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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仙塌陵大雪纷飞,现在却岩浆滚滚,向外爆发,这奇景震惊了整个冰漓豫州。
冰漓豫州是冰雪覆盖,这火山爆发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下就引起了广泛讨论的话题。
一女子站在窗边,看着仙塌陵的方向,似乎正在缅怀些什么。
“绿扇,你瞧,果然仙塌陵还是出了漏子,尽管我再如何苦心孤诣的遮掩,那群人始终不愿意放过我的女儿。”
在此女子身后,一年纪稍长些的宫女上前宽慰“道主,或许这只是个意外,奴婢曾经听说最近有许多人去仙塌陵探宝,或许只是意外也不一定。”
“如果是意外,为何选在临近枕霜忌日将近时动手?”转过头“绿扇,我一个人是挡不住这整片天地的贪婪之人的。”
那女子一袭白色襦纱,面容冷毅,很是不苟言笑,此时脸上却有一丝哀戚之色。
“绿扇,我不能再让枕霜重新经历一次当年的痛苦,我是她的母亲啊。”
绿扇抱住那女子,轻抚其背“须知,太过完美也不好,求而不得,未必是种遗憾,若殿女没有离开,或许还能承欢膝下,但是她所受的苦楚一定不比道主您受的苦楚少上多少,道主您爱护女儿之心昭昭,可是殿女,也许只是想离开,只是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方式,大梦千年,此事也过去了千年,殿主,您不能总以此事来折磨自己啊。”
那白裳女子闻言,骤然开始止不住流泪。
窗外大雪纷飞,而窗内也是寒冬腊月般的冰凉凄冷,呜咽声在风雪呼号中被渐渐淹没,唯有伊人脸上的泪痕,证明这一切的发生,曾经了然于谁人胸膛。
绿扇见女子形状凄惨,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痛惜“至于那些打扰殿女休憩之人,太文,你且放心,奴婢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看着屋外飞雪,视线收回,捋了捋怀中女子柔顺的长发,心思悄悄。
视线远拉,一座仿佛不存在这世界的宫殿若隐若现的在风雪中,耸立高山云巅之中的琼楼玉宇,在风霜之中渐渐迷茫,世人无处寻找。
而关于这冰漓豫州的道主,在诸多远古文献中也很是记录寥寥,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道主之女,蓟枕霜香消玉殒的那一段往事说起。
段隽隽捂着流血的手臂,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容泥消香跑来,撞开宫殿的大门,瘫倒在地上,顺着那宫门,鲜血缓缓蔓延低落,段隽隽脸色惨白,看着段言依旧背对着她站立,从方才到现在,也都没有
回头看过她一眼。
“哒哒哒”,鲜血慢慢流的更多,其实习武者到了摘星境,完全可以自己止住血,但是现在面对的是段言,没有段言的命令,这血,一直是要流着的。
良久之后,段隽隽失血过多,愈发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昏地暗起来,神思迷茫之际,听得一声“为何没有带着他们与你一起回来?”
段隽隽哽咽了一下,嘴唇惨白,胸口起伏着“回殿主,女儿实力不济,无法击败他们,因此着了他们的道,身受重伤,女儿惭愧。”
至此,段言终于转过身,看着眼前状似身受重伤的段隽隽“你知道本殿主为何不自己去追吗?”
段隽隽摇头“女儿不知。”
“本殿主若追上前去,他们一个都跑不掉,但是本殿主想的是,一定要让你去,因为此事并非表面,本殿主想让他们活着还是死了的问题,而是”缓缓地“我想要你一个态度。”
段隽隽有些惊讶的“父亲?”
“你还叫我父亲,证明你想站在我这一边,但是你的行为,却表明了你站在他们那一边。”
段隽隽忽然不敢置信的“女儿没”
段言见段隽隽欲辩解,轻轻道“没关系,父亲理解,也原谅你。”
段隽隽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而这寒意的来源,却是眼前的段言“女儿的确想完成父亲的任务,但是女儿敌不过”
“是敌不过,还是不愿意,隽隽,你较你长姐,段髻螺,你觉得你们,谁更得我心?”
段隽隽似乎没有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何这段言的话题跨越如此之大,却还是道“长姐不仅天赋胜我,美貌也胜我十倍,且又是嫡女,又被父亲册为殿女,自然更得父亲宠爱。”
段言和蔼的“既然那段髻螺,本王都杀了,难道本王还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段隽隽不敢置信的“父亲?长姐?”
段言忽然转念一想“不对,那濡之小道与你有些龌龊,而那濡之小道又是那王浩之友,若是留着你来牵制濡之小道,也等于牵制了王浩,你故意放他们离开,恐怕交情也不浅,与其这般杀了你,不如留着你,为父亲做些有利的事情。”
“来人呐”对着门外,话音刚落,一银甲侍卫走进来,单膝跪地“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即使是殿后妃妾也不行!”
那侍卫看了一眼段隽隽,单手一挥,霎时间一条白色锁链就将段隽隽的双
手束缚起来,提着锁链的那一边,侍卫转身欲走,段隽隽失魂落魄的跟在其后。
“等一下”
段隽隽听闻此声,心中存着一丝期望,段言上前,拂袖一扫,段隽隽流血的伤口瞬间止血“你瞧,如果是筹码,那也得活着才行,本王怎么忘了呢?”
“带下去!”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段隽隽,段言深深一叹“蓟枕霜啊蓟枕霜,你可知当年我究竟有多爱你,即便任何人,只要长得与你有一分一毫的相似,我也会收入囊中,使她们成为你,你却对我的爱意视而不见,选择了轻易赴死?”
“我登了那仙塌陵登了这么多遍,就是为了寻得你的尸骨,我知道,那蓟太文一定将你的尸骨藏在仙塌陵的某个地方,为了寻得你的尸骨,将你日日夜夜的留在我的身边,我便会不遗余力,即使整个容泥消香为你陪葬,也在所不惜!”
屋内重归寂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段言抚摸着一片晶莹的雪花,眼前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身着白裙的女子,在自己眼前,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初始挚爱,自己碍于种种,无法拥之入怀,待一切尘埃落定,自己掌握江山,伊人却早已香消玉殒,当初的一切尽化泡影。
而现在千年已过,正因为权利的叠加,在权利的面前,死亡也变成了想逃避的事情,因此无数次的看着那深渊,想死去与你魂归一处,却又不敢死,甚至不甘心死。
段言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狠狠一击,顿时房间内的一切化为湮粉,而墙壁却丝毫未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江山与你蓟枕霜,我段言不能都要?为什么你蓟枕霜一定要我段言做一个选择题,而不是成为我的附属品?这一切都是你自讨苦吃,这一切都是你蓟枕霜自找的!
段言忽然哈哈大笑,只是笑声里多了苍凉悲怆,慢慢眼角流下几滴泪来。
纵使我后阅女子无数,也终究再无人像你,这一切,到底是你自找的,还是我段言自找的?
无人回应这个深埋心底的问题,北风呼号,在笑声中淹没。
而段言忽然站起来,看着窗外:既然活着的你得不到,死了的尸骨,也必入我彀中,只要你在我身边,活着死了,都是一样的。
此次仙塌陵之变,就是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的不二契机,蓟枕霜,你千方百计逃离的,不是我段言,而是你自己,你终究还是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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