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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缱的居所前栽种了几株开的极为旺盛的梅花。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实力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在冬日里让梅花开放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现在这些梅花还是九嶷平原的少主孟东堂亲自所赠,更加不是难事。
孟东堂深爱孟挽缱,不仅仅是血缘关系上的感情,更参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有一日,众人见到孟东堂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女婴,却那孟东堂一口言罢:从今日起,这女婴便是九嶷平原的接班人了。
众人只当这孟东堂乃是看中了这女婴的天赋,事实上这女婴的天赋也的确杰出,而世人却不知,这女婴的父母……
孟挽缱一直在孟东堂的保护下,并未受到太多的外界侵扰,是以心性现在还如少女一般单纯天真,虽孟东堂是九嶷平原的少主,但是九嶷平原的洞主常年卧病在床,何时离世只是时间问题,孟东堂能成为洞主也只是朝夕之间。
这些年孟东堂一直没有与任何女子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与传言,众人猜测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却最多的,还是孟东堂好男风。
花注玄整装待发,坐着啖虎狡駮,身后武者威风凛凛的往九嶷平原行去,知道的以为是去增进彼此间的感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寻仇。
孟东堂自己也不知何时与三更吞蝗殿的感情熟稔到如此地步,却来者是客,还是上前迎接了。
酒过三巡,花注玄推脱说要去逛一逛这九嶷平原,浏览一番九嶷平原的景色,自然找了个借口跑出来了。
“孟挽缱,孟挽缱——”
花注玄摇头晃脑的念着当日看到的女子的名字“现在我离你如此之近,不信还看不到你么?”
孟挽缱正在窗口看着纷纷扬扬的梅花树,手里提着当日花注玄夺走的那盏花灯,一面哀叹一面回溯,却不知孟挽缱哀叹的到底是什么,想留下的又是什么。
花注玄见到一个格外优雅的园子外居然还有守卫,捏了一个匿形诀便进了园子里,一入园中,只见园中处处盛开着灼灼的桃花,而沿着一条小径往前走,看到一株含香雪雾的梅花,眉头一皱:这含香雪雾梅可不好找,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稀罕玩意儿?
这处处布置的,倒不像正经女子的居所,好似金屋藏娇般稀罕风流。
正待迟疑,却酒劲涌上脑海,配着漫天的景色,一时间忘我起来。
孟挽缱正在忧伤,瞥见一个宝蓝色衣裳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
花注玄简直不敢置信,孟挽缱仓惶要跑,花注玄怎会让她如意,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腰,这才发现孟挽缱的腰柔软无比,轻盈无物,不由心里生出几丝怜爱。
将头埋在孟挽缱的发间,嗅着孟挽缱的发丝香气“挽缱——”
孟挽缱身形一滞,“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找了你许久。”
“你如何过来的?”
“守卫太蠢了,看着这园子像在防着外人偷窥一般,真是不明白你为何会住在这里,不似孟东堂的妹妹,倒似他的情妇。”
孟挽缱身形一颤,极为慌乱,迅速要躲,却花注玄的桎梏寸步不让“别走——”
听到花注玄低低的恳求,孟挽缱想到了那日他拿了自己的花灯,在自己手心上写下的那个灯谜,指尖的触碰恰如今朝。
一时间,窗外桃红满地,芳草如茵。
孟东堂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三更吞蝗殿的少主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干,专程日日往自己这九嶷平原跑。
美名其曰是联络感情,三更吞蝗殿的洞主纳了许多妾,生下的女儿一大堆,花注玄自然对那些胞姐胞妹不上心,却现在是极好的借口。
欲结秦晋之好这个理由足够充分,而且没有任何推脱的余地,却孟东堂当然是满口拒绝,而落在花注玄那里,却是九嶷平原的孟东堂好男风一个传言坐实了。
如此大势之下,三更吞蝗殿又是四品洞府,怎能拒绝?
婚礼热热闹闹的办起来,花注玄就更有理由日日都往这儿跑了。
婚礼维持了四天四夜,花注玄便在孟挽缱的身边呆了四天四夜,待到最后一日时,花注玄拉着孟挽缱的手,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挽缱,听我说,我要去一个地方。”
孟挽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要离我而去么?”
孟东堂摇头“什么?不是,三更吞蝗殿自古便有一个规矩,要成为洞主,必先经过三更吞蝗殿的秘境测验。”
“很危险吗?”
花注玄沉默不应:自古以来,那秘境的成功率是十不存一,自己的父亲虽成功的从秘境中出来,却慢慢的为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伤势拖延到现在,眼看快不行了,所以说十分危险,但这话也不能与孟挽缱说。
“不会,待我成功成为三更吞蝗殿的洞主,便是我风光迎娶你的大好时光。”
孟挽缱眉目一惊,十分喜悦的“你愿意娶我?”
“这个自然。”
孟挽缱似乎极为震惊,复又低下头“我只是还没想过,会有人愿意娶我。”
花注玄有些好笑的单手支着脑袋,侧着躺在孟挽缱的身前“为何你会觉得没人要娶你呢?此前我听说九嶷平原的孟挽缱,登门求亲者可是不胜枚举,不过都被你的兄长拦下来了就是。”
孟挽缱低低一笑,抱着花注玄的腰身“你若愿意娶我就好。”
花注玄抚摸着孟挽缱的发“这次不一样,我对你动了真感情,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不久之后,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孟挽缱生下了一个女婴。
这事极少数人知道,但是知道的人,却因此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孟东堂脸色铁青,几乎处于暴怒的边缘,房间内唯有孟挽缱与孟东堂。
“说,他是谁?”
孟挽缱淡淡一笑“这个重要吗?被你圈养了这么多年,如果真有什么情分,我也早已在床笫之间还清了,为你诞下的那个女婴,我取名付衣,至于这个孩子,我想叫她袅袅。”
“哈哈哈哈哈——”孟东堂笑出眼泪“孟挽缱啊孟挽缱,你的天真一直是为兄想留着的,但是不想,居然你的天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此致命,你以为你随便找了一个男子诞下孽种,便能脱离我孟东堂的掌控吗?”
孟挽缱脸色大变“你想做什么?”
“来人!”孟东堂对着空气唤了一声“将这两个女婴一起丢出去,从此以后,她不得再见她们一面,你杀了也好,埋了也罢,若是她们还活着喘气,你就不要想喘气了。”
黑暗中忽然冒出一个人影,恭敬的对着孟东堂行礼,须臾便走,孟挽缱尖叫“孟东堂,你不能这样,孟东堂!”
却婴儿的哭声不止,然而却也渐渐停了。
看着瘫软在地上状似浮萍无所依的孟挽缱,孟东堂上前狠狠捏着孟挽缱的下巴“我的恩情,你在床笫之间还清了,但是你若是还想见到奸夫,那接下来要还的帐,还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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