲，让天国的爸爸安心，希望仍旧和学校的大家友好相处，让老师对我和颜悦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少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被自责所淹没，握着本坪铃的手发白，哽咽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会伤害到别人…我不想要变聪明、变幸运了，我想做回原来的废柴纲，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不要遭遇那些可怕的事情…求你了…神明大人，让我变得更倒霉也没关系，请让大家平安……”

么么……

云吞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可是阿纲感觉不到这份安慰。

少年也看不到，他所祈求的神明，此刻正在他面前，回应他的需求。

远方的里包恩皱起眉，从来到这个神社开始就感觉有人在窥视，他猜测对方可能是某个家族派来的幻术师，只是敌人不主动露出破绽，他当着阿纲的面也不能贸然出手。

就在里包恩戒备着可能隐藏在附近的敌人时，本殿前的阿纲已经垂着头走下参道，里包恩觉得，可能是他这位徒弟作为废柴纲被周边环境打压太久，所以稍微一点转变都让他极为不自信，并假借神明做心理安慰。不存在的神当然不可能给他回应，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振作起来……

走下参道的阿纲抬起头，表情是前所未见的坚毅，往日过于稚气的五官，也因为这转变而显得耀眼成熟起来。他闭了下眼睛，扭头对里包恩道：“走吧，去解决这件事。”

无论有没有神明相助，他也不会逃避责任。

站在本殿前，云吞目送阿纲离开，她歪着头思索了片刻，才掏出风火轮商务版直冲上天。在去帮忙之前，她得先弄清楚并盛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手是从意大利逃狱出来的□□，哪怕在阿纲心里云雀恭弥天下无敌，他也不敢盲目自信，好在如里包恩所说，对方的目标只是为了吸引自己过去，在他去之前不必担心出人命。而且阿纲不知为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对方并不是一个嗜杀的家伙。

黑曜中学内部的情况，实际上比阿纲甚至是里包恩预估的都要顺利，云雀恭弥一路碾压进入教学楼，直接走到六道骸面前，他刚一进门，香风便压制了屋中的霉味，空气变得好闻了起来。

闭目养神中的六道骸睁开双眼，笑道：“云雀恭弥，并盛的旧秩序是吧？还真是个有情调的家伙，来送死还特地喷了香水。”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

不，委员长这是喷了半瓶六神花露水。

在行动之前，六道骸就特别关注过云雀恭弥这个人，知道他战斗力强，但因为得罪黑市医生夏马尔的关系，有了樱晕病这个弱点。六道骸是不喜欢白费力气的男人，在和他战斗之前便使用幻术模拟出樱花绽放的背景，果然之前还嚣张着的云雀，顿时留下冷汗，身体也逐渐瘫软下来。

看到他这幅狼狈的样子，六道骸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樱晕病的事吗？”说着他伸手，就要拽他的头发，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以为毫无还手之力的云雀忽然直起身子，猛的一拐子把六道骸抽开。

“什么？！”六道骸惊讶。

“以为这样就可以对付我了吗？”浑身瘙痒不能挠的云雀站起身来，跳蚤包让他分心，连樱晕病的效果都被巨痒抵消了不少。跳蚤这玩意儿咬人就是一咬一大串，尤其喜欢咬在尴尬的位置，只能关起门来跑到被窝里去挠的那种。

“还真是小看你了……”

不等六道骸进行下一步动作，高压水柱便从外喷了进来，直接所有人冲到窗边。六道骸和云雀都不得不暂时停下动作，一起看向外面，而喇叭的声音，也在此刻适时响起——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释放人质！！”

来了来了！

阿纲他终于来了！

他还报了警，当地警方对这件事非常重视，直接把黑曜中学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